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珂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想不起来那颇为熟悉的声音她是在哪里听过。
“钟珂吗?”
没称呼她小姐,就好像是认识她的人在叫她一样,可见不是电话访问或电话推销人员。
“我是。”她很忙,一边听电话一边还在移动鼠标找档案。“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元日刚。”
“谁?”刚好她没拿好手机,滑了一下,有听到那个名字,但她不认为自己听到的是对的。
“元日刚。”对方又重复了一次。
“哦——”她警戒了起来。
他想干么?
他们相亲是四天前的事了,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的,她以为他应该把他的“艳遇”散布得差不多了,但她爸爸那边一直没来兴师问罪,她正打算要从她二哥钟航那里打听打听……
“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个面。”
“有什么事吗?”她更谨慎了。
不是一夜情的隔天找她,而是过了几天,即便她不是李组长,也知道案情绝不单纯。
“你的项链在我这里。”
项链?钟珂马上摸摸颈部,照理应该在那里的项链果然不翼而飞。
该死!她竟然把项链掉在饭店房间,还被他捡去。
“咳!”她清了下喉咙。“可以麻烦你叫快递送过来吗?地址我给你的名片上面有,货到付款。”
如果是条普通项链,她会叫他直接扔掉,但那条项链对她有特殊意义,非要回来不可。
“没办法,我很忙,没时间联络快递员,只有今天晚上六点有时间,你过来我医院的办公室找我,地址我给你的名片上面有。”
听他好像要挂电话了,她连忙喊道:“等等!”
“我在听。”
她很直接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不雅的话,脑筋飞快的运转。“我找人过去拿好了。”
“没办法。”
“为什么?”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只要随便交代一个护士就可以了。”
“我从来不公器私用。”
什么公器私用?护士是公器吗?钟珂皱着眉头,正在想第二种方法时,他又开口了。
“六点在我的办公室等你,就这样。”
他挂了。
钟珂瞪着手机,冲动的想回拨过去,但她忍住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她亲自跑一趟不可,但她可没在怕的。
没有酒精的催化,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姊宝宅男而已,拿了项链她就走,有什么难的?
所以,六点整,她准时到了医院,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医院根本毫无门禁可言,也没人盘问她到这里做什么,看到“元日刚主任办公室”的牌子,她推了门就进去。
好吧!她得承认他不随便把项链交代给别人是对的,像这样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是极有可能把东西搞丢的。
一间主人不在的办公室,她又等得百无聊赖,很自然的就浏览起他的办公桌来。
桌上最显眼的是一袋早餐,应该是从早上放到现在,不知道是他不想吃还是没时间吃。
再来其实就没什么可看的了,书很多,但没有任何软性书籍,都是艰涩难懂的医学相关书籍……等等——
她看到了她家的哈甜志,跟几本版面大小相同的医学杂志放在一起。
她的眉毛挑了起来。
这是他买的吗?为了跟她相亲,专程去买的吗?
她才在想这个问题,他已经推门进来了。
“很抱歉,病人在开刀后血压不稳,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她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不着痕迹的打量。
今天没戴那土气的胶框眼镜了,为什么?他度数很浅,没戴眼镜也看得到?还是,他戴了隐形眼镜?
“等很久了吗?”元日刚脱下白袍,穿上披在椅背的西装外套。
“不会,我六点到的。”钟珂盯着他。“你刚刚在开刀?”
她在发什么神经?他脱掉白袍时,她竟然想到他在床上的样子……啧啧,他的白衬衫也太合身了吧?胸肌那么明显,是要勾引谁?
“嗯,‘刚刚’那十个小时都在开刀。”他幽默的说。
“所以忙的连早餐都没吃?”
这点倒是跟她挺像的,她也常常忙得忘了吃饭。
“对,是酒驾的伤员,凌晨五点就被叩来开刀了,所以我现在饿得没办法说话,请我吃饭吧!吃完我会把项链还给你。”元日刚朝她轻松的笑了笑。
钟珂当然很擅长解读他人话里的意思。
言下之意,如果不请他吃饭就不还她项链。
好吧!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只是一餐而已,而且她也想知道他为什么隔了好几天才联络她,总不会昨天饭店的房务员才发现她的项链,然后才联络了登记住宿证件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