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难为 第七章
作者:言茵
  记住!无论男、女,只要是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产生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会在外敌出现时,表现得更加强烈,到时就算他的性子再沉稳,再死要面子,也会受不了!

  但如果连这一招都没效,那就只能放弃了!

  不!她绝不放弃,所以这一战,她一定要赢!红豆边想着洛东白的话,边在铜镜前细细的装扮着自己。

  为了助她打赢这一战,洛东白还帮她到镇上买了一套新衣裳,穿上新衣后,红豆对镜淡抹胭脂——其实她的皮肤甚好,原是不须再添妆,但最近因哭得太多,跑出两个黑眼圈,遂不得不藉助胭脂的修饰来帮忙。

  最后她插上洛东白为她选的翠玉簪花,再将一副带着长长银链的耳坠子挂上耳际,完工后她对镜浅笑,满意得不得了。

  镜中佳人看来高贵清雅,而在她优雅的转头时,长长的银链还会随着动作诱人地摆荡,将烛光幻化成银丝万缕,而无论是银丝或佳人,同样教人目眩神迷。

  哼!就不信以她这个样还逼不了郝任哥投降,红豆在心底为自己打气,款款起身,下楼用餐。

  此役事关生死,半点不得马虎,红豆留心着脚步,一步一步的步下台阶。

  才刚下楼,绿豆就瞧见她,还怪叫起来。“我的姊呀!你这一身是要去参加迎神赛会吗?不过只是吃顿晚饭,你会不会太隆重了一点呀?”

  绿豆的话让她好半天笑不出来、抬不起脚步,幸好此时黄豆出声了。

  “哪会!姊这个样可漂亮了,姊是个姑娘家,早就该这样打扮了。”

  小弟真乖!算姊姊平日没有白疼他,红豆给了小黄豆甜甜的一笑,再度聚集了勇气。

  店内人员的晚饭是在后厅以两班制进行,方才那些新来的跔堂伙计及二厨等人早已先吃过,这一顿则是店内重量级人物的餐聚—除了阮家三姊弟及齐郝任这个大股东外,自然还有他那两个好朋友。

  长桌一头端坐着齐郝任,那与往日一般过淡的眼神自红豆的身上瞟过,却没吭气,脸上亦无惊艳的表情。

  他的眼神虽然让红豆感到有些失望,但她仍强逼自己无论如何先行压下,继续优雅的走到齐郝任右手边的空位上,敛裙入座。

  “对不起,我来晚了。”红豆先向众人点头赔礼,再细声细气的小声问道:“谢谢你送的簪花和衣裳,我这样好看吗?”

  红豆的问句,其他人都当她问的是齐郝任,也以为这对小俩口终于有点儿进展了,却在下一刻,难以置信的看见那个回答她的人竟是坐在她对面的洛东白!

  只见洛东白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换上一副有点恶心的温柔模样,轻轻伸掌盖向红豆的小手。“你身上从头到脚都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怎么可能不好看?其实好不好看并不重要,要紧的是人而不是衣裳,你丽质天生,任何事物只要到了你身上,就会立刻变成光芒万丈!”

  哇靠!真是有够肉麻的了,亏小洛这小子说得出口,绿、黄两豆听了这话,当下吓掉了下巴。

  范辛则是猛搓起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着莫非这就是前几天晚上,老齐要去找他那些刀子们出气的缘故?

  无聊!这个小洛真是有病,拆散人家情侣真有那么好玩吗?还有,这就是小洛所谓的好计——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为拆散别人而奉献自己吗?

  相较于范辛脸上的不以为然,绿豆、黄豆则是明显的震愕加反对了——他俩早已将齐郝任视为未来的姊夫,可从没想过会换人的,即便他们并不讨厌洛东白。

  这个笨姊姊,绿豆闷闷的想,就算撇开齐大哥对他们阮家的恩情不说,齐大哥仍然比洛大哥更适合当人的丈夫,洛大哥顶多是赢在会说话,以及有张会招桃花的俊脸罢了。

  没等绿豆、黄豆出手,红豆那被洛东白盖住的小手早已偷偷溜走——演戏归演戏,她的手可是只给她喜欢的人碰,而普天之下,就只有齐郝任一人能碰。

  红豆收手时的不自在,让洛东白接下来的动作引开了众人的注意。

  他笑语晏晏地伸筷夹菜,殷勤的送进红豆碗里。“红豆妹子,来,吃个猪脑补脑力,你整天待在柜枱里算帐、记帐,很伤脑的。”

  “谢谢东白哥哥!那你……”红豆也学他举高了筷子,“来根鸡腿吧!你整日在店里跑堂、送菜,肯定很费脚力。”

  “红豆妹子吃块豆腐,养颜美容。”

  “东白哥哥来个腰花,补身补肾。”

  “送你一个鸡冠,祝你艳冠群雌。”

  “回你一个笋尖,愿你巍峨顶天。”

  “我帮妹子盛碗冬瓜排骨汤吧!去油解腻。”

  “不不不,还是我先帮你盛吧!我的工作都是坐着的,哪有你一半的辛苦?”

