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见她慌了神,这才接着又问:“既然你不是凶手,那就回答我,你去紫萱阁究竟要做什么?”
余铃兰知道她要是再不说实话,自己就要被人定罪了,咬了咬牙,还是将自己去紫萱阁之事给说了,“我、我是去见人的……”
余玉兰出嫁后,过没几年就轮到她,而余为清对这个女儿一向漠不关心,自然不可能替她找个好人家,于是她只能求到她母亲那里。
黄姗虽与余为清离异,对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疼爱的,可惜余为清早放了话,若是她不带走余铃兰,那就再不许见她,也不许她再上门,因此母女俩见面就只能约在外头。
这阵子因余老夫人一事,余复下了令,不许任何人出入,余铃兰便急了,就连余为清这个做爹的都不喜自己的女儿了,身为当家主母的余夫人又如何会对她上心?
就在前几日,她打听到余夫人打算过几年将她嫁去南方,想让她先订亲,说反正余为清也不待见她,不如将她嫁得远远的,省得以后一有事便回头来找自己,自己又不是她亲娘,没理由让她缠一辈子。
余铃兰听见这事彻底慌了,这才会趁着府中出事,想将这事传给她母亲知道,好让她母亲替她作主。
“你要传递消息,怎么会是去紫萱阁?”云初夏被她搞得有些糊涂了。
余家主子们的院落全建在余府的中间,离大门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那是因为……”余铃兰张着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紫萱阁有个地道,能通往府外一处小屋。”
门外夕阳西斜,楚离歌缓步走来,将余铃兰难以启齿之事给说了。
余铃兰一听,脸色更加惨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云初夏见自家男人来了,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离歌看了眼余铃兰,冷声又道:“我派人找了黄姗,也就是余铃兰的生母,告诉她,她的女儿很有可能是连续杀人案的凶手。”
这话自话是讴黄姗,但效果却是极好,黄姗当场便傻了,吓得将余铃兰与她连系的方式给说了,甚至还扯出一件陈年秘辛……
原来黄姗根本就不是心仪余为清,非他不嫁,而是婚前失贞,还怀了孩子,急着想替肚子里的娃儿找个现成的爹,这才会赖上时常到黄府作客的余为清。
黄姗本来想,嫁都嫁了,要与余为清好好过日子,谁知余为清竟是连让她近身都不肯。
她毕竟年轻,又尝过鱼水之欢,如何忍得住?生下孩子后便故态萌发,与人有了首尾。
有一回黄姗在与奸夫偷情时,意外发现紫萱阁假山中有条地道,那地道原是用来储酒之用,她算了算距离,发现这地道竟离府外不远,于是闹着要整修院子,让自己的奸夫当工头,偷偷将这地道给打通,以方便他俩偷情。
后来她与余为清和离,这地道自是用不上了,若不是余铃兰找来,她也不会将地道之事告诉她。
云初夏看着满脸通红的余铃兰,这才恍然。
怪不得余铃兰打死不说,这等秘密若是被挑开,她这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余铃兰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不停的请求,“求求你们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我求求你们……”
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别说是嫁个好人家了,就连有没有人肯娶她都是个问题,甚至她还会被赶出余府,到时让她怎么办?
云初夏与楚离歌对视一眼,眼中有着同情,但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最后一个问题。”云初夏看着哭得悲戚的余铃兰,沉声问:“你会在那时辰去紫萱阁,是不是知道余为清不在?”
这话让余铃兰身子一僵,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初夏没等她回答,接着又说:“我不晓得余为清答应你什么,让你这般替他隐瞒,但你方才也听见了,你替他瞒着,他却是要置你于死地。”
余铃兰想到王护卫所言,明明当时她人就在紫萱阁,那么是谁假扮成她,去了长青院?
答案呼之欲出,余铃兰想通一切后,本就惨白的小脸更加苍白,泪水直落,“他、他竟是如此狠心……”
她知道余为清不喜她,但她却不曾怪过他,因为她从小便知道自己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余为清厌恶她是自然,而她却是很感激他,因他并没有揭穿她的身世,让她得以继续当余二小姐。
因此在知道余为清一些秘密时,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甚至在他让她帮忙做些事时,她也一一应下,包括在余玉兰侍疾时,借着去找她的名义,将祖母房内的东西给偷出来,没想到……
“现在,你说是不说?”云初夏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静静的凝视着她。
案子顺利破了,连续杀人案的凶手正是余为清,他利用紫萱阁的地道进出,一个一个杀了那六个被害人,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他究竟是如何溜进长青院?就如同余铃兰知道他关起房门说是静养,其实时常不在,余为清自然也知余铃兰至紫萱阁是何故,一大一小各怀鬼胎、各取所需,都对对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昨日余为清便是透过余铃兰留给黄姗的记号,知道她们相约之时,这才会假扮成余铃兰前去长青院。
余为清个头瘦小,穿上余铃兰的衣服、梳上她平素会梳的发髻,低垂着头,王护卫的注意力又全让那一锭金子给吸引了去,这才会没发现眼前人是男不是女,余老夫人也因此差点没了命。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但让楚离歌感到奇怪的是,余为清为何要杀了那六人?又为何连自己的生母都要杀害?因为秋桐?
