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是特地来找我要理由,是吗?好,我告诉你。”女人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因为你配不上我,这就是理由,听清楚没?”
男人着实一愣。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坚持,只是没料到从她口中说出会是这般伤人。
“我当然配不上你,比起李承浩有个富可敌国的老爸,我在你眼里更是一文不值。”男子分不清伤心还是愤怒,赔上一片真心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代价太大了,大到他几乎无法承担。
“随你怎么说,总之你别再来烦我了。”女人不置可否的挥挥手。“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走吧!”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爱慕虚荣?谁稀罕!”男人几乎咬牙切齿。
五星级大饭店、知名乐团、美酒佳肴,一场奢华宴会聚集富绅名流,就连四周空气嗅起来都格外的不可一世。
“随你高兴怎么说,只要你以后别再来烦我就行了。”女人一点也不介意。
“你现在得意的未免太早了,李舜东是个标准的势利鬼,人尽皆知,你能把他儿子迷得晕头转向,但过得了李舜东那一关吗?就怕这豪门饭碗不是你端得起的。”男人的忿忿不平带点酸葡萄味道。
“这事与你无关,不劳你费心。”女人冷淡依旧,情绪始终不曾为男人的讽言有所波动。“说完了吧?说完就请你离开,再见——不对,应该是永不再见。”
男人一脸铁青,怨努中像有更多的屈辱。
“你这种女人绝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信的话走着瞧!”男人在离去前丢下一句心有不甘的恶咒。
又如何?女人优美的红唇除了浮现一丝轻蔑笑容外,根本毫无所动。莫岩知道,那男人影响不了她,就连激怒她都是一种奢求,因为她完全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同样受邀出席这场慈善晚宴,却因为临时事故不得不先行离开的莫岩,就这么凑巧听见隐身在长廊尽头角落这对男女的谈话。
或许是离席过久的关系,女人只顾快步穿越长廊返回大厅,并未留意到周围多了一个人,而莫岩也在女人转身的同时瞥见她的全貌——
轮廓姣好的脸庞,有双透着清澈光泽的明眸,眼神灵敏活跃进,深具聪颖与自信,五官立体有型,丽质天生只稍淡施薄妆,即生动非凡。她身着一袭珍珠白洋装,柔软的轻丝质地仿佛腾在空中悠然飞舞,飘逸的裙摆随着她步伐节奏带动出款款风姿。
给人第一眼印象最深刻的正是她细腻纯净的气质,虽然莫岩不得不惊艳于这女人的美丽,但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那份虚有其表的感觉却很强烈。
钓到了金龟婿就忙着甩开旧情郎,该说她现实还是聪明?莫岩当然不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李承浩——正确一点的说法是,有个李舜东这样大名鼎鼎的父亲,谁会不知道李承浩?
原来她是李承浩今晚带来的女伴。莫岩和李承浩仅点头之交,不过刚才似乎没有在李承浩身边看见这名女子,原来她躲到外头和旧情郎“谈判”了。
莫岩不禁又回头望向那身窈窕背影,只是一眼,他很快收回视线即步入正大开的电梯。
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女人而已,不是吗?
“我要你负责!”
风霜瞪大眼、张大嘴,戏剧性十足的惊愕脸孔,直勾勾盯着端坐在她面前的男孩子。
恶梦!这一定是恶梦,再不然就是本世纪最不合逻辑的荒谬!
“等——等等,你——你别开玩笑了。”风霜结巴得几乎咬到舌头。
“我是——认真的。”他也说得很吃力。
一点窘迫、一点尴尬,象征着他微弱勇气的羞清楚映在他脸上。
始终瞠目结舌的风霜望着这个斯文俊秀的男孩子,突然有种歹毒的念头:不如掐死他吧!想我风霜今时今日,职场、情场两得意,岂可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身上?
可惜,想归想,她离心狠手辣还有一大段距离。
都是酒精惹的祸!
