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娘子 第4章(2)
作者:子纹
  电话铃声响起,服务生走过去但没来得及接起来,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然后再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所有人的动作一顿,电话铃声停止,尖叫声也突然消失……

  比尔冷静的大手一促,阻止了正要冲去查探的手下,他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看着雷予辰。

  他是除了雷予辰之外,唯一一个知道那声音是来自何处的人。

  “不好意思,”慧妮困惑的开口,问着一旁呆住的服务生,“这是贵饭店最新的电话铃声吗?”

  “当然不是,夫人。”服务生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个声音……”雷康德精明的看着儿子,“好像是从你的房间传出来的。”

  “你听错了。”就算眼底曾闪过惊慌,但是雷予辰也很快的平稳下来,他一脸平静的拿着叉子吃着煎蛋。

  雷康德的眼睛发亮,“我肯定我没听错。”

  “就算没听错又怎么样?”雷予辰不在乎的抬头看着父亲,“你要进我房间去看吗?”他的眼中闪着警告,对于父亲,他可没有像对母亲一般的和颜悦色。

  “我一向很尊重你的隐私。”看到他脸上闪烁的光芒,雷康德很清楚,若他真的派人去搜,儿子一定会发火。

  “我只是想要表达我不喜欢你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过夜。”他接着又道。

  这个时候,两个男人的眼角同时瞄到慧妮一脸热切的站起身。

  雷康德几乎掩饰不了突然出现在脸上的笑意。

  “妈!”雷予辰无奈的看着她。

  “我只是……我没有恶意。”她无辜看着儿子,“只想替我孩子整理一下房间。”

  从小到大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关爱孩子的心是不容置疑,但是这种打扫的工作,绝对轮不到她来做。

  雷予辰站起身,挡住了她的去路,语气婉转却坚持的说:“这是饭店,若真的让你动手,你可能会害得服务生没工作。”

  “可是……”慧妮有些不甘心。

  不识趣的电话再次响起,而果然——房内的尖叫声没有令人失望的再次出现。

  雷予辰对天一翻白眼,转身大步起向自己的房间,在跟在后头的母亲进门前,将房门给甩上,落锁。

  “够了!”他一进门,直指着捂着耳朵尖叫的安朝云,“在我耳聋之前,别再叫了。”

  她却根本不理会他,仍是指着电话,放声大叫。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把拥住她,然后将电话接起,该死——一大早谁打来的鬼电话——

  “儿子!”话筒彼端传来雷康德的声音,“这女人到底是谁?你好像很紧张她?”

  雷予辰在心中诅咒,匆忙之间,他没有注意到原来第二通电话是父亲拨的,这种无聊的事真的只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爸才做得出来!

  “那个……这个……”安朝云指了指电话又指了指他。

  她被一个奇怪的盒子不停的发出的刺耳声音给吵醒,然后发现自己穿着一件很奇怪的衣服,露出了整条手臂不说,就连大腿也被人看光光。

  “没事。”雷予辰安抚她道,“只是电话铃声。”

  “电话?!”

  “对。”他点头,“只是电话。”

  “电话……”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心中犹存恐惧。

  很奇怪的,雷予辰平稳视线不自觉的安抚了她,她慢慢回复平静,可是没有几秒,她又紧张了起来。

  “衣服……”她慌张的说:“我的衣服——”

  “脏了,所以我替你换了一件新的。”

  “你替我换?!”她的脑袋轰了一声,“你替我换?”

  “对。”

  她的尖叫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刺耳的声音令他头皮发麻。

  “够了!”他以不亚于她的声音吼道:“不要再叫了!”

  她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不要对我吼!”她指控的看着他。

  “他妈的,到底是谁对谁吼啊?”

  “我——”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但是才开口,安朝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音量是比他大多了,“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我觉得疯的人是你,不过就是换衣服。”雷予辰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她,“有意见吗?”

  “什么叫做不过就是换衣服?”她大惊失色,呼吸又急又喘,“你要替我换衣服,就要先把我的衣服给脱掉,然后……”

  “就我所知,这是正常程序。”看到她狼狈的神情,他觉得好笑,“放轻松点,这没什么。”

  “没什么?!我赤身裸体……”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看是看到了,不过我并没有乱来。”他自认还算君子,就算一整夜他的脑子浮现过几次不君子的念头,但他没有真的行动,所以她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大可省省。

  “公子。”安朝云深吸了口气,要自己表现出大家闺秀沉稳的一面,“我还未婚配。”

  婚配?!他想了一会儿,意思是没有嫁人吗?

