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轩辕璟泽的脾气很不好,火气很大,看什么都不对,尤其是看宫锦容特别不顺眼。
“我说子勋啊,你这两天是吃错药了吗?你要是厌烦那个神女,干脆直接将她一8走,不要把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啊!”宫锦容哀号着。
“她岂值得我动怒,根本是耗费精神。”
“所以不是她?”宫锦容傻眼,不是姬仙儿让子勋不开心,那会是谁?总不会是他。
宫锦容苦思着轩辕璟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脾气变得不好,好像是……雪溪妹子以救灾忙碌为由,没有再来看过子勋之后。
不过,不对啊,雪溪妹子以前不管多忙,前往灾区帮忙发放物资前都会绕到驿站探望子勋,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她?
看来问题是出在雪溪这丫头身上,不行,他得去问问她,是出了什么事情,最近为什么都没有到驿站来。
“我懂了,我懂了,子勋,你别恼火了,我去找人,我想你看到那人火气就全消了。”宫锦容求饶着。
“找人?你懂什么,要找谁!”
“你还不知道自己发火是为了谁啊?敢情你是个愣头青。不要管是谁,等我找来你就知道,看得清了。”宫锦容一边叨叨絮絮地说着,一边往屋外走去。
看到屋外的景色跟蔚蓝的天空,宫锦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明明是子勋的好兄弟,但他怎么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还得关心好兄弟的感情,容易嘛他!
算了,赶紧去找人,雪溪丫头今天是在哪个收容所赈灾啊?
约莫半个时辰后,宫锦容来到收容所。
他让车夫将马车停在入口处不许走远,想着一会儿将雪溪妹子骗出来后就要马上离开,不能让犯案工具离太远。
他才抬脚要进入收容所找人,一名姑娘匆匆朝他跑来,拉住他的衣袖喊着,“宫世子,是宫世子吗?”
“你是?”他拧着眉头看着背着包袱一身风尘仆仆的姑娘。
“太好了,真的是你。我是黄威将军的女儿黄晓瑜,请问你知不知道雪溪在哪里?或是她家在哪里?我是从京城偷偷溜来找她的。”黄晓瑜赶紧报出自家爹爹的名号。
她从跟雪溪来往的书信中得知,宫世子陪着灏王爷一起前来灾区,只要跟着宫世子就能够找到雪溪。
“你一个姑娘家离家出走,大老远跑到芙蓉县来找雪溪妹子?”宫锦容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两眼,见她用力点头,他竖起拇指对她比赞,“跟我来吧,我也是来找她的。”
“有劳你了,宫世子。”黄晓瑜跟只麻雀开心的在他身后跳上跳下。
宫锦容领着黄晓瑜穿过一座一座气味十分难闻的棚子,来到排着长长人龙、专门发放物资的棚架前。
玉雪溪正忙着舀大米到一名妇人的钵里,黄晓瑜一看到她便兴奋的冲了过去,“雪溪,雪溪!”
玉雪溪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黄晓瑜正一面挥手一面朝她跑来。
没想到本应该在京城的闺中密友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她错愕的惊呼,“晓瑜!”
黄晓瑜开心的一把抱住她,“雪溪,我终于找到你了。”
“晓瑜,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赶紧退开一点距离,看着一身灰扑扑的黄晓瑜,内心有所猜测,“等等,你怎么这么狼狈,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偷跑来找我的吧?”