不行!她必须冷静。俗语说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可千万别自乱阵脚呀。
“莫奇,你先听我说——”
“叫我阿奇就好了。”
你好我不好!还不到你忙着拉关系的时候。她几乎就要冲口骂人了。
虽然,已经很不幸有了“关系”。
镇定,要镇定。风霜清一清喉咙,尽量用温和的口吻。“莫奇,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是成长必经的过程,我认为你应该以平常心来看待;那么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远不如我们自己所想象的那般严重。”
嗯,这回说的还算不错,颇具“长辈”风范。
“可是——我是处男。”他难为情的垂下头。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风霜差点当场气炸,熊熊怒火直往脑门顶上冲去。“你是处男怎样?好了不起、好伟大哦!那我咧?我也是处女呀!”
什么镇定、什么温和、什么风范,通通滚到地狱去吧!
一想起坚守二十四年的贞操,在自己毫无感觉之下白白浪费给这么个小鬼的同时,就连最后一丝丝仅存的理智也蒸发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负责——”他忽然小小声说。
“闭嘴!闭嘴!”换来的却是她如雷贯耳的怒吼。“你拿什么负责?笑话!亏你说得出口。”
平日温柔可亲的大姐姐,这下已婚变脸成凶神恶煞、母夜叉大概就是她这样吧!没办法,她也不想啊——
完了!完了!她竟然跟自己所辅导的学生上床,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呀?会不会被人告奸淫未成年少男?那么她的前途不就——老天!她真想一头撞死。
“你哭了?对——对不起,你不要哭——”莫奇见她抱头缩得像团皮球,不由得心慌意乱,笨拙的安慰着。
“谁哭了?我才不会为这么点芝麻蒜皮的小事流泪。”风霜旋即抬头,仍不忘死鸭子嘴硬的。
灵光一闪,她突然弹跳起来大叫着。“不对!事情发生的太怪异了。”飞快奔向一旁的大床,她胡乱翻搅被子、床单——
“为什么没有落红?你看、你看,没有嘛!干干净净的,搞不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要自己吓自己人,没事的。”
莫奇先是一愣,然后吞吞吐吐的说:“不是每个处女都会落红,你不知道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她朝他吼。
瞧他那副无辜的模样,真想狠狠揍他一拳。普通常识她怎会不懂?问题是,她要找出证据来呀!没头没脑的硬要她认了这笔帐,她说什么也不服气!
“好吧!先不谈这个。”气急败坏的摔开床单。
“对于昨晚的事我一丁点感觉也没,你怎么解释?我不过喝醉而已,又不是喝迷药,不可能毫无知觉的。”
“可是——”他像是很为难。“我和你不同,我有感觉。”
风霜傻了。“什么感觉?”
莫奇也跟着呆了,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这个——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反正感觉很好就是了。”
立刻迎面飞来一颗大枕头!
“神经病!谁问你这种事?我的意思是——是——”风霜面红耳赤的咆哮,巴不得就用那颗枕头闷死他算了。
“是你自己问我有什么感觉,我实话实说啊!”他又端出那张无辜的嘴脸,风霜真是愈看愈气。
“我被你害死了!”她懊恼的哀号。“我的一世清名呀——我居然会跟一个未成年少男上床,毁了、毁了,会毁了。”
“我已经十八岁,虚岁的算法应该是十九,所以成年了。”他纠正。
“十八、十九有什么分别?就算你二十结果还不都一样!”她歇斯底里的叫。
“我说过了,我也可以对你负责,不论后果如何,就让我们共同来承担,好吗?”他天真的近似白痴。
好你个头!“我的后果比你严重多了,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她暴跳如雷指着他鼻尖。
“你这个人就像你的名字,莫名‘奇’妙!你生日干我屁事?我干嘛非替你庆祝不可?好,庆祝倒也罢,去什么PUB、喝什么他妈的酒,你不知道我酒量很差吗?死小子,你根本是居心不良!“
莫奇紧张得一头汗,有些狼狈的挪动臀部往后倒退,似乎真怕她会一怒之下拧断他鼻子。
“我——我没有啊!是你自己说地点随我挑的,你忘了吗?至于酒——你自己也说偶尔放松一下无所谓,还说那种调酒只是清凉饮料……”
“我说!我说!全都是我说!既然我说什么你照单全收,我现在叫你去跳楼,你去是不去?”她气得几乎冒烟。“十八岁又不是八岁,都一把年纪了,不晓得人生在世有很多的虚情假意吗?我是辅导员,当然得装出一副善体人意、慈祥和蔼的模样。你以为我是德蕾莎修女第二?告诉你,我风霜没这么伟大!”