  “那又怎么样?”雷予辰对她一挑眉,“我也没娶老婆啊!难不成看了你的裸体,我就得对娶你吗?”

  看到他嘲弄的神情,她的双手紧握了起来,几乎忍不住眼眶中屈辱的泪水。

  看到她指控的眼神,他的心一突,“不会真的是要我负责吧?”这么荒谬的事不可能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别忘了,我救了你,很多事情是逼不得已的,这之中也包括替你换衣服。”

  安朝云深吸一口气,将头一撇,整个人缩在被单底下。她不想哭泣,然而眼睛却不停的发酸。

  她很清楚,他没有把她丢下,她就该对他心存感激,但是——她想起他动手脱掉她的衣物,忍不住申吟了一声,不知道日后自己该用何种颜面面对他。

  “喂!安朝云,”看着她整个人盖在被子里,雷予辰轻推了推她,“事情没那么严重。”

  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她缩着身体,尽可能躲开他的碰触。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的说:“我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看着我。”

  “我不要。”她咕哝。

  他在床畔坐了下来,长手一伸,把她连人带被单的给捞了起来,他可以清楚听到,她在他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尖锐的倒抽了口气。

  “你到底想干么?”她惊恐的看着他。

  “别一副我一直找你麻烦的样子。”他带着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脸色依然不太好,但至少精神还算充沛,毕竟她方才的尖叫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伤口还痛吗?”

  她不自在的看着他一眼,空气中充满了紧张,除了爹和兄长之外,她可没有跟其他的男子如此接近过,他口气中还带着一抹她怎么也无法忽视的真诚关心。

  “还好。”她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不过她很清楚这不是因为害怕或气愤,而是一种连她都觉得陌生的激动。

  雷予辰伸出手轻触了下她脸颊。

  她如惊弓之鸟的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双眼指控的瞪着他。

  “我没有传染病也不想占你便宜。”看到她的眼神,他没好气的说,“我只是担心你可能会发烧。”

  闻言,她不自觉的感到惭愧,“失礼了,公子。”

  他对天一翻白眼,“我看你是没事了。”

  除了伤口传来的痛处之外,她的确是没事了。

  “公子……我的衣服呢?”她问。

  竟然事情发生了,她只能接受,现在她想要回自己的衣物,要不然她现在穿这样,跟赤裸着身体在他面前没什么两样。

  “那些衣服都脏了。”他耸了下肩,“所以我丢了。”

  她错愕的看着他,“丢……丢了?!”

  “有意见吗?”他对她挑眉问道,“你的衣服都是血,你还想要吗?”

  她沉默了下来,她的衣物上头有她的血和兄长的血……

  死了!他们都死了——一场梦,原本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是现在梦没醒,她掉落了另一个更可怕的梦境,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想要回去——只是,回去又如何?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雷予辰看着她,不清楚现在她脑子里翻转的思绪,然而他实在很不喜欢她眼神突然浮现的落寞。

  “你一定饿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我不饿。”安朝云阻止他,“我只想要……”她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闭上嘴。

  “要什么?”

  “衣物。”她小声的说:“一些得体的衣物。”

  “得体的衣物?”他困惑的重复了一次,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拉下被单,露出她身上穿的土耳其蓝的背心短洋装,“你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她马上想要拉回被单盖回身上,但是他却不防守。

  “这件衣服糟透了。”安朝云忍不住提高语调,脸也涨红,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这是她这辈子穿过最伤风败俗的衣服。

  “这是我妈买的。”雷予辰微笑的提醒她,她现在涨红的脸可比方才的低落表情让他看得舒服多了,他像是故意似的把被单丢到一旁,“别质疑她的品位,你看起来好极了!”

  蓝色小洋装一如雷予辰所预期有些宽松,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她皮肤白皙。

  “公子,请恕我无法认同。”她想要捡起被子,可他不让她如愿,实在不想承认,他现在就像个无赖一样。

  “安朝云,你很漂亮。”他弯下腰对她说,声音低沉,“这是属于你的颜色。”

  听到他低沉得近乎亲密的语调,她愣愣的抬起头,与他四目相交。

  在这一瞬,他们之间仿佛产生了一股电流,他的眼神告诉她,她真的很特别,她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缕羞怯。

  “我的衣服、我的头发……”她下意识的躲开他炽人的眼神,“没有一样是合宜的,公子,体的赞美实在令人无法信服,请你给我另外的衣物,我无法这样见人。”

