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李承泽还好好的活在人世,一点‘意外’也没发生,你知不知道事情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手头越来越紧的李承恩开始不耐烦了,人也越来越烦躁,对手中这枚美艳的棋子不再有耐心,不时露出厌烦神色,温柔不再。
然而姚霏霏还有些利用价值,因此他嗓音虽是略高了些,但还不到喝斥的地步,尽可能维持着眷恋有加的假象,好让她更尽心地为己所用。
只是肉中刺一日不除,他便一日无法快意畅心,手脚被绑住似的,离不开龙困浅滩的窘境。
当然,他不是龙,而是一条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草蛇,只是妄想称龙飞上天,左手翻云、右手覆雨,搅得天地大乱。
“不能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我已经尽力了,他没死成是他运气好,绝非我手慈心软。”哼,要杀人不会自己动手,干么拖她下水。
抚着小腹的姚霏霏忍着不舒服的反胃感,轻偎在他怀中,神色佻然地带着媚态,美目盼兮地看着她心浮气躁的情人,心头藏着对他不满的怨怼。
她比任何人都晓得拖得越久,他们事迹败露的可能性就越大,尤其当她的肚子一天天的隆起,谁能不追问她孩子的爹是谁?
可是想的简单,做的困难,她原以为在汤里下春药就能得偿所愿,在敷衍情人的同时也能稳固自身的身份,两相得利。
没想到那个傻子居然能抗拒药性的发作,无视她投怀送抱的美色而推开她,还口口声声喊着别的女人名字,让她颜面尽失。
多少男人甘愿做她的裙下臣,风流一度,偏偏她的丈夫视她如毒蝎,急切地要与她划清界线。
都是叶妍那个女人害的,要不是她从中做梗,她怎会处处受阻,狼狈不堪,连点好处也讨不着!
“你真的依照我的指示下毒了吗?没瞒着我什么吧?”李承恩怀疑的问。容易到手的女人通常不可信任,她们的意志并不坚定。
面对他有所觉的质疑,姚霏霏心虚地揽住他的腰。“我哪能瞒得了你,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不帮着你还能帮谁,你可别冤了我!”
他目前是她唯一的靠山,她要不巴着他不放,哪天真要出了事,她的后半辈子可就没着落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也该看得出来,我在这个家中一点份量也没有,就算买个胭脂水粉给你添添妆也是捉襟见肘,那点月银真少得欺人呐!”他佯装苦恼,拿出手的耳坠子明显比先前寒酸。
心贪的姚霏霏不管他给了什么,一并收下。“你是李府的大少爷,难道没办法从别处弄到银子?”
若他没钱,她还跟着他干什么,早早择枝别栖,预做打算。
贪求富贵的她迟迟不告诉他她已有身孕一事,为的就是给自己找条后路,她对李承泽并未断了心,仍意欲藉由他保住腹中胎儿。毕竟她是李府正式迎娶入门的少夫人,若哪一日产下了儿子,那么李家的财产将由他继承,到时不论李承泽是活是死,谁也抢不走她的生母身份。
就算李承恩也休想分一杯羹,全是她的,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一说到他心中的痛,李承恩语气显得愤怒,“不过玩垮了几间铺子,那傻子竟三申五令地不许我再插手李家的生意,也下令给各分号,未经他的同意,掌柜不能应我的要求而私下拨款子给我。”
拿不到银子,他退而求其次,想拿几块布通通荷包,用老法子和游镇德合作,卖布求现。
没想到连这也落空,李承泽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要求他若想裁制几套衣服,可在铺子里选布量身,等做完了再送回李府给他。
这是李承泽想出的釜底抽薪的方法,彻底断了他使坏的机会,少了挖墙角的老鼠,生意还能不兴旺吗?于是李家布行的营运渐渐走向稳定。
“那你手头没银没两的,如何使唤人,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姚霏霏有意无意的施压,逼他早日娶了她,别中途变卦。
闻言,李承恩淫笑地揉着她日渐丰满的双峰。“那就要看你何时拔掉我们的眼中钉喽!我日思夜想地盼着能拥你入眠,一觉到天明。”
两人的偷情总是偷偷摸摸,怕人瞧见,在大事未成前,总要先掩人耳目。
所以在入夜后,李承恩才潜入她房里温存,婢仆尽遣,被窝速翻滚,鸡啼天未明前又得匆忙起身着衣,赶在有人走动前离开。
每一次都匆匆忙忙,做贼似的不能尽兴,虽说他也挺满意现状,偷人妻比撒银子买来得有趣,但是他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防着房门被人撞开。
那种感觉很窝囊,不能光明正大,纵使得意也少了一丝快意。
“死相,尽指望我一个人,你就不想办法另寻他途吗?我觉得那傻子好像很防我,怕我要害他似的。”她故意说得小声,彷佛慎防隔墙有耳。
其实姚霏霏一点也不把李承泽放在眼里,始终当他是个傻乎乎、好摆弄的傻子,根本没那个心机看透她一肚子坏水。
李承恩一听,眉头微皱。“你做了什么让他怀疑到你头上?”
