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已经来临,静玉在上官家也住了将近半个月。
这天下午,上官彻才从茶庄回来,福安立刻打了盆水进来让他擦脸,才在找寻静玉的身影,就见她端着亲手做好的点心进门。
静玉笑吟吟地踏进寝房。“我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回来,幸好有留了一些,不然你就没得吃了。”
“怎么说?”上官彻笑问。
“我刚刚做了桂花栗糕和春卷,分别请福顺和福喜送去给两位小叔们吃,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吃。”静玉也不奢望他们能很快地接纳自己,但总比什么都没做的好,所以只要她能做的事,就会尽力去做。
上官彻笑得合不拢嘴。“这么好吃的点心,再配上三亚茶正好,相信我,他们不会不吃的。”
“但愿如此,只要看到有人喜欢吃我做的点心,那种满足感比什么都还要来得开心。”静玉说出心里话。“就算他们还讨厌我,不能接受我也无妨,只要想吃,我还是会做。” 上官彻心口一紧。“你这么努力,他们会看在眼里的。”
“就像这样跟你在一起,我已经觉得自己很自私,不能要求别人也必须理所当然地接受我,只要这么想,那么我就会更努力的表现给他们看。”静玉仰起娇美的脸蛋,认真地说。
“如果两年多前你也能这么想,我们就不用分开这么久了。” 上官彻将她拥进怀中,感慨地说。
静玉摇了摇头。“不,就因为有那两年我的磨练,才能有现在的勇敢和坚强,否则就算当时留下来,在得不到你家人的谅解之下,只怕……我也会熬不过去。”那时的自己才不过十七岁,被爹娘保护得很好,什么事都不懂,又怎么面对得了那些异样的眼光,还有言语上的嘲讽,“说得也是……” 上官彻思索片刻,也不得不承认,两年多前的自己是否真的能够保护得了静玉,是否能给她幸福,或许老天爷这么安排自有它的道理。“这两个你,都让我心动。”这句话让静玉眼眶里的泪水滑了下来,曾经以为幸福已经很遥远,但是现在却已经站在她的眼前,教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份感动。
“谢谢你,相公。”静玉硬声地说。
上官彻低头吻去她的泪,将它们二吮去,直到贴上那张红唇,便不再离开,四片嘴唇互相忽而轻咬忽而舔吸着对方,两人的吁吸电渐渐转为急促。
“呃……相公……”静玉发现自己又被抱上床榻,连忙提醒着为她脱去鞋袜的男人。“点心和茶……要凉了……”
“我现在比较想吃别的……” 上官彻用力地吻她一下,继续卸去静玉身上的衣物,意图已经很明显。
“现、现在还是大白天……”静玉臊红了脸。
“新婚那三天……我们不是也这样……” 上官彻吻着她雪白的纤颈,那酥麻的滋味让静玉的身子起了一小颗一小颗的疙瘩。
“那不一样……”静玉及时咬住下唇,才没有发出羞人的呻吟。“当时我们……才刚成亲……”
上官彻笑声低哑。“古人常说……小别胜新婚……何况我们分开了两年多……自然可以放纵一些……”
“先等……一下……”静玉试着转过身子,然后伸长一条藕臂,解开系在两旁的床幔,万一有人进来,起码不会春光外泄,免得到时会很尴尬。
见静玉背过身去,雪白无瑕的裸背让上官彻目光更炽,将嘴巴贴上那片肌肤,密密的吻着每一寸。
于是,就在若隐若现的床幔后头,不时的传出动情的喘息和吟哦,两人摸索着彼此的身体,在爱与欲之间寻更愉悦的结合方式,直到魇足为止。
然而才过不到一天,上官家却弥漫起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丑时方至,天色还很黑,府里的东侧院落却因为两位老主子的突然归来而暄闹起来,只见提着灯笼的奴仆进进出出,有的为上官老爷和夫人送上宵夜,有的则将马车上的衣箱抬进寝房内,忙了好半天,终于归于宁静。
因为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让上官夫人显得相当疲惫,决定和上官老爷先小睡一下,等养足精神之后才有力气对付静玉,这让老管事不禁捏了把冷汗,担心到时大少爷也会遭到波及。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得想想办法……”老管事思前想后,便决定去找二少爷,至少到时有人可以在中间做缓冲,于是气喘吁吁地往上官雪居住的院落走去,而时间也慢慢的从丑时来到了辰时,依稀还能听到远处的鸡啼。
