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瑞亲王离去大帐,水镜走向哭得楚楚可怜的蝶福晋身侧。
蝶含恨的抬起愤怒的眼眸,她从没料想到水镜与剑时是这等关系,他们之间不是王爷与巫师吗?是从什么时候变调了,是从什么时候?
“你骗我!”她指控,泪水蓄满眼眶。“亏我一直视你如姐姐,而你与剑时却是此等关系。”
“你也不应该取代我。”水镜这么说也是要告诉蝶福晋,她千不该、万不该因想知道“事实”而佯装成她。
“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她愤怒,无法容忍水镜背地里与剑时是这种关系。
“原来他已经有你,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要碰我,我只不过是他娶来的傀儡,他残忍的连碰都不想碰、连看都不愿看!”她从瑞亲王府逃了出来,也不过是逃到了另一个炼狱,在王府内她受的是身体的苦,在关外,她受的却是心里的疼。
“你背叛我!”蝶指控历历,著实无法原谅她的背叛,她将所有对剑时的一切爱恋全都告诉了水镜,而她在听她诉苦的同时,竟还背地里与剑时在一起,这教她情何以堪?
“我从未背叛过你。”水镜依然保持冷静,在她的世界里,是不会有失去理智这等事的,她一向都将自己的情绪掌控得相当好。“因为我是巫女,这是巫女份内的‘工作’。”她与瑞亲王之间根本无爱可言,对她来说这只是一种“治疗”。
“你胡说……我不信……”蝶含泪,频频摇头,显然不能接受水镜的话,她不懂,为何巫师还要陪王爷共眠,这太可笑了!
“阴阳交合乃是阴阳二气之相互相感应,我与瑞亲王交合无非是想将他的阳气提升,对瑞亲王而言,我的存在只是为他‘治疗’的目的。”在军营里,所有人都知道瑞亲王在战争期间只与巫师交合。
“我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极阴之女,瑞亲王乃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的极阳之男,我俩的交合无非是让瑞亲王于战乱中打散的阳气能够藉此归位。”水镜转过身,用认真无比的眼眸凝望蝶福晋。
“我俩绝无男女之情。”水镜说得斩钉截铁,教蝶对她的疑心都不禁动摇了。
蝶想说的话全哽在喉问说不出口,她想追问,但看到水镜那诚挚的眼眸,教她想心生怀疑都无法。
“这样你相信了吗?”水镜走向蝶身前,伸出友好的手,瑞亲王对她而言无非是主子,她根本不可能对他动心,严格来说,她根本不可能去爱任何人。
因为她生来无爱、无心,她不过是名巫女罢了,不会有任何的事物能够触动她的灵魂。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宿命。
蝶伸出颤抖的手,握住水镜冰凉的小手,轻声道:“好姐姐,蝶错怪您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因嫉妒、愤怒而对水镜说出如此情绪化的字眼。
她虽接受水镜与剑时的交合只是为了要提升阳气,但她就是无法不嫉妒水镜能够得到不一样的待遇。因为爱得深,所以嫉妒也相对地深,她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剑时最依赖的对象,但,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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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右蝶从恶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惊恐的喘著大气。
“二姐,怎么了?”被她吵醒的花弄影揉揉惺忪的睡眼,怎么最近二姐老是做恶梦,今晚她好梦正酣时,竟被二姐的惊叫声给吓醒。
右蝶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只觉得梦中的情景好真实。
“二姐,你还好吧?”看著二姐苍白的脸孔,花弄影忧心的问道。
右蝶只是一迳的摇头,恐惧盘据在心头,挥散不去。“好可怕……”最近她老是做些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恶梦,而这回,梦中的她简直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二姐,不然明天一早我带你去一家算命馆,去给那位超级神的算命师看看,看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身,你这样我很担心。”平时看来总是神采奕奕的二姐,在这一、两个星期突然变得心事重重,而且她又不愿告诉她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让身为妹妹的她看得很心疼。
“姐,好不好嘛?”她都快变成她不熟悉的二姐了。
“我不相信算命。”右蝶沉声说道,躺回床上,静静地闭上眼,想再度入眠。
“那是一家水镜馆,那位算命师真的很厉害喔!”她与杨齐的前世姻缘就是她算出来的。所以花弄影对那位算命师是坚信不疑,所以她希望二姐也能够去找那位算命师卜个卦,也许能一解二姐盘据在心头许久的疑惑。
水镜……右蝶一听到这个名字,心突地震了一下,她并不是对小妹所说的算命馆有兴趣,而是对那水镜的词有兴趣。
听到水镜这两个字,右蝶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那天在黄剑时办公室看到的女人,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她联想到那名女子呢?