“哪有呀―还不是照你的话接近他,趁其不备再下手。”只是她下的并非毒药罢了。
“你真是没用,亏我费尽了口舌从大娘那边着手,让她叫姓叶的丫头劝傻子给你一个在一起的机会,你却给我搞砸了!”看来这颗棋子也不怎么管用,没一次做得令人顺心。
听他带着不屑的斥责,姚霏霏也不高兴地板起脸。“你还说呢!说是让我和他独处,可是他身边总跟着一个女人,你该把她也拉开才是。”
一想到那傻子对叶妍的百般讨好,百依百顺,随口就赠金送银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该眷宠的人儿应该是她,为何杀出个惹人心烦的程咬金。
如果没有叶妍,李承泽早是她囊中物,任由她摆布和使唤,当她是天上仙女般捧在手心。
人傻没关系,有钱有势就是大爷,不像空有大少爷名号的李承恩只是个空壳子,表面上跟她说得天花乱坠、立下山盟海誓。但背地里却和金泉酒庄的三小姐金丝丝,也就是他的未婚妻,书信往来密切,信中辞句极尽煽情。她可精得很,才没这么轻易受骗,收买个下人去他房里转个一圈,什么秘密也藏不住。这也是姚霏霏为何没听他的话下毒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太不可靠,为防他事成后一脚踢开她,她得多储存些筹码,以备不时之需。
他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当我不想吗?但那女人的嘴比刀子还利,我说上一百句也抵不上她一句冷讽,偏偏那傻子只听她的话,想要搬开这颗大石头比登天还难。”
他挑拨离间,她回马枪一挡,他出言怒骂,她笑骂由人,还反过来嘲笑他只有这点功力,一点都不够看。
要不是不愿多生是非,打草惊蛇,他一定第一个先毒死她,看看一个死人还能不能嘴硬,舌利如刀。
“你……你对我大呼小叫……”姚霏霏忽地红了眼眶,一副深受委屈的可怜样。
男人就吃这一套,美人垂泪多销魂,雨打露花两生怜。
“哎呀!别哭别哭,我也晓得我急了,难免口气横了点,你别往心里搁,让我心口疼呐!”他不舍的吻住她红嫩小口,舌尖顶开编贝白牙,与她粉色的丁香小舌卷着。
色欲一冲了脑,烦恼皆可抛。
“就我让你心疼,没别的女人?”姚霏霏故意套话,想给他坦白的机会。
但是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笨得老实招供,就算盖个美人宫供自己取乐也要抵死不认,否认到底。
李承恩睁眼说瞎话。“光你一个就占满我整颗心了,哪挤得下别人。”
她在心里轻哼了一声,脸上却装做被他的话感动。“只要你心头有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就算杀人也成,你可不能辜负我。”
这男人还想骗她,真是不老实。
“我向天发誓,绝不负于你,否则就罚我遭五雷轰顶。”他故做真心地捂胸起誓,顺势将她带入内室。
因为李夫人的要求,姚霏霏就近搬到离李承泽最近的院落,两院只隔一道五尺高的花墙而已,方便两人朝夕相处地培养感情。也因为如此,她和李承恩的私情便不能在自己的居所进行,太容易被人撞见了,所以他们相约在李承恩的烟楼,以红绢系窗当做暗号。
今日一如往常,天一暗便偷来暗去,趁着旁人没注意时两人又溜来幽会。
“你说的,我等着看你报应……”他最好别负她,否则……哼!女人一狠起来,六亲不认。
“什么?”她说报什么。
忙着脱她衣物的李承恩没得空细听,发亮的双眼紧盯着兜衣包覆下的盈嫩椒房,大掌急色鬼似地捏搓揉,捧握沉甸甸的重量。
“我是说你弄得我好舒服,让我像个淫荡的荡妇,恨不得把你整个吃下肚。”
她放浪地搔首弄姿,挺起胸,迎了上去。
“呵呵……小荡妇,我喜欢,看我怎么让你更春水荡漾……咦!你胸前这两团软肉好像变大了。”感觉不一样。
姚霏霏一怔,干笑。“因为你爱死它们了嘛!所以它们要回报你的钟爱。”她不说是怀孕的缘故,胸房胀大,反而尽挑男人爱听的话,哄得他心花怒放。
“看样子我今晚得好好爱它们,你这一夜别想睡了……啊!你怎么推我……”差点掉下床的李承恩脸色铁青,满心不悦地瞪着趴在床尾干呕的女人。
“我、我吃坏了肚子……”她呐呐地说道,面色苍白。
“真扫兴,早不吐,晚不吐,偏在我兴头上呕个不停,存心要我憋得难受是吧!”箭在弦上还要他打住,岂不是要他的命,被坏了兴致的李承恩沉着一张脸,下床着衣。
“别走,再等我一会,马上就没事了。”不让他离开的姚霏霏强拉他手臂,意欲留人。
即使有了身孕,她仍贪恋床第恩爱,需索无度,不知该适可而止。
“你那鬼样子谁还吞得下去,去照照镜子吧!别给一脸灰白吓着了。”真让人倒足了胃口。
李承恩扳开她的手,心里想着,走一趟别院找他狐媚的小妾艳娘吧,不然这一把烧得正旺的火找谁灭。
“李承恩!”她恼怒地连名带姓直唤,愠意扬上了眼。姚霏霏的呼唤没能留住欲火攻心的男人,他飞快的脚步迅速远离烟楼,准备从后门溜出府,和他的小妾共度花月良宵。
只是他才刚踏出私人院落,一道人影便挡住他的去路,飞快地将他拉往暗处。
“咦!是你,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真是扫兴,早不早、晚不晚,却在他打算寻欢作乐的时候出现。
“嘘!小声点,有件事咱们得合计合计。”不能再拖了。
黑暗中,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走向少人走动的假山后头,交头接耳的商量起丧尽天良的害人诡计,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庞大的财富早已蒙蔽了他们的良心。
不远处,疏影点点,月光下多了道拉长的人影。
“他们决定再一次行动了?”
“是的。”
“打算在何处动手?”终于忍耐不住了吧!不枉他一番布局。
“燕家蚕坊。”燕七是游镇德的妻舅,和他同流合污已久。
“燕家蚕坊……”李承泽低头思忖,考虑要不要做一次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