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厉景浚习惯在深夜下班前来到十六楼。
他迈开步伐快步往商品广告科走去,果不期然,整层办公室灯都灭了,唯独商品广告科的办公室角落点着一盏亮。
他缓步靠近,越过办公桌蓝色隔版,看见用一枝笔将长发盘起的胡霏霏,她正蹲在地上,拿着剪刀小心剪着布料。她的手极巧,上头要求的各馆商品主题布置她总是尽心尽力做到完美,在作品中加上自己的巧思,因此每每推出,总获得不少客户的回响。
这几天,厉景浚特别在百忙之中抽空研究商品广告科的繁琐工作内容,至于胡霏霏的个人资料及历年主管的考绩检核评定他当然也仔细看过。
她跟大多数人一样,打小一路就读公立学校到大学,在校成绩平平,不曾出国留学,毕业后旋即进入新洋百货任职,在公司表现算不错,认真工作的态度最受主管赞扬,其他倒没有什么令人惊艳之处。
一个如此平凡的小女人,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紧紧抓住他的目光,融入他的心里,她就像一颗磁铁,深深吸引着他。
他站在一旁没出声惊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认真工作的模样跟平常相处时不一样,多了一份迷人的沉静,长发盘起,露出雪白的颈子引人遐思,脱去厚重的外套,只穿着贴身的针织衫,将她玲珑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胡霏霏谈不上美,但有一股吸引人的清新甜美特质,她习惯素颜,那双明亮会说话的大眼睛没有让人反感的假睫毛,个性率直不造作,更没有那些千金名媛令人窒息的娇气和任性。已经确定自己心意的厉景浚,深受她那恬静的气质及带点迷糊的个性吸引,
跟她独处时,他所有神经都是放松的,她是他唯一愿意近身的女人。
看着她,脑海记忆翻飞,浮现那日在电梯里她替自己按摩的姿态和手法,直到现在他都还印象深刻。当她柔软却富有力道的手指按摩着太阳穴和颈脖时,他有多么的放松;两人近身时,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甜香气没有一丝人工虚假的腻味,她的味道清新诱人,很对他的味儿。
记忆再慢慢走到前几日,他拉着她在眷村里散步,他故意不动声色,其实早将她绯红小脸的样子印进眼底,他相信她对自己不是没感觉,只是还没开窍。
吓!胡霏霏差点被无声无息站在身后的厉景浚吓破胆,“总、总裁,这么晚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他连续几天下班前都会过来,每晚都站在这里,一站就是十分钟,她却迟钝到今天才发现?
厉景浚在怀疑她的神经会不会太大条的同时,又担心起她的安危,“加班适可而止,以后最晚十点必须离开公司。”
胡霏霏撇撇小嘴,“怕我多领加班费吗?总裁请放心,我九点就已经打过卡,之后都是自愿加班。”她喜欢这份工作,更爱在众人下班后独享办公室的全然静谧,她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工作,完全乐在其中。
他会计较那少得可怜的加班费?这女人领悟力怎么如此之差?“收拾东西,跟我一起下楼。”
“我工作还没做完……总裁,包包还我!”眼见他的动作,胡霏霏扑过去,包包却早一步被厉景浚捞走,他把桌上的东西往包包里塞,另一手顺势牵住她,无视她的抗议,关了灯,关上门,拉着她一起搭专属电梯。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给她反对的余地,然而她可爱的嘟囔抗议声骚动着他的心,那两片不断蠕动的粉唇,让他差点克制不了地在电梯里对她出手。
“总裁,我搭捷运,不用劳烦您。”踏出电梯,她一张甜润的小嘴仍旧喋喋不休。
厉景浚的脚步蓦地止住。
胡霏霏反应不及,硬生生撞上他宽阔的背。她痛得捂鼻,眼泪悬在眼角,小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霏霏,这里是摄影死角。”他回过身面对她,黑瞳里闪灿精光,对她低垂的头颅天外飞来一句。
“啊?”她抬起皱成包子的脸,才想问清楚这句话,厉景浚冷峻的脸庞就朝她欺近,近到脸贴脸,他只要再往前半寸,那张性感的薄唇就会贴上她的小嘴,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您不是不太喜欢别人靠近?”