“说对了,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玉雪溪稍稍缓和心中的震撼,见宫锦容也来到身边,忙问:“宫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我要来找你,正好她拉着我问路。”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看这里不适合聊天,指着后面让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我们到那边吧。”
宫锦容皱着眉头看了眼周遭的环境,“雪溪妹子,我看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聊吧,况且你朋友应该需要好好的梳洗一番。”
“是啊,是啊,雪溪,我们找个干净的地方,让我好好梳洗一番。还有我饿翻了,这一路过来根本没有卖吃食的地方,要不是我备着干粮,就要饿死在半路了。”
黄晓瑜太认同宫锦容的这番话了。
“那好吧,我们走,上我家去。”
只要先把人从这里骗出去,上哪里去都一样,宫锦容在心里贼笑了一番。
三人离开收容所,因为人手不足,玉雪溪让贴身丫鬟留在那里帮忙,所以得自己去找自家车夫。
“这么麻烦做什么,搭我的马车吧,先载我回驿站,再让车夫载你们回去。”宫锦容连忙喊住她,“路上正好可以商讨一下我要找你谈的事情。”
“也好。”她想了下便点头。
马车穿过还未整修好,依旧凹凸不平的青石路,车轮辗过不平路面,不断产生嗄吱声。
因为实际上是想将玉雪溪拐去见轩辕璟泽,因此宫锦容绝口不提自己找她有什么事情,反而是询问着黄晓瑜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时称赞她或是夸奖她。
而黄晓瑜也像是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友一样,跟他说个不停。
在宫锦容的刻意闪躲下,马车已经来到驿站门口。
看着驿站的大门,玉雪溪拧着眉头,“宫大哥,你不是有事找我?现在都到驿站了,你还没跟我说是什么事情。”
“唉呀,怎么这么快就到驿站了?果然窄趣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他表情浮夸的哀号了声,“你等我一下,驿站里的人好像有事找我,我先过去看看,等等再跟你谈。”
说完一溜烟的跳下马车,朝站在驿站大门外的那人大步流星走去。
不一会儿,宫锦容骂骂咧咧的往回走,气呼呼地打开车门,“雪溪妹子,黄姑娘,今早负责检查这辆马车的下人发现轮轴有些问题,却没有马上修理,也未禁止搭乘,所以现在可能要先请你们下车,换另外一辆马车,抱歉。”
“安全最重要,我们这就下来。”黄晓瑜想也没想拿过包袱便要下车,见玉雪溪没任何动作,回过头催促,“雪溪,快下来啊,好让人家将马车驾去修理。”
玉雪溪很无奈,暗吁了口气跟着下车。
“我们在大门等马车过来就好了。”只要不进入驿站,就能减少与轩辕璟泽碰面的机会。
“什么话,你们好歹是姑娘家,站在大门口等马车像什么话,跟我到花厅坐一下,替换的马车马上就到了。”
好不容易把人拐来了,宫锦容哪里还会让她待在外头,自然要将人拐进去。
“没关系吧,马车不是马上就来了?”
“我说雪溪妹子啊,你真的是黄姑娘的闺中密友吗?她大老远来找你,到现在我看她是一杯茶都没喝,不断的舔嘴唇,可见是渴坏了,你都没注意到吗?”
他这么一提,玉雪溪才发现黄晓瑜的嘴唇确实有些干裂,愧疚的道歉,“晓瑜,抱歉,我疏忽了。”自己只想躲着灏王,却忽略了好友,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哈哈,没事,没事,不过要是能够进去喝杯茶,那更好一些。”
“走吧,我们进去。”宫锦容率先进入驿站,玉雪溪只好跟在黄晓瑜身后一起进入。宫锦容领着她们绕过红砖小径前往花厅。
走在后面的玉雪溪眉头微蹙,问着,“宫大哥,走这条路不是比较远吗?”
“平日习惯走的那一条小径因为水灾损坏了部分造景,这两天在整修,整个地砖都挖掉,所以都改走这一条,绕点路。”
“喔,原来是这样。”走这条路必须经过轩辕璟泽的书房才会到达花厅,希望不会遇上他才好。
可是人啊,愈怕什么就愈爱来什么,这个念头才刚升起,玉雪溪便看到轩辕璟泽从他的书房出来。
他那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瞬间头皮发麻,不知道现在往回走来不来得及?
“子勋,你忙完了,正巧我要带她们到花厅喝茶,你也一起好了。”宫锦容像是故意似的嚷得特别大声,还回头交代玉雪溪,“雪溪丫头,子勋就麻烦你推一下了。”
玉雪溪都还没回应,宫锦容就拉着黄晓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同时朝着躲在树丛后方的暗卫们打了个暗号,要附近所有人即刻退开,清空场地。
玉雪溪满脸尴尬的看着轩辕璟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轩辕璟泽推着轮椅往她的方向前去,多日不见,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你在躲本王!”