愈说愈沮丧,她忽然像颗泄气的皮球般瘫下来。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的善体人意不是装出来的,你一直都是那么的好、那么的温柔。霜霜……”
“少恶心了!谁准你这么叫我?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了。”这一吼,精神又来了。“再叫一次我就撕烂你的嘴。叫我风霜老师,听见没?”
“不然,我叫你风霜好了。”
“你当上市场买菜呀?还跟我讨价还价!”她非常坚持。“就叫风霜老师,像过去一样。”
“不一样了。”他脸上竟有抹可笑的肃穆。“你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
风霜真想一头撞死!
“莫名其妙!就是你爸爸把你名字取坏了,你这个人才会这么莫名‘奇’妙。”她今天似乎专跟他的名字过不去。“就算我醉翻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啊!你不送我回家,反倒送我到这里做什么?”
她厉声质问。自从姐姐风波在婚后和姐夫搬入新屋,这幢姐夫单身时所住的公寓便一直闲置着,该死不死的,公寓的钥匙偏偏在这时候归她所有……
要不是同事想租房子,要不是她那么热心的居中介绍,要不是约她昨晚看房子的同事失约,要不……总归一句,悔不当初啊!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昨天晚上我就是骑机车到这里载你的,不是吗?我以为这里就是你家,所以……”莫奇解释着。
“所以?所以!你还有所以?全是狗屁不能!”她火大的粗鲁谩骂了起来。“就算这里是我家又如何?你送我回来就可以走了,干嘛还赖在这里?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一大忌讳,连这都不懂吗?”
说着说着,风霜像想起什么,忽然整个人扑向他,紧紧揪住他领口若悬河叫:“不对,你也醉了不是吗?醉了还能骑机车?早就去撞电线杆了——不对,不对,不可能是你送我来这里的!”
“是我,就是我。”他大声说,好像怕人家不知道似的。“我虽然也喝了点酒,但我没醉。”
“没醉?”她更加揪紧他。“那你干嘛不走?那——哇!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强暴我!”
“不是……”他被她揪得好难受。“你这样……要我怎么说话……”
她摔开他。莫奇抚了抚脖子,略为胆怯的说:“不是我不走,是你自己不让我走的。”
“我听你放屁!”气过头的人还会在乎气质吗?
“真的,我没骗你。”他连忙澄清。“你一直嚷着好热、好热,之后便脱下第一件衣服——那时候的你,就像现在这样。”
他指了指她,沿着他指尖方向,风霜僵硬的将视线收回自己身上。啊,什么时候衣襟敞开了?若隐若现的胸部,眼看就要蹦跳出来,有种很是色情的感觉——她一惊,本能的捉紧领口。
唉,总之,胸部大好处不多,困扰可不少哦!她脸红得像柿子。“还看?还看!不准看!”
他听话的垂下头,支支吾吾的:“不看也看了,经过那件事……反正我的你不也看过了?”
