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给哄出门,她松口气,这才想起自己是什么身分,她是小偷耶,是要来偷汪婶婶的窃贼,窃贼变恩人?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想到这里,她哪还坐得住,自然是弹跳起身就要往外逃,谁知道,她把门拉开,竟一头撞进男子怀里。
抬起头,她与对方四目相对……
哇,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是罪过吧,如果他是梁贪官,汪婶婶会不会一个激动,就从了人家?
不会吧,名节,女人的名节何其重要,可……就算她这等有见识的,阅历过不少美男的,也忍不住一颗心怦怦乱跳啊。
不行、不行,风月芽、你千万要镇定,不可以被美色迷惑,忘记自己来此的重责大任。
她猛摇头,双手开弓,啪啪啪,用力甩了自己几巴掌后,张开眼睛、镇定心神。
她就这样子,一下子拧眉,一下子扁嘴、一下嘴角往上翘、一下子摇头、一下子眨眼、一下打巴掌……
齐穆笙拼命憋住笑,终于啊,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和阿观一样,表情千变万化,把心事全往脸上挑的女人。
她的眼睛很亮,闪闪发光的像泡在蜜汁里的龙眼籽,亮得他转不开目光,她没说话,却用动作表情充分地形容了“作贼心虚”四个字。
好玩,这么好玩的女人,怎么可以不多玩几下?
他进屋,她下意识退两步,齐穆笙关上门转过身,拉起笑脸看着她,笑得让她心跳加速。
“你是谁?”他的嘴巴凑在她耳边,吐出暖暖的气息。
“我是……”
该不该搬出自己的名头?这个男人的武功不知道高不高,他看起来像个斯文书生,应该不懂得武功吧。
不过阿娘有教过,这江湖上人才济济,越是貌不惊人的,越是深藏不露,对,老爹有教过,碰到紧急状况的时候,就把老爹的身分请出来镇宅院,可保一家大小、四季平安。
好吧!就这么办。
她挺直背,满脸骄傲的说:“我是武林盟主风大成的女儿,风、月、芽。”
“风姑娘啊,怎会这样凑巧,突然出现在池塘边,救下爷的小侄子?”
他笑得满脸桃花,可明明入眼的是新鲜桃花,她怎么会好像喝下满肚子桃花酒,晕陶陶的?
她又甩头、拧脸,试图把醉意甩到旁边。
“本姑娘刚好行经贵宅外墙,听到女人呼救,于是、所以……事急从权……越墙而来,恰恰救下这位公子的小侄子,纯属意外、纯属侥幸、纯属不小心。”
“哇,风姑娘的耳力真不坏,这池塘离外墙至少有二三里远,姑娘居然、恰巧能够听到并且及时出现?这等本事、这等天分、这等能耐,在下定要引荐给皇上。”他学她的语法说话。
“皇上?不、不、不,女子无才便是德,本侠女没有这等野心立业于朝廷,往后一定会洗尽铅华、敛尽光彩、收尽武功、藏尽才能,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发生今日之事。”她又接连退上好几步。
洗尽铅华?她当她是青楼名妓啊,齐穆笙的笑容扩大,一步步逼近她。
先说喽,她不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内力给压得节节倒退,她是被他那张帅脸给迷得晕头转向、脚步发软,这种男人根本不需要武功,就会让武林第一名花拜倒在石榴裤下。
“在下可否再请教姑娘一件事?”
“请、请说。”她敢发誓,自己的脸绝对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既然是从墙外经过,姑娘怎会穿着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黑布,难不成是想到我礼亲王府当贼?”
咦!礼亲王府?
这里不是梁府,是礼亲王府,啊……她居然跑错家,该死、糟糕,这事儿传出去,她风月芽要不要在江湖上立足啊!
顾不得美色当前,虽然她真的很想多看几眼,风月芽奋力压下胸中欲望,运足内力,伸手往齐穆笙胸口一推。
齐穆笙武功平平,哪能承受得了这么大的内力,自然是直接往后仰倒,他的后脑直接与地板做亲密接触,砰!震天价响!
风月芽没想到对方这么弱,本来已经跑到门口,却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多看两眼也没啥,最坏的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说:“还以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竟是个绣花枕头,可惜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撂下话,她转头就走。
绣花枕头?这、这、这是天大的侮辱啊……齐穆笙顾不得发疼的后脑,奋力一跳跃起,他冲到门边,朝着外头大吼,“风月芽,我要是没办法把你给挖出来,我跟你姓!”
齐穆笙发狠话,京城三百七十八家铺子、五百三十六个隐卫、七千四百一十五名官兵,全部动员。
三天后,风月芽落到齐穆笙手里,而“风大成”三个字,再也不能镇宅院,保她一身上下、四季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