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老板倒是沉默了半晌。
既然这家伙甘愿自讨苦吃,他也正好缺人手,好吧,就让他留下来帮忙打杂,不无小助。
“好,就让你留下来帮忙吧!但是先说好,没工钱的。”
“当然、当然。”谁要你的工钱?答应让我追你女儿,我倒很乐意。
“也别动我女儿的歪脑筋。”见岳晨一脸色相,眼神发光似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盘算,司老板机警地随后补上一句。
“唉,司老板这样讲就不够意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美宁长得美丽又贤慧,男人看了就想追,这很正常的嘛!”
“你不是君子,所以休想追我们家美宁。”司老板不客气地打他一记回马枪。
“我……至少是个好孩子啊!”纯情处男耶!好歹将这给列入评分标准,拉提一下好感分数嘛!
“废话少说,干活儿吧!”司老板领他进入厨房,在他头上绑了条干净的白毛巾,请他戴上卫生手套之后,交给他一桶机器搅拌过的面团,吩咐他。“再给它按摩按摩,这样才会更Q。”
“喔……”望着那一大坨面团,岳晨呆住了。
帮面团按摩按摩喔,他倒比较想抚摸司美宁那看似有绝佳弹性、实际触感不知如何的白嫩肌肤。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实际探访、亲身体会……
二十八岁热血纯情处男,一遇见冰山美人,欲火竟一日比一日烧得炽盛,真可谓费解又克制不了的诡异现象。
“一大早思淫欲,你给我正经一点!”司老板见岳晨忽然从一脸色相变成痴呆样,就知道他一定又在胡思乱想,而且意淫的对象正好是他司老板的宝贝女儿,杆面棍就控制不住地敲上了岳晨厚实的肩膀。
“是是是……正经、正经,我正经。”岳晨应声,埋首乖乖地帮面团抓龙、按摩,可他心里最想给她又揉又捏的人,依然是司美宁。
一想起前天的吻,他就心痒难耐,也不知是夺来的吻比较甜,还是司美宁本来就滋味特别好?
总之那吻教他念念不忘,有机会,他一定要给她多偷几个来。
不如利用中午休息时间,以探望司奶奶的名义,去医院见见她、逗逗她?
也许她会同他一样,正怀念那一吻怀念得紧咧!
虽然她甩了他一记好响亮的耳光,令他嘴角流出血丝、面子尽失,当下更做足了厌恶他行为的表情,但他坚信——
在四唇相接的刹那间,她一定也有迷醉沉沦、心神荡漾的感觉。
因为他听见了她躁动的心跳及慌乱的喘息声,就跟他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
中午,岳晨果然“礼轻心意重”地买了水果和一小束鲜花,前往医院探视司奶奶。
“司奶奶,我来看你罗,你感觉还好吗?”
一走进病房,明知司美宁正张着大眼睛,半狐疑、半愤怒地望着他,岳晨仍是笑笑地跟司奶奶打招呼。
“年轻人,你怎么来了?还让你破费,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很好,谢谢你来看我。”司奶奶看见前天在司家店门口引起公愤,又被恰北北的孙女儿给刮了一耳光的岳晨,竟然还敢来医院探望她,讶异之余倒也挺开心的。
“一点也不破费,司奶奶,祝您早日康复。”岳晨将带来的鲜花拿掉包装纸后整束插在柜子上的一只空花瓶里,回头问司美宁。“要装些水吗?”
司美宁不语,拿了个宝特瓶去浴室装水出来,慢慢倒在花瓶里,并以手指沾水洒了几滴在花瓣上。
“司奶奶,你的笑容就跟这些小花一样美丽动人。”
“年轻人,你这句话应该是要称赞美宁的吧?我都‘老叩叩’了,哪还会美丽动人。”司奶奶笑着说。
“不,司奶奶,我是真心赞美你的,美丽的笑容是不分年龄和长相。”说着,岳晨目光半瞟着司美宁,语气酸溜溜的说:“不像有些人,明明长得漂亮又迷人,偏偏爱板着臭脸,笑也不肯笑一个。”
“你这话,肯定是在骂我们家美宁的吧?”司奶奶又呵呵笑了起来。
她早就看出岳晨相司美宁两人互不对盘,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如果两个年轻人就此斗出了感情火花,她老人家倒也乐观其成,她才不像司老板要将美宁留在身边不给嫁哩!
