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这样讲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吧!我再讲得清楚一点好了,五年前你很帅,却没有什么智慧;五年后你还是很帅,所以智慧一点增长也没有。”她淡淡的挖苦他。^
“你……你这根朽木——”
这句话听得出来是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来的。
“凭什么说你没有智慧是吧?”向右宜眨眨灵动的眸子。“本来就是啊,一个有智慧的人才不会为了无聊的面子问题不敢承认事实,而且还恼羞成怒!”
“我……我没有!”
“你看吧,又来了。”向右宜毫不留情的取笑他。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怕毛毛虫行了吧?!”他再也顾不得面子了,俊脸红透的扬起右手承认一切。
“嘿嘿……”
向右宜表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事实上却偷偷的在眼底漾起一抹眷宠,看著他脸红的可爱表情。她好喜欢每次逗完他后,他那种可爱的表情和好玩的反应。
啊啊,她突然想起黑幼龙曾说过的一句话:赢得口头上的战争,却可能输掉一个人的心。
是啊!她的唯一一颗心老早就输光了……
“笑什么笑!”他有点不自在,可是看到她笑得这么高兴,事实上他突然不介意自己变成她取笑的对象了。
木头白嫩的小脸上挂著大大的笑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树梢,脸上的专汪活像那不只是一棵树,而且掉下来的也不是毛毛虫而是钞票似的。
她没有柳沁儿美,身段也不如柳沁儿;她的反应特慢,思绪老是乱飞;她的注意力老是不集中;她完全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常常大刺剌的就窝在他的办公室皮椅上听他说话听到睡著;她老是想到一堆怪怪的、不知出自何处的名言……更别提老是漠视他的存在、罔顾他的规定,在上班时间悠哉的喝她的下午茶、看她的书,甚至跷班去逛诚品,让他老是找不到自己的秘书在哪里!
但是……
为什么此时自己却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呢?
“啊!”她又发出一声。
“嗯?”左曜臣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她胡思乱想的能力。经过这些年的磨链,他现在已经很能习惯这根木头在“啊”完以后又说出一堆胡说八道的事来诳他。
“其实我不该这么取笑你的!”
左曜臣想相信她,真的很想。
但是……她的头发、耳朵、眉毛、眼睛、鼻子、人中、嘴巴……到脚底的皮,上上下下没一处显现出她在反省。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道歉的诚意?”他哼了哼,表明了死都不信她。
又呆滞了好几秒,向右宜才幽幽的开口,“真的不信吗?其实我在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左曜臣愣住了。
真……真的吗?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心里悄悄的涌上了好多兴奋又得意的泡泡……
她说……她说她在自己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耶……
看左曜臣因为她的赞美而露出得意骄傲的表情,她不禁想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纪德曾说过的一句话:没有什么比男人在受到赞美时做出的表情更愚蠢的了。
“真……真的啊!”他白痴的搔搔头。
轻巧的站起身,向右宜似乎不打算继续“守株待虫”了。“当然!”
“这……还好啦!我也在你身上学到很多啊,”
“但绝对不会有我在你身上学到的多!你教我的东西比我教你的东西多太多了!”
向右宜认真而严肃的望著他。
她低头弯腰揉揉自己有些发麻的双腿。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的荣幸!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左曜臣被甜汤灌到晕得发下豪语。
“听过一句话吗?!”她突如其来的直起身子,露出灿烂纯善的微笑。“默德的。”
“什么话?”左曜臣天真的眨眼反问。
“聪明的人在笨蛋身上学到的东西,比笨蛋从聪明的人身上学到的东西还要多很多。”
不待他反应过来,向右宜狂笑的拔腿就跑。
“聪明的人在笨蛋身上学到的东西……比笨蛋从聪明的人身上学到的……”他喃喃地咀嚼这句话。“向右宜——”
一记仰天长啸划破天际与夜的宁静。
晚风沁凉,花雨翩翩,一切是那么样的美好而浪漫。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杀猪般的吼声和追杀的身影的话,的确是很美好而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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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线的铃声响起,左曜臣微微皱了下眉头,木头知道他现在正在研拟下个年度的重要决策,不喜欢别人打扰才对的啊。
“喂!”他的口气很冲。
“辣椒,二线。”
向右宜自己也忙得一塌胡涂,对这通电话也是抱持著不欢迎的态度,不过想想,辣椒先生最近不是对柳沁儿大献殷勤吗?那为人下属的她最好乖乖的把电话接进去。
“木头!你刚开始跟我一起工作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接、进、来——”左曜臣火大的对著话筒吼。*
皱了皱眉,向右宜想告诉他这通电话是谁拨的,“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妈打来的也一样!”他凶巴巴的狂叫。
他最讨厌做重要工作的时候被打断了!
