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滑倒了吗?”还是受伤了?血流满地。
一听到尖叫声,正要出房间的杭特立即回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浴室撞门。
“不、不要进来,你出去、你出去,不许看我的脸。”江天枫见阻挡不及,连忙找东西遮掩。
“你的脸……”若非事态紧急,他怕她弄伤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他大概会笑出声。“请问你用毛巾蒙面是什么意思?”
真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你……你看到了……”她倒抽一口气,脑中浮现一百种杀人方法。
“看到你的眼睛,以及……”喉口一干,他清了清喉咙。“毫无掩饰的曼妙胴体。”
自找苦吃正是他此时的写照,活色生香的美丽胴体布满晶莹的小水珠,诱人至极地滑过乳沟,顺著平坦的小腹没入浓密的幽林之中,消失在男人极欲探秘的神秘地带。
若他再卑劣些,少些原则,也许他就不用和欲望对抗,顺其身体的需求抚上柔嫩的肌肤,以舌取代水珠,一口一口吻遍她珍珠白的身体。
但他毕竟不是圣人,忍耐度有限,他第一次打破三十二年来的原则,俯下身,吻住带有魔力的香唇。
“你……你不认识我对吧?”快点头、快点头,点头就不用死。
“罗妮娜。”杭特肯定的回道。
尖锐的否认声随即扬起,“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罗妮娜,快收回、快收回,我撒盐……”咦,盐呢?
他忍耐地拉下她勒向他的颈的双手,“你是罗妮娜。”
“你……你这人脑筋是水泥做的呀!不会转弯,我都说了我不是罗妮娜,你不要逼我翻脸喔!快承认你是错误地,我绝对绝对不是天上绝无,人间仅有,美艳大方又娇媚、无人可比的美丽女王。”
她连说了两个绝对,口气近乎胁迫,好似他若不改口,她就要开始暴走了。
“好,那你说你是谁?”他配合的问道,颇为享受她妩媚外的另一种风情。
他不坚持,她反而吓了一跳地怔住,眼神不快的一瞟。“喂!你也太没原则了,一点也不像男人,好歹僵持个几分钟,突显你的男子气魄。”
“我的男子气魄不是用在这种地方,如果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欢迎你跳上我的床,我奉陪到底。”绝不食言。
难得地,她居然脸红了,回味他充满爆发性,差点让她软腿的激吻。“我……我禁欲。”
“禁欲?”一挑眉。
“呃,对,从现在起。”她说得心虚,从眼角偷瞄不知何时出现,正虎视眈眈瞪著她的经纪人。
窗外的雨势还是一样的惊人,像是过度丰沛的瀑布,直接用倒的泼下,农作物和苍绿的山林全泡在雨水里,远望犹如一片发了狂的湖潭。
因为雨下太多天了,对外交通断了,通讯设备也被破坏,不少树木倒塌时连带著牵动电塔,因此也出现电力不足的现象,所有的电器用品除了有迫切需要才使用。
屋外雷电交加,屋内只开著一盏小灯,即使是大白天,也显得阴暗,灌进屋内的水气让人觉得潮湿,而且带著一丝冷意。
想走走不了,不想留偏得留下,面对一个闷到极点的男人,她想到的不是相对无语,而是剥光他的衣服,抚上他结实的胸肌。
光是激情的吻就让她站不住脚了,她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有多刺激,能否如大家所形容的在天堂走一圈,小死一回。
可惜体积与行动力成正比的桃乐丝来得太快了,她才刚尝到甜点就被拉开,没能领会淋漓尽致的性爱,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失望。
“你不是能禁欲的人。”由她刚才死攀著他不放的情况来看,她根本是毫无自制力可言。
“我也是这么想,小妹常说我是任性又放纵的色女……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别再瞪我了。”她不想恶梦连连。
桃乐丝哼声很重,在脖子上做了划一刀的手势,表示她死定了。
“罗妮娜……”
“厚!你听不懂人话呀!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懂,我、不、是、罗、妮、娜——”这男人存心跟她过不去不成?
“不是罗妮娜的罗妮娜是谁?”他一本正经的回问,看不出丝毫谑色。
“当然是罗妮娜……哈!废话,差点被你骗了。”幸好她有个狡猾成性的妹妹,被她磨久了也磨出了一点道行。“本人姓江,名叫天枫,我是道道地地的台湾人,我爸妈也是台湾人,黄皮肤黑眼珠,一头黑发……”
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得意非凡的说起自家的基因突变组合,从大哥是科学家,谈到小妹将来要当医生,还有一对以挖掘死人骨头为乐的父母,连年过半百的姑婆下嫁小十五岁的瑞典王室成员也都拿出来说嘴,浑然不知两道灼热的目光想灼穿她的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桃乐丝可是不想再被丢进雨中,她揉著发疼的额头擤著鼻涕,暗地里不晓得骂过这笨女人几回,对认识不深的陌生人有必要掏心掏肺的吗?随便编个假名唬弄即可,她居然蠢得报出本名。
果然无脑,明明是鸡脑袋却爱装聪明,一副只要有人捧场就乐晕头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背出祖宗十八代,无一遗漏。
谁说她记性不好来著,根本是扮猪吃老虎。
“杭特.丹顿,我允许你喊我杭特。”英国人天生的优越感,他不自觉地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
少根筋的江天枫察觉不到他态度的转变,兀自喋喋不休,“没有小名,没有绰号,没有家族祖谱……呃,等等,你说你叫杭特.丹顿?”
