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不要一直唠唠叨叨个不停嘛!”贾芬.克利斯丢掉手中的时装杂志,郑重的抗议,一双粉臂小女儿态的勾住父亲的手臂。
“不是我爱念你,我是怕你未婚夫跑了。”克利斯端起桌上的咖啡,先闻其香,再尝其味。
“才不会呢!都已经进人婚礼最后筹备阶段,出尔反尔会影响我们两方的声誉,尔凡不会不明白这道理的。”
“那我为什么听说他人在台湾正快活,养了一个情妇天天帮他烧饭、洗衣,就差还没有怀孕的消息传出,否则你这个未婚妻的脸要往哪里摆?”克利斯向来正视未实现的风险,所以做任何事都喜欢稳扎稳打,这回要不是为了家里的小公主心有所属,他不会
随便就开出优厚的联姻条件。
“情妇?这……他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还没进门就下马威,那我一进门还得了,爹地,你要帮我啦!”揪著父亲的衣袖,不依的拉扯、摇晃。
“唉!爹地不是没见过卓尔凡,当初是你坚持想嫁给他,其实别说他无法容忍你的大小姐脾气,任何一个再好的女人他都未必看得上眼,这种男人除非是真的愿意把心交出来,否则谁也无法让他低头。”
“就是这样我才更想要。”贾芬任性的说。
克利斯摇摇头,“那我不管你的事,随便你了。”
“好,我明天马上搭私人专机到台湾,我要见见尔凡的情妇到底是何等绝美容颜。”贾芬扭著圆臀、窄腰回房整理行李,告诉自己一定要记得带红色那套拉格斐特别为她设计的衣裳,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出色,黑色那套也要记得带。
“怎么会想来台湾?”卓尔凡虽然心中不悦,但脸上仍保持镇静。
在接获机长传来快降落台湾这个蕞尔小岛时,她就精心花了几小时整理门面,刻意让自己呈现出最好的一面,除了要诱惑未婚夫之外,也要向不知名的“她”示威。
“我想你嘛!”亲密的勾住卓尔凡的手臂,朝记者友善的微笑,绝美娇颜上有著柔情万千的笑容,闪光灯不停的把这一幕纳人镜头。
亿万富豪的爱情像白雪公主与白马王子般圆满,为人间再添一段佳话。多么美的标题!
待他们坐上车,卓尔凡面无表情,仅朝司机说:“送小姐到品华酒店。”
“我们在台北阳明山不是有家吗?”
“还没装演好,你住不习惯的。”冷冽的语气表明他十分不喜欢远个话题。
贾芬识相的转移话题,刚好车子也进人台北市区,“哇!没想到这里也挺热闹的。
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逛逛好不好?”
“嗯!”毕竟是要当夫妻,相敬如宾也得有个限度,否则到时候会引起修的侧目,又要被他烦人的妻子缠著审问。
天恩发誓她只是好奇卓尔凡未婚妻的长相,毕竟久闻其名不如一见,就像她对卓尔
凡一样。直到在机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他俩金童玉女的登对模样已经印人脑海,怎么也抹不掉。
“小姐,前面那辆大礼车里面有你的男朋友是不是?”计乘车司机回头好奇的问,依姑娘的娴静气质,不像那种崇拜大明星的追星族,除此之外,大概就是情爱的纠葛,他这老司机有二十多年的经验,这种故事早就看得不想看了,他总会苦口婆心的说:“其实逝者已矣,有时看开一点能让彼此再寻找一片天空。”
不自觉的泪水滑落腮边,她表现的期盼很明显是吧?一味的期盼他的回首就像望夫崖上的妇人,何苦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但爱又这么刻骨铭心….:
“我也知道逝者已矣,希望能洒脱的放手,但绪究——”
老司机摇摇头,又一个被月老愚弄的女孩,“他已经下车了,你呢?”
车子到了台北市区,停在晶华酒店的门口,天恩没有下车,仅坐在车里看著她爱的男人拥著另一个女人进去,悲哀藏在她的咽喉,想让盈眶的泪水滑落,却始终流不下来,是因为早就明白不会有结果又拼命的强求吗?
老天!她真的嫉妒得快要发狂,他从不曾低头与她平视,远远的她看见他倾身,状似聆听怀中女子的娇嘹。
“司机,我们走吧!麻烦到忠孝东路。”
老司机俐落的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回车道二路上,天恩就这样打开车窗,任由风肆虐她的长发,感觉到眼中的泪水蒸发,就算空气飘著微尘颗粒也无妨了。
或许是心痛让她突然感觉到脆弱,天恩凭著一股冲动打电话回公司邀勤雯、陈晴出来,只说了一家音乐PUB的住址就挂了电话。真的太冲动了!她有些反悔。
“小姐,请问你一个人吗?”服务生有礼貌的问。
“嗯,”天恩点点头,“我坐吧台,麻烦给我一瓶威士忌。”
“一瓶?.”酒保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重复问一次。
“不行吗?还是你们没卖?”