  眼前只见阮红豆和洛东白两人一来一往、你褒我赞,弄得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往哪下筷子了,更弄得这整间客栈里好像只有这两个是真的有在干活儿,而其他人都只是在鬼混,活该要被饿死。

  绿豆等人瞧得眼花撩乱兼腹中喷火,索性一个接一个停下筷子、双手托腮,狠瞪着眼前这对“恩爱”的情侣,可眼角余光也没忘了悄悄溜往齐郝任——那个被夹在两人之间,早该发作的男子。

  “够了!”终于众望所归,齐郝任出声兼出手——两手分别钳握住那两个家伙,以内劲逼得他们两人松筷,转而改搓揉各自发疼的手腕。

  虽然手腕骨不太好受,红豆却是暗暗心喜,因为她终于激起这个男人生气了。

  若依照洛东白的推断,齐郝任现在应是准备要向在场所有人宣告,说她阮红豆是属于他的了吧?

  “干嘛突然发神经?”洛东白边揉转手腕,边发出抗议,“吃饭时间不吃饭,拧人手腕好玩吗?”

  “原来——”齐郝任淡淡的哼气,“你也知道吃饭时间是该要吃饭的。”

  “那当然!还有哇~~你拧我也就算了,反正我身强体健,不怕恶人操;但干嘛拧我红豆妹子的手?你知道她皮肤有多娇嫩,随随便便一施力就会留下痕迹吗?如果你害她在身上留下斑痕,信不信我跟你翻脸?”

  “够了!”

  又是一记威猛沉喝,洛东白先是微愣了一下,可骤然就恢复原样。“你老是说够了、够了,究竟是够了什么?是饭?是菜?还是酒够了?”

  “我是说你们两个,闹够了!”

  “闹够了又怎样?”洛东白抬高下巴,挑衅的看着齐郝任,“你有意见吗?你管得着吗?”

  “如果你们想继续留在这间客栈,那么我就有管束你们行为的权力;既然你们互相看对眼,又爱到如此唯恐天下人不知,那就不该再这样拖下去!”

  呃~~这是什么意思?洛东白难得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听不懂齐小子想法的时候。“那么依照阁下的意思,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呢?”

  齐郝任阗黑着一双深沉不见波澜的冰瞳,沉缓的开口。“既然自家开的是客栈,举宴方便:而红豆和你又都没有高堂长辈需要请示,万事从简;就算是我为她死去的爷爷了一桩心事,也算是我替你这个好友聊表心意,五日后,由我当主婚人,就让你们拜堂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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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郝任不愧是掌控大局惯了的人,一句命令便将事情拍板定案,谁都不许再有意见!

  他差人到城里找来手脚最快的裁缝师傅赶制新娘嫁裳及新郎蟒袍,不计成本,限期于三日内完成。

  虽说万事从简,但该有的喜幛喜烛、烟花爆竹,他可是一件也不许人短少,说是不能委屈了新娘。

  在齐郝任的一声令下,众人忙得团团转,也忙得糊里糊涂,搞不懂干嘛非要如此仓促的逼这两人洞房花烛。

  但齐郝任却很清楚这事非得速战速决的原因—一来是为了保护红豆,逼洛东白在这段感情尚未冷却前,对她负起责任:二来则是怕自己在明明已看清楚事实的情况下,依旧受到那小女人的影响。

  只有将此事尽早做个了结,只有让红豆尽快成了他好友之妻,他才有可能斩断对这个小女人不当存有的遐思。

  至于洛东白,算他活该!谁教他要去招惹人家,甚至连好友的女人都不肯放过,失去自由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在婚礼前一天,绿豆硬着头皮去找齐郝任,他说姊姊哭着说不嫁,说她和洛大哥只是闹着玩的,所以他只好替姊姊来拜托齐大哥,看能不能取消这个婚礼?

  “不能!”齐郝任冷冷的回应,“你姊已经不是孩子了,要懂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她既然有勇气胡闹,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而感情,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吗?