“二姐,你就去看看嘛……”弄影苦苦哀求,不忍二姐老是被恶梦所苦。
“好,快睡吧,我累了。”右蝶随意敷衍热心的妹妹。
看二姐转过身去不再理她,花弄影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躺回床上。
第二天,右蝶循著弄影抄给她的地址,找到那家位于巷弄间、相当不起眼的水镜馆,外头的招牌还摇摇欲坠,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她轻推开门,里头的陈设与外头格格不入,里面点著檀木的薰香,布景浪漫又不失古典气息,里头还点著微黄的灯火,有点像是来到古代的情境,而最里面还摆放了一张偌大的檀木椅,上头正坐著一名身著紫色纱质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不就是那天在黄剑时办公室遇到的女子吗?
“等你很久了……”看到她时,水镜轻笑出声。
右蝶轻抬眉梢,对于再次见到这名女子,那股熟悉的感觉益发强烈,她很确信自己曾经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名女子。
“请坐。”水镜指引她在前方的椅子上坐下。
右蝶听她的话坐下,没有说什么话,因为她觉得这位算命师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看来你是被唤醒了。”水镜依旧保持著虚无缥缈的笑意。
“你到底想对我表达什么?”那天在黄剑时的办公室见面时,她就好像要和她说什么,可是碍于黄剑时在场而作罢,然而缘分竟是如此奇妙,最后兜转了一圈,她还是主动找上了她经营的算命馆。
“呵。我反倒觉得不是我要和你表达什么?而是你今天为何会主动找上我?这才是你来水镜馆真正想寻得答案的主因不是吗?”
骆水镜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这位小姐怎么会知道她想寻得答案,而且奇怪的是,右蝶并不排斥她,因为她有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面。”右蝶很确信,但是却想不出来是在哪里?这样神秘的女子应该让人过目不忘,但任凭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她们在哪里见过。
“你的记忆被唤醒了。”
右蝶睁著不明所以的眼瞳望著她柔媚的脸庞,等著她继续解惑,她觉得自己最近会恶梦连连,应该与这位小姐也有关系吧!
“我可以很明白的对你说,除了上次在剑时办公的地方见过面外,我们在‘今世’是没有见过面的。”看来她的记忆并未因喝了盂婆汤而完全淡忘,毕竟那是一段至死不渝、轰轰烈烈的爱情,就算她忘了,但心底的残影还是刻印在她转世的记忆里。
“但是你却留著前世的刻印。”水镜接著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前世?什么今生?你根本就是神棍!”她从来不相信这些轮回转世,她的话根本无法说服她。
“你对我的印象是在前世,而非今生。”水镜这回说得更白了。
“哈,天哪!我在做什么?竟然会来你这里听你胡说八道,我看我根本就是疯了。”右蝶站起身想离去,她根本无法接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拿起钱包,掏出钱。“多少钱?”她不想再听她胡扯了,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水镜也跟著站起身,绕过桌面走向她。“不须付费。”她会开这家店就是在等待她的出现,根本不是为了营利之用,严格来说,这家店是为她而开的。
“蝶……”水镜轻唤,右蝶抬起头,想质问她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上回她也是这样叫她蝶的,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古怪。
水镜不等她说完话,轻轻地从口中吹出温暖如薰风的气,让右蝶整个人有些发晕,虽然站不太稳,但意志还是支撑著她不让自己倒下去。
右蝶在皮包内抽出一张千元钞票放在桌面上。
“我从不欠人。”她将钱丢下后,便快步转身离开这个奇异的鬼地方。
她从不欠人。
她可知她的前世欠了情债,今世就是要来与剑时再续前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