“谁稀罕看你啊!脱光了求我看,我还懒得看。”她拾起地板上的T恤扔向他。“也不看看自己,瘦得像木乃伊,白得像白斩鸡,都不知该说你是后天失调还是营养不良,台湾经济奇迹全让你一个人给毁了。”
她愈骂愈起劲,莫奇一肚子委屈,闷闷不乐地穿上T恤。“如果我能生长在一个优渥的家庭,怎么还会后天失调呢?这不是我能选择的……”
风霜一听。唉,唉,她到底在说什么呀!明知他出生清寒,人穷已经够惨了,更何况他从小失去亲妈,继母凶悍刻薄,偏偏父亲又软弱无能,帮不了儿子——这些她都知情的不是吗?就算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口不择言刺伤他。
“对不起,我没恶意。”风霜说。
莫奇看了看她,摇摇头。“我了解,也知道你很生我的气。”
他忽然脸红了:“也许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个不成熟的大男孩,但我毕竟还是——还是——我也会有性冲动的,这样说你明白吗?”
性冲动?风霜被这三个字吓得花容失色,火速往后跳开一大步。“你……你又想怎样?你……你……你别过来……”
“我不是说现在啦!我说的是昨晚。”他抓抓头,有点尴尬。“你脱衣服,——唉,我又不是木头,当然会受不了,再加上你也没拒绝,很多事就在顺理成章之下完成的。”
“顺你个头!别乱用成语。”完了,一把火又上来了,她气得猛跺脚。“我都没知觉了还能拒绝吗?根本就是你趁人之危,卑鄙!”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事情既成定局,我想我们双方都该负起责任。”他不安的又看了她一眼。
“笑话,我有什么责任?是我强暴了你吗?”风霜冷哼。
这死小子说的也不错,既成定局,她又能如何?搞不好人家还会反指她奸淫少男,她岂不跳一百次黄河也洗不清。
这不只丢脸,还会害她丢工作、丢男朋友——她不禁暗地哀号连连,李承浩老实的只敢亲吻她,还说愿意等她到新婚之夜,这样的男人只怕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完了,这下完了——
不是她守旧,而是糊里糊涂的赔上第一次经验,实在很冤。
她居然没有任何感觉——这种事应该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进行”才对嘛!
真想哭——
“霜霜,你收容我好吗?”
“我说别叫我霜霜听不懂吗?你耳朵有问题——什么,你说什么?”她后知后觉地追问。
“请你收容我!”他双手合十,拼命磕头。“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一定。”
“休想!”风霜激动的喊叫。“我干嘛要收容你?就算上过一次床又怎样?多少人当上床像喝白开水,你别跟我拉关系,我跟你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家的情形你再清楚不过了,我决定搬出来住,但我钱不够,我想再打工一阵子就能租得起房子了,拜托你先收容我。”莫奇急得一身汗。“求求你,过了这个暑假我就能存够钱了,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你就当大发慈悲吧!”
“是啊!你有钱付房租,那学费呢?难道连考上了都不去念吗?”她两手插腰哼气,身为基金会红牌督导员的爱心和耐心已荡然无存了。
“我——我没有考试。”他不得不说实话。“我根本没去考大学。”
“什么?”风霜快气昏了。“我问你考得如何,你还说不错——少爷,联考一年一次呀!你以为天天有得考?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呢?”
“反正也考不上,何必多此一举。”他沮丧地说。
“没考怎知会考不上?总之临阵脱逃就不对。唉,真被你气死了。”
“考上又如何?我家供不起我念大学,考不考都一样。”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以前也说过会帮你申请基金会里的清寒奖学金……“
“不要了,我不要奖学金,那对我并不重要。”他急的打断她。“你要真想帮我的话,那就收容我吧!”
风霜无奈的翻翻白眼,真是倒楣倒到家了。“好啦!好啦!我认了,钱我借你,快去找房子。”
怎知,莫奇竟一副世界末日来临般的惧色。“我也不要你的钱,我只求你收留两个月……一个月,好不好?就一个月!”
“这幢公寓不是我的,是我姐夫的,我和家人住一起,怎么收留你呀!”
