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得意的展现自己刚买的汽车,顺道载霓云回家。
在交通壅塞的时刻,只见一辆March汽车东钻西挤,险象环生,吓得霓云脸色惨白,一路上重复着“开慢点”这句话。
“你看,到了,才十多分!喂!霓云,你家到了。”雨桐推推呆坐在她旁边的人儿。
霓云如梦初醒,赶紧将车门打开,但她并没有马上步出,反而回过头来说道:“记得提醒我,改天帮你保个险,还有,就是有你这种争先恐后的人,台北交通会这么乱。”
“喂!要收钱你可以怪我,没跳表算钱就别嫌了。”
“我以后死也不搭你的车,真搞不懂那个主考官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你这种开车技术也能取得驾照。”
“那是我天生丽质,把主考官给迷昏头了。”雨桐觑了霓云一眼。
霓云边作恶边下车,“我不甩你了。”
雨桐跟她挥了挥手,便踩下油门呼啸而去。
到了家门口,雨桐在等待自家车库铁门卷上之际,还不时望着隔璧,看它铁门深锁,人大概还没回来。
奇怪!你干嘛管人家回来了没,说不定他只是来居住一晚,少胡思乱想。雨桐暗斥自己。
将车子停进车库,雨桐由地下室楼梯往上走,将高跟鞋往鞋柜一塞,便将自己一双骨感纤美的脚塞进脱鞋里,她优闲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没有蔬菜、肉类,全是微波食品。早在数年前,她也曾经用心努力的想学厨艺,无奈她天生和火相克,煮出的东西恐怕连流浪狗都不屑一顾。
从那时候起,雨桐每每吃微波食品时,无不默默感激发明这现代食物的人。打开保鲜膜,一阵阵饭香四溢,让她忽然觉得肚子饿扁了,再由冰箱拿出一颗梨子,雨桐急促的往楼梯跑。楼梯与二楼之间有个玻璃屏风,一出玻璃屏风便是全无隔间的二楼,六十多坪尽铺着米黄色的地毯,雨桐性喜自由,打破隔局观念,将六十坪地尽为己有。
双人大床位于正中央,成为醒目的标的物,一组木架上头放着电视、录影机、音响等全套视听设备,地上还放有几个别出心栽的抱枕,在在显示出主人的巧思。雨桐将饭放在阳台上的藤制家具上,肩上披着一件浴衣,便进入角落由毛玻璃围成的浴室。
由于眷恋着泡在浴池中的舒畅感,一直到水温略降她才起身穿上浴衣。一打开阳台的落地窗,雨桐惊愣得两颗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只娇巧玲珑的墨绿色波斯猫正好不可爱的吃着她的晚餐。
乖乖,她不是没见过名贵猫儿,只不过她可没见过墨绿色的猫,而且毛还如此柔细光亮!
雨桐小心翼翼地踏起脚尖,贼贼的想擒下它,不料她低估了波斯猫的警觉性。瞧它!连当小偷都很优雅,后脚一蹬,跃上阳台不见了。
雨桐探出身子想看它跑哪儿去了。
哦!天啊!真是笨猫一只,居然跳到铁栏上,此刻正进退两难的喵喵叫,看它一脸无辜似地在求救,她忍不住咕哝道:“真倒霉,一天到晚老梦着自己是落难公主,这下可好了,达到愿望了,只不过恐怕没有救难王子。”
学着马戏团走钢丝的特技,她步步为营的走向猫咪,同时还不停地嘲弄自己,要是以后失业,她还有项特殊才能。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屋檐的栏杆,不经意瞥到地面时,可把她给吓死了,她开始拚命祈祷。
“老天爷啊!你可别让我出意外,我虽然不是英才,至少对社会也没什么不良影响,何况我还云英未嫁,小姑独处。”
雨桐怕又惊动那只小东西,她缓缓的蹲下,还好那只罪魁祸首还知道反省,乖乖地偎进她怀里。雨桐起身太猛,没注意到浴衣一角钧在铁栏杆上。
她脚下一滑,喝,雨桐捉住栏杆,正好整个人挂在半空,浴衣也被拉高而露出大腿,她一手捉着猫儿将它塞进衣领里。
都怪自己平时不运动,全身软绵绵的,哪有力气上去。
突然,一阵轻佻的口哨声又在下面响起,不用看雨桐也知道是谁!
