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是一天的开始,而左氏广告公司的早晨,通常是起源于一声又一声的雷吼,雷吼的根源,则是来自于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嗯,今天早晨还是照著往例走呵!孟将棋微笑的轻啜咖啡如是想道。
“将棋姊,怎么办?怎么办?!左老大发火了!”宋清芸紧张得要命,她原本是人事经理的特助,后来因为顶楼的特助辞职才临时由她递补这个职缺的。
“噢,你昨天才来的嘛……”孟将棋看著眼前的小特助惊恐又失措的模样,微笑的猛点头,“没关系,待久了你就会和我一样习惯了。”
“啊?!”宋清芸快昏了,她以往只知道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左老大脾气很不好又超级没耐心,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上来顶楼工作有这么的……可怕!
“是啊!他要是有一天没像只被惹火的熊似的乱吼乱叫,我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咧!清芸,以后就习惯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孟将棋拿出手机,很是悠哉的把玩著。
“习惯?!”好可怕的名词!“难道没有方法让左老大安静下来吗?”
能吼到连隔音设备都挡不住,可见声音之大……宋清芸突然深深的同情起正在里面受苦受难的某经理,也很能明白前一位特助为何要辞职走人了。因为说真的,她自己现在也很想递辞呈。
“当然有!哎呀!人家说上天造物就是一物克一物,现在想想还真的有道理啊!”孟将棋愉快的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看戏的神情。
[有?”将棋姊指的该不会是报警吧?宋清芸实在想不出除了伟大的警察伯伯以外,还有谁能克得住里头的那只熊。
那扇厚厚的门打开又砰的一声关上,从里面冲出了一条踉跄而逃的人影。
孟将棋和宋清芸同情的目光被那个被朝天椒呛到的可怜虫给吸了过去,直到那条背影哀怨又无辜的消失,她们才又一同叹气摇头的做自己的事。
门又被打开了,这次出现的是她们可爱的总裁先生——左曜臣。
“向右宜呢?!”
左曜臣的眼神充满了血丝,狂乱的头发不羁的散乱在颈边,严格来说,就视觉享受而言,其实是很不错的一件事,可是以听觉而言嘛……孟将棋觉得还是当个聋子来得好。
果真人没有完美的!
“孟将棋!你聋子啊?!向右宜呢?”他很是不耐的又吼出声了。
“喔喔,木头还没来。”孟将棋对著火红的辣椒先生微微一笑,毫不避讳的又轻啜一口冷掉的咖啡。
宋清芸讶异的看看左曜臣再看看孟将棋。将棋姊上班时间在喝咖啡吃零食耶,总裁好像没看到,这……这不太合常理吧!
“去她的!又给我迟到!她来了叫她立刻给我进来!”左曜臣吼完便很不负责任的摔上门。
砰!
宋清芸可怜兮兮的捂住耳朵,然后又发现孟将棋把饼干咖啡移开,开始专注的玩起手机来了。
“将棋姊?”
“嘘……”孟将棋眯起迷人的双眼,食指轻按了唇瓣两下,“乖,姊姊安排一下就又有好戏可看罗!”
“啊?”宋清芸越来越茫然,怎么顶楼的一切都这么样的……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喂?喂喂喂喂喂!木头小姐,你在哪里啊?!快点来啦!你家的辣椒先生又在发飙了啦……”
“木头?辣椒?!”顶楼可真是怪,一下子“辣椒”一下子“木头”的,搞得宋清芸这下子可真的是一头雾水了。
盂棋又不晓得对著电话叨念了什么以后就挂断了。
“哈哈!我打电话叫木头来上班啦!”像是嫌桌上的零食不够似的,孟将棋快活无比的开始从抽屉里挖出一堆零嘴。
“啊?谁是木头?”宋清芸呆呆的指著孟将棋扔在一边的粉红色手机。
“啊!对喔!我忘记昨天你上来报到的时候木头老早就跷班去逛诚品了。这个木头啊,指的就是向秘书啦!辣椒呛木头,绝配!你等下就有好戏可以“听”了。”
孟将棋抚掌大笑,想来她看戏看得十分认真又有心得。
“那辣椒指的不就是……”宋清芸恍然大悟,眼神转向总裁办公室的那扇门。
“宾果,孺子可教也!”孟将棋赞赏的给新人妹妹”记鼓励的眼神,“以后要是遇上了里面那株辣椒成熟发红,就把手机拿出来,拨几个键,把那根木头给狂call回来,知道吗?”
这是宋清芸看过最怪的情况,“为什么这样说?向秘书会常常不在吗?”
“哎呀!你真是冰雪聪明啊!那根木头最常干的事就是跷班去逛诚品。”孟将棋开始拆著一包包的零食,然后优雅的塞进自己的嘴巴。
“啊?!”
一个常跷班的秘书、一个老是暴吼的总裁,再加上眼前这个爱看好戏的特助……这……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宋清芸不禁开始深深的担心起自己的心理健康。
就在她担心得要命的时候,一抹蓝色身影闲适的晃了进来,没有任何预告的幽幽开口,“嗨……”
“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宋清芸结结实实的被吓了好大的一跳。
至于和向右宜同“室”多年的孟将棋早就习以为常了,就和左曜臣先生的吼声对她而言早已起不了任何作用一样。*
“早,木头。”
“早……”向右宜完全没理会那个被她吓了好大一跳的小可怜虫,扔了包包就把自己身体抛进椅子里。
她们的办公桌是相连的,孟将棋和宋清芸对著坐,而向右宜则是坐在她们的侧边,因为向右宜和孟将棋嫌OA办公室太不具人性化,才改成这种比较容易“沟通”的摆设方式。
事实上真正的理由其实是因为这样子摆设她们才可以肆无忌惮、十分猖狂的把零食扔在各人的桌上互通有无啊!
