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海出差的行程还有一段时间,张之玺考虑过后,决定趁着过年的假期,先带周颖青去垦丁度假。
吃过午饭,两人正收拾着行李,准备出门搭高铁。
“这是什么?”张之玺不知从哪捞出那件火红透明蕾丝睡衣。
“啊!”周颖青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急着想抢下。“唉呦,这、这是我妈买的啦!”天啊,她不是已经藏得好好的,怎么被他给翻出来了?
张之玺利落地藏到身后,硬是不肯给。“妈妈的苦心怎么可以浪费?来,我们带去垦丁,好好地……物尽其用。”他语气暧昧。话一说完,小睡衣已经塞进行李袋里。
周颖青又急又羞,伸手想抢回,又被他搂住,寻到她柔软的唇,热烈地吻了起来,一阵天转地旋,久久,张之玺才松开她。
“走吧,快来不及了。”他的声音暗哑。每回抱着周颖青,都考验着他的自制力。
周颖青看着他强壮的手臂拎起行李袋,脚步稳健地往大门走去,心里有说不出的踏实。
从婚礼的准备和安排,到真正共同生活在一起,张之玺总是细心周到,将每件事情打点得仔仔细细,让她时时充满惊喜和莫名的感动。
虽然是冬天,垦丁的魅力仍然不容小觑,尤其又碰上年假,整个街道人群满满。
张之玺和周颖青抵达这栋海边的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别墅的后院以透明法式方格窗的方式,围成了玻璃屋,里面铺着厚实的原木地板,还有环绕型的绒布沙发。
玻璃屋之外是整片的沙滩,月光映着海浪,波光粼粼,洁净的白沙,教人忍不住想亲近玩耍。
也许是眼前的景致太美好,想到他这么用心地安排,周颖青的心口莫名感动。
张之玺微笑看着她。“累不累?先去洗澡吧,我来整理行李。”
她点点头。忙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她在行李袋里翻了又翻,终于下定决心,拿了那件火红的透明蕾丝睡衣,往浴室走去。
果真不负优质度假别墅的名号,宽大的浴室里,还附有一组进口按摩浴缸。周颖青舒服地泡了澡之后,穿上透明的蕾丝睡衣,又套上浴袍,鼓起勇气走到玻璃屋,心口如擂鼓般地狂打个不停。
张之玺躺在白色的长椅上,见到她,他微笑地拍拍身旁的另一张躺椅。“来这里。”又指指天空。“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
周颖青躺下,顺着他的手望去,透过玻璃屋顶,点点星光显得特别晶亮,海浪轻轻拍打着浅滩,月光温柔地斜映在身上,放佛童话故事般的情境,一时之间,她有些迷蒙了,胸口起伏不定。
张之玺身手矫健地翻过身圈住她,炙热的眼神定定看着她。“我的表现……只是‘还可以’?”他表情认真。
“啊?”
“我听到你和樱樱在电话里,评论我‘还可以’。”他声音有点闷。
周颖青笑了。好友问起她的婚姻生活,她想谦虚点,不要太刺激单身女郎,所以回答“还可以”,想不到他全听进去了。男人果然是计较这种事的。
她摇摇头,忍住笑。“我和樱樱说的不是这个,你听错了啦!”
“是吗?”张之玺怀疑,挑着眉看她。不行,他可得好好地证明。
周颖青笑得甜蜜,粉红的脸颊,让他想啃咬一口。他大手探入浴袍内,四处游走,倏地拉开腰际的绑带,松开浴袍,火红的蕾丝衬着牛奶似的肌肤,他的眼神蒙眬了。
他故意隔着轻薄的衣料,囓咬着周颖青胸前若隐若现的花蕾,也许是月关的催情作用,也许是周颖青破碎的申吟让他兴奋,他感觉自己恍若一头兽,想狠狠地、深深地埋入她的身体里,让她奶油般的柔软,完全地包容他、融化他。
“不要在这里……外面……会看到……”她挣扎着想起身,张之玺怎么肯让,精壮结实的身子压住她,低低地笑了。“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
他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原木地板上,继续在她细滑的肌肤上四处点火,逼得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纤手攀上他结实的背,难以抑制地娇喘着,越过他厚实的肩膀,她蒙眬的双眼看见的是满天灿烂的星光。
“好美的……星星……”她努力拼凑出句子。
“你不专心喔!”他不太苟同地抬头看着她,然后……
啪,他竟然一口气撕开透明蕾丝睡衣。
星空下,纤细的娇躯被他紧紧拥着,欢愉的节奏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在到达终点之前,每一刻都是醉人的折磨。
在热情的南国之地,无人的海边,透明的玻璃屋里,只听见沙滩上的海浪和彼此的喘息声,她觉得自己就像正在海里,迎面而来的浪花一阵比一阵强,然后,越来越高涨——
她不会游泳,可是有了这双男人的臂膀,她甘愿沉溺其中。
直到,淹没了彼此。
他微微松开周颖青,吻了吻她香汗淋漓的额头,她迷蒙地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大概累坏她了吧?
