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厅里只余他们三人,任狂那双狭长的眸瞅着心上人半晌。阔别四年,他的玉弟更显清雅,温润如玉。
把他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端详一遍后,这才出声问:「玉弟,当年我交给你的那枚信物呢?」
提及此事,斯凝玉眉峰轻颦,严肃的回答,「那枚玉符在前阵子遗失了。」
「怎么遗失的?」任狂慢条斯理的接着问。
她不答反问:「大哥,那枚玉符是不是就是当年传说中的碧血令?」
他坦白承认,「没错。」
证实玉符的来历,斯凝玉很吃惊。「大哥怎会身怀此物?莫非大哥与昔日的血盟堡有什么关系吗?」
「这你暂时毋需知道。」任狂把话题转回先前提问之事,「那碧血令你是怎么遗失的?」
她缓缓道来,「前阵子爹看见我拿着那枚玉符,脸色大变,向我讨了去,说要去请教一位朋友,确认此令是否就是当年江湖流传的那枚碧血令。」
说至此,她语气微顿了下,脸色一黯,「结果没两日,他便因酒醉误中蛇毒而死,这枚玉符也就此失去了踪影。」
听毕,任狂冷笑一声,「我看令尊的死因恐怕没那么单纯。」
「大哥也这么认为?」她有些激动。
「你可知碧血令重现江湖之事?」
「碧血令重现江湖?」她讶道。近日忙着料理父亲的身后事,根本无暇留意江湖动静。
「不只如此,碧血令还与神药之事牵扯上关系。」
「神药?」斯凝玉蓦然想起一事,「可是这一、两年来江湖上流传的那种能助人内力倍增的奇药吗?」据说有不少人趋之若骛,可其价格不菲,非一般寻常人服用得起。
「那药是否真如传闻尚不得而知,不过前阵子有人打着碧血令的名号,宣称当年血盟堡人便是服用了这种神药,所以才个个拥有一身惊人武艺,纵横江湖,所向无敌。」
「居然有此事?!」她惊呼。
「目前查到几处贩售神药的药铺,都说那些神药是一名戴着面具之人所托售,没人看过他的真面目。上个月,他突然出示了碧血令,并说了那番话,还要那些药铺对江湖人氏这么宣扬。」
斯凝玉敛眉忖道:「按理说,那些神药既有如此奇效,炼药者实在没必要如此神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除非……」
任狂似笑非笑的接话,「除非那些神药有问题,所以炼药者才刻意隐姓埋名,不敢让人知晓他的真面目,以免将来有人上门寻衅报仇。」
斯凝玉低眸揣测,「莫非那神药虽有助于练武,但另一方面却有损身子?」说着,冷不防被拥进一具温热的怀抱里,双唇霎时被人粗暴的攫住。
任狂蛮横的品尝着自己认定的人口里的一切,吸咬着他的粉舌,惩罚他胆敢背着他娶妻。
他绝不会眼睁睁任由他去娶别的女人,当年他便曾警告过,不许他招惹女人,也不许招惹男人的。
好半晌,斯凝玉才奋力推开他,一扬手便朝他狂魅的俊颜掴去一掌,羞怒的涨红了脸,凛起面容,怒目瞪视。
「大哥若想留在斯家庄作客,就请放尊重一点,再敢如此放肆无礼,恕小弟无法相留!」
他怎么能在旁人面前如此轻薄于她?教她颜面何存?