  至于新郎那一头,则是由范辛找上洛东白。

  只见洛东白躺在水潭边的吊床上闭眼哼曲,既不忙碌、又不紧张,悠闲自在的晒着太阳,彷佛明天要拜堂成亲的人不是他。

  “快活吗?”范丰踱近吊床,没好气的开口。

  “还不错!”边回答,洛东白边荡起吊床,连眼皮都懒得掀起,“还是老齐有眼光,这里在除去淤泥,重新整修后,既不臭又够凉快,果真妙哉!”

  “哉你个死人头啦!谁在问你躺在这里晒太阳快不快活?我是在问你横刀夺爱,夺友人之妻,你真的能够快活吗?”

  “你这话很奇怪哟!红豆又还没嫁给他,哪能算是友人之妻?至于横刀夺爱,他可以跟我急、跟我抢呀!当天的情况大家都看见了,那可是他自己硬把红豆往我怀里塞进来的哟!”

  “相交多年,你明明知道他那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的倔脾气,你对他施以那种激将法,百分之百就是这样的结局,他是个宁死也不会在人前示弱的人。”

  “嘿嘿!同样的相交多年,你也该知道我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坏毛病,不见他开口求饶,不见他当众对红豆示爱,少爷我就是还想再玩下去。”

  “ㄟ~~你有没有搞错呀?这可不是在扮家家酒,玩玩就没事,你若真娶了红豆,当了人家的夫君,那么你那‘三狂’重返江湖的念头呢?”

  “放心,我娶妻子可不像老齐,只许挂个名分,可不许缠在我身边,只许乖乖的给我在家烧饭、洗衣,不许干涉我在外头的所有事情,所以呢!我依旧可以笑傲江湖。”

  “我早说过你这小子是有病的,果真没错。”范辛一大脚送过去,将那正在得意坏笑,没防他的洛东白由吊床上踹进水里。

  “你这样恶整老齐,他日后还有可能再跟你笑傲江湖吗?”白痴!“不过你还真有句话说对了,老齐果然有眼光,懂得在这里弄个吊床。”方便踹人下水!

  没理会那在水中载浮载沉、鬼吼鬼叫的洛东白,范辛转身大踏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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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他不想再看闹剧了!

  范丰决定上齐郝任房里,将前因后果跟他说清楚,虽然范辛也不是很明白洛东白是怎样让红豆对他那样唯命是从,但至少知道洛东白在老齐与小红豆两人间施了离间诡计。

  他要和老齐说清楚,再要老齐自己想清楚,别在明天做出会后侮一辈子的事情。

  就在范辛气呼呼的来到齐郝任房外不远处时,瞧见他房前伫立着一抹纤细人影,他一抹眼,发现是明天就要当新娘子的阮红豆。

  既然红豆来了,范辛便改变了心意,他转身蹑足离去,心想这种事还是该让小俩口自己把话说清楚,此时两人中间既已没了爱搅局的洛东白,想必不会有问题才对。

  范辛走后片刻,红豆仍在门外徘徊,她在鼓足勇气,她在筹思着该说些什么,她在想着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他明白她明天绝不嫁人的决心!

  这一次,她不要再靠那个只会坏事的狗头军师,而是要自己独立打这场战,是输是赢、是生是死,至少她努力过了。

  红豆吸气,举手敲门;齐郝任上前开门,面对面后,两人相对,半天无语。

  “怎么还不睡?”他终于开了口,关心的却是她明天的婚事,“当心明天当个丑新娘。”

  她跨过他身边,走进屋里,将门带上,心底好恨他竟能这样无事人般的逼她嫁人。

  “我不想嫁给洛东白!”她大声说话。

  “不想嫁!却只想和他继续玩下去?”齐郝任眼里写满了轻蔑,“红豆,虽然你们家开的是客栈,但那不代表你就不须恪守世间女子当守的规炬;既然你爷爷将你们姊弟托付给我,我就有义务不让他的孙女成为让人在背后论长道短,没有贞节观念,只想和男人一路玩下去的荡女淫娃!”

  他在说什么?荡·女·淫·娃?!

  红豆气红了眼,不敢相信她只不过是和洛东白在人前玩了一场假扮恩爱的游戏,竟然就被冠上如此难听的封号。“我从没想过要再和他玩下去,而且我们的玩也不是你说的那种难听的意思……”

  她被气得不知该如何还击,“你……我……你污蔑我!”

  “我污蔑你?难道你没有和洛东白在人前公开调情吗?”

  “我那……我那是有原因的。”她只是想刺激出他的占有欲啊!

