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她不由得顺着对街骚动人群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她眼睛顿时一亮。
“杨大哥!”她开心的大叫。
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看到杨彦杰,以至于她都没发觉她是使尽吃奶的力气甩开袁靖渊的手,像只快乐小鸟奔向杨彦杰。
这让袁靖渊情何以堪?他妒火中烧,不仅仅是她直接甩开他的手,快步的朝那名男子奔去,而是他们之间的氛围。
她跟那名男子似乎很熟悉,她朝他仰头微笑,双手合十的请托,仿佛全心信赖他,那名男子五官俊逸,一袭玄色菖浦纹团锦衣,身后也有两名一身劲装的小厮,他们目露精光,一看就是高手。
而在他打量间,一行人也跟着焦黎儿朝摊位走来。
杨彦杰朝袁靖渊一笑,看似温和的眸光迅速扫过他的面容,记得属下向他报告时称袁靖渊俊朗不凡,如今一见,还真是有如玉树。
杨彦杰随即看向面色微僵的庄澈,勾唇一笑,“庄三少爷你好啊。”
焦黎儿柳眉一皱,忍不住说:“杨大哥还跟这种人渣打什么招呼啊?他一来就说要我当他小妾的浑话……”
杨彦杰轻咳一声,她粉脸一红,对喔,他们初见时,杨彦杰也曾开口要她当他的小妾呢,她现在要拜托他帮忙,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讽刺他。
她尴尬的跳开话题,急忙求助,“杨大哥,他说要收保护费,但我是向你租的摊位,要收也该向你收吧,你得处理处理是不?不然,日后我这租金交得可不安心了。”
她说得坦率,声音也不小,连对街的老百姓们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们都不由得替她捏了把冷汗,若说庄澈是京城小霸王,那杨彦杰就是京城大霸王,她怎么敢这样跟他说话?
庄澈的确很怕杨彦杰,他会躲到江南半年也是因为杨彦杰,他没想到他才回京就又遇上他,自己现在就像老鼠遇到猫,动也不敢动,气得在心里咒骂属下。
那群愚蠢的属下传个消息也能有错?他是听说杨彦杰人不在京城,才放心到处晃的啊。
庄澈身后的小厮也是面面相觑,觉得自家主子的楣运还没走完,本想打着收高额保护费的幌子,当小娘子交不出来时,就可以直接将小娘子带回家抵债,谁知杨彦杰竟然出现了,还跟这小娘子很亲近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处理。”
杨彦杰手投足沉稳自信,让焦黎儿顿时安心不少,笑着点头。
“不必,她的事,我来处理。”袁靖渊这时忍不下去了,将她拉到身边,“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焉有让毫无相干的男子来帮她出头的道理。”
“什么不相干,这摊子是杨大哥便宜租给我的,他还照顾我很多,呃……杨大哥你别误会,他就只是我的弟弟。”焦黎儿想也没想的反驳。
“谁是你弟弟?”袁靖渊火冒三丈,当众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围观,大刺刺的握着她的手不放,双眸直视杨彦杰宣示地道,“她是我的童养媳,从她五岁就在我身边,看着我长大,我也只认她一名妻子。”
“靖渊!”
“安静!”他不要她说话,想也知道绝不会是好话。
她错愕的瞪着他,他这是在凶她吗?
焦黎儿还来不及说话,袁靖渊的目光已落在杨彦杰脸上,“杨公子与小黎儿的关系就只有这摊位的租借,其它事就不劳杨公子费心了。”
“此言差矣,杨某拿了租金本就有护她之责。”杨彦杰态度也强硬。
袁靖渊目光冷冷的回视,“她是我的!”
