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真的是乱七八糟。
何楚墨靠近她,身上木质清新调的古龙水气息笼罩她,他的胸膛贴近她,臂膀环绕她,唇叠着她的,令她感到无比眩晕,才一个闪神,他的舌便滑入她口,为她烙印上更强烈的男人气息。
与上次蜻蜓点水的颊吻截然不同,湿热、温暖,饱和且充满强烈情欲的力量窜入她口腔。
这个莫名懂她,既帮她,又为她带来困扰的男人……他的吻很美好、很热情,就像他等待与渴望了许久,就像她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对象……他把她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就连此时的心也乱得一塌糊涂……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那就紧紧地缠在一起,唇贴唇,身体贴身体,拿他的体温来安慰自己,驱走那些早不该存在的空虚感与寂寞感。
她可以回应他,回应这个莫名挑中她心事,将她的封闭生活破坏无遗,却还抱怨她的可恶男人。
于是她攻击他,正如同他对她做的一样,狠狠地以牙还牙,以吻回吻,有样学样地学他缠裹他的舌,吞咽他、吸吮他,将自己的气味渡进他口里,像野兽留下气味为争地盘一样,像他们方才在吵着是谁把谁的生活弄得一团乱一样,陷入一阵长长的较劲与角力,像想吃了对方,像想一较高下。
究竟谁比较乱七八糟?
这个回吻他回吻得十分生猛的女人,像想和他吵架吵赢,在他身上胡乱放火,东拉西扯。
她拉下他颈,踮起脚尖不分青红皂白地狂吻他一通,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交给他,胸前引人遐想的柔软紧贴他,随着她胡来的动作在他胸膛上胡乱揉蹭,燃得他全身发烫。
何楚墨退一步,唯恐失控地拉开距离,她的唇却不轻饶他似地往前追;等他被甜美气息勾诱,吻得深了,她又学他拉开距离悄悄往后退……头疼……他古怪且学习力惊人的小姐啊,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男人心一横,像极想给她教训,大掌托住她后颈,放肆缠吻,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始恣意妄为,古怪的女人便早他一步有动作,一把拉开他的衬衫,硬生生扯落了几枚扣子,将柔荑入他内衣里,抚他光滑的胸膛,摸他赤裸裸的背,亲吻他喉结,带着绝对诱人的媚惑娇态。
克制不住,几乎是想也不想,他便将手由她的衣服下摆探入,连一秒钟都没有艰费,轻易打开她的内衣背扣,往前抚上她饱满的胸房。
毫不客气地握住一只软乳爱抚揉捏……那触感绵软滑腻,令人爱不释手……微微溢出指缝的乳肉,在他掌心越挺立坚实的乳蕾……男人低喘了一声,忘情肆虐,更用力吻住她嘴,令她唇边逸出一串听来疼痛的申吟。
他弄疼她了吗?理智竟在此时倏地回笼。
「喊停。海音,喊停。」用上最后一丝自制力,硬生生停下所有动作,强方自己离开她,望着她的眸色深浓,嗓音微喘。
再继续下去,绝对不只这样而已,他会吓着她的。
「不要……」女人旋又靠近他,环住他颈,意志力坚强地黏上他,她想要啊,她没有不想。「不要……不是,我是说,我想要……我不喊停……」喃喃着,说什么啊?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可是……又想起了什么,佟海音轻笑着在他耳边低语。「何楚墨,你连停都要我喊,你真的爱我爱惨了,对不对?」
他这么爱她,为什么呀?他还说他看了她好久,又是为什么啊?
脑子发昏,身体发软,不知道究竟是他方才的表白,还是他此时的体热烘得她莫名满足,唇边的微笑停不下来……好愉快,她喜欢这个男人……这个不知道何时被她养成调教得像个妻奴,老是为她做东做西、做牛做马的男人……
她笑的好悦耳,落在他耳边的舔吻与问句煽情得令何楚墨面庞潮红,全身血液像受到鼓舞般热烈奔腾,早就不受控制。
是,他是爱她爱惨了,她怎么会现在才明白呢?
