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调回法国?那、那你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台湾?”他将离开台湾回到法国,这件事让她始料未及,罗雪蔓缓缓走近他,颤抖的手轻轻触碰垂落在身侧的大手。
“雪蔓,我不会再回来台湾了。”他反手牢牢握住她。“这趟回法国。我会在法国定居,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开法国……”
“你不再回来台湾了?!那么我们……我们之间……”他要离开台湾,再也不回来了,那她呢?他会拿她怎么办?就这样放掉了吗?
“雪蔓,我们之间必须做个了断,我这么做实在逼不得已,请你原谅。”他知道自己这样说出来很残忍,但非说不可!
“做个了断?!怎样的了断法?我该识相的放开你,立即离开吗?”打击很大,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惊慌而苍白。
罗雪蔓不是没想过他会提出分手,她以为就算真正面对这一刻,她虽然会痛苦但应该能够冷静的接受,因为跟他交往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曾给过承诺,即使在最热情亲密的时刻,他也不曾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早已让她明白,终将有这一天的到来,但为何她却无法做到该有的冷静?她的心已经痛得快要承受不了!
“雪蔓,你听我说,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故事,关于我的故事——”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她,用力的将她抱在胸前。
“我很抱歉,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这段感情不可能有结果,但你是那么的吸引着我,让我情不自禁的靠近你,在交往的这段期间,我总是尽量在压抑,尽量别让彼此的感情陷入太深太快,但我似乎做得还不够,我总会忍不住放下伪装的冷漠拥抱你……”
他细哑低喃,身体也在颤抖着,因为对她有着满满且无法释怀的歉意。
当初,他该压抑下内心的渴望,不要接近她,就不会造成今日的伤害!但她是如此的美好,让他无法忽视,无法拒绝,无法不走近她……
“你的冷漠都是伪装的,真的吗?”她茫然而心痛的从他胸膛抬头,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着帷幕墙外漆黑的天空。“我以为我抓不住你,我以为你对我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我以为你根本没有让我进驻你的心里……”
原来他的心底是有着她的,心痛稍稍抚平了一些,心头的不甘也好过了点。
但,心依旧痛着,很痛的痛着。
“雪蔓,听我说——”他紧密的将伤心难受的她抱得死紧,轻吻她的额。“我其实是个孤儿,我在三个月大时就被父母抛弃,在七岁之前我一直待在孤儿院里过着贫苦的童年生活。我曾经绝望的以为,我将一辈子穷苦,直到有一天,斐氏国际集团总裁斐灵领养了我,她毫不吝啬的给了我这辈子想也想不到的希望,我会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我的养祖母赐给我的,她给我富裕的生活,给我最好的教育,她给我我想要的一切,现在……她要我回报这份恩情,要我娶她的孙女斐丽儿为妻,为斐家生下继承人……”他沉痛的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她。
这项隐藏在他心底、不堪对外人道,世界上只有斐家人和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他头一回说出口。
“你从小被父母抛弃?是个孤儿?”她震惊又错愕,难受且心痛。
震惊难受的是他的真实身世,错愕心痛的则是他必须毫无选择的回报养祖母的恩情。
“别替我感到难过,那些都是阵年往事了,雪蔓。”他知道善良的雪蔓此刻的心情。“雪蔓,请原谅我,我必须离开你,必须对我即将面对的婚姻忠实不二。我负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金钱的补偿,我会将我在台湾所有置产和存款都留给你。”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到的。
“我不需要。”她毫不考虑的回绝。“我不需要你任何的补偿,我只想知道,这往这一年来,你有真正……真正的爱过我吗?”她不需要他的补偿,她只想弄清楚,他有没有真正交出他的心给她?
“我爱过。”他看着她,坚定的给她答案。“我一直都爱着你。”
蓦地,她激动的哭了,倒在他怀里激动的痛哭起来!
