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交给他?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若男根本没有时间去深究,因为邓益真的接手一切,他不只是送她回家,还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以屋子的主人自居。
他有想过单身女郎的家应该不大,但是十坪套房似的住家,那和他家相比如同火柴盒般大小的空间,像他这种高大身形的人一塞进来,简直连转个身都非常困难,她就是住这种地方?
姜若男用膝盖想也知道邓益的感觉,但这是她家,她会用生命去捍卫。
“不是租的,我买下来的,虽然还有贷款。”她非常自豪的表示。
“你一个人住,”他反应很快的说:“是够大了。”
“好了,我到家了,”她在屋内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看着大门。
“谢谢,你可以走了。”
邓益看着她,现在他怎么可能走,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可是……他走不开。
“还有什么事吗?”见他没有动作,她婉转问道。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他放下总裁身段,任她差遣。
“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你的左手烫伤了。”
“我还有右手。”
他不要她逞强。“一定有我可以做的事。”
姜若男好言相劝,“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有人连双手都没有,日子还是可以过,我只要不弄湿伤口,按时服药、准时回诊,其他一切如常。”
“你可以自己洗澡吗?”他突然问。
“你不会是想要帮我洗澡吧?”
“不是,但我可以在你浴室外面等候,如果你有什么状况,例如不小心摔倒了可以帮忙。”他的动机非常单纯。
“摔倒爬起来就好。”
“你的左手不方便。”
“只是烫伤,又不是残废。”
“我没有把你当成残废,我只是想为你做一点事,你吃药时要喝水,我可以帮你倒水,你如果要换衣服,我可以闭上眼睛在一边提供协助,家事、琐事、大小事都可以帮忙。”他不知道自己的“潜能”这么惊人。“我也可以帮你倒垃圾、跑腿,甚至洗衣服。”
“我不需要男佣。”她不着痕迹的讽刺。
“我不介意当男佣,而且你可能半夜伤口痛到醒过来,如果……”
“我有医生开的止痛药。”她截口道。
“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你为什么要陪在我身边?”姜若男露出一个感恩的表情。
“我谢谢你,真的,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二十三岁了,不是三岁,如果你的爱心无处宣泄,那么找几家育幼院,当它们定期或长期的赞助人,这样你可以帮更多的人。”
邓益听了之后只是笑笑。“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你口渴吗?”
“不渴。”
因为房子就那么一丁点大,所以邓益一眼就瞄到她的水槽里有一些待洗的脏杯子和碗盘,她似乎没有顺手将碗盘洗起来的习惯。
“我帮你洗碗。”他马上找到事做。
“你不要碰我那些碗盘!”她阻止他,并且厉声警告。
邓益只好站定。“只是洗几个杯子和碗盘。”
“我可以自己做。”
“你手烫伤了。”
“我的双手没有烫伤。”姜若男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要再这么呵护她,她不是易碎的瓷器、不是纸糊的娃娃。
“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你什么事都不愿意让我为你做?”
“我明天会请一天假在家休息,我就舒舒服服的什么都不做,睡他个一天,当一天的少奶奶,这样对我而言就很满足了。”
姜若男耐心的和他沟通。“真的没有事,我还曾经在餐厅厨房因为切菜,差点把自己的小指头切断,现场血流如注呢!”
邓益的脸色莫名地惨白。
“今天这种烫伤。”虽然很痛,但是她告诉自己,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再过几天她又可以生龙活虎,像个没事人。“只是小Case。”
“你有备用钥匙吗?”他突然问。
“什么?”
“我不想按门铃吵你。”
“你还要来?”
“我一定会再来,所以你直接告诉我备用钥匙放哪就可以。”
“你怎么这么顽固?”
“你终于发现我们是同类的人。”邓益笑开,魅力十足。
“我们才不是同类!”
“在哪?”他不容置喙,霸气十足的问。
“大门口的地毯下。”她无奈的说出。
“很好。”邓益满意的笑。
姜若男叹了口气。
吃了止痛药,药效发挥作用,如果不是盘子掉地的碎裂声,姜若男相信自己根本不会醒来,会继续熟睡。
邓益马上一个无声地咒骂,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笨手笨脚,竟手一滑,盘子就飞了出去,他是好意要帮她把这些碗盘洗起来,却弄巧成拙。
“邓益。”姜若男想坐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伤口,她马上惨叫,“啊!”
几乎是“飞到”她的床边,邓益马上扶着她坐正,刚醒过来的她,美得就像玫瑰花瓣上那晶莹剔透的露珠。
“碰到伤口了?”他关切的问。
“现在几点了?”她有些迷糊。
“中午十二点。”
“那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午餐。”
姜若男不是那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或是自作多情的女生,但以好朋友的定义,邓益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做得太多了?况且她又不是植物人,也不是瘫痪在床,有必要这么对她吗?
“你刚打破我的盘子了?”想起刚刚那声声响,她皱起眉头,他真是没事找事做。
“我赔你。”他马上表示。
“如果那个盘子是天价,我要敲诈你呢?”
“那我就让你敲诈。”
没有被不理性冲昏头,曾经,姜若男以为自己恋爱了,碰到了一个好男人,结果却……现在她决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人蠢一次就够了,同一件事蠢两次,也太可悲了。
“既然你午餐也送到了,你下午一定还要上班,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她又在赶他。
“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回去?”
“因为你没有来的理由。”
“我给你请个钟点佣人如何?”邓益顾左右而言他,想到刚刚自己的笨手笨脚。“一个星期来个两、三次,我付钱。”
“你钱多也不用这种花法!”她不客气的念他。“我家只有十坪大,没必要请钟点佣人打扫。”
“但是我对家事……”
“你去担心你家的事,至于我家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她准备下床,但邓益坐在床沿挡着她,“我要上洗手间。”她不得不说。
“我扶你。”他先站起身。
“我不用人扶。”
“你烫伤的那只手可以用力吗?”
她用右手撑着床,然后缓缓站起身。“可以,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也不是中风半身不遂,你不用这么担心。”
“我并不是……”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姜若男这会有点动怒了,他是好男人,她肯定也认同,但是他不需要对她刻意讨好。“我在育幼院曾经摔倒骨折,可是依旧过生活,院里该做的杂事,没有一样少做的,现在只是一点烫伤,你不要小题大作。”
邓益只是凝视着她。
“哪天如果我动大手术或是昏迷指数只有三时,你再来帮我、照顾我,好吗?”她赌气的说。
“姜若男,你真难讨好!”
“你的同情心用错地方了。”她再次表明。“我现在要进洗手间,等我出来时,我希望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碗盘还没有洗完……”
“你是怕摔破的还不够多吗?”
“不然至少让我看你吃完午餐好吗?”
其实姜若男不想这么牙尖嘴利的,可是这个男人对她好到令她感冒,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她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只能防范于未然,毕竟她尝过苦头了。
“你公司都没事吗?”
“我可以将一点的会议,延到一点半再开。”
“那你还不快走,当老板的人不可以这么任性。”
邓益忽然夸张的叹息,“看来我失去我的男人魅力了……”
她微微的斜睨着他。
“以前是女人求我不要走,只差没有跪下来抱着我的大腿,现在……”他的表情逗笑了她。
“真的有这种女人?”她好奇的问。
“姜若男,我们是在讨论我的魅力!”
“对我而言,你就只是一个男人。”
“只是一个男人?”
“好吧!”她非常勉强的加上。“有钱的男人,但我并不会觊觎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