“有什么不对?”瞧她神情显得激动,他不免敛了敛神色,表情为之一冷。
“华泉酒庄的杭特.丹顿?”她吞咽的动作相当明显,垂涎地以舌舔唇。
“你怎么晓得华泉酒庄是我的……”那是他私人产业之一,不过通常是由事业经理人打理,外界对真正的老板所知不多,而丹顿家族的事业以羊毛和橄榄油为主,以及货轮公司。
“八六年生产的红酒,香醇不涩,入喉回甘,后劲十足,一杯是品尝,两杯叫欣赏,三杯回味无穷……”天哪!多美妙的滋味。
“四杯就醉了。”他回道。
“不醉、不醉,我可以一次干掉两瓶,身为酒庄主人的你应该不吝啬送我几瓶……不……一箱如何?”她是在一场Party里,无意中得知酒庄所有者的姓名。
“你知不知道酿制一桶好酒要耗费多少心力……”一怔,他愕然地盯著突然朝他前进,像猫一样慢慢爬上他大腿的甜慵女人。
真的是艰难的考验呀!迷离星眸泛著宝石般的光彩,微噘的唇散发诱人光泽,夺目的美丽撼动他心灵最深处,叫他如何抗拒?
杭特没发现自己的原则正一块一块崩塌,眼中多了一丝受到诱惑的迷眩,他轻轻地低下头,攫获鲜嫩多汁的猎物,来回吮吸。
“我要的红酒……”他比酒更醉人,好醇的气味。
“好。”不知是醉了,还是意乱情迷,他随口一应。
“十瓶……不,二十……欸!凑个整数,一百。”哇,她可以喝上一年。
“一百……”这个数字太惊人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用著古怪的眼神斜睨,“你会不会太贪心了?”
居然有人为了几瓶酒甘愿出卖色相,是她太天真了,还是她惯常以这种手段迷惑男人?
思及此,眸色转深,他心里老大不痛快,手劲也不禁加重地捉痛粉嫩双肩,一股发不出的怒气在胸口流转、撞击,拚命找出口。
“不然我用买的嘛!遇到小气老板我认了,原本以为可以套套交情交个朋友,没想到你连几瓶酒都送不出手。”令人失望。
“用身体交朋友?”他恶意地攻击,挑起她迷人下颚,看进无杂质的绿眸。
江天枫不聪明,但还不至于听不出他话中的诮意,她握紧右拳。“谁敢打包票朋友不会变成情人,如果我想要,所有的男人都能跟我上床。”
“你……”杭特根本没料到她是暴力美学的拥戴者,才刚开口发出第一个音阶,迎面而来的拳头断了下文。
“老娘的身体爱给谁就给谁,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哪根蒜苗,有什么资格管我,就算我今天去卖也轮不到你置喙,想羞辱老娘你门都没有……”可恶,再踹他一脚,否则难消一肚子火。
“够了、够了,罗……小枫,我们暂借人家的房子避雨,要对主人家客气一点。”尽责的经纪人还没走,留下来看戏……不,是监督。
“他说得实在太过分了嘛!我是什么人,需要用肉体换朋友吗?我只要随便勾勾手指,有多少男人立即趴在我脚下,任我当人肉地毯践踏,他侮辱的不只是我,还有我们台湾人的尊严。”
一张纯西方的脸孔说出捍卫东方人的自尊,怎么看都觉得突兀,毫无说服力。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太激动,你没错,错的全是别人,怪只怪你生得太美了,让人情不自禁的爱上你,因为得不到你而恼羞成怒,口出恶言。”桃乐丝假意安慰,暗地里损了主人一顿。
一提到美字,江天枫泼辣的一面立即一收,娇媚优雅地一抚微乱的长发,“我真的很美吗?”
“美,美得山崩地裂,火山爆浆,阿尔卑斯山的雪因你而融化。”她要不美,她哪肯做赔本的生意,签下不平等合约。
她口中说出去的谎言无数,唯一一句真话,就是称赞眼前过于自恋的女人的美貌,她确实很美,连身为女人的她多看两眼都会心跳不已。
“桃乐丝,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爱你。”知音呀!世间难寻。
面对美女的投怀送抱不见得是美事一桩,短肥的颈子被狠狠地勒住,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脸上,她只想推开对方好好呼吸而没有享受的感觉。
幸好她的苦难很快就解除了,脸色阴沉的男人讨债似的狠瞪她一眼,将挂在她身上的无尾熊拦腰抱离,她才得以喘口气。
不过,她有不好的预感,而且她的预感相当灵验,很少出错,她的摇钱树似乎要不保了。
“呃,千万不要让她沾酒,她是酒鬼,一喝酒就发酒疯,吐你一身不说,还会拉人唱歌跳舞……顺便一提,她的歌声非常可怕,媲美南亚大海啸……”
怎么又在亲吻了,不能先听她把话说完吗?当大明星的保母也是很辛苦的,为什么没人肯体谅她的劳苦功高呢?
算了、算了!还是先准备几个保险套以防万一,以他们两人强烈的性吸引力来看,她想不用多久一定会用到爱的小套套。
桃乐丝无力地叹气,求著老天爷快放晴,别再下雨了,不然她快要得忧郁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