杨彦杰双眸微眯,胆识还算不错,竟然在他的逼视下不曾动摇丝毫。
两人对峙时,焦黎儿却很认真的在想一件事。
在庄澈一开始找她要保护费时,她就将杨彦杰抬出来,没想到,庄澈却说他就是知道他不在点城,才过来收的,当时他气焰嚣张,就算袁靖渊来了,他也一样耍狠,直到杨彦杰出现,庄澈脸色才变,可见杨彦杰真的是他的克星。
可是杨产杰在京城的时间不多,往往来去匆匆,依袁靖渊天天来这里帮忙的情况,万一庄澈又来,两人一定有机会碰上、要是袁靖渊出事,不行!她绝不能让他再过来了。
庄澈见杨彦杰跟小娘子的未婚夫言语交锋,小娘子又陷入沉思,他忙给两个小厮一个眼神,不顾面子的急急闪人了。
对他这举动,旁观老百姓没人觉得意外。
半年前,庄澈强要了一名姑娘,该名姑娘的老父到卫国公府去要人,却被乱棍打死在门口,那姑娘也咬舌自尽,此事因涉及握有兵权的卫国公府,庄澈并没有被治罪,老百百姓再忿然不平也只敢私下议论。
但没几天,庄澈在花楼寻欢作乐,与杨彦杰抢花魁,被杨彦杰亲手打到半死,事后竟然是船过水无痕,杨彦杰仍大大方方游走在京城,庄澈却被送往江南养伤。
大家就都看明白了,谁才是真正有权有能耐。
但焦黎儿跟袁靖渊并不清楚这些过往,看到庄澈竟灰溜溜走人,反而愣住了。
袁靖渊重新视焦黎儿中的“杨大哥”,焦黎儿却只想着刚刚思索的事,下了个决定——
“杨大哥,幸好今天有你,不然真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她深吸口气,朝他嫣然一笑,眼睛迅速扫了四周仍竖直耳朵的百姓,直觉的放低声音,“我刚一直在想,如果我是……是你的……”
她粉脸涨得红通通的,却说不出那两个字。
只是两个字而已,要说出口怎么那么难?何况又不是真的,只是要把袁靖渊气走,再也不回来找她而已。
杨彦杰却明白了,诧异的扬眉,随即一笑,“你愿意?”
明明听来像是打哑谜,但做为唯一一个听得见两人低声说话的第三者,袁靖渊发现他完全能猜出焦黎儿想说什么,他瞪着她,“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她立即小声否认,“不是!我跟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再认真的说最后一次,你以后大有前途,姊要你找个有家世背景的好姑娘成亲生子,像姊这样的,真的配不上你啊。”
“你为何要贬低自己?娘是这么教你的?”袁靖渊里有一团火在烧。
“娘她……”她语塞。
“我娘只生我一个儿子,你不是我的妻子,为什么叫她娘?”他咬牙又问。
这……干啥这么咄咄逼人!
她也大为光火,咬牙低吼,“因为我是你姊,你是我弟,成吗?”
“我娘收养你就为了给我一个姊姊?”他气得都要呕血了。
杨彦杰却火上浇油,淡淡一笑,伸手轻拍他的肩膀,“你年纪是比她小,何况,从她住进我嫂子院子那一天起,我就看上她了,问她愿不愿意当我的妾,看来,刚刚的状况吓坏她,她才想应了我。”
“你错了!她只是怕我会受伤。”他再也压抑不了声音吼了出来。
四周一直保持一定距离围观的老百姓们,因三人都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仍有马车喀啦喀啦路过,大伙儿是怎么拉长耳朵也听不到三人的对话,然而,这句咆哮,众人就听清楚了,但又是什么意思?
袁靖渊怎么会不懂焦黎儿的想法,但她胆敢当他的面说想要给杨彦杰做小妾,他实在无法不发火,她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你跟我来!”
他突然拉住她,头也不回的就往城西小院的方向走。
“你要去哪里?我摊子还没收呢。”
她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抓着不放,还回头看向正要追上来的杨彦杰,命令道,“你帮她看着摊位,我跟她说些话,一会儿就回来。”
杨彦杰愣了愣,看着袁靖渊继续拉着焦黎儿往前走,又看她回头用求救的目光看自己,他神情一冷,右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惊恐的瞪大眼,立刻猛摇头,最后还挤出满满的笑脸,示意她没事儿,他顿时气笑了。
但看热闹的老百姓们见到这一幕都傻了。
“小娘子的未婚夫不仅人长得俊美,胆儿也肥,竟敢指挥杨爷,他不知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奸商吗?”有人低声议论。
“知不知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对小娘子温柔又体贴,这阵子常往这里来帮忙,对她可好了。”
几个摊位熟客也跟着赞美起来,一句句的都落入杨彦杰耳中。
他看着愈走愈远的那对男女,心里有点儿酸,焦黎儿居然为了保护袁靖渊,不惜要答应当他小妾,真羡慕啊。
袁靖渊路拉着焦黎儿回到只有一条街距离的城西小院。
乐嬷嬷替两人开门,见袁靖渊脸带怒色,焦黎儿面露惊慌,身后不见手推车,这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乐嬷嬷……”
焦黎儿直觉要呼救,但袁靖渊却先恭敬开口,“乐嬷嬷,我跟小黎儿有些话要说清楚,但我不会伤害她,嬷嬷不要担心。”
乐嬷嬷蹙眉,还是不放心的看向焦黎儿。
“他不会伤害我的,没事,哈哈,真没事的。”她想到李宜凤跟乐嬷嬷对他的不喜,到嘴边的求救换了一句。
笨蛋,嫌李宜凤跟乐嬷嬷还不够讨厌他吗?她要是求救,不是更抹黑了他?
