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我的人,死是本王的魂,如果,本王要你死,你也不得说句“不”!
蝶平静的让水镜换上大红嫁衣,让水镜在她的脸庞上妆点上色彩,她的瞳眸无神的凝视远方,就像失了心魂那般。
“福晋,让我帮您戴上凤冠。”水镜将那顶镶满许多缀饰的凤冠,轻柔的戴在蝶福晋的头上。
“这不是我第一次穿上这身嫁衣了……”她幽幽的说道,倒不像是在与水镜对话,反倒像在自言自语。“三年前我也曾经穿上过,懵懵懂懂嫁给了王爷,还以为这辈子的夫君只有王爷一人……没想到,三年后再度披上凤冠霞帔,嫁的却是一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蛮人……”
水镜不语,只是静静的听著蝶福晋的话,只要听到蝶福晋这番话。再看到蝶福晋此刻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动容、不替她心怜。
但是,又能如何呢?她比谁都清楚这是蝶福晋的宿命,她的牺牲换来的是整个大清的安全。
“蝶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今生的依靠,没想到全是自作多情,没想到……到头来什么也不是……”话到此,泫在眼眶上的泪潜然落下,咸涩的滋味染上了唇。
“好了。”水镜轻吐,看著眼神空洞的蝶福晋,一颗心被揪得死紧。
然而,这时帐帘被人拉开,水镜转过身。“玄大夫,你怎么来了?”
玄彻走向水镜。“水镜巫师,求求你可以让我和福晋说个话、道个别吗?”当他今天听到王爷要将福晋送给蛮人时,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再见福晋最后一面。
他真的万万没料到,王爷竟然要将福晋当棋子摆布,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在福晋上轿之前再见她一面。
水镜会意的笑了笑,识相的离开帐内,好让他能够和蝶福晋告别,毕竟蝶福晋跟在玄大夫身边习医也有段时日了,况且她看得出来,这男人对福晋有著不可言喻的爱。
待水镜巫师走后,玄彻走向蝶福晋身前,紧攀住她的手臂。“二福晋,和玄彻走吧,我们逃得远远的好吗?”看著眼前毫无任何生气的福晋,他都快不认识眼前的她了。
她怎么会憔悴成这样?怎么会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呢?
“蝶福晋……”玄彻细喃,这是他认识的蝶福晋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蝶深幽的瞳子像是没有了灵魂,只是不断的呓语。“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
“嗄?”玄彻靠近她,想听清楚福晋在细畴什么,他真的很希望带福晋远离这里,真的舍不得她被迫嫁给蛮人成为对方的女人,这下应该是尊贵的格格应有的待遇啊!
如果王爷肯用心对待福晋,他也不可能冒著会人头落地的危险要蝶福晋和他一道走,就是因为王爷只当她是颗可利用的棋,他才会看不下去,才会想解救福晋,才会想与她表白。
“福晋,我、我知道这样相当冒犯,但、但……我、我……”他支吾其词,咽了咽口水后,鼓起勇气说道:“玄彻喜爱福晋很久了,如果……如果福晋不讨厌玄彻,就跟玄彻走吧!”
“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蝶连一眼都没有瞧玄彻,依旧不断的细喃。
玄彻凑近,仔细听才听清楚福晋口中的呓语。
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玄彻沉痛的闭上眼,他知道福晋根本没有将他方才对她表白的话给听进去,也许她可能压根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在她眼前,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男人,任谁都无法取代。
她对王爷的爱,早已是不求任何回报了,她简直就是心甘情愿为了王爷而下嫁给蛮方。
为何她会如此痴心?
“走吧。”水镜突然出现在玄彻身后,她在外头已将玄彻对福晋的话全数听入耳里,但她并不想戳破玄彻,毕竟他是个人才,也是王爷多年来十分信任的大夫。
玄彻转过身,诧异的抬高眉,当他决定要做这件事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哪怕水镜要出卖他,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我会当今天没有看到你,也没有听见你与蝶福晋的任何对话。”她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福晋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王爷,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王爷的,就算你硬是要带福晋走,你带走的也只是她的身体,因为,她的心……早就死了。”
在她卜出来的卦象中,蝶福晋的一生都会被王爷羁绊住,这是她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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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一切准备就绪了。”水镜从帐内走了出来。
瑞亲王点了点头,进入帐内,走向坐在椅子上已准备妥当的蝶身前,她已经覆上了红色喜帕,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执起她白皙的小手,牵起她来,蝶就这样乖乖的跟著剑时走,边走边轻声细喃:“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王爷要我嫁给其他男人,蝶,绝对不敢说不……如果能替王爷尽份心力,蝶的牺牲也值得了……”
瑞亲王没有理会她,依然故我的拉著她的手走出帐外,方才听翻她的话,他的身体的确僵硬了一下,但他并未让她发现到他的异样。要将她送给蛮方,他的心,也不好受。
想到等会要送她上轿,要将她的手放到别的男人手中,光是这样想,他的心就揪得难受。
他一直要自己忽略这种感觉,但每踏一步,他的心情就愈显沉重,突地,他停下步伐,冲动的掀开她的喜帕,触目的红巾掉落在地,看见那张藏在喜帕下的脸,眼眶泫著泪,幽幽的抬起泪眸望著他。
“蝶,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蝶轻启红唇,再一次和剑时表白。
剑时看著眼前的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沉沉的压住,让他感到难以呼吸,他拉著她,倾身吻住她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吻了片刻后他移开唇,激动的气息喷吐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手指抹去滴落在她面颊上的泪滴。
“剑时……”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泪水又不断的淌下。“可以……可以再抱抱蝶吗?”她哀求。
剑时看著眼前的她,展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让她整个人可以靠在自己身上,嗅闻著属于她特有的淡香。
“剑时,您要好好照顾自己,蝶不能再陪在您身边了。”蝶主动推开他,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喜帕,交到盒!}时手中。
剑时接下,看著那只喜帕,曾经她也是戴著这样的喜帕嫁给他,让他亲自拨开那只喜帕,而今,他却要再次替她披上,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帮蝶戴上好吗?”她要他亲手替她披上喜帕。
剑时黯下神色,小心翼翼的将喜帕覆在她的凤冠上,直到喜帕将她的面容遮掩住,他才牵扶著她坐入轿内。
而他则是跨上自己的黑驹,高举著右手,大喊一声:“起轿。”
车轿边打著锣鼓,边向蛮方走去,而瑞亲王在最前头领著后面的轿队,赶在一定的时间内将他的蝶送到蛮方。
而蛮方的首领达不多等在山的对面,这是他与剑时大将军谈妥的和解,就他得到的情报,在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将军娶了个美人胚子,听说将军极爱这名二福晋,如今,为求和解,不惜将自己最珍爱的女人送给他。哈哈哈!这不是整个大清臣服于我们了吗?