  “你很漂亮。”他抬起她的下巴,坚持的重复一次,“现在去洗把脸,然后我肯定你会感觉你整个人都活过来。”

  她毋需活过来,她只想要回她熟悉的事物。

  我要衣服。”她坚持道:“公子,请给我一件衣服!一件至少我的手臂、腿不被见到的衣服。”

  这算是他听过最荒谬的要求之一,但是她看起来很认真。

  “求你!”她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乞求。

  “好吧。”他妥协了,放开她,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给她。“我只能做到这样,因为我妈有一双美腿,她没有任何裤装。”慧妮可一点都不介意让她最有自信的一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没空回应他,立即将衬衫紧紧的包住自己,然后发出心安的叹息。

  见到她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看来她娱乐了他。

  雷予辰朝她伸出手。

  她心惊的看着他的大手,他还记得他出碰她时,传递给她的温柔感受,只不过现在……“做什么?”

  “过来,你不整齐的头发让你不开心不是吗?”他嘲弄的反问,“我替你弄,可只是帮你用梳子梳理一下。这是我的极限,毕竟我没帮人弄过头发。”

  一个男人替女人梳理头发,就她的认知里,这是闺房之间夫妻才能有的乐趣,而他们——算是陌生人吧?

  他看到不安出现在她通红的脸上。“你的手受伤了,”不顾她的扭扭捏捏,他伸手拉住她,“所以别想太多了。”

  他让她坐在一面镜子前。

  她惊叹的看着自己的倒影,她从没那么清楚的看过自己,她伸出手滑过镜面,表情非常困惑,“天啊!这是什么?”

  “镜子。”他觉得好笑。

  安朝云所见过的镜子里,没有一面是长得像这个样子,她像是发现宝物似的抚摸着光滑的表面。

  他拿起梳子,梳开她的黑发,他的举动使她惊讶的抬起头,视线与他的在镜中交会。

  “你的手受伤了,”他的手轻柔的触碰她的发,梳子滑过时,这柔发仿佛有生命力似的闪着光,“我先帮你,等到你伤势好一点之后,你就别想指望我,知道吗?”

  安朝云不自在的将目光瞥向别处,然后再移回实现,思索了好一会儿,点点头。

  这个正替她梳头的男人,她知道自己该闪躲他的触碰,但是她没有,就算明知道不对,但是现在的感觉却美好得令她不想拒绝。

  她看着镜子中雷予辰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想起来被父亲找来教导她的外籍,那是个年近五十岁的长者,旅行过无数个国家,因缘际会的来到中国。

  他学识丰富,拥有伟大的胸襟,教导她和哥哥许多知识,包括别的国家奇特的风俗民情,有回,甚至提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穿越时空想法……

  因为磁场的变化而造成时空的断层,她想起自己逃亡那晚,天上所出现的红光——在她被火枪打中、掉落悬崖的瞬间,她看到的那抹光亮。

  她抬起头环视着美丽的房间,墙壁是干净的白色,所有家具精雕细琢,就算出身富贵之家,她也从没见过如此令人着迷的房间。

  她的伤口隐隐作痛,所以她很清楚此刻不是在梦境中,这里很真实——包括正在帮她梳理头发的英俊男人,他手温柔的碰触带给她的悸动也一点都不像梦。

  “我没有任何工具可以替你绑头发,所以暂时先这样,可以吗?”雷予辰将她的黑发梳理整齐的披散在身后。

  安朝云很想摇头,她的头发还是没有如她所愿的整齐盘在头上——他有弄跟没有还不是一样。

  “不满意?!”他看出她未出口的埋怨,无奈的耸来下肩,手指忍不住的玩起一缕发丝,“那也没办法,你只能将就一下,大不了等会儿我叫人帮你弄。对了,你想吃点什么?”

  “我还不饿。”

  “我去弄点吃的给你。”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你可以去梳洗一下,但是——不管听到任何的声音,就算是天要塌下来都不准再尖叫了,我就在外面,马上就会进来。”

  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她点了点头。她会尽一切力量,不让自己再尖叫,虽然她实在很想再好好发泄一下。

  “很好,真是个乖女孩。”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打算走出去。

  察觉她的身躯因为他的移动而紧绷,她的手拉住他的衣角,他低下头,把她明显的不安全感都看在眼底。

  他弯下腰,仔细的看着她的眼,“放心吧!我马上就会回来。”

  她的眼神因为他的话而滑过一丝光亮,迟疑的对他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松开了拉住他衣角的手。

  她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视线仍是跟着他移动。只有看着他,她的情绪才能安定下来,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她有的只有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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