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跨国公司的精英团队,很多人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因为温晚上回到公司,公司的大楼依然有几个零星的窗透出灯光。
温听暖拿着文件坐着直达电梯上楼,她的办公室已经暗黑一片,所以站在门前,第一件事不是敲门而是掏钥匙。
打开门,迎面而来是与室外相差明显的温暖。
温听暖一时间也没有注意,以为是冷气坏了,顺手按下开关,室内大放光明的同时,视线中猛地闯入了一个身影,她“啊”的一声发出了惊叫声。
那趴在沙发上寻找周公的乔彻睡得不熟,听见动静就醒了过来,连大脑都清清楚楚的,“温总?”
温听暖缓过神来,望着乔彻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我还有些档案要整理,今日事今日毕,所以回来加班,你呢?这么晚怎么还在这里?”
乔彻摸摸鼻子,谎话张口而来,“林秘书给了我好多资料,我就想多看看,不料看太入神了没注意时间,回过神时错过了末班车,又舍不得花计程车的钱,只好在办公室过一晚了,反正还有暖气。”顺手指了指沙发末端厚厚的档案,“可惜还没看完。”多诚恳的态度。
温听暖听得可不是一般的感动,一点也没有怀疑心上人的险恶用心,“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吧,等我忙完,我送你回家。”
乔彻连忙推辞,“不用了,我将就着就好,哪能麻烦温总。”
“一点都不麻烦,这里能睡人吗?连床、被子也没有,就算开了暖气,也说不定会着凉。”温听暖眉头都皱起来了,怕让乔彻多等,连忙坐到办公桌后,拿出今天的档案,对着电脑奋斗起来。
乔彻知道这时候不好打扰温总,不禁有点郁卒。他摸了摸柔软适度的真皮沙发,装模作样地从沙发末端拿了一份档案过来看,脑子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说服温总让他留下来过夜,结果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两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忙着自己的事,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温听暖整理好档案,伸伸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望向那边还在专心致志看档案的乔某人,“走吧,我送你回家。”讲完话就迳自朝办公室外走去了。
乔彻想了一肚子的借口,竟然没有发挥的余地。Boss大人都走得快没人影了,他当然只能赶快跟上,“温总,其实……”
Boss大人非常善解人意地打断他,“不用客气的,我这也是为了公司利益考虑,要是你感冒了要请假,对公司的业务开展也是一项损失呀!”
就他今天睡了一上午和逛了一下午的战绩,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重要至此,还能影响公司业务开展!乔彻顿时汗颜无比。
“温总,我对业务一窍不通……”他含蓄地提醒。
“你是我的助理,没有助理,我就没有好的状态呀,我没有好的状态,当然会影响公司业务开展。”boss大人非常理所当然的口气。
“呃……”
乔彻被堵得无话可说,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
温听暖的车子是可爱的亮黄色,在停车场里异常显眼,像只放大版的小鸭子。
乔彻默默地跟着boss大人上车,听着引擎声,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boss大人势必要把他送回家,只能认命,乖乖地报了公寓大楼的名字。
“这是哪条路上的公寓?我没听说过耶。”
乔彻说了在哪一条路上,温听暖没听说过很正常,那是八十年代的老城区,很多住户都搬空了,把破败的房子租给一些没钱的外地打工族。
车子最后在一个社区前停了下来,“啊,你住在这里?”即使天特别黑,月光微薄,也无法掩住社区破败的状态。
乔彻倒没有被冒犯的感觉,“是呀,谢谢温总送我回来,我上去了。”
温听暖望了望这彷佛随时都会垮下来的“危楼”,又瞅了瞅他打开铁门油漆剥落的画面,也从车子里钻了出来,“我陪你上去吧。”
“啊?”
“走吧。”温听暖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你住哪一楼?”
“四楼,温总,我是一个男人,你没必要送我。”
听着男人冷淡的拒绝,温听暖心微微一疼,语气倒是一点都听不出来,十分自然地说:“我渴了,想上去讨杯水喝,怎么这也不行?”