她知道自己又春光外泄了,但到底是命重要啊!无由来的怒气满腔,为什么自己那么倒霉?他铁定是煞星,尤其专门克她。
“真想不到我那么受欢迎,不过我必须先声明,我比较喜欢浪漫一点的方式。”劭闵讥诮的口吻又激怒了她。
“欢迎你?!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正在赏月,今天月儿挺圆的,不过真讨厌居然有只蚊子嗡嗡的惹人嫌。”
“蚊子?!如果要我选择,我倒甘愿是只猫,尤其是你胸前那只。”他颇有趣的打量她胸前不停扭动的猫。
“你……下流,没想到你家教如此不堪,居然对落难女子落井下石。”雨桐脸红到耳根子的斥骂他。
“哦!落难女子在哪?我这人一向喜爱英雄救美,俗语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还能博得美人恩。“劭闵说完,假装东张西望。
这可气得雨桐牙痒痒的,要不是她目前处于“弱势”,还有求于人,她会先拿铝合金的球棒敲昏他。
“很抱歉,你可以发挥一下你的同情心或绅士风度,把我弄下去吗?”她低声下气的说。
“哇!你这位高高在上的淑女都纡尊降贵地求我了,我能回答不吗?”劭闵掀了掀嘴角,一派讽刺的口吻。
其实当他瞧见她挂在屋顶时,一股由心底直冒的怒气差点让他冲动的想打她可爱的小屁股,但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又牵动他的心,教他既生气又不舍。“你……”雨桐可谓怒火攻心。他究竟什么意思!自己都低声下气地求他了,他还不停地嘲弄自己,瞧他!深幽如黑潭的眸子尽写着嘲讽。
她下意识的放开一只手抹过眼眶。好讨厌,人家不想哭。
“喂!你怎么了?”劭闵心底直祈祷,她别又哭了,见面才不过三次,就见她哭了两次,太可怕了。
“不——不要你管,你走开,我不要你帮忙,我自己想办法。”她倔强的说。柯劭闵眼皮直跳的看着她腾空动来晃去,心差点跳出来。
“庄雨桐,你马上给我放开你的手,我会接住你,快点!”
“你滚!我讨厌死你了,人家都低声下气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松开你的手,我会接住你的。乖!听话。”劭闵差点就跪下来求她了。
雨桐的手早酸死了,他这已番话让她乖乖的放下,就在跌入他怀中的那一刻,心中窜起一阵悸动。
“你还好吧?”劭闵也不知道自己干啥那么温柔,但是瞧她精致的五官全皱在一起,便有些心生不忍。
“人家手好痛。”
那梨花带泪的容颜,一时之间竟教他不舍的捧起她一双似掐得出水的青葱玉指端看着。
她细腻的肌肤早因粗糙铁锈的摩擦,渗出了一丝丝的血渍,他不假思索的抱起她,走进他家中。
“你乖乖坐着。”劭闵将她放在所费不赀的牛皮沙发上。
可能受伤的人特别容易感动吧,雨桐看他忙着找出医药箱,细心的为她上药,一种新生的柔情如泡泡般胀满心房。
“好了,还会痛吗?”劭闵柔意万千的问。
“不会了。”雨桐有些受宠若惊。
“那你怎么还在掉眼泪?”他轻柔的伸出中指揩掉她颊上的泪珠。
“人家……人家肚子饿了。”雨桐本想找个借口,无奈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柯劭闵肆无忌惮的瞧着她不矫揉做作的脸庞,心中暗暗赞叹她真的不同于以往那些女人。
“你先坐在这儿,我去弄些吃的。”
恍如被他那双磁石般的眼瞳勾了魂,雨桐乖乖的点头。
待他一进入厨房,雨桐马上打量起房子的摆设来。
乳白色的墙在灯光的映照下颇觉温暖,但是就是少了某种气息——对了,是家的气息,这儿活像个样品屋。
