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梧宏,你快放开我,快解开我的穴道,我要回去找宫向晚……”
小希在梧宏的怀里痛哭失声,她真恨自己如此没用,被人点了穴就只能乖乖被带走,连半点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梧宏带着她远离血夜门所在的山谷,完全不敢停下脚步,他知道主子的痛苦,但他不能让宫向晚的牺牲白费,只能狠下心来继续逃。
“宗主,咱们现在再回去也无济于事,只能先回靳家,再想办法将他带出来,好吗?”
“不,现在的他很危险,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他被血夜门门主给处死,咱们之后再想任何办法都太迟了门她好怕,好怕过没多久就会听到红莲已死的消息,她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倩,她不要宫向晚死,她要他好好的回到她身边!
“宗主,或许他不一定会死。”梧宏只能尽力安慰。“毕竟红莲是血夜门第一杀手,要是杀了他,血夜门的声势绝对会受到影响,如果血夜门门主还有那么一点理智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就算他们门主不杀他,他绝对也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那该怎么办?”
“只要他不死,咱们就还有机会救他,不是吗?”只要留有一条命在,一切都还有希望的。
小希知道不管她再说什么,梧宏是绝对不会再掉头的,她绝望的呜咽着,不敢想宫向晚接下来的下场。
“为什么他不跟着我走?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不,她还不想放弃,无论他是死是活,她都会让他离开血夜门,永远摆脱那个黑暗的地方!
她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她一定要拚,拚到最后一刻,至死都不放手!
宫向晚的确就如梧宏所猜测的,并没有被宫门主处死,他全身伤痕累累的重新被关回地牢,整个人看起来凄惨极了。
不过围捕他的众门徒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有一半重伤,另一半轻伤,这足证明他的实力可怕,如果他有办法使出全力,血夜门的损失就不会只有这样了。
因此,宫门主对他是又恨又有些忌惮,这个随时有可能反噬自己的危险人物令她如坐针毡,但又不愿意轻易杀了他,失去红莲,恐怕血夜门的声势损失会更大。她现在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杀或不杀他都不对,说是烫手山芋也不为过。地牢门一开,宫门主难掩愤怒的走入地牢里,等门徒将牢房门锁打开,她走进去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宫向晚闵着眼躺在地上,完全无视她的出现。
宫门主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在听,难掩激动的开口问:“宫向晚,你是怎么和靳家牵扯上关系的?”
听到靳家,他的眉微微一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一日潜进来的人是靳家的人,对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少给我装不知情,靳家都摆明来向我讨人了。”宫门主将一张红帖子甩到他身上。“你倒好,居然有办法勾搭到靳家宗主,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这下子宫向晚终于睁开双眼,拿起那张帖子。一看内容,他忍不住错愕,之后狂笑出声,一声大过一声,几乎无法克制。
小希居然以靳家宗主靳晓的身份发“求亲帖”,想要“娶”血夜门的红莲,要宫门主开条件,要怎样才愿意交出人来。
那个固执的女人,还真的是不肯放弃,连大剌剌直接求婚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彻底败给她。
“说,你和靳家宗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居然说……说要娶你,这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宫门主不只讶异靳家知道血夜门的所在地,更教她错愕的是,靳家宗主居然写而皇之的向她要红莲,显然早已认识宫向晚。
两个男人如何能成婚?除非靳家宗主误认红莲是女的,才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
靳家宗主不只对血夜门发了求婚帖,还四处散布消息,说红莲一直都受血夜门摆布,是不得已才成为杀手,试图扭转红莲原本的形象,想要将红莲塑造成一颗身不由已的棋子,将所有过错全都归咎在血夜门上头。
靳家的势力无远弗届,只要他们想,可以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散布的消息,让宫门主气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哈……”宫向晚终于停止狂笑,挑衅般的回答。“如果我说我和靳家宗主搞:断袖之癖:,你信不信?”
“什么?你……你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呵……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区区一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
就让她误会到底吧,靳家宗主的真实性别是个秘密,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弄明白这件事的。
“你……好呀你,既然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我就成全你吧!”宫门主狰狞起笑容。
“他想要娶你,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过不过得了我这一关。”看着她狞笑的模样,宫向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做什么?”
“既然要嫁‘女儿’,摆个求亲擂台热闹热闹不为过吧?{梦远书城}靳家宗主想娶血夜门的红莲,行呀,只要他能打裸我派出去打擂台的人,我就将你拱手让人,但要是靳家宗主连个擂台也打不裸,那就是他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其实她真正的盘算是,如果她血夜门的人能够一举打败靳家宗主,那她就可以栽培起另一个取代红莲声势的杀手,到那时候宫向晚就可以不必再留,直接杀了,省得后患无穷。
一听到他要摆求亲擂台,宫向晚紧张的坐起身,无法再悠闲以对。“你想找谁去打擂台?”