“哪!你昨天跷班去了,没看到新来的妹妹。”孟将棋指指还在一旁呆滞的宋清芸。
“啊……你好!”宋清芸有些怕怕的对著向右宜微笑点头。
对眼前这个容貌清雅的女子,宋清芸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是带了点敬畏的,有点像是人们对英雄总是带著崇高的敬意与惧意一样。
“嗨。”
向右宜突然对她一笑,随后而来的深深一鞠躬更教宋清芸不知所措。
“啊?向……向姊……”
“以后跷班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那两个家伙互相行鞠躬礼的孟将棋再也忍不住的狂笑出声,“清芸,你以后叫这个爱跷班的家伙“木头”就好了啦!不用叫向姊叫得这么好听。”
深深的望了孟将棋一眼,向右宜才突如其来的幽幽开口,“去你的,我才不是木头。”
那音调之缓、反应之慢,连新来的宋清芸都忍不住低低切切的闷笑了起来。
“没叫你朽木就不错了咧,还挑!”孟将棋睨了那尊“材雕”一眼,“快进去啦!那株辣椒的嗓门大得很让人受不了耶!”
“喔。”朽木小姐又呆滞了几秒,才像是突然醒来一样,动作慢却坚定的搜括起桌上的零食。
“喂!朽木,你想干嘛?”见到自己的“领地”被敌人蚕食鲸吞,孟将棋连忙保家卫国了起来。
“吃啊。”向右宜微皱双眉的盯著孟将棋,然后像是害怕孟将棋听不懂“吃”字的意思似的耐心解释,“就是打开包装纸,拿出饼干放进嘴巴里,咀嚼,然后吞下去,于是嚼碎的食物顺著食道滑下去,进入胃袋。”
“你干脆连它进到胃袋以后怎么消化、吸收,到最后拉出来的过程都一起详细说明算了。”孟将棋实在想不出上帝是怎么创造这根失败的木头的。
向右宜看看手表,然后再无辜的看看没什么耐性的孟将棋后,才慢慢的、委屈的、一副可怜样子的说:“如果你想听也是可以啦,可是现在没有时间耶。”
“该死的!向右宜!你给我滚进去!”老天啊老天,别再让她看到这个该打、该揍的女人了,孟将棋不停的深呼吸以平息自己的怨气。
看著孟将棋不停的深呼吸,而抱著零食坐在一边的向右宜又不晓得神游到哪去了,宋清芸只好开口暖场,“呃……有没有人想喝咖啡?我去泡。”
“我需要!”孟将棋快速的举手,还感激涕零得只差没有磕头感谢老天派给她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同事呢!
看木头气辣椒、辣椒呛木头是很好玩没错,但要是换成自己被那根里外烂光光的朽木气的话,这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孟将棋疼惜的按按自己被气到发疼的胸口。
“啊……”木头小姐轻轻的发出惋惜的单音。
“向姊,怎么了?”
“我想喝奶茶耶……”
“好啊,反正都差不多泡法。”宋清芸哼著歌走向茶水间,完全不介意向右宜多余的要求。
而向右宜以全然无保留的感恩目送可爱小天使进茶水间,转过眼来却惊见凶神恶煞——孟将棋小姐。
“你还不赶快给我滚进去?!那株辣椒的狂吼持续快半个小时了!”孟将棋冷冷的啃著脆笛酥,一心只想把这根被虫蛀烂的木头送进去气红那根朝天椒。
“可是我觉得我要是现在进去的话他会吼得更大声耶……”向右宜眨眨双眼可怜兮兮的说,手里还是牢牢的抱住她污来的两包千层派。
“不,你无论什么时候进去,他都会吼得更大声。”想想向右宜木头到令人生气的本领,孟将棋很是了解的做出结论,“可惜的是只有你能制住他。”
她才不管向右宜的迟疑,趁著那根木头还在发呆,她很是没有人性兼罔顾朋友同事情谊的把无助而呆滞的木头推进辣椒原产地——总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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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曜臣的确有当一株红辣椒的潜能!
他那头挑染得极度自然完美的酒红色半长发此时正不驯的散落于额头耳际颈边,整头不是如墨的纯黑,就是深沉的暗红;身体的比例修长而有型;健硕的胸膛此时因为怒气不停的上下起伏,挺拔健直的长腿不停的移动,当然还是在发泄怒气!
“你还知道要来上班啊?!”听见开门声,左曜臣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因为除了欠缺神经的木头以外,还有谁胆敢在他发脾气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进他的办公室?
“知道啊,我只不过是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嘛。”向右宜看著老板在白自己眼前不停的踱来踱去,再看看那张空著的、非常舒服的牛皮椅,内心的渴望不断的蔓延。
“耽搁?!”他大吼,“给我说!你这次又给我耽搁到哪儿去了?!”
这个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哪天早上没给他耽搁了?
“啊?呵呵呵……我只是不小心逛7-11逛过头了啦……”向右宜以眼角的余光偷瞄越走越快的朝天椒,然后以轻快的步伐、自然的态度偷偷摸上她老板那张高贵舒适的牛皮椅。
“该死的,你竟然逛7-11逛到忘记来上班?!”
啊啊……这株辣得要命的朝天椒果真又吼得震天动地了。
“呃……我……”
“你?你什么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会跷班出去逛诚品……”
向右宜呆滞的盯著怀里的千层派,不知道是在认真听训还是在考虑要不要拆开来吃。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一天到晚逛来逛去的也就算了,自己无聊得要命还硬要别人也跟下水,真的是不识人间疾苦、不知他人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