胡霏霏再迟钝,在上回跟厉景浚独处后,她内心也曾闪过某种讯号,但立即就被她甩开,因为觉得他不可能会看上她这种上街随意一抓就能抓到一大把的平凡小女人,他应该纯粹当她是谈得来的朋友吧,一切只是她想多了,但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看着她迷惘的表情,厉景浚亲昵的摸着她的脸颊,用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温柔声调,近乎呢喃地对她说道:“霏霏,我的确厌恶任何人接近我,但不包括你,我连身世都毫无隐瞒的告诉你,说来真奇怪,这是为什么呢?我不讨厌你接近我,更甚者应该说我很乐意让你靠过来,而我也喜欢这样亲近你。”
厉景浚的手指轻轻刷过她的小嘴,他的气息淡淡沾染上她的唇瓣,空气陡然升温,被他男性气息团团包裹住的胡霏霏小脑袋懵了,无法继续思考下去,一双盛满困惑的眼眸眨啊眨。
“为、为什么?”好半晌,她才在晕眩中勉强找回一丝薄弱的理智与声音。
“霏霏,你很想知道答案?”
她迷惘的点头。
他只是神秘一笑,高大的身子蓦地往前倾,薄唇贴上她软嫩的唇瓣,封住那张他向往很久的小嘴,用温柔的吻细细品尝着属于她的甜美芳馥。
然而,他发现一个吻并不足以满足他想探索她的欲望,她的唇瓣是那么的湿润柔嫩,她任他宰割的娇弱模样勾起他的占有欲。极度的渴望让他将她压在墙面上,困锁在他的胸膛和墙面之间,探出舌尖长驱直入,更加恣意地品尝她的滋味,男人独特的气息将胡霏霏招惹得目眩神迷。
突然从某个方向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很显然是朝这里走过来。
被吻到发晕的胡霏霏完全状况外,但厉景浚耳尖的听见了。
就算心里再不愿,他也不得不抽身,果断将她迅速拉往角落躲着,好避人耳目。
来人是巡视大楼的夜班警卫,他急步通过,没发现躲在转角搞暧昧的两人。
厉景浚没打算放开她,低头望着那双迷蒙着水雾的大眼,目光触及她那张被吻肿的小嘴和挂在唇角甜甜的羞涩笑痕时,他的心陡地狂跳好几拍。
他花了好些时间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荡,修长的手指顽皮地戳戳她雪白的额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浓浓情意在他如星子般的眼瞳里流转,“霏霏……”正当他抓准时机,欲坦然情意之际,搁在口袋的手机却煞风景的震天响起来。
在无人的停车场,音乐声显得特别尖锐,空气中的暧昧立刻消失无踪,厉景浚高大的身子僵了一瞬,被吻得晕晕的胡霏霏瞬间清醒过来,捧着烫红的粉颜扭身背对着他,雪白的额抵着墙,尴尬的不知所措。
厉景浚瞪着她的后脑杓,目光森寒的掏出手机,本能要直接关机,却瞥见萤幕闪烁着赵衍的名字,他表情一换迅速接起,“赵衍,查到了吗?”土地买卖一事仍然胶着,这几日他命令赵衍积极追查黑衣人的身分。
“厉总,根据可靠消息指出,黑衣人是龙帮的帮派分子,老大叫龙之炎,据说龙之炎曾是北部阎帮的副帮主,二十年前涉及绑架案被关,六年前出狱后在北部混不下去,跑到南部组织帮派,不过龙帮并不成气候,这几年来打游击似的专门找地主跟买家麻烦,意图从中抽取佣金。”赵衍一得到调查结果,立即进行报告,“看来这对我们威胁并不大,对方只是图点小利。”
“花钱消灾的确是办法之一,但有可能养大对方的胃口,有太多不想惹事的人放纵这些人为非作歹。”厉景浚沉吟一会儿,下达命令,“这件事明天一早召开会议,你通知蒋律师,我们表面对郝东平使出诉讼手段,将合约往台面上摆,或许能让那些想从中获利的人知难而退。”
“黑帮最怕惹上官司引来关注,这或许是个好方法。”
“这事得审慎处理,不是在电话里就说得清的,明天一早的行程全往后延,你务必请蒋律师准时到,我需要跟蒋律师详细讨论。”
交代完毕,结束通话,厉景浚表情严肃,方才还热情纠缠着她的那张薄唇此时紧抿成一直线。
胡霏霏回身,脸蛋酡红未褪,她不由得担忧的问:“出了什么事?”
