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衸眼睛瞪大,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他居然可以走得这么平稳、这么快了!虽然走起路来仍有些微跛,但是比起以往的僵硬不稳,已经好太多了!
“还不错吧?”胤禘朝他摊开手笑笑。“你开的药方很有效验,我的膝盖开始有力气了,走路也不会太酸痛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你居然瞒我这么久?害我以为我用的药不对,你就是想把我整死就对了。”胤衸既开心又生气。
“我要是早让你知道,你根本老早就把我踹到一边去,不会管我了。”
“老早?”胤衸抓住他的语病。“你现在这样已经多久了?”
“至少……半年以上了。”胤禘笑着揉揉额角。
“半年?!”他又开始咬牙。“这半年来你居然还在跟我演那种不在外人面前走路的戏码,有事没事就要我把你背到这里、那里的,你知不知道把一个跟自己一般高大的人背在身上有多累?”
“这我是不知道,因为你看起来还挺轻松的。”他哈哈两声。
“那是因为我习惯了!”胤衸已经露出快要杀人的表情。
“你又失控了,冷静、冷静,这是我送给你的大礼耶!”
“什么你送给我的?这分明是我送给你的大礼才对吧!”
“呃——”胤禘哑口。
“难怪,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他万分温柔地一笑。
“何事不明?”
“那天安茜离宫,你是怎么能一路跟上她的?”胤衸亲切和蔼地指出。“原来如此,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胤禘装傻地干笑了两声。
“保护安茜,应该才是你送给我的大礼。”
胤衸挑了挑眉,笑看着他。
胤禘回以一笑。
这一笑,暖暖地化解了爱与恨的矛盾。
*
座落在大翔凤胡同的贝子府,此时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红烛彩灯布置得喜气洋洋,鼓乐齐鸣响彻整座府邸。
喜宴上,王公大臣、六部九卿济济一堂,欢声如沸,皇子们也都端着酒杯四处应酬。
胤禘向来不习惯这么多人的场合,独自一人离开大厅,走到偏殿吹吹风。
“姊夫!”一个小男孩突然冲向他,无比热情地一把抱住他。“我刚刚才看见你在厅里跟人敬酒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胤禘低头看了眼小男孩,嫌恶地推开他。
“胡叫什么姊夫,你是哪儿来的野小子?”
“我是安云啊!姊夫,你怎么了?是不是醉啦?”安云惊异地看着他。
胤禘仔细看一眼小鬼头。原来是安茜的弟弟。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姊夫,我是你姊夫的弟弟。走开,不要烦我!”胤禘没好气地转身就走。
“是真的吗?你不是我姊夫?”安云好奇地追上去。“可是你长得好像我姊夫,兄弟怎么能长这么像?真是有趣!”
“你没听过双生子吗?真烦人!”胤禘看他紧追不舍,不禁垮下了脸。
“好凶……”安云缩了缩肩,不敢再跟上去。
“别跟着我了!”胤禘臭着脸往更僻静的角落走去。
安云呆呆地看着胤禘走远,他忽然发现他走路有些微跛,再加上他讲话凶巴巴的样子,终于相信这男人真的不是他姊夫了。
双生子真好玩。他耸耸肩,蹦蹦跳跳地回到大厅去,果然,他真正的姊夫此时正被一群人围着灌酒。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胤衸虽然酒量不差,但是同时被十几个哥哥轮流灌酒,酒量再好也难以招架。
“醉了有什么关系?你的新婚妻子不是有身孕吗?反正你今晚也做不了什么,就陪哥哥们痛快喝一场嘛!”
“我看你再纳个侧福晋吧,要不然就纳几个侍妾,否则老婆怀孕了你就得禁欲,那多辛苦呀!”
“今天别提这个。”哥哥们的口无遮拦让胤衸尴尬得脸红耳热。
“这有什么?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的?”
“别啰嗦了,再喝再喝!”
