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来到这里没想到会化为零。“那玉佩和婚书?”
“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喽。”
任他风度再好,也被薄缥缈这一手交钱,一手交物的轻佻样给刺激的差点没拂袖而去!
临上马车前,他按着发疼的额际,这样的女子万幸没有让她进了君家门,否则,会是场灾难!
薄缥缈才不管那位王爷心中作何感想,连礼貌性的送君卓尔上车也让张大娘代劳,她这会儿乐歪了嘴,在屋里数银票呢。
这年头一斤猪肉不过十五个铜钱,一升米八个铜钱,盖一间像样的青瓦房二两银子就能搞定,一万两雪花银,她这是暴发户了。
手头困窘的时候,觉得十五个铜钱是天价,如今有这么大一笔银子,阔绰了,就算想把整个肉贩摊子买下了也不成问题。
花儿要是知道,肯定要乐坏了。
但是张大娘一看到她用婚书换了一万两的雪花银,脸色绿得和大门前的野草没两样。
“小姐,说什么你也该想尽办法留住君大爷,这下婚书也给了,你和君府真的就毫无关系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
薄缥缈看着张大娘一会儿才道:“大娘,那位君大爷上门要婚书,为的是不想他的家传玉佩流落在外,退亲一事,君府早和葛国公府说好了,那位君大爷打心底瞧不起你家小姐我,就算我抵死不还他玉佩婚书,他还是一样退婚啊。”
“话不能这么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外头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嘴,嚼舌根,小姐的名声可怎么办?”张大娘忧心忡忡。
薄缥缈托着腮帮子看着银票,漫不经心的道:“大娘,那种抓住人错处就不放的人最要不得了,何况我有什么错?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怎么说,你要认真了,就是自找苦吃,倒不如想开一点,名声这种东西,我有它没它不都活得好好的,倒不如只管把自己日子过好了算。”
“小姐想得开是好的,可是将来怎么办?”女孩家什么最重要?清誉啊,许了人家还被退亲,留下这污点,往后谁还敢来说亲?
摄政王平白闹了这一出,或许和小姐失了依靠有关,但更大的原因是看不上小姐骄纵的脾气吧。
“将来还没到,先把当下的日子过好才重要。”薄缥缈嗤了声,赶紧
把银票说起来,乐归乐,现实该做的事还堆积如山呢,她哪来的时间去为退婚的事伤春悲秋、自哀自怜,姊很忙的。
一万两白银貌似很多,不再紧巴巴的同时也要想到坐吃山空总会有花光的一天,所以,种菇菌这事更不能放下了。
张大娘哪晓得自己心里记挂的和薄缥缈想的相差不只十万八千里,她最介意的是小姐拿了人家那一万两白银。
要说小姐利用自己亲事,狮子大开口拿了这些纹银嘛,但以她之前备受葛老夫人疼宠的劲头,那一万两还真不够她几日花用的,若说因为这些日子落魄了,想过手头宽裕的好日子,她不该多要一些吗?
只是,拿了银子,这件婚事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这该如何是好?