负责伺候上官彻的福安在房外的廊下来回踱步,一脸焦急的他只能等主子起身再说,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枝头响起了鸟叫和翅膀拍动的声音,寝房内也有了动静,没过一会儿,就见静玉开门出来。
静玉见他已经在外头等了,便客气地交代。“我到厨房看看早膳准备好了没有,你去端洗脸水过来。”
“我知道了。”福安不在乎这女人会不会被赶出去,而是担心主子会因为她而挨老爷和夫人的责骂。
没有注意到福安脸上不安的神情,静玉便先到厨房去了。
见静玉离开,福安也赶紧去端了洗脸水进入寝房伺候。“大少爷……”他口气凝重地开口。
“什么事?” 上官彻坐在床沿,先套上鞋履,然后走到洗脸架前,见福安话说到一半就没下文了,这才困惑地看向他。
“老爷和夫人回来了。”福安跟主子禀报。
“什么时候到的?”闻言,上官彻心头一震,没想到双亲会提早回到安陵县,有些猝不及防。
“听其他人说约莫丑时左右到的。”福安满脸紧张地问:“大少爷用完早膳之后要过去吗?” 上官彻明白事不宜迟,当机立断地说:“我现在就过去。”他得先跟爹娘说明有关静玉的事,只希望不要让她受太大的委屈。
“是。”福安很快地取了套衫袍过来帮主子穿戴整齐。
“少夫人待会儿进来,先不要跟她说。” 上官彻拉了拉袖口,叮咛一声,这才前往双亲所居住的院落。
走在路上,上官彻已经设想了最坏的状况,当爹娘知道真相,依然无法接受静玉的话,到时就算必须违抗双亲的意思,也要捍卫自己的幸福,即便会被冠上不孝的罪名也必须这么做。
“大哥!”上官雪见到兄长来了,马上迎上前去。
“爹娘还没起来吗?” 上官彻看着似乎一夜没睡好的二弟问道。
“对,毕竟半夜才到家,也都累了,可以会再多睡一会儿。”上官雪要兄长跟自己到一边说话去。“爹娘刚回来时,管事便去通知我,只可惜等我来了,他们已经睡下,没来得及探探他们的口气。”
“这事我会处理。” 上官彻不想把二弟也拖下水。
“就大哥一个人过来?”上官雪瞥了一眼兄长来的方向,没见到静玉。
“我还没告诉静玉,想等见过爹娘再说。” 上官彻嘴里回答,两眼则是望着爹娘所睡的寝房。
上官雪还想说什么,就被一个轻柔但坚毅的女嗓给打断了。
“你该跟我说的。”静玉并不怪他想保护自己,但她也同样不希望上官彻因自己而受到责备。
“你知道了?” 上官彻见到她也来了,微讶地问。
静玉柔柔一哂。“就算你不说,还是会有其他人‘好心’地告诉我,而你应该让我跟你一起来,而不是想自己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你知道了也好,等爹娘睡醒,我们再一起进去见他们。” 上官彻牵起她的小手说道。
闻言,静玉轻摇了下螓首。“这样是不够的……”该请求公婆原谅的是自己,那么就要表现出诚意来才对。
话才说完,静玉便迳自走进长廊内,直到站在寝房门前,接着便跪了下来,这个举动让上官彻一惊,马上伸手要拉她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点起来……” 上官彻叫道。
“我犯了错,本来就该这么做,相公,请你不要阻止我。”静玉早就决定了,若公婆还是不肯原谅,那她也愿意长跪不起。
上官彻见她不听,索性也掀起袍摆,在静玉身边屈膝下跪,不让她一个吃这种苦头。
“相公?”静玉惊呼一声,马上湿了眼眶。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同甘共苦。” 上官彻固执地说。“没有道理让你一个人受罚,那我这个相公算什么。”
“可是……”静玉眼底的泪水迅速凝聚了。
“我已经决定,你不要再说了。” 上官彻一脸不为所动。“我们一起来求爹娘的原谅,请他们成全我们。”
“嗯。”静玉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而在一旁观看的上官雪并没有插手,其实他也希望双亲能被两人坚定不移的情意所感动。
“二少爷……”闻讯起来的老管事心急如焚地说:“大少爷的脚伤才痊愈没有多久,这么一跪,万一又伤到了,那可怎么办?二少爷还是快点过去劝劝大少爷,请他先起来……”
“无妨,就让大哥继续跪。”上官雪倒是一派闲适。
“这……”老管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