  “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确定了结果,结果就是你必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他的嗓音变得严厉,“阮红豆!回你的房间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后,当个神清气爽的新娘子。”

  “我不要!我不要!”她捂耳,跺脚尖叫,“我根本就不喜欢洛东白,为什么非要逼我嫁给他?你……你可恶!你霸道!你蛮横!你没有人性!你不讲道理!”

  她恨恨的瞅着他,以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盯着他那坚硬如磐石般无情的面孔。

  “随你骂!”他冷冷开口,“反正无论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明天要嫁人的事实。”

  用说的没效是吗?那她就用行动表达!

  红豆火了,跳到齐郝任身上,小手死缠着他的颈项,就像那天他将她从水里救出来时那样紧紧的搂着,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阮红豆!”齐郝任气到青筋隐跳,“我数到三,你自己下来,别逼我动手!”

  “别说是三……”红豆将小脸埋进他的颈问,蛮声大喊,“你就是数到三百、三千、三万;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下来!”她要跟他在一起啦!

  “阮红豆!不要挑战一个男人忍耐的极限!”他怒吼,额心开始盗汗。

  他恨她的死缠不休,更恨自己对她居然还有反应——她也只不过才将柔软的身躯扑到他身上,他那该死的,饱蓄着男性冲动的部位居然就快不听使唤了。

  “别以为只有你有忍耐限度,我也有!”红豆在齐郝任的颈间边哭边抗议,“你干脆打死我算了,死在你手上是死,嫁给别人也是死路一条,既然是一样的结果,对我又有什么分别?我喜欢你,就只喜欢你!如果你非要逼我嫁给洛东白,那就索性先杀死我吧!”

  别听她!

  别信她!

  别让她又有再度伤害他的机会,这只是她的阴谋诡计,这只是她的手段、她的任性,齐郝任边冒汗,边不断地在心底告诫自己。

  “郝任哥哥——”红豆抬起头,用伤心的大眼睛定定的瞅着齐郝任,“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原先一切不都是好好的,你不也挺喜欢我的吗?”

  他无法吭声,因为心头盘旋的是和她相同的问句。

  “你明明吻了我,还碰了我;你明明对我是有感情的,为什么非要把我推给别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的残忍远不及你!齐郝任几乎要这样脱口骂出了,却还是咬牙忍住,仅以一双冰冷的眼睛瞪着她。

  “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别逼我去嫁给别人……”红豆泪眼汪汪的哀求着,“因为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撒谎!如果她真的喜欢他,就不会无视他的感受,和他的朋友乱搞暧昧!

  在齐郝任将愤怒化为言词前,红豆突然抬头主动吻他,想以行动来证明她的爱。

  骤遭强吻,齐郝任愣住,这个老爱胡闹的丫头,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是说这才是她的真实面貌——没有贞节观念,对男人说抱就抱、说亲就亲,只为了达成她的目的?

  他用力推开她的唇,却推不开她的人。

  她没命的环紧他,在他的胸前伤心低语。“我真的很喜欢你,郝任哥哥!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肯接纳我?”

  齐郝任在心底怒吼,想叫她把她那廉价的爱情拿去给别人,他一点也不希罕!

  但话还没说出口,蓦地一股冲动在他胸口生起,他突然想给她一点教训了。“你真的这么喜欢我?”

  他冷冷的问她,“真的为了想讨我欢心,做什么都可以?”

  她没作声,迳自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用力点头,真的,做什么都行,只要他别再逼着她去嫁给别人。

  “很好!”他声冷如冰,“那么等一下,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得满足我!”说完,他抱着她转身踱入寝厅,接着一把掀开床幔,将她扔到床上。

  接着他跟着上床,大手一阵乱扯,将她的衣物撕破了往床外扔,让仅穿着肚兜及亵裤的红豆环抱着自己半裸的身躯,瑟缩在床尾,吓瞠着一双噙满惊惧的大眼睛。

  她不得不感觉到恐惧,因为眼前这野兽似的男子一点也不像她认识且深爱着的郝任哥哥了——郝任哥哥是淡冷而理智、是疏离而谨慎,是会心疼、怜惜她的,他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失控且野蛮的时候。

  见红豆像是又要哭了,齐郝任冷冷的提出警告。“如果你敢掉一滴眼泪,就立刻滚出我的视线范围,我讨厌爱哭的女人。”

  “我不哭。”红豆努力瞠大水眸,硬是将那些不听话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很好!”他不耐的哼气,“那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她听话的将半裸的身子一寸寸往前,终于蹭到他的眼前,但光是这样就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僵在床上不敢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连眼神也是深觉羞耻的躲避着他的。

  齐郝任开口嘲讽,“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我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

  红豆强忍住羞意及恐惧,逼自己鼓起勇气看向他,“你想让我怎么做?”