胤衸被这群哥哥们灌了一夜的酒,好不容易喜宴散了,他被哥哥们拖着烂醉的身体回到新房,意识不清地往床上一倒,连掀新娘的喜帕都没有,就睡得不醒人事,当然没有发现蒙着喜帕的新娘子正在伤心的落泪。
安茜泪流不止,自从安云溜进她的新房,兴奋地说起遇见胤禘的事,然后又顺便把喜宴上那些皇子们说的话转述给她听之后,心头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重重绞着她,痛得她泪流满面。
胤衸进了新房后,没有揭下她的喜帕,倒在喜床上就睡,他从来没有这样理都不理她过,这让已经开始胡思乱想的安茜更加伤心难过……
当胤衸醒来时,睡眼惺忪地看见安茜坐在床头,脸上还蒙着喜帕,根本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已经坐在床头哭了一夜。
“茜儿,我忘记揭喜帕了,对不起!”他急忙坐起身,揭下她脸上的喜帕,这才发现她竟然哭得眼睛都肿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我不是故意不揭你的喜帕,我是因为昨晚喝得太醉,醉到忘记要揭喜帕了,不是要冷落你,别哭了好吗?”他心疼得将她拥进怀里,轻啄她的唇瓣。
“胤衸……”安茜把头靠在他的肩窝,泪又酸楚地滚下来。“你是不是要纳侧福晋了?”
“什么?”他呆了呆,感到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纳侧福晋?”
“我现在变丑了,所以你不再爱我了……”她哽咽得更厉害。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用力抱紧她。“你没有变丑,而且我也很爱你。”
为什么安茜会说出这些话?难道他昨晚醉酒后胡说了什么吗?不可能啊,他从来没有过纳妾的想法,不至于在醉酒后说出什么真话吧?
“但是……”她垂下头,抽噎着。“昨晚皇兄不是要你纳侧福晋吗?”
“你怎么知道?”他惊愕地捧起她的脸。
“果然是真的……”她眨了眨眼,泪珠又滚下来。
“那是皇兄在开玩笑的,他们就爱开那种玩笑。我倒是奇怪,你在新房里,怎么会知道皇兄说了什么?”他面带疑惑地看着她。
“安云跟我说的。”
“安云?”他叹了口气,原来是这小鬼。
“我怀孕,害你禁欲……”
“安云连‘禁欲’这种话都跟你说?!”这小鬼,想害死人吗?什么都不懂还乱说!
“他不懂‘禁欲’是什么意思,还反问我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她委屈地咬唇。
看她为了一个根本没有影子的事情哭得这么凄惨,胤衸大大叹口气。
“我只爱你,不会再纳妾,也不会有侧福晋,你能相信我吗?”他额抵着她的额,温柔地轻吐。
安茜抱紧他。
“我不是男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受……”她在他怀里红了脸。
“我何必忍受?”他轻笑。
“可是……你已经有二十四天没有跟我在一起了……”红晕开始蔓延到她的耳根。
“你数日子?”他惊奇地笑起来,他的妻子也实在太可爱了。
“才不是!”安茜羞窘地低下头。
“不是怎么会算得这么清楚?”他抚着她发烫的耳朵,忍不住吻了上去。
“别笑我。”她敏感地闪躲,娇颜更红艳了。
“你刚有身孕,我怕伤了你,所以没有碰你,现在你好多了,我自然就不用再忍受。”他开始动手脱她的喜服,嘴也没闲着,轻柔哄诱着她动情。
“这样可以吗?”她不知不觉回吻着他。
“当然可以,只要我够小心。”他捧起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唇舌没有离开过她因受孕而鼓胀的雪胸。
“可是……现在已经天亮了……”她娇喘吁吁,双手解开他的腰带,没有停止探索他。
“新婚夫妻晚起是正常的,没有人会奇怪。”他紧紧吻住她的唇,调整着位置,温柔轻缓地进入她体内。
安茜仰起头,迷乱地叹息。
这是她的丈夫,他只能爱她,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能分享他,只有她能独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