小希现在怀有身孕,而且她不会武功,如果要是真的设了求亲擂台,他不敢想像,情况会糟到什么地步。
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找人假冒她代打擂台,绝对会选择自己想办法亲自打赢这场仗。
不行,他不能让她这样拿自己和腹中胎儿的性命安危来冒险,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才行!“我想找谁去打擂台,这件事还轮不到你管!”宫门主朝着他嘲讽的冷笑。
“反正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你就在这阴暗的地牢里继续待着,想要出去,除非靳家宗主来娶你。”
靳家派人送求婚帖到血夜门,没过多久,血夜门给了回覆,要靳家宗主亲自来打求亲擂台,如果靳家宗主打裸,红莲才有可能出嫁。
一听到这个条件,知道小希性子的人开始极力劝阻,要她打消这个念头,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小希,你绝对绝对不能去打擂台,别忘了,你现在是一身两命,完全轻忽不得!”
韩鹃鹃第一个开口,要她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这可是靳家非常重视的继承血脉,不能有半点闪失。
但小希心意已决。“鹃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想办法替我稳住胎儿吧?这对你们韩家的医术来说,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清,是吧?”
这样极大风险的事,她可不敢保证。“小希——”
“反正这是血夜门门主开出的条件,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我把我和孩子的性命全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这样她的压力会不会太大了呀?“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你只要尽可能的帮助我就是。”
“宗主,您有没有想过,您的武功简直是差到不行。”接着换梧宏上场游说。
“别说擂台,您连普通的打架都打不赢别人,又怎能贸然答应血夜门这种要求?”
小希真的不是学武的料,要不然她也不会躲不过意外朝她飞过来的刀子,而让自己双手受了伤。
“我可以赶紧恶补一些招式,梧宏你武功好,教我最快上手又好用的功夫,然后咱们再想一些取巧的手段,想办法赢得这场擂台赛,总而言之,我就是一定要裸!”
反正她现在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不会允许这个机会白白溜走,她一定要让宫向晚脱离血夜门。
梧宏大大的叹了口气,对主子的异想天开真的非常无力。“宗主……”
“梧宏,废话不必多说,咱们赶紧开始练习吧,距离血夜门门主开出的日期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咱们要是再不加紧脚步练习的话,就真的会来不及。”
梧宏无奈的瞧向韩鹃鹃,她也是一脸无奈的回瞧着他,他们很清楚,现在不管说些什么,小希都听不下去,反正她决定的事,就会执意去妆,任谁都劝不动她的牛脾气。
两人不由得同时哀叹出声,只觉得自己的皮要绷紧一点,要是她有任何闪失,他们俩可是会一并吃不完兜着走呀!
打擂台的日子很快就来到,血夜门这方已经做好准备,宫门主带着一票门徒去赴约,而这些门徒之中,并没有宫向晚的身影。
他被关禁在地牢里,完全和外界隔绝,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今夜,求亲擂台赛会决定他和靳小希的命运。
而他也在等,等一个机会能够从这里挣脱出去……
“喀”的一声,地牢门被打开,守牢门徒按照惯例端着一碗水走进来,她看着耥在地上的宫向晚还是一样安静,没有任何异状,遂走到牢门口放下那碗水——一切在一瞬间发生变化,宫向晚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那名门徒甚至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移动的,刹那间他的手从拦杆中伸出来,快狠准的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完全无法呼吸,痛苦的拚命挣扎。
“唔……唔唔……救……”
掐住她脖子的手使力,制止了她的呼救,她惊恐的瞪大双眼瞧向他,只见他冷冷的笑着,笑容中完全不带一丁点感情。“师妹,乖一点,你的命才有可能保得住,知道吗?”
她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害怕的点点头。
这个可怕的男人,她感觉得出来,他不在乎她到底是死是活,只要他想,他随时都有可能捏断她的脖子。
宫向晚伸出另一只手,用着低沉好听的嗓音命令她。“把牢房的钥匙给我,看你是要自己乖乖交给我,还是我把你掐死之后再从你身上搜。”
他料想到今夜因为求亲擂台的关系,应是血夜门守备最弱的时候,也正是他逃脱的最好时机,他一定要逃出去,阻止小希做傻事,伤害到自己以及孩子。
他一定要保护他们,谁都别想阻拦他,敢阻拦的人,他不会手下留倩!
宫门主将擂台设在离血夜门有一段距离的森林里,擂台四周燃起一束束火把,将擂台照得明亮。
靳家人马和血夜门人马各据一边,壁垒分明,而除了靳家和血夜门外,还来了各路江湖人士,也不知是谁将这消息散布出去的,众人莫不好奇到了极点,当然要来凑凑热闹。
小希站上擂台,往血夜门那里瞧过去,发现没有宫向晚的行纵,她微皱起眉,高声询问:“宫门主,红莲人呢?他怎么没出现?”