看张大娘愁眉不展,薄缥缈淡淡的道: “我知道大娘你愁什么,我虽然不曾和这位君大爷有过往来,却是知道他们这种人最怕和别人不清不楚,我要是爽快的还了他信物和婚书,他怕是还要怀疑我会不会穷追不舍,拿了银子,他便知道我对他无意,往后他也不会再恼记我们,田无沟,水无流,各过各的日子。”
张大娘可没想到小姐想的是这般长远的事情,但是,这桩亲事也因为这一万两,彻底的黄了。
“大娘,我才几岁,我的婚事还不急,真要找,过个几年再说吧。”这万恶的社会,她这身子也才几岁,就要急着找婆家,找饭票,也难怪这年头的人说女子要娇养,因为七早八早的嫁人,不在眼前,要像现代一养三十好几,没个对象,或者压根不想嫁人,这还娇得起来吗?爹妈都要糙了。
“小姐的婚事还要老太太替你操持,往后有机会回去,小姐千万不要再和老太太顶嘴了。”张大娘苦口婆心。
“我会看着办的。”回去薄府,这念头她从来没有过。
原主的爹娘去得早,据说,原主还有个弟弟,但她一点印象也无。
对她这穿越者来说,那些个所谓的亲人不过都是一群陌生人,只因为占用了人家的身体,得替人家尽点孝道罢了。
其实要她说,那些个事都太远了,当务之急是得把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赚起来,有了银子她才有底气,才能在这重男轻女,完全失衡的社会中拥有一席之地,到时候,她想做什么也才不会处处受制于人,施展不开。
她无比想念现代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只要你有能力,就能恣意过活,挥洒自己,尝过自由后来到这里,让她明白的看见,只有手中有权、有钱,才能站得比别人高,看得比别人远,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现在没有任何事比培育菌子更加重要了。
木屑她有了,黄豆粉、玉米粉、米糠等五谷有机物有了,不过还缺一样,那就是能装这些混合物的木盒子,没办法,这时代还没做出塑胶来,所谓的太平包也只能将就着用木板各处一个空间,再加上石灰,也就是碳酸钓和水,让木屑像泥土般储存养分,让菌种有足够的养料生长。
木盒子的量要多,她不能总是仰赖花儿,自己来又嫌费工夫,反正现在手头有钱了,分手费不拿来花,更待何时。
那就用来找木匠吧。
人就是这样,一有了钱,就发懒病了,本来可以自己来的事情也就能省就省,不去花那力气了。
然而王老汉一听说她要花钱去找人钉木隔板,鼻子哼出来的气就像在说——小姐你也太小看我王老汉了,这种小玩意,五岁的时候就难不倒我了。
既然有人自荐,想让老骨头动一动,薄缥缈自然很乐意成全,她把这木头活儿就交给论文王老汉。
橘子酱张大娘都已经煮好放凉装进管子,和葡萄酒一起放在阴凉的杂物间里了,至于菌丝体,等王老汉将木盒子做好,她再去山上找就是了。
东转转,西看看,这一来,手头上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她忙的事。
既然本来很紧要的事都变得不怎么紧要了,难得能偷个闲,想想能做什么呢?不如,到县城去长长眼,看看所谓的县城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来到这世界,还没去过县城。
实打实的井底之蛙。
花儿一听她去县城,乐得差点找不着北。
“这会儿去县城都晚了,能做什么?”张大娘对这一头热的主仆,头一个有意见。这儿的人去县城不都赶早的,这时候不早不晚的,集市的摊子都收了,有什么看头?
“我们又不赶集,什么时候都行,再说,总不会除了集市,县城里什么都没有了吧?”集市说穿了是一般老百姓为着便宜而去的地方,有钱人的消遣可不只有集市一样吧。
目前她还花不起大钱,但花小钱找点乐子,应该是被允许的吧。
“我就知道我人微言轻。”没有人把她的话当话,张大娘嘴里嘟囔着。
“你要人微言轻我就直接不理你了。”薄缥缈说的是大实话,她若真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连理都不想理。
张大娘噎住了,小姐这还是看得起她呢。
“我们会赶在关城门的时候出城的……要不这么着,大娘也别替我们等门了,要是晚了,我和花儿就在县城住上一宿,明日再回。”
“你们两个小姑娘的,住在外面不成体统!”这是放出去的野马啊,拘都拘不住了。
“大娘我们出门喽!”花儿偷偷吐了舌头,拉了薄缥缈就走。
平常她绝对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违背张大娘,只是这回不同,小姐要带她出去玩,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出门。
两人换了一身外出服,薄缥缈从所剩无几的首饰盒里挑出个铃铛的手环给花儿戴上,走起来来叮叮当当的响,非常悦耳,花儿也很满意。
主仆俩说走就走,对于县城,花儿去过那么一回,虽说是跟着王老汉去卖菌子和银耳,但有了一次经验,也不怕朦着头乱走。
朱家角距离白桦县城不过二十几里路,虽然已经十一月多,但今年的天候倒是不冷,天清气朗,吸进鼻尖的空气都觉得清新,让人心情也舒爽起来。
要问她来到这个架空的古代,最满意的是什么?