他轻轻摇头,“没事。”
明明就有事,胡霏霏还想追问下去,可他温热的身躯挨着她,径自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向自己的车子,“我送你回去。记住,以后加班时间不许超过十点,这是总裁的命令。”
一个男人对女人如此关心、殷勤,那代表着什么?即便他没有直接坦白情意,胡霏霏也领悟了几分。
一眨眼,已经来到雷虎保全集团新任总裁接班庆祝酒会的日子,宴会特别安排在周末晚上。
今晚宴会的主角明明是阎震,胡霏霏却被抓来凑热闹,她跟父亲阎虎抗议了好多次,可这次不管她如何软硬兼施,就连绝招撒娇也派不上用场,他铁了心非要她出席不可。
当天下午原本还抱着侥幸心态逃跑的胡霏霏,却在住处楼下被雷虎保全两名有着恶煞脸孔的保镖逮住,直接抓上车,一路送回阎家山上大宅。
阎虎大阵仗的请来知名的美容芳疗师、发型师和造型师为胡霏霏打理造型,她眼看插翅难飞,只得乖乖就范,被折磨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得以脱离苦海。
可她都还没能喘一口气,立即被阎虎带上车直奔酒会现场。当她陪着阎虎抵达酒会现场时,抬头看向华丽到快把她眼睛闪瞎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和周围富丽堂皇宛如身处宫廷般华丽的装潢摆设,她忍不住抬起小手掩住唇瓣的笑意。
“霏霏,这够气派吧!现场你看到的摆设可都是欧洲进口的皇室古董,是老爸多年的收藏,今天终于派上用场,特别让饭店利用这些来做会场布置,好彰显我们阎家的阔气。”阎虎献宝似的手一挥,语气多骄傲。这些来自欧洲的名贵古董收藏原本都摆在阎家大宅的私人仓库里,今儿个献宝似的全被拿出来展现。
学设计的胡霏霏不好打击老爸独特的审美观,识相的没开口评论这些华丽而无章法的布置。
“霏霏,你不喜欢?”暗震眉头皱起。
“爸,只要你喜欢的我都爱。”胡霏霏机灵,嘴甜得很。
阎虎可开心了,搂着今晚特别精心打扮的可人儿和宾客寒暄,看看现场多少男人看着女儿流口水,阎虎笑得合不拢嘴。
阎虎可是用心良苦,广发请帖请来商场上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打着替儿子阎震庆祝接班之名义,暗地里行替女儿胡霏霏找对象之实。
说起这个女儿啊,小小年纪就经历一场生死劫难,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阎虎既自责又心疼,让她脱离阎家回归平凡生活。
虽说父女俩不常见面,但感情一直很好,妻子过世后,女儿更是展现独立自主的个性,从来不让他忧心,唯一让他操心的就是女儿的感情状态、婚姻大事。
眼看女儿已届适婚年龄,身边却连一个男人影儿都不曾见过,阎虎才绞尽脑汁设计了这场宴会,将全北部条件好的单身菁英都邀请过来,豪迈的要让胡霏霏亲自挑选一个。
阎虎很满意现场那些频频对女儿投来的注目礼。嘿嘿,瞧,那些男人眼睛睁得可大了,看来女儿今晚的精心打扮收到成效,这些男士都还满识货的嘛。
“老爸,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今天绝对不会开放记者拍照采访是吧?”胡霏霏唯一个交换条件,就是今晚这场酒会不准记者混入,酒会绝对不能有任何一张照片流出见报。万一自己的真正身分被揭露,她在新洋百货的工作将会不保,自由自在的平淡日子恐怕也将宣告结束,换工作也没用了。
试想哪个老板会聘请一个身家几十亿的保全集团千金当职员?老爸又曾是名震五湖四海的黑社会老大,万一得罪她,其背后势力有多庞大!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话,还是能避则避吧,有点脑袋的老板应该都不想自找麻烦!