宫门主打量着她,瞧她瘦瘦弱弱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强,内心生起一股轻蔑感,原来靳家宗主不过尔尔,根本不像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人物。“靳宗主,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能打赢擂台,我自然会将红莲交给你。”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快点开始吧。”
宫门主瞧着身旁蓄势待发的门徒宫如媚。“如媚,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知道吗?”
她的如意算盘是,最好宫如媚能在这一战一举成名,取代红莲在杀手界的地位。
“师父,如媚一定会尽全力的。”
宫如媚手持长剑跳上擂台,一脸杀气腾腾,大有瞬间便能将对方解决的气势。没想到小希却又在这时提出意见——
“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你们不必这么心急吧?”
宫门主没好气的瞪着她。“靳宗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当然有,既然这次只是个求亲擂台,不是什么生死擂台,所以我建议点到为止就好,纯粹比剑招,不使用内力,毕竟求婚是喜事,没必要把它弄成丧事,哪一方见血都不好,宫门主,你说是不是?”
哪里来这么多规矩?宫门主虽然感到不耐烦,但碍于靳家声势,也不得不答应。“行,只比剑招,点到为止。”
小希扬起笑容,内心非常庆幸宫门主没有多加迟疑便答应了这个要求。“那咱们就开始吧。”
宫如媚率先出招,剑尖直指小希。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小希先是愣在当场,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在剑尖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才急忙出招,将她的剑挡开,两人大打出手。
两剑交击声源源不绝,打得激烈,宫如媚始终主动攻击,每每她以为自己就快要制住对方,靳家宗主却总在最后一刻紧急回招,将她的招式化解掉。
奇怪,宫如媚发觉对方出招的身手非常不自然,挡得惊险,她却屡攻不下,气得她越打越不耐烦。
擂台上打得激烈,擂台下梧宏则聚精会神的努力“动手脚”,他怀中抱着一大袋用泥土捏成的小颗粒,每个颗粒只像绿豆一样大,他拚命的抓着泥土粒弹弹弹,依宫如媚的攻招弹向小希的四肢关节,指引她出招,化解掉危机。
这就是他们绞尽脑汁想出的办法,要小希在短时间内学熟招式、还要灵活运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让梧宏引领着她出招,看能不能勉强过关。
而这种偷鸡摸狗的招数也不怕会被发现,因为梧宏用内力弹向小希后小泥粒就会散成土灰,不留证据。
另外一个对他们有利的条件是,他们在晚上比武,就算四周有不少火光,但视线还是不比在白日的时候清楚,很容易就蒙混过去。
“梧宏,你到底还要让小希打到什么时候?”韩鹃鹃在一旁紧张的碎念。“她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激烈打斗,对她来说很危险的。”
她可是挣扎了好久才点头让小希上场,小希现在根本就是在玩命,打得越久,她的状况越糟呀。
梧宏也很想早点结束,但宫如媚招招凌厉,身手又俐落,他根本很难找机会反制回去,能防守好就不错了。“鹃鹃,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就是……”
韩鹃鹃附耳过去听他吩咐,随即点点头,从袋里拿了一颗泥粒,目光锁庄宫如媚,等待最好时机出招。
一看到她的招式出现破绽,韩鹃鹃奋力一弹——小泥粒无声而精准打上宫如媚的膝盖,害她吃痛的顿了一下,梧宏趁机弹向小希的脚,让她一脚扫过对方下盘。
宫如媚错愕的跌坐而下,紧接着小希手中长剑便抵住她的脖子,胜负立分。
不敢置信的宫如媚僵坐在地,不明白刚才膝盖上的那一记刺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原本非常有机会赢得胜利的,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意外的逆转,简直让她呕到了极点。
小希大口喘着气,额上布满薄汗,好不容易终于撑到比武结束,要是再继续拖延下去,她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肚子有些疼,但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至少要等到下擂台再说。收回剑,她后退几步,忍痛勉强扬起淡笑。“不好意思,承让了。”
宫如媚哑口无言,僵坐在擂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小希改将目光转向擂台下的宫门主。“宫门主,比试结果已出来,你可得说话算话,将红莲交给我,从此之后,红莲就不再是血夜门的人了。”
宫门主表情屡硬,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赖掉这结果。“这……”
错愕良久的宫如媚不甘心的愤怒咬牙,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她要扳回一城,她一定要裸!恼怒之下凝聚内力伸出右掌,朝完全没有防备的小希打了过去——她这个举动出乎众人预料,梧宏完全无法阻止。“宗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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