哈哈哈!他们族人也用上礼等待大清的送亲队伍前来,他倒要看看将军的爱妻是生成何等模样,好好的享用将军心爱的女人!
蛮族首领坐在高壮的黑马上,他与一票族人驾著马匹登上高处,了望远方喜气洋洋的送亲队伍,一看到大清人马前来,首领驾马飞快的冲往山下,朝大清的方向而去,他要亲自迎接大清将军即将要送给他的女人。
光是想,他就热血沸腾,他倒要看看是如何的绝世佳人会让将军如此喜爱,而将军竟然为了整个大清,不惜将心爱的女人送给他们族人,可以见得,大清也是想与他们族人示好,才会献上美人计。
扛沙飞舞,视线被黄沙覆盖,让他们送亲的队伍有些许延宕,幸好,耽搁的时刻不算太久,瑞亲王坐在驾骑的最前方,他要亲自将他的蝶送给对方,让对方知道他和解的诚意,好卸除敌军的心房。
他眯起鹰眸,看到远方有一匹驾著黑马朝他这方前来的男人,他扬笑,知道对方是蛮族的首领达不多,但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迎接。
达不多驾著骏马,丝毫没有减下速度,飞快的奔向剑时将军的身前,马身高高一扬后。停在原地,两方首领今日都不带任何的刀枪,现在可不是在沙场上短兵相接,今日可是他达不多接收剑时将军的心爱女人的时刻。
“我达不多废话不多言,既然将军愿意将心爱的女人送给我达不多,我也会依约撤兵。”这是他们私下的协议,他本来并没有打算要与大清协议,但没想到他竟然愿意献出他的女人,只要想到能将将军的女人据为己有,他就热血沸腾啊!
瑞亲王当然知道蛮族的首领酷爱女色,更爱别的男人所拥有的女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布了三年的局。
瑞亲王举起右手,跟随的人立即将轿内的帘幕拉起,牵起坐在轿内的蝶福晋,她在旁人的搀扶下,缓步往达不多的方向走去。
在行经瑞亲王的身旁时,坐在马匹上的瑞亲王刻意移开双目,不愿再让她的身形影响到他的思绪,既然做了决定,他就不后侮。
达不多跳下马,一把抢过蝶,将她娇软的身躯抱个满怀,坐在马上的瑞亲王看到这一幕,一种像是被人掐住心口的感受涌往他的左胸,他差点要跳下马,将他的蝶抢过来。
“我倒要看看将军的女人生得是如何的绝色天仙,哈哈哈!”达不多放肆的狂笑,那笑声刺耳得令旁人恐惧,而在达不多怀里的蝶则是一动也不动,简直就像是木头娃娃那般。
达不多拉开那只覆在蝶头上的红色喜帕,用力往天空一抛,红色喜帕在风的飘荡下吹往剑时的眼前,他伸手抓下那只喜帕,心,就像在淌血,他并不想将她送给别的男人,不想……
可是,看看他做了什么?
“哈哈!将军好眼光,真是个美人胚子。”达不多屏息赞叹,他从未见过比眼前的女人还更美丽的女子了。
而蝶连一眼都不愿看向身旁的蛮族男子,她的目光始终紧锁在她面前的剑时,她含泪,眼瞳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
就算把她送给别的男人,但别的男人得到的不过是她的肉体,她的心,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位置永远都是瑞亲王剑时的。
瑞亲王沉痛的闭上双目,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这个计画早在三年前就策画了,蝶势必要为了整个大清牺牲,也只有她才能换来大清的安宁。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实的面对自己,原来他早已对她动了真情,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将她的一颦一笑镌刻在自己的心里,她那追逐著自己的眼神,早就窜入他的生命,但,一切都太迟了。
“驾!”他要自己狠下心不去面对蝶的眼眸,不去面对就能将她遗忘,趁自己还未陷得太深以前,好将她整个人撤除脑外。
马匹高扬,队伍在瑞亲王的带领下调头返回军营,而蝶就在遥远的异国望著她深爱的男人离去,她不悔、不怨剑时做下的决定。
如果她的存在能提供一点点的价值,她也心甘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