黑夜里看不见男人的脸,她终于能够恢复能言善辩,而不是害羞到支支吾吾。
Boss大人都说了,乔彻当然没理由拒绝。
这种危楼的楼梯上的灯泡早坏了,温听暖看不见脚下的路,一脚下去总觉得不踏实,索性拿出手机充当了手电筒,至少两公尺开外的路能够看清楚了。
走到三楼,就听见左边那户在劈里啪啦地砸东西,吵得不可开交;右边那户大概是个摇滚爱好者,音乐震天响,全是噪音。
温听暖回头望了乔彻一眼,乔彻低声解释,“没关系,自从我搬过来后,就听见他们每天这样。”
走到四楼,左边安安静静的,应该就是乔彻住的地方。右边那户不知道养了多少东西,满耳都是“汪汪汪”、“喵喵喵”。
乔彻掏出钥匙开了门,“温总,你先进来随便坐,我给你倒水。”
温听暖迟疑地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尽的小空间。
乔彻刚搬来也没几天,里面的家俱都是上一个住户留下来的,缺条腿的沙发,没有垫子的木板床,连张椅子也没有。
当然也没有饮水机,乔彻只好从柜子里找出水壶,在水龙头下洗了很久,看这架势,大概今天也是第一回使用。
“不用了,其实我……突然不渴了。”这话说得……真的是非常欠扁了。
既然不渴,你上来干嘛?乔彻不耐地转头瞪了她一眼,碍于她是上司却也不能说什么,随手把水壶扔在水槽里,“温总,既然你不喝水,我先送你下去吧。”
隐隐不耐的神色浮现在俊美的脸上,斜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大有一副你敢不同意,我就把你直接扔下去的意思。
虽然温听暖心里也明白人家不会真的把自己扔下去,但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不耐烦的表情,她还是挺难过。
而且,她实在不想把高贵优雅适合住在中世纪城堡的乔王子,留在这么一个破破烂烂完全不能住人的地方。
“温总……”
乔彻还待说什么,楼上的节目居然开始了,天花板彷佛地震一样震动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男人粗野的低吼,以及女人妖媚的呻/吟。
这是……
温听暖即使不经人事,也知道这楼上在干什么好事。一张脸顿时红透,几乎要滴出血来,“这楼上……楼上……”
乔彻有点火了,他为了省钱租了个最便宜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容身之所,哪里晓得这真的只是一处容身之所,上下都闹个不停,几天下来没睡过一个好觉,幸好当时没上班,除了找工作的时间,其他时间也能用来补眠。
但现在不同了,白天要规规矩矩上班,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有精神,念着办公室的沙发比家里的床还要舒服,就想着凑合一晚,却又被boss自以为是地送了回来,这样还不够,boss还三番五次地撩拨他的底线,一会喝水一会不喝水的,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不过,现在望着boss大人红透的双颊,听着那颤巍巍的嗓音,乔彻火气又莫名其妙全散了。
他拉着boss大人走出门,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终于低了下去,“别紧张,习惯就好,他们精力十足,一般会战个大半夜,把我的心火都撩了起来,这时候就想找个女朋友了。”
温听暖红着脸不服气地说:“女朋友不光是用来……用来这个的……也要……也要喜欢才是……”
乔彻挑了挑眉,“做爱做爱,爱是做出来的,多做铁定就喜欢了!”
他一嘴的歪理,听在单纯的温听暖耳里,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她正愁怎么让男人喜欢上自己,这不是一个现成的办法吗!
不过……好害羞……
“温总,我送你下去吧。”看boss大人半天没说话,乔彻出声叫她。
已经不早了,趁着上面的战事还没到巅峰状态,他要把boss大人送下去,抓紧时间睡觉。
“不。”温听暖突然摇头。
“嗯?”
“为什么你要住在这里?”
乔彻被问得有点不爽,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有钱谁还住这种破地方,“没钱呀,这里的租金最实惠。”
“嗯,这里不是你家就好。”温听暖微笑。
乔彻皱眉头,“我付了房租,人都搬进来了,为什么不是我家了?”
温听暖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这里不是你爸妈留下来给你……”
“我爸妈好好的,也要住的地方,干嘛留给我?”何况他是个不孝子,老爸大概宁愿把房子捐给社会也不想留给他。
“我的意思是不是你买的、打算长期住的就好。”终于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意思,说得太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嗯?”乔彻狐疑地看她。
昏黄的灯光从门内照出来,映在男人俊美无双的脸上,连疑惑的表情也这么动人。
温听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稳自己过快的心跳,摆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劝说男人,“怪不得你这么困,在这样的地方根本睡不好觉呀,要是你白天一直发困,铁定也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为了公司利益着想,要不你搬到我的房子和我一起住吧?放心啦,我的房子很大,三房两厅,我一个人住,也不用你付房租。不要怀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好心,我这是纯粹为公司利益着想。”
要诱惑喜欢的男人跟自己做爱做的事情,首先要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听boss大人一心一意地推销自己的住处,乔彻额上出现了三条黑线,“我可是一个男人,温总,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就算是为公司利益着想,也太无私了点吧。
何况,他根本无足轻重,哪能真正影响公司利益。
温听暖听出男人的言下之意,小脸顿时发烫,“没关系,我相信你的人品。”最好你真是一匹狼,会像饿狼扑羊一样扑上来,这样她就有理由赖上他了。啊!她太色了,不能这样想,不能这样想!
“温总,我劝你三思。”
“三思什么,再考虑下去天都要亮了。”其实从房里出来也没有好多少,虽然听不大清楚楼上的状态,但隔壁的动物狂欢也让人难以招架。
“还是说,你怕我会对你动手动脚,霸王硬上弓?”
乔彻望了望对方的细手臂细腿,诚恳地摇头,“当然不是。”再说即使boss大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表现出一副禁欲气息,但看这身材,想必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有钱又有势,要什么男人会没有。就算真的对他的脸蛋有所遐想,也绝不会用到“强迫”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看人家毫无怀疑的模样,温听暖好心虚。
其实,其实,她真的不确定,如果长时间攻不下乔王子,会不会给对方下迷药,然后真的,对心上人这个那个这个……啊啊……不能想了……
乔彻这么相信她,她不能辜负乔王子的信任,一定要坚守自己的信念,顶多在床头贴清心咒,每次情不自禁的时候,强迫自己念清心咒。
“好了好了,既然我们各自不会对对方怎么样,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你带一套换洗衣服就跟我走吧,明天下班了再来收拾其他的东西。”
有免费的地方可以住,乔彻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返身刚拿了衣物,就被外面的boss大人催了,“走啦走啦,今晚你就可以好好睡了,我那里超舒服的。”
温听暖装作不经意地抓住他的手就往外走,乔彻也没发觉boss大人的险恶居心,毕竟她是上司大人,不好随意挣脱,况且,对方的小手软软的、暖暖的,柔嫩得彷佛没有骨头,与他满是厚茧的手截然不同,一时间竟然也舍不得挣脱。
没有被甩开,温听暖倒是像得了天大的礼物一样,在黑暗的楼梯中,走在后面的男人没有发现,她自始至终,无法控制的上扬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