袁靖渊也不管乐嬷嬷了,拉着焦黎儿就往庭院深处的小院走去,而且,直接进房,将门带上。
焦黎儿吞咽一口口水,看着脸绷起来的他,又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扇被关上的门,想着她的动作能多快?能在被他追上前开门跑出去吗?
室内静悄悄的,气氛凝滞而压抑,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心。
他不说话,也不动,就直勾勾的瞪着她,脑海浮现的净是她仰头与杨彦杰说话的笑脸。
在那场大病后,在作了那个梦后,他发现他的一颗心早就系在她身上,于是,每见她一回,他就更不想跟她说再见。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清丽动人,怎么看都美,尤其那双翦水秋瞳专注视着自己时,彷佛可以将他的魂魄摄去。
但今日,这双美丽瞳眸也热烈的看着杨彦杰,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竟舍下自己奔向杨彦杰。
原来,在她心中,杨彦杰比自己值得她依赖,杨彦杰才是男人,而他,不过是需要她保护的弟弟!弟弟!
熊熊烈火在袁靖渊的胸臆间燃烧起来,他眼眸陡地一眯,大步的朝她走过去。
他这一动,焦黎儿还有点莫名,但看着眼前俊俏高大的袁靖渊一步步的进逼,她只能荒乱的频频倒退。
袁靖渊黑眸略微眯起,脚步却不停。
她只能硬着头皮,伸出双手试着阻挡他,“姊不是怕你喔,咳——要知道那个,我可是帮你选过澡,换过尿布的……”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身上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势,逼得她不由自主的畏绪起来。
“所以,我是你的‘弟弟’?”那两个字几乎是他咬牙迸出来的。
“是啊,我是姊,不是……不是你的媳妇……”她咽了口口水,再也说不出话。
两道冷冷目光近距离射过来,既凌厉又杀气腾腾的,让她不禁屏住呼吸,再不敢看他的脸,屈服在他迫人的气势上。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她个儿这么小,连他的下巴都不到,却轻而易举的将他逼疯了,他的耐心几乎……不是,已经耗尽。
他将她逼到墙边,单手将她纤细的双手扣压在墙上,高大身体紧贴靠着她,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额,迫她抬头面对自己,声音带着薄怒,“看着我。”
她慌乱的眼神对上他的,一见他那双黑眸闪动着危险火焰,她顿时就想骂自己,那么听话干啥!接着,她感受到不太对劲,对方身体某个地方有反应啊!糟糕了啊,他的确不再是当年被她抱着洗澡的娃儿了。
她下意识的想移动,不想与他胯下的某个部位太亲近,但这一左右挪移,得到的反应是来上方的突然粗喘声。
“别乱动!”袁靖渊呼吸沉重,这磨人的小人儿,还好意思以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咬牙问,“我还是弟弟吗?”
她点头,但看他眼露凶光,她又赶紧摇头,见他神色还是不善,她无措的咬咬红唇,没想到,他竟然就俯身含住她柔软的红唇——
她顿时呆了,傻傻的让他吻。
她的反应显然取悦了他,别有意图的唇舌恣意的探索她的美好,时而温柔、时而狂野,那种陌生、酥麻又令人晕眩的感觉令她无法思考,只能无助的颤抖轻吟。
他啃吻她柔嫩微肿的唇箍,沙哑低语,“弟弟可以对你这么做?”
她下意识的摇头。
他的唇仍贴着她的,摩娑着道,“我们有血缘关系?”
她微微摇头,微微喘息着。
他薄唇移到她的下颚,轻轻啃咬并低声问,“你五岁就帮着娘替一岁的我洗澡,洗到我五岁,我全身被你摸光光,便宜被你占尽了,你难道都不必负责?”
她仍下意识的点头,但天知道,一岁到五岁的小男娃有什么便宜可占的?偏偏她的神智被他这火热的吮咬弄得全数消失。
他的唇慢慢移到她的耳畔,吮咬着她小巧的耳朵,感觉她瑟缩了一下,显然极为敏感,他低语,“我现在只是把你欠我的先讨一些回来,你说合不合理?”
好像合理吧?她双眸轻眨,傻乎乎的点头。
他眼神总算透出笑意,炽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边,他的双手开始往她的身体讨些债。
等等,那里可以摸吗?不行,但……怎么又往下,这不行吧……
她不明白,她脑袋一片空白,她觉得她快要室息了,但她好像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她的理智全混乱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是他的童养媳,但他从不那样想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又是从哪时候变得不一样?
三个月前?半年前?一年前?
她喘息着,呻吟着,理智离她愈来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