很好,她说她不喊停,那今晚,谁也别停。
是夜,的确谁也没停。
※ ※ ※ ※ ※
早晨,因口渴而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女人侧着身子,光裸的身体仅裹着条半掩不掩的被单,雪白香肩与胸前沟影若隐若现,视线瞬也不瞬的瞧着他。
这双总是令他情生意动的美丽眼眸,昨晚被情欲冲刷洗礼过的眼色仍有几分迷蒙,明明看起来还很想睡,却瞧他瞧得认真,她总是古怪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抬眸看了眼挂钟,才早晨七点钟,将她的薄被拉得更高一些,轻抚她的发,笑问:「不够累?」
怎么可能不累?她全身骨头像散了似的,简直像被台货车辗过,而且是台骨架匀称、肌理分明的货车……他精瘦的身体线条美丽得不可思议,刚健的腰身及大腿方才索求得令她又捶又打,头晕目眩,被强烈快感狠狠冲刷得眼泪几乎掉下来……
他折磨她好久,是两次?还是三次?
才掀眸要瞪他,却有一只手臂揉上她的颈,细腻地为她按摩起颈侧肌肉。
「我弄痛妳了?」何墨手上的动作好温柔。「妳转过去,我帮妳按摩。」
这么体贴,不只是生性使然,更是有些内疚吧?明知道她的生涩与毫无经验,他却仍是这么胡来,拚命缠着她、掘着她,捣着她……
下腹忽地感到一阵紧绷,果真是纵欲过度,莫怪昨晚一阵胡缠之后,他剩余的力气只足够将他们两人弄进浴室一道洗完澡,之后回床上,他与她便同时模模糊糊地睡了,没来得及为她做上什么。
「对,你弄痛我了,很痛、很痛很痛。」出声抱怨。这男人啊,他真奴性很坚强耶,做爱这件事,男人应该比女人还累吧?怎么他净想着帮她按摩?
「对不起。」满怀歉意地扒梳过她长发。「趴着,我帮妳按摩后背跟腰。」
「你干脆帮我按摩胸部好了啦!」
男人按摩她的手势一收,错愕一怔。按摩胸部?什么跟什么?他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姐,又在说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是这里痛。」抓住他手覆在左乳之上,指着自己的心口。「你害我想起好多好讨厌好讨厌的事,好痛,是这里。」当然,腰腿臀也是既痠且疼的,但是,心上那道伤口比较疼。
「什么好讨厌的事?」
「我不要告诉你。」
「……」不告诉他,又何必要提?「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打个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秤斤论两的标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没什么大不了,又为什么会痛?」
是啊!为什么明明一直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却还是那么在意?
「何楚墨,我问你喔!你曾经拿女人打过赌吗?」
「赌什么?」
「赌什么时候追到她,什么时候接吻,什么时候上床,之类的。」她还记得,她翻找到的那张关于赌金的单子,还有最快什么时候能上到床的加码……
「有人拿妳打过赌?」剑眉微微蹙起。
「……」不说话,那就是了?
「妳喜欢的男人?」能让她这么在意的,一定得要在她心里有些分量才行吧?
「……」怎么忘了这男人说话总是直取重心?好讨厌……「没有没有,当我没说!」拉高被子蒙住脸,完完全全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薄被外传来一声既无奈又温柔的低叹,她的确是好美,绝伦的脸蛋,完美的身材……这么美,这么吸引人,怎么不会成为男人锁定的目标呢?
「什么时候的事?国中?还是高中?」
「就说没有了嘛!」都不是,是出社会以后的事。
「那是很幼稚的男人才会做的事……小姐,妳为了这件事讨厌妳的长相,出门东遮西掩就算了,还把自己关在家里?」听在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那曾经被她青睐过的男人好大的能耐……
「我已经说没有没有、没有了嘛!」一把掀开被子,气急败坏,望着她的瞳眸却无比清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