“当然不是。”酒保拿出一瓶酒放在桌上。又一个为情苦闷的女人,像这种女人只求能喝醉,根本不管进口的是什么酒,随便拿一瓶能醉人的就行了。
勤雯与陈晴快跑断了两条腿,才找著天恩口中的音乐PUB,在窄巷中,加上毫不起眼的招牌,真教人怀疑这老板究竟想不想赚钱,在其他店家恨不得将招牌占据整个大马路时,老板的确够反潮流,简单讲又叫跟自己的钱过不去。
手才放上檀木娘金花纹的手把,就耳闻到门板后如潮浪的叫嚣声,打开门时,那声音还参杂著哨音喊“安可”,陈晴被勤雯一把推进去,是属于回字型的装潢设计,舞台就在正中央,灯慢慢的由银转蓝,琴师著燕尾服,叫嚣声似乎平息了。
老天啊!在舞池中跳舞的人慢慢抬起双臂,悬在半空中彷佛在深爱的人怀中,如梦似幻的眸子流转著春光,泄露了骨子里的柔情,像撒下无数魔网,要人不敢轻易叫喊,怕吓走了她。接著,她漾起嘴角不停的扩大笑意,彷佛爱人在耳边低语,微倾著头,专注的模样像滴出蜜汁洒在群众的心上,不少人也受到感染不自觉扯动嘴角,一种温馨慢慢爬上心头,让每个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呐喊:我想恋爱!
“她……”陈晴差点开不了口,“好美!木曾看她如此美丽过。”
“我从不曾:.…”勤雯突然觉得眼眶好热,“爱得像她那样。”口吻里有悲哀,是为自己的。
“糟糕!”陈晴惊呼,往天恩的方向奔去,勤雯也跟著脸色大变的冲向前。
“天恩,你在做什么啊?”陈晴将天恩的手拍开,动作迅速的帮她扣上扣子,掩住一抹春光。
“不要……好热……”天恩想拨开陈晴霸道的手。
“陈晴,天恩她喝醉了。”勤雯一边遮掩她的胸部,一边捉住她不停往下滑的身子。
最后,两人索性一人捉天恩一条粉臂,将她扛出音乐PUB,塞进勤雯的车内。
“我还要喝……不要管我嘛!”天恩用力甩开陈晴的手,拉著门把想出去。
坐在驾驶座的勤雯眼尖,早投下中央控锁,任凭天恩费尽力气也没辄。
“天恩,你别动来动去,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陈晴奋力想将天恩压回背垫。
“陈晴,算了!你干脆随她去。”
就这样,天恩像过动儿挣扎不停,大喊著尔凡的名字,痴痴的笑,由眼角沁出一两颗泪珠,看得陈晴、勤雯心酸不已。
“需要爱得如此压抑自己吗?”勤雯低声问,却教陈晴耳尖的听见。
如果连悲伤都不能自己,不!“勤雯,天恩她只是在发酒疯而已,你刖乱说。”
勤雯由后视镜瞧见睡著的天恩,语重心长的说:“我也希望她真的如你所讲。”
到了天恩所处的公寓,两人准备将天恩扶上楼,却发现她了开迷蒙的眼,黑黝的眸
子里有勤雯的倒影。
“我自己上去就好了。”知道勤雯不放心的想反驳,“别担心,有管理员,BYE.
BYE!”打开车门,脚步颠踬了几步才稳住。
陈晴、勤雯不放心的跟在后头,一直到她进人电梯,笑容可掬的朝她俩挥手。
“我明天九点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勤雯朝天恩喊。
天恩没回答,像个娃娃天真的挥手道再见,然后将电梯门关上。
“砰!”一声,将铁门用力关上,天恩稚气的将双脚往前一踢,高跟鞋呈抛物线姿态飞出去。好毕!脑袋的酒精不停发酵,让她发晕,天花板、地板不停的转,天恩让自己渡进沙发,迷述糊糊中睡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再度被转动,不同的是,这回铁门是被温柔对待的关上。
卓尔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疲累之余,不是回位在阳明山的家,反而开著车就到天恩公寓的楼下,在尚未细想为什么时,人就被心中一股渴望催促上楼。
打开电灯,如白昼的光线驱赶室内的阴暗,这才发现沙发上的人儿。
“天恩?”拍拍她的粉颊,靠近时,忽然合到她身上的酒味,不悦的蹙起眉,他向来不喜欢女人沾烟酒,除了对身体不好外,还给人不庄重感。
天恩眨了眨眼,不太能适应明亮的光线,索性伸出手臂挥开干扰,继续沉入睡梦中,怕那断续的声音会消失,说不定只要她入睡,就能看见他,而不是只听见他的声音。
卓尔凡无奈的摇摇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眼里全是宠爱,轻轻的将她换进怀里,走回房间,放进舒服的大床。
静静的看她熟睡的脸孔,和微仰的嘴角,总教他无法克制不去猜臆她此时梦中想的是谁?
他觉得有点累,不再像以往强迫自己睡,而是真的想睡了,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他也会屈服于身体上的疲累,肯定取笑他的自制力变差了。
但现在无所谓了,他不在乎,只想好好享受生平第一次不必在睡前规画睡醒该处理什么事务的好眠,只单纯为了休息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