  “以你最拿手的诱惑男人的本事来诱惑我,直到我愿意主动碰你为止。”他控制不住的想羞辱她。

  “我最拿手的本事不是诱惑男人!”他没来由的指控,让她又想哭了。

  他粗声粗气道:“不是就快滚!滚回你的房里,别再来烦我!”是的,求她快滚吧!放过她自己,也放过他!

  她的柔顺屈服,一点也没能让他开心,反而让他更加憎恨她——他恨她的不懂得爱惜自己、任性胡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既然已经让洛东白为她投降,甘心接受婚姻的束缚,为什么还不能满足?为什么又要来招惹他?

  他的粗吼并没吓跑她,红豆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许自己退缩,如果这是他所要的,这是让他爱上她的唯一方式,那她一定要试!

  她勇敢的以眼神迎战他,放下那环抱着身躯的小手,打直腰杆挺起身,她伸手抚向他那已冒出些许胡碴的方正下颚。

  胡碴有些扎人,她却是爱不释手的轻柔抚摸,直到倾身将她的唇贴上他的。

  她笨拙的亲吻着他那冰冷如硬石般的唇瓣,想将他给吻热;而他则是用力抗拒着。

  她的努力和他的抗拒展开搏斗,直到他尝到咸咸的泪水,才知道她又哭了。这该死的丫头,他明明就警告过她,叫她不许再以眼泪来对付他,而既然她违了约,他大可以此借口将她赶出房间!

  但他办不到,因为他心口上的堤防就在这一瞬间被她的泪水给冲垮,连同他那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也消失殆尽。

  这该死的小妖女!他投降了!

  齐郝任俯近红豆,终于放纵自己化被动为主动,将他的唇几近粗鲁的用力摩挲着红豆细嫩的唇瓣,以舌侵入她的口中,向她需索更多的热情。

  她并没有让他失望、快乐的回应起他。

  这个吻很快就失去控制——他的手快快的爬上她的娇躯,不耐烦的将她身上仅存的衣物全部剥去,热切的膜拜起她那滑如凝脂般的玉肤。

  虽然她并不排斥他的侵犯,却还是羞怯的闭上眼睛,在他的大掌下轻轻的打颤。

  他不断的吻着她,激情的痕迹一路由下巴滑至她的胸前,他恣意的享用着她丰腴柔软的胸脯,甚至还故意咬疼了她。

  有些疼,红豆却无意抗拒,她甚至有些暗自欣喜——能让她喜欢的男人因为她而失控、而疯狂,这其实是种身为女人的骄傲。

  她害羞的张开眼睛,看见趴伏在她胸口上的他,并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眼中的狂肆激情让她全身都发软了。

  “郝任哥哥……”她温柔的娇唤着他,并在他再度低头啃咬她时,娇喘出声。

  对于她的深情呼唤,他听若未闻,迳自将大掌急躁的下探,寻找那能让她和他都能享受到极乐快感的源头。

  他找着了,以劲指猛然驱入。

  “不行!不……唔~~郝任哥哥……不可以!”红豆感到害怕,慌张起来,死命的想夹紧双腿。

  却被齐郝任以粗恶的嗓音给喝止住,甚至意图强行扯开她。“为什么不可以?你刚刚是怎么说的?”

  “可我……”红豆可怜兮兮的咬唇道:“会怕!”

  “怕?!”齐郝任发出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跟你的东白哥哥就不怕?跟我就会怕?是因为他比较温柔,比较擅于前戏吗?”

  红豆怒坐直身,狠狠一个巴掌掴去,用力之猛将齐郝任的脸都给打偏了。

  她伸出裸足踹开他的手,跳下床,眼中饱含着泪水,全身发抖的捡拾着自己被他扯落满地的衣物。

  齐郝任也不阻止她,迳自将双臂往后撑坐在床上,神色恢复了平日的冷淡。

  “怎么不玩了?老羞成怒了吗?还是嫌我表现得不够好?”

  红豆花了不少时间才终于能将衣物勉强穿上,转过身怒瞪着他,虽有满腹的话语想要发泄,却是气到连半句都挤不出来。

  “不玩也好!”齐郝任无所谓的坐直身子,低头以长指懒洋洋的掸拂着自己,索然无味的开了口,“碰了你,我还怕会弄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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