想到云初夏稍早提出的疑问,他隐隐觉得,余为清并非是因为秋桐。
余为清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的说:“我要见老夫人。”
身为儿子,竟是唤自己的母亲老夫人?这一听便知有故事。
云初夏微挑眉,朝楚离歌打眼色。
少女表情丰富,眼中满满八卦之火,让楚离歌不禁失笑。他本想着今日已晚,深怕她累,打算明日再审,没料到她竟是这般精神奕奕。
他舍不得她失望,自然只能允了。
当楚离歌将余为清带到长青院时,余为清又要求清场。
余复怎么也没料到凶手竟会是自己的小弟,气恼之余也有些不可置信,正憋着满肚子的话要询问,谁知余为清一来,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让人将他给赶了出去,这让他气得跳脚。
一旁的余夫人却是有些心不在焉,默默跟在余复后头走着,不料余复突然停下脚步,她一个不小心便撞了上去。
余复一个吃痛,回头瞪向妻子,“怎么走路的?”
余夫人这才回过神,拉过丈夫,快步回到房中后,将人全都屏退。
“你这是做什么?”余复满脑子是余为清的事,此时正愁得不得了,见妻子这般神神秘秘很是不悦。
余夫人直到回到房内,这才敢表露情绪,有些慌乱的扯着丈夫说:“相公,你说五弟他、他是不是在替大妹报仇?”
余复听见这话,一张老脸倏地大变,“闭嘴!不是早说过这事不得再提。”
余夫人却没像往常那般听话,而是哭丧着脸,颤声道:“不然、不然他还能因为什么事杀了那些人?他与大妹最是要好了,而秋桐、秋桐就是因为大妹而死的呀!若换成别人,我还不会这般害怕,可那是离王啊!离王殿下亲自查案,事情可能瞒住?”
余复听完这话,脸色十分阴霾,双眼不停的转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相公!”余夫人见他不说话,很是着急,“你倒是说话呀!这事要是曝露出去,余家可就完了……”
“够了!”余复蓦地闭上眼,最终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给娘娘送信吧,要快,就说家里出了事,将事情经过全数告知,该怎么做,娘娘自有决断。”
余夫人张了张口,还欲说什么,却被余复给打断,“少废话,还不快去!”
余夫人这才颓丧着双肩,连忙去写信。
余复此时脑袋乱的很,一方面害怕余为清把所有的事都给抖出来,另一方面更是害怕余太后会……
看着窗外高挂于天际的月娘,他面露悲伤。
月有阴晴圆缺的道理他如何不懂?若是真能盛极一时,那也就罢了,就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
余家,终究是太贪心了!
冬日的夜晚有些冷,祠堂里孤灯幽暗,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燃烧的气息,祖宗牌位放在正殿中间,庄重肃穆。
余为清提出要求要见余老夫人,余老夫人原本因害怕而不肯,可在余为清让人带了句话给她之后,她一改态度答应了,只不过她不肯在长青院见他,而是提出要求,要去祠堂。
虽不知这两母子在搞什么鬼,但楚离歌并不怕,他早将余府团团围住,他们就是想要搞鬼也绝不可能。
祠堂内飘忽的烛火将余老夫人惨白的脸色映照出几分红润,然而她的表情却是极为害怕,打死也不靠近余为清一步。
这朝代对女子虽较为宽容,可死后仍不得入祠堂,余为清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牌位,讽刺的勾起了唇角,缓声道:“老夫人,在列祖列宗前,你可知罪?”
余老夫人虽害怕,可一听见这话仍是跳脚,“你胡说什么!杀人的明明是你,我要知什么罪?”
在知道不是鬼魂闹事后,她的病立马好了大半,倒是在得知想要自己命的人竟是亲生儿子时,她的反应竟是害怕大于愤怒,让楚离歌与云初夏很是不解。
两人极有默契的退至一旁,并未多说话。
余为清冷冷的笑出声,“也是,你这辈子就是这样,凡事不认输,深怕自己儿子好男风一事传出,竟宁可让他戴现成的绿帽,也要巩固余家的名声。”
好男风?
云初夏挑起漂亮的眉,看向身旁的男人。
不知为何,这朝代似乎有着很多的同性恋,就她所知,她身旁的男人正是那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个中翘楚呢!