拥着周颖青,他懊恼着自己的失控,不明白怎会这么疯狂。他从来不曾这么渴望过她,甚至想紧紧地、牢牢地拥住她,不想离开她半刻,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几次他察觉自己太激动了,想要缓下速度,她却不许,眼眶泛着泪意,纤手更紧密地攀住他,任他为所欲为。
他不想松手,只想拥着她,这样的感觉太特别。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吗?
他在心底反复问自己,直到睡意来袭,才沉沉入睡。
从垦丁回到台北后,年假也结束了。
收假上班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新婚生活很愉快,可是张之玺主导的产品开发部,却运转得不怎么顺利。
这天,为了即将公开上市的新版监视系统软件的进度问题,张之玺在部门会议上大发雷霆。
“有谁可以告诉我,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全部测试OK?”
会议室回荡着张之玺冰冷的声音,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人敢说话。
忽然,手机响了,张之玺低头一看,是周颖青。
“我还在忙。”他走出会议室,看了手表。“都七点了?你先搭出租车回家吧。”
“嗯。我可以搭同事的车回去。”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倦,让周颖青有些担心。“你已经加班好几天了,今天好像特别累,陈秘书有没有帮你订晚餐?”
“哪里还吃得下饭?原本预订推出的新软件,测试时出了些问题,现在正在想办法。”张之玺长吁一口气。“你先回家吧!”
“那……”周颖青只得柔声叮咛。“早点回家,我会做好宵夜,等你回来吃。”
“嗯。”结束通话,张之玺走进会议室,继续开会苦战。
周颖青回到家后,赶紧到厨房的炉子煲一锅高汤,打算待会儿煮一碗馄饨面来慰劳张之玺。
趁着这段空档,她走进书房,想挑一本书打发等待的时间。
整面的书墙实在壮观,她仔细浏览每一格架上的书名,渐渐皱起眉头。
大英百科全书和金庸全集放在同一格?她的食谱和他的哈佛管理期刊在一起?还有红楼梦,怎么凑上了计算机杂志?
周颖青摇头直笑,他一定是平时太忙了,看完了书就随便塞进去。她卷起袖子,把下层的书都先搬出来,按性质分门别类排放整齐。
忙完了书柜的下层,她拉了椅子垫脚,认真地开始整理上层的书。
也许是仰着头太久,她有些头晕,急着想稳住身子,一失手,竟把放在书柜上的一个心形水晶玻璃摆饰给扫下来。
啷!一声轻响,水晶玻璃裂成好几块,周颖青傻愣了。
她爬下椅子,蹲在地上捡碎片,试着拼成原来的形状,才发现原来上面还刻着字——
Formylove——Arron
Lily
Lliy是谁?她还在思索着,客厅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她赶紧奔去接起。
“Aaron?”是个女人的声音。
“呃……他还在公司,请问您是哪位?”
“我?”对方反问:“你又是哪位?”
被她这么一问,周颖青微微一怔,才答道:“我、我是他太太。”
结婚一个月了,好像还没在人前这么介绍过自己。
“喔,你是周颖青是吧?我是谭莉。”这个室内电话号码,是她从杨保罗那里查出来的,当然,要问出他新婚妻子的名字,也是像吃蛋糕一般地容易。
她先回美国确认办理调职的交接工作,并且整理所有的行李,然后才返回台北。刚从机场出来,她猜想张之玺已经下班回家,于是想先打个电话给他。
“谭莉?”周颖青努力搜寻记忆,似乎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不认识我?也有可能啦,Aaron不会跟你分享他和我之间有多甜蜜。”电话里传来一阵轻笑。“我是他在美国时的女友,谭莉,Lliy。”
周颖青愣住。“曾经在一起五年的那个……”
“咦,你也知道啊?看来Aaron真的忘不了我!”谭莉得意地笑着。既然是周颖青接的电话,也顺便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好了。
“我记得你结婚了,不是吗?”
“我很快就会办好离婚手续。”谭莉的声音听来充满自信。“我决定要回到Aaron的身边。”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离婚就好啦!”谭莉说得轻松自在。“Aaron爱的是我,他之所以和你结婚,只是因为失去了我。他爱了我五年,现在,我为了他回台湾,你猜……”
她故意停顿了几秒,才说:“他会不会回到我的身边呢?”
周颖青觉得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
“结婚了又如何?真心相爱是胜过薄薄的一张纸——算了,跟你说那么多做什么?我直接去公司找他好了!”
“他最近很忙,很晚才会回来!”
“你确定?是真的很忙,还是……”谭莉笑得很刻意。“其实是不想回家?”
周颖青说不出话来,索性挂断电话。
谭莉回来了……电话里的每一句话,就像是针般地刺进她的心坎里。
怎么办?她该去问张之玺吗?又该从何问起?
既然要结婚,过去的事,我就不会也不该再去想。
他曾经这么说过的,她应该相信他,不是吗?
可是,谭莉为什么这么有把握?难道五年的感情真的难以抹灭?
换成是她的话,五年……她怎么可能轻易就忘记?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呢?
她跌进沙发里,捂着发疼的胸口,额上涔涔地冒起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