“不是你妈打的,可是……”是柳沁儿打的啊……
向右宜还来不及说话,就又被左曜臣打断了。“你木头啊你!我妈打来的不接,更别提其他人了,知不知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向右宜很努力的平息怒火。“你听我说……”
“我什么都不要听,你跟著我工作这么久了会不知道我的性子吗?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跟盛衍谈恋爱谈昏头啦?!”
左曜臣老早就听到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传言盛氏集团的小公子盛衍追向右宜追得如火如荼。
“我?!”去你的!你才追女人追到昏头了!向右宜不雅的在心里暗骂。
“没什么好我的!木头,你要怎么跟那个盛家小公子乱搞我不管你,不过在工作上的事情,你最好眼睛给我放亮一点,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出什么纰漏了……”
左曜臣发泄怒气似的吼叫还没有结束,就被她难得火大的声音给打断了。
“去你的担担面!我才没有谈恋爱谈昏头了。我告诉你,这通电话是你那个又美、又艳、身材又前凸后翘的女朋友打来的,然后又不停的说她有急事一定要跟你说到话,而某个宇宙超级无敌大白痴曾经告诉过我他好爱好爱那个女人,所以我才破天荒的在你工作的时候把电话接进去!”
她难得失控的吼声让习惯对别人大吼的左曜臣有一点点的……愧疚。
“呃……那个……木头……”
“你女朋友在二线,接不接是你自己的事!”
喀的一声,向右宜难得有个性的挂了他电话。
呆愣愣的看著电话,左曜臣不敢置信那个木头一般没什么脾气、反应慢又说话语调老是平静无波的女人竟然会……挂他电话?!
看著二线的红灯一直闪著,左曜臣虽然有点不想接,但还是认命的接起电话。
“喂,沁儿吗?”
“嗯。”等了很久的柳沁儿并没有表示她的不悦,[在忙吗?”
“还好,怎么了?听我秘书说你有急事?”左曜臣一想到刚才跟木头的“争吵”,就突然觉得好累。他伸手揉揉自己发疼的眉心。
“嗯,今晚七点阳明山的K.S俱乐部有一个化装舞会,很多政经大商都会到,我想去听听他们对最近股市的意见。”柳沁儿清楚自己如果用这种语气说话,左曜臣不会拒绝。
基本上,只要她用微带命令的口吻请任何人做任何事,通常是不会被拒绝的。
“是吗?在阳明山啊……那我六点去接你好吗?”
经过这几天的晚餐约会,左曜臣已经很能习惯她这种提出邀约的方式了。
“好,六点见。”
柳沁儿轻轻隔著电话线路印下一记吻,这一向是她对身旁男人奖励的办法。
“对了,沁儿。”左曜臣的声音微扬,像是对什么有了点兴趣。
“什么事?”她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冷清好听,不高不低。
“你想扮演什么角色?”
他很期待自己美艳的女伴所扮演的角色,这样不只可以赏心悦目,还可以和她搭配。
“曜臣,扮什么不是我去那场舞会的重点,成熟点好吗?”柳沁儿叹口气,很是无奈的说。
在柳沁儿心目中左曜臣是个非常好的男友候选人,只要他不要常常提出奇怪邀约的话,她倒是很喜欢他的体贴、温柔和对她的……讨好。
原本想反驳的左曜臣在张口之后又悻悻然的闭上,他不希望反驳柳沁儿的话让她对自己的印象变得不好,虽然他清楚自己对与她交往这件事起了深深的迟疑,不过他还是不想让她对自己有任何一点不好的印象。
“嗯。”
“那就这样了,我们晚上见。”
喀!
柳沁儿没等他回答,迳自就挂上电话。
左曜臣呆呆的听著自己被挂电话,看著话机,然后想到三分钟前的事……
“他妈的,一天被两个女人挂电话!”他忿忿的挂上电话。
怒火一瞬间在心里烧了起来,烧得他都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在为哪件事生气。
而这两个惹他发火的女人究竟哪个在他心里占的分量比较重?
说真的,他也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