“老爸说到做到,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阎虎拍胸脯保证,今晚除了替女儿找对象之外,绝对没有让女儿曝光的打算,“今晚就连与会来宾都不准带手机进入现场,进场前都经过滴水不漏的检查。”
开玩笑,谁敢不买阎虎的帐!
胡霏霏总算放心了。过了今晚,这些名人都会和她这小小职员没有任何交集,她一样可以过她平凡自在的日子,真好。
有了钢铁般不容质疑的保证,带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她尽责的端着笑脸,踩着不太习惯又咬脚的黑色高跟鞋,陪着爱招摇的阎虎四处认识贵宾,为了不让老爸不开心,她苦撑着。
直到阎震呼啸而来把阎虎拉走,说什么要见一个来自国外的大客户,她这才获得片刻休息的机会。
等阎虎和阎震一离开视线,她立即机灵的打算离开宴会现场,行走间,她婉谢几个年轻男士的邀舞,推开宴会厅角落的小侧门,一踏上无人的长廊,她旋即弯下腰把一直咬脚的高跟鞋脱掉,赤着雪足踩在地毯上,四处找休息室。
她没发现,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早在她现身宴会厅时就锁定了她,在她离开会场时也不紧不慢的跟着,悄然地逐步接近她。
为了高雄拓点投资一案,厉景浚这几天紧锣密鼓地跟团队开会讨论接续该如何运作,以及面对黑道威胁的应变计划,他忙到焦头烂额,已经接连几天不曾见胡霏霏。
今晚这场宴会厉景浚原本不打算到,但厉风坚持他必须出席,说阎家对厉风有恩,为此厉风说什么都要让厉景浚露脸,甚至连要拔除厉景浚总裁头衔之类的威胁都说出口。厉景浚不曾看厉风如此强硬过,百忙之中抽空过来露下脸,原本打算待个几分钟便离开,却意外捕捉到她的身影。
今晚她精心打扮,美丽脱俗的模样让他大大惊艳,他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她,却也对她的身分揣测起来。他旁敲侧击,很快从其他人口中问出她的真实身分,在对此震惊讶异之余,亦对其他单身男人纷纷落在她身上的欣赏目光感到嫉妒。
她的美只能属于他,厉景浚强烈感觉自己的所有物快要被抢走了,整个晚上他忍着妒火,直到她落单,才立即锁定、接近。
就在胡霏霏终于找到一扇门,小手正欲碰上之际,厉景浚一个无声箭步袭来,手臂越过她,早一步伸出手转动门把,另一只手推上她纤细的背,顺势开了门并将她推入内。
门被迅速关上,她纤细的身子被扳过来,一堵宽阔的胸膛朝她压下来,胡霏霏轻易就被他逮住。
被困在气息熟悉的怀里,她抬起漂亮的小脸,望着厉景浚清晰燃烧着烈火的眼瞳,那双被眼线勾勒得更加迷人深邃的大眼睛盛满意外,瞬间失语。
“看到我很惊讶?该惊讶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霏霏。”事实上,他眼里除了嫉妒之外,有更多的惊艳。今晚的她从一个可爱娇美的女孩变身性感小女人,一头总是随意盘起的发今晚整整齐齐梳成一个漂亮的发髻,一朵水钻玫瑰花别在没有其他缀饰的黑发上,颇有画龙点睛之妙,漂亮的妆发搭配黑色旗袍式剪裁的小礼服,虽然全身包紧紧但其剪裁却将她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粉胸线条十分迷人,浑圆的俏臀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引人遐思,短裙下的一双白晰小腿也很吸引目光。
厉景浚想到方才在宴会厅内见到的觊觎目光,顿时妒火中烧的说:“下回不准再露胸露腿的在宴会上走动,不,应该说,不准再出席这种变相的相亲宴。”他的口气像吃醋的丈夫,对她管东管西。'
一丝甜蜜滑过心田,将近半个月无消无息,胡霏霏都以为那日在停车场的那个吻纯粹是场梦,是他大总裁玩弄一个小职员的恶趣味来着,压根是她自己想太多,其实他根本无心追求他。
孰料现在他严厉的开口管束,眼里难以掩藏嫉妒,她总算确定他心里真有她,这半个月来的忐志和怀疑都有了一个好答案。“总裁,你又不是我的谁,你这样管我会不会管太宽?”