“你爱我,这样就够了……”即使他为了承诺而必须离开她,让她心如刀割,让她痛苦,但,值得了。“谢谢你爱过我,谢谢……你爱过我,谢谢……”
眼泪一溃堤,无法收拾,哭得双肩不断颤抖,眼泪湿透了他的衬衫。
他深沉的叹息,捧起她可怜泪颜,心疼的你头轻轻吻去那不断掉下的泪珠,一个吻换一次心痛,他的唇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上。
这是最后一个吻了,分离的吻。
“雪蔓,我很抱歉,我伤害了你!”他沙哑的道歉,轻轻吻上她被眼泪沾湿的唇。
“你爱过我,就足够了……司珞。”她仰头哭泣的承受他的吻。“够了,司珞。”失控的深入纠缠他的唇舌。
“雪蔓,对不起……”他深深的叹息,大手扣在她后脑勺,找回主控权,与她密密纠缠,汲取她芳馥的甜蜜,将她伤心的泪吞没。
“别说抱歉。”
最后一次迎合他的热情,在他的带领下,罗雪蔓倒臣在帷幕墙边的沙发上,在淡淡月色映照中,她最后一回依附在他的身体下,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热情而弓身相迎。
这是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次感受他的体温,罗雪蔓死命地环抱着他的颈,指甲在他宽阔的背肌抓出痕迹,仿佛想用尽生命回应他的爱,一点也不喊累,一次又一次承受他的侵略,在这间办公里,失控的拥着彼此。
月色下,沙发上交叠的人影静静的躺着。
激情过后,当急骤的喘息声缓下来之后,深沉的静谧将罗雪蔓包围得让她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必须走了。”推开她,罗雪蔓绝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微颤的双手拢了拢乱掉的发丝,慌乱的将被褪至脚踝的贴身底裤穿回,弯身拾起被丢在沙发下的胸罩,背对着他穿回去。
但颤抖的手就是无法扣好胸罩的三个小暗钩。
“我来。”他坐起来,接手替她将胸罩暗钩扣好。“这次,都由我来帮你吧。”望着她迷人的粉背、单薄的雪肩,他的唇着迷的烙在她的肩头上。
“不要!”她惊跳一下,蓦地跳离沙发,跳离他的怀抱。“我、我自已来。”忍着全身激情之后的酸疼感,弯身从地上拾起衣衫和裙子,她躲到角落背对着他迅速穿上。
她像只绝望又惊慌的免子,想远离他这只欺骗她的大野狼。
“雪蔓,我回法国之后,如果情况允许,我会给你我的讯息。”褚司珞忧郁的看着她。
闻言,她拉着窄裙拉链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
“……不要。”摇摇头,她神情惨淡的拒绝。
既然他将迎娶别人,将和别人结婚生子共度一生,那么捎再多的讯息给她,也只是枉然,徒增她的痛苦而已。
他无言,这辈子从没这么挫败过!
“司珞,我要走了。”穿好衣服的罗雪蔓,脸色苍白的走到他的身后,弯下身,粉臂轰轰的环住他赤裸的肩头,脸颊蹭着他的脸庞,在他耳畔轻声的跟他道别。
“雪蔓,我可不可以自私的请求你,今晚别走?”他拉住她的手,不愿放她走。
因为这一走,她将走出他的生命。
“司珞,我衷心祝福你婚姻永远幸福快乐……”她摇摇头。“谢谢你真心爱过我,有你亲口证实,我真的感到很高兴,至少,自己这一年来的感情付出並不傻,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放开他,她挺直腰杆,在眼泪再度溃堤之前,迅速转身跑出他的办公室。
她不能再留恋了,因为她怕自己会舍不得放手,会冲动的开口要他留下来,这将会让他变成不能信守承诺的人。
所以,她必须离开。
“雪蔓。”
他站起身,还想留住她,但她已经消失在门后,离开了。
“褚司珞,你真该死!该死!”褚司珞痛苦又颓丧的跌坐在沙发上,对自己无能为力让她幸福,感到懊悔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