那笃定的语气还有像是要看透人心的眼神,令玉雪溪心虚不已,嗫嚅反驳,“没有。”
“雪溪,我虽是个残废,眼睛却没有瞎,你不要认为我眼睛也瞎了。”他语气凌厉刻薄。
“没有,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残废,你也不许这么说自己……”她大声反驳。
“既然如此,那告诉本王,你为何突然躲着本王,甚至爽约?”他眸色深沉,质问犀利。
“是……是……被人误会,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她迟疑的说着。
“什么被误会?什么困扰?说清楚。”
“我们两人常常一起出入,有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你在意他人误会?”
她摇头,“不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如此,又为何躲着本王?躲着本王表示你心虚。”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的名誉受损……”她小心的斟酌用词。
“本王不介意名誉受损,因为……”他看着她,主动表明心迹,“他们并没有误会,本王确实喜欢你。”
她瞠大眼睛捣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玉雪溪,本王喜欢你。”他再说了一次,这次语气更为果断坚定,无庸置疑。
她捣着心口想平抚突然加速的心跳,摇头,“六爷,你不可以喜欢我,也不应该喜欢我。”
生平第一次向女人表白竟然遭到拒绝,轩辕璟泽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像是被吓傻的玉雪溪,“给本王一个理由,为何不该喜欢你?”
她眸色一暗,难受的说出理由,“我们的身分不合适。”
“这就是你拒绝本王的原因?”轩辕璟泽感到啼笑皆非。
她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是的,六爷,我们两人的身分相差太多,是跨不过的鸿沟,所以很抱歉,我可能——”
“停!”他低喝。“雪溪看着我,老实告诉我,你跟本王的感觉是一样的,是吧?”看着她落寞的神情,他感觉得到她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若是心里没有他,不会知道到哪间庙灵验便不辞辛劳地上山为他祈求。
玉雪溪不敢回答,她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心,承认自己对他有着不同的情愫。
看她迟迟不肯开口,轩辕璟泽想着那就换种方式,让她正视心底对他的感情。
“雪溪,当你从湖中将本王救起,本王醒来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动了心。”他伸长着手抚上她的脸颊,“况且,你轻薄了本王,难道可以这么不负责?”
她瞪大眼,“我哪有轻薄你!”
“你吻了本王!”
“我,那不是吻,我是在给你度气……要不然你这时早已经成为一杯坟土。”
“怎么度气的?”
被这么反问,她的耳朵瞬间染成一片嫣红,哑口无言。
“碰了本王就得负责,否则本王的清白岂不是被你毁了。”
“是我的清白被你毁了吧!”她作梦也没有想到轩辕璟泽会使这种小人招数,真是龄大了。
“所以本王愿意负责。”
“六爷,你能不能仔细听我说?”她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哪个女人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并且主动要负责会不高兴,可她不能啊,她必须管好自己的心。
她不是只有一个人,她背后有数千人靠着她生活,一旦她倒了,那些人也会跟着倒。
“好,你说,我听。”
她咬了咬下唇,低着头不敢看着他,说出自己的顾忌,“我不想挡着别人的路,我很爱我的家人……我不想他们受伤……”
“这条路上从来没有其他人,何来你挡了别人的路一说?”他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厉芒,看来有人威胁她。
“六爷,不是你说没有人就真的没有人啊……在去到你身边的那条路上,有不少别人埋下的陷阱和危险,一个不小心,我的父母就很有可能跟着我一起牺牲……”
“你对本王就这么没有信心,不相信本王能护你一生无忧护你家人平安?”他有些生气。
“不是,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她摇头为自己辩解。
“那就别敷衍本王!”
“我……六爷,撇除刚刚那点,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未谈论婚嫁吗?因为我要的是纯粹而唯一的爱,我羡慕我爹娘的生活,我爹一辈子只有我娘一个女人,他们妇唱夫随,好不快乐,一辈子恩恩爱爱的。我爹不过是个商人,就有不少人想办法塞女人给他,甚至有让他养外室的,但我爹都坚定拒绝,与那些人断绝来往,并且大声申明,他这一辈子只会有我娘一个女人。
“但你是个王爷,不管怎么样,总是会有人打你的主意,往你身边送女人。我不是个大度的女人,我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我会生气、会吃醋、会打人,完全无法忍受有女人跟我一起分享丈夫,这是我无法接受你心意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