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追到停车处,郑仁宇早启动了引擎,但韩书英却突然挡在他车前,不让他如愿离开。
“你疯了是不是?”
“道歉,不然我就告你性骚扰。”
“我没做的事情,要告我?找我律师谈吧。”郑仁宇下车,递给她律师名片,然后把她拉开,再度回到车上。
“你以为我不敢告你?”
“随时候教。”
丢下话,车子就扬尘而去,韩书英留在原地气得牙痒痒。
“可恶!你的车牌我记下了,我不会善罢罢休的!”
郑仁宇才刚踏进家门,刘惠琴就望着他,伸长了手。
“你有把我交代的东西求回来吧?”
“这东西真有那么灵验?你知道为了这张纸,你的儿子受了什么气吗?”郑仁宇边把签诗递给他母亲,一边抱怨。
“受什么气?”
“被个疯女人当成色狼打了一巴掌,就为了那张没用的纸!”
“什么没用的纸,那间月老庙可是很灵验的,你不要太铁齿,那样说对月下老人真是大不敬。”刘惠琴态度虔诚,她深信有拜有保佑。
“最好真的很灵验。”
刘惠琴瞧了一眼签诗,相当满意,“很灵验啊,上头不是说了,过去都白费工夫,相亲那么多次,没一次成功,你能否认吗?”
“那也许只是巧合。”
“我倒宁愿相信是月下老人有感应,这签诗不错,是上签,上头说,好事就在眼前,是不是说你很快就会遇到真命天女了?”看着签诗,刘惠琴可乐了。
郑仁宇却不太寄望于一张签诗和无形的神祉,但母亲高兴,就行了,他拜月老、求签诗,原本就是为了交差了事。
“也许就是你下个相亲对象。”
“该不会又要开始安排相亲了吧?”
“已经安排好了。”
“又来了,一天到晚替我物色对象,不嫌烦吗?”
“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再烦我都要积极。过几天是冠群大股东千金办演奏会,她刚在维也纳修完音乐硕士,你到时带着花到这个地方,这回你可不要给我搞砸了。”
“不行,我的行程到两个月后都排满了。”
“把时间空出来,别跟我讨价还价,还是要我打电话交代葛秘书?”
“不用。”真是的,连点喘息的空间都不给!
“别不耐烦,如果你用点心,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会把时间空出来吗?”
“能不空吗?”
“很好。”
一点也不好,不断重复同样厌烦的事情,但身为人子,不能让母亲伤心,只能乖乖配合,“现在我可以上楼洗澡了吗?”
“你先去洗澡,我等等让王姊把今天炖的汤端上去给你。”
“不用了,我肚子很饱。”
“那今天就早点睡吧,别每天都忙到凌晨。”
“怕我太忙太累,就别老是找事情给我做。”
“别以为拐着弯说话我就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自己搞定终身大事,我也没必要做些惹人嫌的事情。”
“怎么不去烦俊宇?他时间明明比我充裕,也许妈想抱孙子的愿望会更快达成。”赶快把弟弟搬出来当挡箭牌。
“不用你提醒,我早就把任务交给你小阿姨了。”刘惠琴一脸满意。
这下,他真的无话可说了。
当秘书,少不了陪老板应酬拜访客户,老板走到哪就得跟到哪,韩书英也不例外,她手中虽然有本行事历,但是每天要做的事情,她却早就牢记在脑子里。
她的脑袋就像一部超级计算机,在工作上的表现无懈可击。
但当她踏进创宇集团会议室的第一瞬间,她就认出坐在主位上那位高高在上的执行长,就是在月老庙被她赏了一巴掌的色狼!
她是要找他算帐的,但是在举步上前之际,她的理智适时喊停。
现在,她在别人的地盘上,而她陪老板来此的目的,是要争取创宇在亚洲的代理权,关系着每年近百亿的营业额。
她知道老板有多看重这次的合作案,因为这块大饼不少人抢着要叼走。
他有没有认出,她就是赏他一巴掌的女人?
应该认不出来吧……去月老庙拜拜的时候,她是把头发放下来的,现在的她,盘上头发,还戴着黑框眼镜,十足干练女秘书形象,他应该不会认出她吧?
虽然不断给自己信心喊话,但她的情绪还是比平常来得紧绷。
明明她没犯错,却没法把腰杆挺得笔直。
她很ㄍㄧㄥ,连郑仁宇也看出来,只是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一副看起来紧绷畏缩的样子。
“贺老,您的秘书是新来的吗?”他睨着站在投影机旁的韩书英,似笑非笑地问着,“你做过简报吗?”
“呵,怎么会认为我的秘书没做过简报呢?她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不在国内的时候,都是她一人独挑大梁,代我处理公司事务,我相信由她来做简报,是再合适不过了。”
“您确定她不会把事情搞砸?”
“怎么会呢?”
“既然您不担心,那我也没啥好担心的,开始吧。”
那嘴脸,让韩书英直想再赏他一巴掌,如果他认出她,应该没脸讲那种话吧?那么她得庆幸他没认出她来。
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因为她个人因素,搞砸了合作案。
不看他就好,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投影画面,简报内容早在她的脑袋里,她非常认真讲解他们公司提出的企划案。
“停!”
“我还没讲完……”认出来了吗?她因为太过忧虑,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我觉得那企划案不够扎实,如果可以,请你们重做。”
果如外传,创宇集团的执行长超难搞,因为他是工作狂,所以他要的不只是完美,而是超级完美,那要求完美的性格,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可不可以请您简单说明,哪个地方不够完整?我觉得……”
“你先下来吧,既然郑老板说那份企划不够完整,肯定是我们做得不够好。”
是真的觉得企划案不够完整,又或者根本是故意找碴?韩书英很想搞清楚,“请问,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他的表情莫测高深,令人察觉不出一点端倪。
“你怎么会认为是因为你的因素?”郑仁宇解释,“韩秘书可别一味把责任往自己肩上扛,虽然你看起来有点紧张,但是解说详尽也没有太大缺失,我这样解释,你是不是比较能够释怀?”
“郑老板,这次是我们准备不够完备,让您失望了。”贺峻益起身致歉。
“贺老不用太担忧,在我们在进行亚洲区设计大展结束以前,我们还是有希望合作的,不过我希望可以随时了解贵公司的进度,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
郑仁宇说话时,不经意把视线转向正在收拾数据的韩书英脸上,而韩书英一和他的视线对上,就慌忙把脸转开。
她的态度还真令人不解,好像……很怕他?
但……为什么呢?
一直到韩书英和贺峻益离开,他也没认出韩书英就是在月老庙打他一巴掌的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