雨桐捉出不停喵喵叫的猫咪,将它放在桌上。
“笨猫,你差点害死我了,有事没事往屋顶跳,难道你的主人没有教你猫应该四只脚着地吗……”
柯劭闵从厨房出来时便是瞧见她这副对猫咪晓以大义的模样,他险些提醒她——它是只猫。
不过,说也奇怪,他还以为只有他那只叮当是墨绿色;没想到这只也是。
叮当?!柯劭闵一愣。原来那只猫是自己的。“叮当。”他轻喊一声,猫咪马上跑到他身边。
“这猫是你的。”显然雨桐也是一怔,大男人养猫,还取名叫叮当?她越想越好玩,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脸上正绽放着笑容。
柔媚的笑衬着樱桃红唇,一下子竟让他看呆了。
面对他炙热的眸光,一阵由心底而起的骚动直达她的粉颊,霎时间粉颊染上一层彩霞。
“我肚子饿了。”雨桐捧起他放在桌上的餐盘开始扒饭,试图忽略他的目光。柯劭闵不自觉地用眷宠的目光打量她,她好可爱!可爱到令他想拥她入怀。“你……你不吃饭吗?”对于他的注视,她实在无法视若无睹,不自在的舀起一匙饭问他。
柯劭闵颔首,突然低下头含住雨桐的汤匙,将饭吃下,性感的薄唇与深幽的双目深深勾住她的眼。迫切的渴望促使他直盯着她如出水芙蓉的容颜。打从第一次见面后,自己没有一天能忘得了她,并力图冷却一亲芳泽的心愿,而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唇正吐露芬芳,他知道自己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渴念了。
柯劭闵由喉间迸出一声轻叹,继而吻住她的唇。
雨桐一怔,当她反应过来发出惊呼时,他趁虚而入的侵入她的嘴中撷取她的芳香。
时而霸道,偶尔温柔,逗得雨桐不知所措,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半晌过后——“你……你怎么可以吻我?那是人家的初吻!你又不是我老公或男朋友!”雨桐用力推开他啐骂道。虽然她平时为人圆滑,但对于情爱,充其量不过是幼稚园大班。
柯劭闵一听这是她的初吻,心中的疼惜更增几分。
看着她隐含怒意与春心荡漾的朦胧眸光,劭闵觉得自己都快醉了。
“一定要老公或男朋友才能吻你?”
雨桐有点委屈的点头,“你这大色狼,人家的初吻……”说完,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悼她丧失的初吻。
劭闵连忙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别哭,大不了我还你嘛!”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雨桐抡起粉拳往他胸膛捶,也没注意到他何时拿掉了她子上的餐盘。
“卑鄙、下流、不要脸。”
“哇!你想打死你未来的老公兼男朋友啊!”他夸张的做出捧心状。
“谁说你是我老公?八字都还没一撇咧,何况我也不过吃你盘饭。”雨桐不甩他的甜言蜜语。
“刚刚你自己说了,只有男朋友或老公才能吻你,而我是第一个一亲芳泽的人,你这不是暗示非君不嫁吗?况且我从不下厨煮饭给别人吃,你还是第一个,那样我不就被你吃定了?你说,不娶你,我娶谁?”他委屈似的睨着雨桐,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厚脸皮,居然暗示我你是受害者,告诉你,本小姐的追求者可是排满了忠孝东路,你还是到榕树下去乘凉吧!”