他完全听不进耳里,更加急迫的握住她的手。“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的,还有,还还有……我不会再侵犯你,我发誓!”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房子不是我的啦!”
“我会打扫、洗衣、煮饭,什么家事我都人会做。”
简直是鸡同鸭讲,风霜没好气的说:“我不需要佣人,我还是省省吧!”
“不需要佣人……那我当你情人好不?霜霜,我很喜欢你,真的,我——”
风霜像被电击似的,整个人弹了起来。“你有恋母情节,我可没恋童癖,你再说喜欢我,我就毒哑你!不准喜欢我,听见没?不准!不准!”
她声嘶力竭的怒吼,险些震裂天花板。
一脚刚踏进家门,风霜的出现立即成了关注焦点。
“咦?霜霜,你昨晚怎么没回家?”刘玉臻问。
“妈,我……”她努力笑的自然。“我去南部出公差,没告诉你吗?啊——我真是糊涂,居然忘了打电话回来。”
“哦,原来如此。”刘玉臻没多心,风霜出差是常有的事,她一下就相信了。
可是很不幸的,偏偏在这关键时间杀出一人程咬金。“你昨天不是带同事去看房子吗?”
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生了孩子后有事没事就回娘家串门子的风波。
“哇,小猪仔来啦!乖,阿姨抱抱、阿姨亲亲、阿姨捏捏哦——”她冲过去从刘玉臻手中抢抱下一个四个月大的BABY。
“喂,干嘛捏我儿子?活腻啦?”风波故作凶巴巴的。
“这么多肉不拿来捏多可惜?”风霜亲亲热热的抱着,小BABY特有的气味香香的、甜甜的,脂肪旺盛的触感所起来软呼呼的,真是舒服。“乖,小猪仔乖乖让阿姨轻轻捏两下,最好再咬几口。”
小日睁着大大的眼睛,两手在空中不停挥舞,嘴角还涎着口水。
“霜霜阿姨最坏了,每次都叫人家小猪仔哦——揍她,对,狠狠揍她一拳。”风波从后将小日压向风霜,肥嘟嘟的粉拳正中风霜脸颊。
“哇,小猪仔竟然敢揍阿姨!阿姨饶不了你这只小猪仔。”风霜将他举得高高的,腾空转了一圈,小日当真还咧嘴笑开了。
风波这个做妈的也跟着哈哈笑,倒是做外婆的刘玉臻吓坏了。
“太高了、太高了,快放下来。”她急的抱回孩子。“唉,你妈咪和阿姨都疯疯颠颠的,还是外婆抱比较安全,她们都只会玩你,不会照顾你。”
刘玉臻白了风霜一眼。“幸好你姐夫不在,要不然他真的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风霜不正经的对着小日扮鬼脸。“不关我的事哦!基本上,只有有你妈咪存在,你爹地心脏就会衰弱了。”
风波狠狠掐她臀部一把。“笑我?将来换你生第一胎,我看看你也高明不到哪去。”
风波刚生下孩子的时候,连帮孩子洗澡都不会,害得刘玉臻二十四小时STANDDY,天天都可以接到风波的求救电话。初为人父的黎千寒更是饱受精神凌迟之苦,总有着宝贝儿子“所托非人”的恐惧。
“求求你别带孩子了,反正你妈也说想带孙子,就让她带吧。”
“不行,自己的孩子当然得自己带。”
“那么,请保母到家里来?”
“有需要吗?完全不需要嘛。”风波一直觉得自己挺利害的,她自己就是天才保母了。
“当然需要!你根本不会带小孩,一想到我儿子落在你手上,我连上班都不安心——”黎千寒一急,不小心连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黎千寒,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你儿子落在我手上’?有胆再给我说一次!”风波目露凶光,紧紧瞪着他,“说啊?怎么不说了?说啊!”