察觉到少女异样的目光,楚离歌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掌心。
被传成好男风,他也不想,不过现在有了心仪的女子,他相信这类传言不日便会不攻自破。
他无奈的眼神让云初夏大乐,借由衣袖的遮掩,对他厚的手掌又搓又揉,玩得不亦乐乎,坏极的在他耳边低语,“你说那余为清会不会正好喜欢你这一型的?”
楚离歌被她捏得心头一热,若非此时场合不对,他肯定会狠狠吻住她那荤素不忌的小嘴,让她知道他喜爱的一直是女人。
两人在这低低私语,一旁的余老夫人却像是快要中风一般,浑身抖个不停,脸色青红交错,“孽障!还不住嘴,这里可是祠堂,你在胡说什么!”
“我喜欢男人,就这么让你丢人吗?”余为清露出一抹凄苦的笑。他自幼便发觉自己性向不同常人,他不喜女子,甚至十分反感,反而对男子有着异样之感,在博览群书过后,他才知他有着世人口中不齿的龙阳之癖。
一开始他很是害怕,害怕这事被发现,他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却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喜欢上一名同窗,那人就是黄姗的兄长,黄奕。
对黄奕的喜爱让他患得患失,两人同席而坐、同榻而眠,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兄弟,但在他心中,却以为就是夫妻也不过如此。
他的秘密瞒了所有人,却瞒不住自幼亲近他的大妹余紫蓉。
那时余紫蓉已定了亲,不日就要出嫁,当她知道这秘密时,竟不是怪罪他,也不像世人那般面露嫌恶,而是展现出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关怀。
她告诉他,她不会指责他,也不会鄙视他,不论他喜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是她最喜欢的哥哥。
余为清闻言当场痛哭,一个人守着秘密实在太苦,他一直怕会被人当成怪物看待,谁知妹妹竟是这般包容他,让他如何能不大哭出声。
余紫蓉还告诉他,男子喜欢男子为世道不容,不论黄奕是否与他一样喜爱男子,他们都不可能在一块。她还说,若他不想失去黄奕,那就收敛着点,千万不能将他对黄奕的爱慕表现出来,否则只会将人推得远远的。
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每当他心绪不佳,便会去找余紫蓉诉苦,两兄妹的感情也因此更加紧密。
可谁也没料到,一道圣旨竟毁了一切……
当年西南帝下旨选秀,余家一共有两名女儿,怎么说也得送去一个。
余紫蓉有婚约,这事怎么算也算不到她头上,谁知却是错了。
余紫蓉还有一个与她同龄的胞妹余悦蓉,照理来说该是余悦蓉要入宫,偏偏她年幼时因贪玩曾掉入湖中,在那之后就患了宫寒之症,将来恐怕孕育艰难。
一个无法生子的女子被送进宫中,能有何用?
西南帝便是为了生子才会大肆选秀,他们若是送一个有疾之人进宫,岂不是第一关就被刷下了?
按理而言,这样的情况,余家只要上报就能免去资格,偏偏余老太爷贪心,妄想攀龙附凤,竟是将与未婚夫感情甚笃、成亲在即的余紫蓉送进宫中。
余为清永远忘不了大妹被送进宫时那悲戚与绝望的神情,她被迫与未婚夫分开,而他也失去了一心为他的妹妹。
余紫蓉一进皇宫便再难出来,而他随着年纪增长,对黄奕的感情益发压不住,有一回竟在喝醉酒后大胆的向黄奕表白,吓得黄奕自此不敢上门。
余老夫人也是那时才知自己优秀的儿子竟有如此癖好,她当场气昏过去,余老太爷则是大发雷霆,让人执家法将他狠狠的打了一顿。
他的身子便是那一次被打坏的,只要一入秋冬便会久咳不愈,差点没将命给咳掉。
他整整躺了大半年才见好,这段时间黄奕不曾来看他,倒是他的妹妹黄姗来得很勤,他急于知道黄奕的近况,也就不排斥她的靠近,谁知黄姗竟告诉他,黄奕再过不久便要娶亲了。
当他听见这个消息时,只能说是心如死灰,恨不得死了算了,可就在这时,黄姗又告诉他,黄奕想请他去黄府作客。
这邀请让余为清心中燃起了希望,一天天盼着约定的日子到来,却没想到那一日竟成了他的恶梦……
他被黄姗设计,而他的父母明知是黄姗搞鬼,却还是逼迫他娶。
当时他早已心死,心上人帮着自家妹妹算计他,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灭了,不吃不喝,只求一死。
余老夫人以为他是宁死也不肯娶黄姗,为此撂下狠话,就算他想要死,也得把人迎进门再死!