“是吗?真巧,相继仆倒在我西装裤下的人早排满民生东路了,为了喜爱你我的人着想,我俩就一起在榕树下刻个名字好了。”劭闵得意得像只狡猾的猫逮到了金丝雀。
“你……”雨桐一时语塞。
“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你真感激我,我比较喜欢实质的表现,自动献吻如何?”他轻佻的目光直盯着雨桐。
也不知道是生气抑或是害羞,两桐都快从耳根红到脚趾了。
“猪,你是只猪!”她拚命挣扎离开他的怀抱。毕竟如此亲密的动作教她怎么说得出义愤填膺的话。
劭闵硕长、壮硕的身材可不是摆好看的,他铁臂一钳,雨桐哪挣脱得了?“我是猪,那你不就是小母猪?不过,你也是最可爱的小母猪。”劭闵笑得嘴都快咧开了。瞧她粉颊红通通的,劭闵禁不住诱惑,倾身在她的粉颊亲了一下。这轻柔如微风般的温柔动作和刚才电光石火的热情完全不同,却更令她心悸。“你是我男朋友?”雨桐低声问自己。
不料,灵敏的劭闵听见了,急切地回答:“我当然是,你现在坐在我腿上,豆腐都被你吃光了,你可别不负责任。”声音末尾的音调,认真的口气盖过诺言上的不正经。
“第一次见面是剑拔弩张的场面,第二次见面你就把我弄哭,第三次见面你霸道的告诉我,我是你女朋友,你不觉得我们发展得太快了吗?”她偏着头,俏皮的盯着他。
“你说的不中肯,应该说,第一次见面我们是天雷勾动地火,第二次见面是彼此心契,第三次是理所当然变成男女朋友。”他手指不听使唤的把玩着她一绺发丝,惊讶于它的柔软。
雨桐自知说不过他,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一口一口的吃起饭来。
而劭闵则静静地观察怀中难得安静的女子,两人无声胜有声的传达自己的心意。
“我吃完了,打扰那么久,我也该回家了。”她的心如小鹿乱撞,忙推开劭闵的手。他温柔的抚触令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回家?你有带钥匙出来?”他不以为然的挤挤浓黑大眉。
糟糕,雨桐差点忘了自己是由阳台下来的,哪来的钥匙?!
劭闵好整以暇的瞧着她。
“我……我的备用钥匙在朋友那儿!”
“哦!你打算穿这样走进市区吗?”
王八大混蛋……雨桐在心里将他骂得狗血淋头,看他一脸小人得志样,分明就是故意看她出丑。
“你骂我。”这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雨桐因他拆穿了自己的心事而愣了一下。“我又没讲话。”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你是没骂出口,只是骂在心头。”他戏谑的扯扯嘴角。
“奇怪,你以为你是上帝啊!一口就咬定别人心中想什么!何况中华民国的法律可没规定心中不准想什么!”雨桐理直气壮的说。
“我不是上帝,只不过你以恶狠狠的眼光直瞪着我,像我是你杀父仇人似的,说你没在心底骂我,谁相信?”
“我……你管我。”雨桐开始耍赖。
“叫我不管你,这怎么行!我不能放任自己未来的老婆站在客厅一夜,更不能让她穿这样走去市区,我可是会心疼哦!”
雨桐简直走进死胡同了,如果她反驳,岂不意味着她得在站在客厅一夜或走回市区两条路选一条?反之,则被他在口头上吃尽豆腐。“未来的老婆”?这句话他自始至终都挂在嘴边,又有几分真实性?
“老婆,你在想什么?十块钱。”
“什么十块钱?”
“买你刚才想什么。”
“十块钱就要我出卖自己的思想,太便宜了,不卖!”
“那外加一个吻如何?”他将脸拉近雨桐几寸。
两桐一怔,目光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呆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直盯着他的唇瞧,脸一臊红,她连忙将视线移开。
“不要脸。”虚弱的抗议声听起来倒含有几分娇嗔。“啊!你干什么?”劭闵毫无前兆的凌空抱起雨桐,吓得她惊呼连连。
劭闵并没有回答,只是大步往楼梯上走,在楼梯左边第二间将房门打开,雨桐被放在粉红色大床上。
“你乖乖躺在这儿,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还有,请你记住,我是男人,男人对女人是有攻击性的,别再诱惑我!”他如风般在雨桐的额上印下一吻,便快步跨出房间。
而雨桐并没有拿出她的职业本能——评估房内装潢,因为脑中尽是他。
半晌后入梦的也是他,雨桐带着笑轻松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