打死他也不敢再说了。
“我才不想这么早生孩子,至少婚后三年再说。”风霜伸伸懒腰说。
“你怎么知道李承浩不急?有钱人家最需要人丁旺盛,到时候就逼你生十个八个,累死你。”风波挖苦她。
“拜托,八字都还没一撇。”风霜耸肩笑。
“对了,李承浩昨天有打过电话来找你,记得回电给他。”刘玉臻抱着小BABY起身。“好像该换尿布了,外婆带你进房换哦。”
风霜的心忽然一沉。承浩——唉,想起莫奇的事她就浑身不对劲。
“姐夫那幢公寓——不急着出租吧?”风霜故作无意问。
“怎么?你同事看了之后不满意?”风波笑。“无所谓,她不租就算了,总是会有人租的。”
“不是的——其实是这样的。我同事现在的住处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她想到时候再租,可以吗?”虽然恨死莫奇了,要怪就怪她心肠不够硬,怎么也狠不下心叫他去睡公园。
唉,被一个又穷又苦命的受虐儿夺去贞操,事后还必须同情他有家归不得的悲惨境遇,这恐怕不是一个“衰”字了得。
她不穷,但一样很苦命。谁来同情她呢?
“当然可以。”风波爽快的一口答应。
“那钥匙……”
“钥匙就放你这儿吧!反正我们又用不着。”
“新世代青年展望基金会”,顾名思义,它主要是为全国青年学子所创办的机构,在众多事务当中,尤其又以高于民间各慈善单位的清寒奖助学金、师资完善的心理咨询督导中心着称。
谁不知道这所基金会是归李舜东拥有,有了李舜东的威名,它要想没没无闻都难。
有人说成立基金会是为另立名目减税,也有人说以慈善事业汇聚人气是成效最佳的利器,总之,这绝对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游戏。
李舜东又是何方神圣呢?
李家早年是地方上的大地主,到了今时今日已是生意兴旺、代代富贵。多金而后从政似乎是一种趋势,李舜东投身政坛数十年,权力自是不在话下,等着拍马屁的人当然也不少。
打从稳坐院长宝座后,“识时务者”也开始动作频频,酝酿拱李成为下届副总统人选。
李承浩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世,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普通人了。
独生子,不管出自何种家庭,都很难逃过遗憾的命运,李承浩亦是。
他个性内向、保守,不擅于人交际,即将被迫从政便成了他最大的痛苦,他不敢也不能反抗,只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风霜。
原是学校社团见习员的一分子,当李承浩凑巧在基金会里初见风霜,简直可用失魂落魄形容,整个人全都呆了。
好美,她好美——李承浩傻呼呼的一路盯着风霜,直到人都走远了,他仍不舍转移视线。
于是他在展开追求、托人游说风霜进基金会服务的双重动作下,总算赢得美人心。
在风霜眼中,李承浩是个忠厚、正派的好男人,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待人和善、诚恳,性格纯朴端正,他只像个普通人,完全没有出生豪门便自命不凡的缺点,这是令风霜对他最为刮目相看的地方。
风霜从小书就念得好、人又长得漂亮,走到哪儿都是众所瞩目的焦点,要说因此多少有些优越感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风霜自有分寸,她懂得什么是切实,不会像有些傲慢无礼的女孩子那样讨人厌。
所以,她希望自己能有切实的工作、切实的生活、切实的感情——当然,如果能比切实再好一些些,那就更无懈可击了。
虽然李承浩这样的对象,似乎远比她所想的“一些些”超出太多了。哪个女人不想嫁得好?不过,太好有时不见得就是真好。
她有自知之明,李承浩的家庭绝对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和李承浩交往这一年多以来,感情稳定和谐,淡淡的、温馨的——感情本该如此,不是吗?像小说里写的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才叫不正常,她有她的理智,从不迷信那些。
所以当李承浩有意无意提出结婚想法时,说真的,风霜心里曾认真考虑过。
他对她一直是温柔体贴的,很关心也很爱护她。得此伴侣,夫复何求?虽然他们之间总是清淡召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