就是完全没有污染的天空和大地,在现代,除了以崩坏速度迅速融化的冰山歪,霾害也变成世界各国最为头痛的问题。
就这干净的空气及山林田野间不受污染的景色,便能抵得过许多生活和观念上的不便。
白桦县城里很是热闹,不说街市上耍把式卖艺的,还有卖玩意吃食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细细看去,当铺客栈酒楼茶馆胭脂水粉铺子,旗帜林立,生意最红火的了不起两层楼高,薄缥缈看着这些铺子,没有太多的激情,但胜在古意盎然。
她的杀手生涯让她走遍世界各国,就连杜拜也去过好几次,因此眼前这些,她实在看不上眼。
只是既来之则安之,总得设法在这片土地上活出个意思来,倒也不用刻意活得多精彩,现在除了糊口不成问题外,就是要日以继夜的锻炼这个身子,希望早日能恢复健康,只是想恢复到她原来矫健利落的身手,恐怕旷日费时,不过她也不灰心,只要她肯努力,有恒心,总能与时俱进。
因为口袋里有钱,薄缥缈也不拘着花儿,但凡摊子上她看上眼的,薄缥缈都买下,没多久,花儿的手上就已经拿不下了。
两人逛的十分尽兴,又吃又喝,还在一个卖花小姑娘那儿买了一大把稍带香气的野生石斛兰,白中带紫的颜色看着十分典雅。
花儿对于小姐花了三文钱去买花,嘟着嘴,花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去吃两碗香喷喷又爽口的馄饨汤面。
薄缥缈买了包贵森森的糖蜜梨块堵了花儿的嘴,又买了一包腌螃蟹,小花儿吃得心满意足,高兴的不得了。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咱们今晚就不回去了,睡客栈。”得摸着黑回家,这里可不是有着绵延霓虹灯火的现代,虽然她无所谓,但花儿还是个孩子,她怎么想都不安心。
“我们睡哪一家?”嘴巴很忙的花儿对于不回家住客栈一点意见都没有,少了张大娘在她耳边唠叨喽唆,她觉得和小姐一起自在多了。
“县城最大、最好的哪家。”她悠哉的往客栈走,谁知道半晌没听见花儿的声响,回过头一看,这丫头居然不见了。
这又是看见什么被迷得移不开脚了?
她懒得再回过头去找,恰好路边有个客栈,便坐下来等她,点了一碗热汤喝,汤里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饺,味道还不错,哪知吃完刚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一闪而过的是她中了人家的道儿……然后就晕了。
她脑子沉重得像是有千万小兵卒在里头敲打,头疼得很,迷糊中感觉有人在她身子里放了一把火焰,就好像身处在只有芭蕉扇能熄灭的火焰山中,烧得她四肢百骸都想呼喊着冰凉来浇灭在体内肆虐的熊熊火焰。
她太大意了,到了这古意的古代,就忘了人心才不管现代或是古代,都一样难测。
想害你的人,脸上可不会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字。
没多久感觉有个像冰块一样的东西靠近了自己,她本能的缠了过去,八爪章鱼似的抱住那冰凉的东西,感觉身体的热度退了些,感觉也舒坦了些。
只不过那冰凉的物体很粗暴的推开了她。
她被推离了些,但热焰又从身体里烧了起来,烧得她几乎要化为灰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下意识的往方才那冰凉的物体所在又蹭又扭的过去。
别跑!就让我舒坦一会儿吧。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死也不撒手的搂住,那东西见不推不开她,仿佛说了句什么,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她不反对,因为那冰凉这么贴了过来,把她压在下面。
因为这样紧贴着,薄缥缈觉得舒服许多,发自本能的手脚并用,更加黏腻的缠上那东西,并且在那片冰凉上来回的磨蹭,期望能够更加凉快舒坦一点。
那东西见推不开她,也就不再客气,分开她的双腿,直贯而入。
接下来,薄缥缈只觉得疼,那疼简直就像要人命似的,像被一辆战车碾过,再然后,除了疼酸痛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