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梦中的冬净突然感到一股湿意,像要溺水般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脸上已经湿了一片。
她下床开了房里的灯一看,原来是屋顶漏水了。
虽然觉得时间有些晚了,但是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一觉到天明,不得已只得去敲高泰石的房门。
在房门外等待的时间里,冬净已有预期他的脸色应该不会很好。
然而,开门出来的高泰石只是沙哑着嗓音问起,“有事吗?”听得出来是被吵醒。
她语带歉然地解释,“抱歉,因为房间里在漏水……”
听了冬净的解释,他往客房走,她在他身后跟上。
一进客房,高泰石就发现床上的枕头湿了一块,跟着不由分说地转身往外走。
预期他会有所作为的冬净一怔,不意他就这么转身离开,正当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时,又见到他提了个水桶进来。
看着他将枕头拿开把水桶搁到床头,她虽然可以理解,但是这样一来晚上更不知道要怎么睡了,毕竟这才是她去敲他房门的目的。
跟着,她看到高泰石抱起枕头跟棉被,心里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见到他走出客房,冬净只能跟上,发现他进了客厅。
高泰石先是将棉被铺到长椅上,接着才将枕头翻面放好。
见他打算让出房间自己睡客厅,她不免意外,觉得自己似乎鸠占鹊巢说不过去。
就在她想要开口说什么时,高泰石回过头来,“晚上妳就先睡这里。”
一句话让冬净怔住,因为出乎自己的预期。
他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有什么问题吗?”
冬净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意外,只能不甚自在地否认,“没有。”
他解释道:“屋里只有两个房间。”
“喔。”虽然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睡在男人房里也不适当,但心里仍不免感到意外。
“没别的事就早点睡。”
高泰石说完后离开,留下冬净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该作何反应。
回头看到他铺好的棉被跟枕头,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是体贴,还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躺到长椅上后,她依然无法理解高泰石这样的男人。
*
昨夜的雨已经停歇,风暴却才刚要开始。
“妳是谁?”
睡梦中的冬净被女人的质问声给惊醒,见到一个穿着亮眼的女人居高临下瞪视着自己。
她一惊连忙从长椅上坐起,女人跟着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服。
“为什么妳会穿着泰石的衣服?”
刚睡醒的冬净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更别提要回答她了。
“妳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穿着我男朋友的衣服?”
听到女人再次质问,冬净终于明白她的身分,也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掉进什么混乱之中。
“我不是……”
等不及她开口解释,董怡婷已经按捺不住上前拉扯她,甚至扬起手来,是高泰石的声音制止了她——
“住手,怡婷!”
回过头的董怡婷见到男友开门出来,外表看来才刚睡醒。
面对女友的误会,高泰石只是一贯平静地解释,“不是妳想的那样。”
了解男友的个性,加上又见他刚从房里出来,董怡婷已猜到事情应该只是误会。
但是男友屋里出现别的女人这点仍让她感到不快,因而又回头怒瞪了冬净一眼。
冬净感到局促,却不知该从何解释。
倒是高泰石并不急于对女友解释,而是转向冬净说道:“雨已经停了,妳换好衣服就可以下山了。”
听到他这么说,加上眼前女人对自己的敌意,冬净也觉得应该要先离开,于是从长椅上下来。
“实在是很抱歉。”跟董怡婷道过歉后,冬净离开了客厅。
看着她离去,董怡婷才回过脸来追问男友,“泰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建设公司的职员,因为昨天下雨没有办法下山,所以才让她留在这里过夜。”
董怡婷一听很是惊喜,“你要回去上班了?”
“事情不是这样。”
本来感到高兴的董怡婷垮下脸来,“可是你不是说她是建设公司的职员?”
“他们公司打算买地,所以派她过来。”
“买地?你是说有公司要买这块地?”
董怡婷正要重新染上笑容,高泰石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感到失望。
“我已经拒绝了。”
“为什么?”
“我没打算卖。”
她正想再表示意见,冬净的声音这时插进来,“不好意思……”
高泰石跟董怡婷同时回过脸去,见到她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
虽然看出他们仍有话要谈,冬净还是尴尬地表示,“实在是很抱歉造成你们的误会,我先离开了。”
董怡婷连忙大喊,“等一下!”
被叫住的冬净以为她对自己仍有误会,赶紧解释,“这位小姐,妳真的是误会了,我跟妳男朋友不是妳想的那样。”
董怡婷一改先前的脾气,扬起笑脸道:“我知道,刚才的事是我误会了,该是我说抱歉才对。”
冬净很意外听到她这么说,不过既然误会已经解开,眼下的情况也不适合再待下去,“那我先回去了。”
“不送了。”
董怡婷还想开口留她,但高泰石已经表示送客。
主人家都这么说了,冬净自然没有理由再留下,因而转身离开。
看着屋子的门被带上,董怡婷忍不住回过脸来要再说服男友,“泰石,难得有公司愿意要买这块地……”
“我不打算卖。”他立即开口,明白女友想说什么。
“可是——”
“我去洗个脸,妳先坐会。”
见男友转身要进去房间,董怡婷明白一时半刻是不可能说服得了他,念头一转改口道:“路这么远,我送她下去好了。”
听到这话,高泰石惊讶的回头,显然是没想到会听到女友这么说,因为她是那种非不得已不骑机车的人。
没等男友应声,董怡婷已匆匆放下皮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