许是确定他真对自己有情,今晚,她特别用小女人的口吻娇嗔,顽皮地想引出他那日没说出口的告白。
她绯红的脸蛋、娇嗔的语气、柔软的女人香气,勾引出他的占有欲,“你想要我……成为你的谁吗?”他低下头,一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眸色沉静却隐含浓烈的渴望,他引诱似的瞅着她,炙热的呼息灼烧着她颈畔敏感的肌肤,低语呢喃。
他的贴近,让她整个人被他强大的男性气息包围,他炙热的体温、挑逗的低语,令她颊畔、颈侧的肌肤泛起鸡皮疙瘩,心口一阵灼烫。
她强烈的察觉,从他的眼神、身体都散发出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她轻轻地闭上眼,内心甜蜜的期待着——
厉景浚没让她失望,他温凉的唇轻轻刷过她粉嫩唇瓣,“霏霏,我要成为你的男人,你要吗?”
她脸色酡红,几乎是立即点头,因为害羞,纤细的身躯几乎埋入他的胸膛里。
他将她整个人圈着,低沉的笑了,那笑容特别俊逸,那张蛊惑人心的薄唇也立即封缄她的小嘴,他将她压在门板上,捧着她的小脸,在那张粉嫩唇瓣上恣意纠缠。这个定情之吻,有别于上回的试探和克制,他热烈而深入,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随着他的热吻和身体的磨蹭,她娇躯颤动,脸颊火红,无法思考,只能层他的需索顺着本能回应他……
可突然有一道声音打破两人的甜蜜——
“霏霏、霏霏,你在里面吗,出个声啊,有人找你麻烦是不是?不用怕,哥来救你。”阎震突然冒出来,铁拳敲打着贵宾室的门扇,大嗓门犹如狮吼般震耳欲聋,紧接着用脚踹门,煞风景的把贵宾室内四射的火花歼灭得彻底。
被压在门板上的胡霏霏僵了一瞬,厉景浚俊颜紧绷,低头,深邃的眼对上霏困窘的表情。
“是……我哥。”这阎震,一出现准没好事!他以为在演警匪片吗?
“他把我当坏人?霏霏,我吻了你,把你的唇都吻肿了,任谁看见都知道我们关在门内做了什么好事,我这一出去不会被你哥揍扁吧。”他难得逗逗她。
她脸红心跳的抬起手,抚上还残存着他炙热气息的嘴唇,尴尬地不知该如何解释,“啊,你先躲起来,快让我出去,要不他会把门撞破的。”她紧张的推开他。阎震做事向来冲动,说不定会当场赏厉景浚几拳。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要躲?”一来,他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二来,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光明正大向阎家人介绍自己,公开恋情,“难不成你骨子里其实不认同我们的关系,刚刚只是在欺骗我的感情?”
“我哥是标准冲动派,门一旦被他撞开,肯定不分三七二十一,拳头就往你脸上招呼去。”
“所以你是担心我。”他笑得开朗,俊逸无比,“来吧,就算被揍我也心甘情愿。”完全无视胡霏霏的警告,他把她拉到身后,两人后退一步,他另一手将门打开。
紧闭的门无预警地被往内拉开,阎震还来不及收回的脚往空气一踹,健壮的身躯往前一拐,险些摔个狗吃屎。
躲在厉景浚身后的胡霏霏,很不给面子的噗哧笑了一声。
阎震稳住身体,先是瞪了躲在厉景浚身后的胡霏霏一眼,接着迅速打量厉景浚,戏谑化的对着厉景浚的鼻子挥动左勾拳和右勾拳,“你是谁,竟敢在我阎家眼皮子底下动我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胡霏霏朝天花板翻白眼,她发现,阎震演戏的天分根本得自老爸阎虎的真传。
厉景浚不动如山,面对毛躁冲动的阎震,他表现得沉稳大度,“敝姓厉,厉景浚,厉风的孙子,今晚受邀参加晚宴,算是被阎家看中的菁英之一,我和霏霏已经互诉情衷,认同彼此,未来将以结婚为前提交往,还请阎震先生手下留情。”如果阎震不想让妹妹提早守寡的话,最好立即收手。
阎震当场没戏演了,悻悻然的瞪向妹妹,“霏霏,她是你男朋友?”