只是话说回来,一个女人无论嫁与不嫁,当事人自己觉得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
司奶奶老归老,思想可也相当开明。
“不敢、不敢,司奶奶,我哪敢骂你们家美宁。”又不是找死!岳晨装无辜。
“你不敢?不敢却明着骂我?指桑骂槐倒很好意思。”司美宁冷瞪着他。
别说他老是很没立场的抱怨她不对他笑,光想到自己被他夺去了一吻,她就很想拿扫把轰他出去。
不过,算他好运,病房里没有扫把。
“不然你送我一个跟这些花一样美丽灿烂的笑容给我,我就收回刚才对你不敬的话。”
“免了,你尽管不敬没关系,我才不在意。”当他是在放屁就行了,跟他计较那么多,只会无端把自己给气老了。
“美宁,来者是客,这年轻人也是好意,你就别跟他斗了。”
“奶奶,我的名字叫岳晨,您喊我阿晨就行了,这样比较亲切。”
“好啊!”司奶奶点点头。“那么阿晨,能麻烦你带我们家美宁去吃午饭吗?我刚吃完药,想睡一下。”
司奶奶当然也明白这家伙不可能专程前来探望她这个老太婆,她那貌美如花的孙女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奶奶,我不饿。”饿不饿是另外一回事,跟岳晨出去吃饭她才没兴趣咧!
基于有被夺吻的惨烈经验,司美宁可不觉得跟他一起去吃饭是件明智的决定。
万一不小心,他这个绝种的处男色性大发,张口把她给吃了,那该怎么办?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那个大亏可不是她甩他一巴掌就讨得回公道的,根本连抚平她的怒气部还嫌不太够。
“去吃饭吧,美宁,奶奶想休息一下。”司奶奶打了个哈欠,状似困极。
“那您就躺着休息嘛!我坐在旁边又不会吵到您。”
“你不吵我,可是阿晨会吵你啊,那不就等于吵到我?”司奶奶推了推司美宁一把。
“可是燕婷说要来看您,也许她等一下就来了。”司美宁仍继续找理由推辞。
“你都说燕婷是来看我,又不是来看你,你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司奶奶又笑了。“去吧,去吃饭吧!等燕婷来了,我多留她一会儿,等你回来不就行了。”
“这……好啦!我很快就回来。”
深知奶奶的心已经被岳晨的一束鲜花和八颗苹果给收买,她再说什么都没用,司美宁于是帮奶奶盖好被子后,提起包包、转身……冷不防撞进守候在她背后的男人怀里。
“你好大的胆……”竟敢当着奶奶的面拥抱她,就算奶奶的眼睛闭上了没有看见,他也不能如此轻浮啊!
“嘘!吵到奶奶了。”
岳晨狡猾地睨了奶奶一眼,司美宁马上噤声,却无法不伸手推他。
她使劲推他,当然岳晨并没有那么好打发,于是两人在你拉我扯、半推半就中黏着走出病房。
***
走出病房,碍于医院内不能大声喧哗,岳晨才甘心放过司美宁。但短暂的近距离接触,一股清淡却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的味道,引起了嗅觉灵敏的司美宁质疑。
“为什么你身上有面粉的味道?”
除了面粉,似乎还有绞肉、蔬菜、咖哩、奶油、红豆等等,司美宁再熟悉不过的司家畔包子内馅的味道。
“是吗?我已经在公司洗过澡了,还会有味道?”岳晨举起手臂闻了闻袖子,才知道是衣服没换的关系。
“你……干什么去了?”司美宁难掩好奇心。
“我早上上班前,在你家打杂了两个多小时。”
“什么?!”
“对,你不必这么吃惊啦!我也只不过是帮忙揉了一大坨面团,剁了几颗高丽菜,削了几十颗马铃薯和红萝卜,煮了一大锅咖哩、熬了一大桶豆浆和奶茶,然后又依照司老板的吩咐,将厨房及前庭、后院打扫干净而已,根本没帮上什么忙。”才怪!还说没帮上什么忙?他简直居功厥伟。
黑心的司老板根本只会出一张嘴和一双手在那边轻松舀馅料、捏包子,而岳晨虽名为打杂的,却是重头要角,什么粗活都嘛他在做。
“你……为什么去自讨苦吃!”司美宁面露不悦。
“你和司奶奶不在家,你爸爸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好心帮忙,你怎么反倒不高兴?”
“不用你多管闲事。”
“在我心目中,你的事不是闲事。”
“就算你讲得再好听,我不会感激也不会感动,你省省吧!”
“好啊,你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虽然我的确奢望你的感激和感动,但显然我弄巧成拙了。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傻人有傻福,在你奶奶出院之前,我会继续当个拙夫。”岳晨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就算心里不是滋味,也只能默默忍受,逐一消化。
在他每天一步步、一点点、一滴滴,确定了自己想更深入地了解她、接近她的念头之后,早就有心理准备接受她的任何挑衅及折磨。
他的一见倾心,对照她的冷漠态度,一场注定不公平的爱恋追逐已经开始,而通往司美宁内心深处的这条路,绝不会是一条平坦好走的路。
因为那路上布满了偏见以及冷漠的石头,他踩着它们,却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到达尽头,敲开她冰封密闭的心扉。
“不知道你是不是吃饱太闲!哪有人每天玩到天亮,一早又自告奋勇跑去当打杂工,紧接着又去公司上班,到了晚上……你应该还是照常去花天酒地吧?你都不用休息、睡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