这么想时,她才讶然发现,他的五师弟不知何时早已出去,此刻前厅只剩他们两人。
挨了一巴掌,任狂不怒反笑。
「你是头一个敢甩我巴掌的人。」握住掌掴他的那只手,他暧昧的将温软的双唇贴于其手心上,深深啄吻。
斯凝玉樱色的面颊更红了,心迅捷的撞击着胸腔,他的行径大胆得令她不知所措。
任狂轻声细语的接着再说:「听说玉弟要娶的人是褚君君?」
她含糊的回应,深吸一口气,稳住荒乱的心绪,抽回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凝着面容丢下一句话。
「我命人领大哥前去厢房歇息。」说毕,疾步走到外头召来一名仆役,吩咐几句话后,她便迳自离去。
爹的猝逝以及娶妻的事已够令她心烦意乱,此刻又多了一个任狂,她连想都不敢想,事情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了。
深夜,春寒袭人,回到寝房,斯凝玉疲累的揉了揉眉心,在脸盆前洗了把脸后,走到床榻前,却蓦然迎上一张带笑的脸庞。
「玉弟,怎么这么晚?我等你很久了。」任狂语气里透着一丝久等的不耐。
她一愕,「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咱们许久末见,我今夜想与玉弟秉烛夜谈。」
任狂扬唇邪笑。
「小弟今日很累,改日再陪大哥聊吧。」她按捺着怒意回话。
任狂睐着她,发现她脸上确有倦容,心上闪过不舍。
「玉弟遭逢父丧,又要娶亲,近日想必是忙坏了,不如为兄帮你舒筋活血一下。」
「不……」
话未说完,她便被一把拉上床。
任狂让她趴卧在床,背对着他,双掌随即在她颈背之间抓捏按揉着,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太轻,也不过重。
紧绷僵硬的身子在他的按揉之下,慢慢舒缓开来,她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听到自己口里发出那近乎暧昧的低吟,斯凝玉顿时窘得将脸深埋进枕头,重重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逸出那奇怪的嗓音。
任狂双手从心上人的颈部一路移往背部、腰间,揉捏推按着,没再听见那舒坦的轻吟,知他必是强行忍住,唇畔顿时浮起恶笑,打定主意非逼他叫出声不可。
他直接伸指按压几处穴位,当场令斯凝玉酸麻得脱口低呼。
「啊嗯唔——」
「玉弟,为兄服侍得如何?」任狂闷声低笑。
她嗓音微颤,「够、够了,多谢大哥。」太舒服了,令她一时昏了头,忘了男女有别,不该任他这么碰触自己的。
想起身,可任狂的手却按在她背上,不让她起来。
「玉弟似乎消瘦不少。」双手推揉着他颈背,他这才发觉爱人的身子超乎他想像的细瘦。
平时见玉弟身形修长,比一般男子略高一些,没料到他的肩骨与腰身竟比寻常男子还要纤细不少。
「这阵子发生太多事了……」她试着想再起身,却又被背后那股劲道阻止,无法爬起,不得以只好侧首看人,「大哥,够了,让我起来吧。」
任狂却置若罔闻,手掌滑向眼前人的双臀,忍不住捏了一下,惹来对方惊呼一声。
「啊!你做什么?」她又羞又怒。
任狂的眸里燃起两簇异样的火光。
「玉弟,你可知道两个男人要怎么欢爱?」
听闻他暧昧挑逗的语气,斯凝玉脸一红,斥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起来。
无视于这番挣扎,任狂兴致勃勃的道出自己的苦心。
「原本我也有些不明白,所以四年前回无争岛后,我便找来了一些有关龙阳之道的书,这才弄懂男人之间要怎么做那档事,为了玉弟,我还特地调制了一种润滑的药膏。」
听他愈说愈离谱,斯凝玉气得满脸通红,终于奋力挣开他,飞快的跳下床。
「你立刻给我滚!」她大吼。
任狂盘腿好整以暇的端坐床上,一点也没有要下床的意思,墨黑的邪肆眼瞳闪烁着一丝兴奋。
「玉弟不用害臊也不用担心,咱们的第一次,为兄保证会非常温柔,绝不会弄痛你。」
见他不只没有收敛,反而说得更加放浪淫邪,斯凝玉一张俊雅的脸孔被他气得乍红乍白。
「任狂,你再敢口出这些轻薄的浑话,恕斯家庄无法再留你!」
任狂依然故我,长指托腮,斜眸瞅睇着那张气怒的脸庞,一脸兴味。
「以前就觉得玉弟生起气来的模样份外俊俏,四年不见,竟然更增几分柔媚风情了。」
闻言,斯凝玉凛然一惊,唯恐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被他拆穿,不敢再与他多言,冷目说道:「既然大哥这么中意我的寝房,今夜让与大哥睡就是了。」说完,她怒红着脸,拂袖而去。
任狂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寒月之下,没有强留。
怜他甫遭父丧末久,他不会在此刻强迫他什么,不过娶妻之事,他可就不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