胡霏霏完全傻眼,厉景浚会不会太跳Tone,连问都没问过她就把“以结婚为前提”这话拿出来讲,可倘若她否认的话,小命应该会不保,她相信厉景浅会亲自扭断她的脖子。“哥,他千真万确是我男朋友。”
厉景浚满意极了,无视还有旁人在,侧过身低头给她一个法式热吻,她被吻到失语,双腿发软。
阎震才不想当电灯泡,不由得撇撇嘴,“反正你人没事就好,我先回场子去,你也快来,哦,对了,老爸说要介绍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给你,我也衷心建议你多认识不同的人,将来结婚的对象还是要慎选才行。”话毕,阎震吹着口哨,踩着轻松愉快的脚步离开贵宾室,把脸色各异的两人晾在原地。
一离开厉景浅和胡霏霏的视线,阎震立刻飞奔至老爸身边,把第一手消息带给已经等候多时快要失去耐性的阎虎。
然而今晚的宴会摆明是胡霏霏的相亲宴,厉景浚岂肯让她再回到宴会上,强行将她带上车离开,完全封锁让她认识其他菁英的机会。
说起来,他强行掳人的举动实在有欠考虑,可她完全没浪费力气抗议,反正她本来就计划提早离开宴会,加上鞋子咬脚的问题,她一坐上车便把刚刚出来前穿起的高跟鞋迅速踢开,赤着雪白的脚丫子轻松多了。
房车在蜿蜒的山路奔驰十几分钟后,往旁边的空地停下。
“怎么了?”
正弯身揉着小腿的胡霏霏扭头朝他询问,却见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
“我们继续……”继续刚刚被阎震破坏的好事。
胡霏霏还没能意会过来,他瞬间扣住她的腰肢,将轻盈的她抱过来,让她跨坐在他身上,他的唇旋即贴上她微启的小嘴,长驱直入缠着她的软舌,勾引出她迷醉的呻吟声。
密闭空间里,空气中都是彼此的气息,月光照映在他隽朗的脸庞上,是如此的帅气迷人,在这狭窄的驾驶座上,他结实刚硬的身躯紧紧贴着她柔软的娇躯,他热烈的吻着她,大手抚摸着她的雪白颈子和粉肩,他见她的发丝微微乱了,凹凸有致的身段如此的性感,大掌克制不了地在她身上游移,抚摸着每一寸,爱抚得她娇躯颤动,脸颊火红。
她再也无法思考,只能随着他的需索,顺着本能轻轻摆动着难耐的身子,生涩的回应着他……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稍微放开了她,“记得呼吸。”他嘶哑的提醒,目光灼热的锁着她。她眼底波光荡漾,脸蛋布满层层红晕,美得让他快要把持不住,他多想将无比娇媚的她吞噬。
胡霏霏没发觉自己的美丽落入他的眼底,正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让快被抽干的肺部再度活络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吐出呻吟声。
她一怔,这才意识到因为两人几乎紧紧贴着,她每深呼吸一次,浑圆的胸部便会磨蹭他平坦的胸膛一次,他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晦暗深邃,大掌缓缓从她纤细的背脊往下滑,隔着薄薄的布料覆在她圆翘的臀上,轻轻揉捏着,引诱意味十足。
她有些慌了,今晚的一切好像进行得太快,慌乱的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他厚实的大掌紧紧扣住她的臀,“别……”他表情有点痛苦,声线更加沙哑几分,“霏霏,给我点时间冷静下来,先别动……”
胡霏霏可以清晰感受到臀下有个坚硬抵着她,她脸红到快滴出血来,身躯僵硬如雕像,不敢再移动半寸。
厉景浚俊颜的线条依旧紧绷,身体亦是,他张开眼就着那清透的月光凝视着她满是红晕的小脸,“今晚我实在不想放你走,我的霏霏。”
“太、太快了。”她羞窘的抗议,火速的进展让她有些招架不了。
“我的心第一次想把一个人女人装进去,我的身体第一次想亲密的碰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你,霏霏,你让我兴奋无比、让我失去冷静,你的一切我都想赶快拥有。”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进展需要踩煞车,“别拒绝我,我渴望你,想要你,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