他突然靠这么近,让巫姜很不习惯,她想移动身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但他的手臂挡着,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见他虎视眈眈地怒瞪着自己,她心中立即了然,一脸正色,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解释。
“适才是个意外,我真没故意偷看,更何况你的小郎盖着头巾,遮掩得很实在。”
小郎就是那话儿,头巾就是汗巾子,她说得坦荡,一点也不避讳,花子靳却听得眼角有些抽。
他盯着她,确定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女儿家的羞涩,反倒是极为认真的反驳。
这可不是一般姑娘家会有的反应,他想看到的是她为此羞涩,为些忐忑不安,为此小鹿乱撞。
她这事后撇得一干二净的态度令他十分不悦。他都这么靠近她了,她居然连一点脸红的反应都没有,还能目光不移地与他对峙。
面对他灼灼的盯视还能不闪不躲的女人,这世上还真没几个。
“你看到我脱裤子,传了出去,教我如何解释?”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会知道?”
花子靳愣住,目光蕴含危险。“你是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巫姜安慰地劝道:“大丈夫行事,不要纠结小事,想开点,反正你又少不了一块肉,就算了吧。”
花子靳阴恻恻地笑了。她居然说算了?看来不给这女人一个教训,还真不知何时才能点通她。
他行军打仗讲求效率,如同他当初带领车队直捣黄龙,务必一击即中,取敌首级,而对她,他一旦有了志在必得之心,也是一样的。
“这事不能算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话落,他吻住了她,毫无预警地品尝她的芳唇。
巫姜瞪大眼,整个人定住,又像是吓懵了,眼睁睁看着他侵门踏户,火舌在唇里恣意蹂躏。
这是她的初吻,她从没想过会是被这样的男人给霸气夺去。
她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吻着,双眼始终睁得大大的。
他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样,强硬中带了点温柔。
大概是因为她毫无反抗,只睁大眼盯着他,花子靳觉得,自己应该弄清楚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于是他隔开点距离,打量着她的表情,而他的手臂依然圈住她的腰,以占有之姿搂着她。
她的反应出奇冷静,就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令他禁不住好笑地看着她。
“怎么,傻了?”他勾起唇角,绕有兴味地看着她。
与其说巫姜傻了,倒不如说她感到十分意外。花子靳吻了她,她发现自己居然并不讨厌,且有到些刻,她才认知到原来花子靳喜欢她,而他的喜欢是如此的直接。
她正在习惯这个事实,所以才会发怔。
花子靳很有耐性地等待,始终勾着唇角,见她不说话,不像生气,也没有挣扎,只是瞪大双眼盯着他。
他也直直盯着她,眼中染上情欲,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威胁。
“你不说话,表示不反对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想再继续吻她。
巫姜终于有了反应,一手抵住他的唇,阻止他的欺近,正色道:“我不想当寡妇。”
花子靳愣住。他想过好几种反应,或是她会说什么话,唯独没想到她会吐出这么一句。
寡妇?原来她适才发呆,是已经想到这么远了。
他因为无声闷笑而胸膛起伏,大掌按住她放在自己胸瞠上的手,在她耳边低哑道,“谁说要让你当寡妇了?我命长着呢。”
“你现在是朝廷钦犯,通敌叛国是要上断头台的,你又不打算逃,回京之后,只有死路一条,我不就成了寡妇?”
想到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竟然是个要上断头台的将军,巫姜的眉头就拧成个死结,十分不悦。她堂堂鹰护法才刚有了男人就注定成为寡妇,不被其他护法笑死才怪。
瞧瞧她,被他吻过之后,没有惊慌失措,反倒冷静地跟他过论起守不守寡的问题,花子靳心想,她可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不过他喜欢。
其实他从没想过将来要聚什么样的女人,只希望未来的妻子是个可以忍受寂寞,能与他同甘共苦的人,而他会尽量护她平安,万一哪天战死,便把一切都留给她。
这回被诬陷通敌之罪,他为了查出幕后主使人,不惜以身犯险,将计就计引出躲在背后之人,若是死了,便也算尽忠报国,谁想到会冒出这个女人。
他不知她的姓名、不知她来自何处,更不知她是什么身分,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她生来就是适合做他的女人,他喜欢她沉稳的性子,喜欢她不惊不怵,更喜欢她说的话,常引他发笑。
“你放心,为了你,我会活下去的。你要耐心等我,有些事待时机到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一边说,一边轻吻她的脸庞,与她耳鬓厮磨。
巫姜被亲得有些心猿意马,而她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他这么对她。
他说他会活下去,还要给她一个交代,听这话的意思是他不会死?但他并不打算越狱,难不成他愿意被押解回京,是因为其中有什么内情?
巫姜看向他,认真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面对她认真的神情,花子靳也肃起神色,真诚地道:“我答应你,这件事结束后一定娶你入门,绝不让你当寡妇。”
巫姜望着他炯亮有神的黑眸,突然感到十分欣喜。鼎鼎大名的罗煞将军向她许下承诺,而她相信他。
她主动圈住他的颈子,把唇贴上他的耳,低声回答。
“我允许你当我的男人。”
花子靳眼眸燃着星火,手臂一收,将她抱紧,寻到她的唇,立刻狠狠吻下去。马车辘辘,由于车厢被黑布盖住,外头的人瞧不见里头的人在做什么,正好给了两人机会。
花子靳平日将精力都花在练兵上,白天操练兵马,晚上看兵书、研究战术,再不然就是策马巡兵,或召集几名心腹大将到操练场上比武切磋。
他旺盛的精力全都宣泄在兵马上,就算遇到女人也能坐怀不乱,但是现在不同,自从被押解入狱后,他不是在牢中就是在囚车上度过。
他日夜打坐,已许久不曾发泄旺盛的精力,如今怀中又抱着自己看上的女子,那娇软的身躯贴在身上,柔软的唇任他恣意品尝,耳里听着她轻喘的气息,这一切都成了最好的春药,不断刺激着男人的欲望。
花子靳感觉到身下几欲不受控制,他强抑下欲望,停止吻她,只是将她搂抱,什么都不做,待缓过一口气后,低声道:“告近我你的真名是什么?”
巫姜也被吻得有些气息不稳,“你可以叫我阿姜。”
“阿姜?”
“嗯。”
“可有姓?”
“师父都是这样叫我的。”
“阿姜……”他低低唤着,轻轻抚着她的背,继续轻问:“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个隐世高人,长年隐居在山谷中,我是她收养的。”
“你是孤儿?”
“是啊,师父把我养大,教我武功,我还有许多师兄姊弟,我们都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孩子。”
“原来如此……”他疼惜地抚着她的背,低低道:“我很庆幸她老人家把你养大,改日该好好谢谢她。”
巫姜低低笑着,声音很轻,只有他听得到,而她的笑声好似一抹微风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让他心儿痒痒的。
“那么……”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嗓音带着低哑的磁性。“你凑银子是为了什么?”
巫姜顿了下,接着平心静气地回:“我哪有凑银子?我是在挣银子。”
“你不惜潜入牢中,是为了一千两;递饭菜给我,也要收元宝,怕拿不到银子,还要我写借据。”他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特别深幽清亮。“你不是个爱财的人,却急着凑银子,在驿站牢里时,你连睡前都在算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