可再如何余为清也是她怀胎十月所生,眼睁睁看着他死,她如何做得到?
这事闹得很大,余老夫人甚至进宫去找余紫蓉哭诉,当时的余紫蓉才刚怀上身孕,母凭子贵,西南帝什么都依着她,然而在听见她想回家探望生病的哥哥时,却是一口拒绝。
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西南帝只差没将余紫蓉给供起来,怎可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可余紫蓉为此郁郁寡欢、愁眉不展,西南帝深怕会影响她腹中的孩子,只好应了她的要求。
为了保障她的安危,余紫蓉是偷偷出宫,除了暗卫保护外,就只带一名宫女回府。
当她看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哥哥时,眼泪当场便落了下来。
两兄妹谈了一夜,余为清有些松动,却还是抱着死意,余紫蓉眼看一日劝不来,想多留几日,便让人向西南帝送信,让她留在娘家几天。
谁知当夜便出了事。
余紫蓉住的院落半夜莫名走水,她带回的那名宫女命丧火窟,她却是命大,因余悦蓉久未见到姊姊,央着要与她一块睡,在紧急时刻推了她一把,可余悦蓉自己却被着火的梁柱砸伤,不仅烧伤了左腿,就连脸也毁了。
余悦蓉陷入昏迷,迟迟不醒,这让余紫蓉十分自责,本想留下亲自照料,可西南帝一得知此事便连夜让人将她带回宫去,她无法,只好唤来昔日服侍过她的丫援秋桐,让她替自己好好照料余悦蓉。
本来照料余悦蓉之事应该由她的贴身丫鬟来做,偏偏那些丫鬟一见到被烧得毁容的余悦蓉便又哭又叫。当年刚嫁进余府不久的余夫人刚掌家,于是便向余紫蓉提议让个性沉稳的秋桐前来照料,余紫蓉自然是说好。
而本已是活死人的余为清一听余紫蓉遇险,强撑着身子去见她,谁知这一见,他却发觉,眼前的妹妹对他的态度依旧,仍是细心关怀,可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最重要的是,余紫蓉竟是一反常态的叫他接受黄姗,不要丢了余家的脸面。
余为清很是震惊,看着被西南帝接走的余紫蓉,他突然感到十分的陌生……
从那日之后,他便活了过来,不再绝食,也不再当个活死人。
他总觉得那场大火来得突然,余悦蓉都被烧残了,一向疼爱妹妹的余紫蓉不仅不追究,甚至在临走前让余老太爷也不必追查,只说应该是她的宫女粗心,才会让火烛燃起。
这话余为清压根就不信,大妹是个谨慎之人,身旁侍候的人又岂会差?
再者,她的不追究,与以往那凡事都得追根究底的个性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就算兄妹俩分隔多年,余为清仍不相信她会变得这么多,于是他开始暗中调查。
而首先要调查的对象,便是昏迷不醒的余悦蓉。
可惜余老夫人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去潇湘院,以免打扰到余悦蓉静养,这让余为清更加起疑,于是他唤来秋桐,将他怀疑之事告诉她。
秋桐虽只是服侍过余紫蓉的二等丫鬟,但就像他所说,余紫蓉带出的丫鬟皆是聪明谨慎之人,一听见余为清的怀疑,顿时也起了疑心。
秋桐想起,她曾不小心听见大夫低语,喃喃说余悦蓉的伤明明只是表面,并未伤及内腑,照理来说不该昏迷如此之久,当下更是笃定余为清的猜测。
于是她听从余为清的话,偷偷倒掉了余悦蓉的汤药。
没了掺了料的汤药,一直昏迷不醒的余悦蓉终于醒来了……
说到这,余为清冷冷的看着余老夫人,问:“你可知她醒来的第一句话说了什么?”
余老夫人的脸色白得吓人,在余为清刚开始说的时候,她便企图阻止,却屡屡被云初夏给阻了。
此时她却是顾不得了,拼了命挣开云初夏捂着她嘴的手,凄厉的大喊,“余为清,你忘了你答应过先祖什么了吗?”
她就是怕会如此,才要求在祠堂见他,她就不信他敢违背当日的誓言。
闻言,余为清却笑了,笑得十分开怀,可那笑声却像是哭一样,有着浓浓的悲痛,“那是你们逼我的!如今我早已是罪人,又何必害怕死后入地狱?”
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如何会害了这个家唯一心疼他的妹妹?可恨他无用,竟是耗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能替她报仇。
“清儿,你不能这样对余家,你不能呀……”余老夫人泪留满面,爬着来到他跟前,拉扯着他的衣袍不停的哭求。
余为清却是冷酷的扯开,看向楚离歌,正要将那隐瞒多年的秘密说破之际,外头却传来一阵喧闹。
“太后懿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