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轩昂的身影矗立在长廊上,森然的睇向左侧柱子一眼,绷起的面容宛如岩石般坚硬。
「出来。」他的语调清冷,却具有十足的威严,躲在石柱後面的莎蔓,不得已走出现身。
胆怯的步伐走向他面前,欠身行礼,在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目光下,莎蔓瑟缩著身躯,服侍了十几年,她仍对他感到一丝惧怕,尤其是生气的时候。
「你到底还要什么?」
目光居高临下,他的冷漠无情足以让人胆寒畏惧。
前一个礼拜,後宫的情妇们同时收到了撤离单,要她们尽快搬离皇宫,不得声张,这般大动作,马上掀起了一阵大骚动。
不用说明,她们都清楚是哪个幸运的女人,让尊贵的王倾了心、失了魂,甚至连历代皇室固有的传统与权益,都愿意毫不保留的为她舍弃。
唐芯的特别,她们敢怒不敢言,却也只能这样接受。
离开宫殿,不能再享尽宫里奢华富贵的生活而感到有些落寞,从没得到过尊贵的王一次青睐的她们,虽然不愿亲口承认,但内心深处却早已放弃了,所以能够再度得到自由和一笔庞大的资遣费,大部分的情妇都还是能很配合的离去。
不过,也有人例外。
「王,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求,只请您不要赶我走……」昔日的美艳自信风采不在,只剩下卑劣、丑陋和一双哀怨的眼睛。
她以为自己不同,她以为被他得宠,她以为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可以得到王的一丝留恋,或许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他身边一一
「不行。」
沃伦会这么做,是为了唐芯,也为了自己,他不需要留下那些不必要的误会,那些情妇没有一个是他想的要得、喜欢过得,更不可能爱过,全是那些想攀权附贵,想阿谀谄媚的人所进贡的。
而她们留下来的原因,是想替自己主子作眼线,观察宫里的动态;或是她们自己贪婪成性,希望能在宫里获得什么好处一一只是他懒得拆穿罢了。
他的冷傲,将莎蔓的一丝幻想全灭了。
「为、为什么?」心中一恸,莎蔓悲哀地笑了。原来她和她们没什么不同,呵,她现在才知道……
「因为我讨厌别人说谎。」冰冷眼神扫过她後,便直接迈开步伐,毫不留情的离去。
他的话,让莎蔓乾枯的艳容霎时惨白。
他知道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她是首相派来的爪牙,是来监视他的动向。
可是……可是……自从爱上他後,就不再是这么回事了。
她发誓,她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泄漏过任何重要到会危害他的情报,绝对没有……
自从唐芯那女人进宫後,莎蔓便完完全全被打入深渊般的冷宫,得不到他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却还得看他为了那个女人退步、包容,放下所有原则,只为她一人展现温柔。
躲在门後偷看一切的莎蔓,每看一次,伤痛就越深越大,大到她已负荷不了、承受不起。
「那她呢?她又能留多久?」嘎哑的声音,显示她的虚弱与心痛。
沃伦没有回答,稳健的步履就快远离她,莎蔓慌了,她不想失去他。
「她不也和我一样!」她的声音凄厉,彷佛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现在的她其实已经脆弱不堪,即使她的态度依旧强硬,她的心却是颤抖不已了。
她就是输不起,她要唐芯,那个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也和她一样永远得不到他……
猛然顿住脚步,沃伦终於停下来。
「我看到她好几次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而且那个男人就是您的好友,查尔斯先生。」丑陋的她,难看的笑著。
那原本俊朗的面容全愀然变色,他眉头紧蹙,眼神冷得骇人,浑身散发出杀人般焰气,仿佛想要置人於死地似的。
但他背对她,那一瞬间变幻莫测,她抓不到,也看不著。
「明天。」他开口,平稳内敛的嗓音一如往常,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
莎蔓张著贪婪的红眼,似疯似傻的望向他。
「明天是最後期限。」语罢,便毅然离去。
她凄惨的大笑著,声音枯哑尖锐,她知道那冷情的男人说到做到,能说得都已经说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伤痛看著明亮却感觉漆黑的长廊,许久,才颤巍巍地勉强支起身子,就著冰冷的墙,举步维艰的走出这处从未属於她的美丽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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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远方那道黑影淡去……
站在阳台上的唐芯,才放心的吁了口气,晨间的清风拂过身边,她不知怎么,却寒冷的瑟缩一下。
不安的阴影,沉甸甸地笼罩她一人。
蒙亮的天空开始隐现了一抹红,唐芯知道他也快醒了,赶紧转身走进房间。昨晚,她故意在身上抹上了迷魂药,在他慑人的侵占下,沃伦浑然不知所觉的吃进肚里,而这药效并不会马上发作,是等到他入睡後,才会开始运作。
放轻动作,躺回他身旁,她侧身,一手托著腮,迷恋的凝视那俊美的男人。小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刚毅的脸庞,虽然知道沃伦的生命不再受威胁,这一刻她应该开心才对,但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忽然,一对锐利的眸子张开,唐芯吓了一跳,但也很快的恢复自然。
「早安,我的王。」
她倾身亲吻了他,为他绽放灿烂的笑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突兀一问,那轻轻淡淡的嗓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懑。
心一紧,唐芯强自镇定的笑著:「不喜欢我吻你呀,好吧,我以後不会再这么做了。」她转身背对他,欲想起身,面对他异常蛰猛的眼神下,她实在演不下去。
他却迅速伸手,一把抓住她,拉进怀中,然後再一个旋身,轻而易举将她压在身下。「不要这样对我,芯。」
「你是怎么了!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她别开脸,咽下喘息,心脏狂跳。
心狠下,他起身,坐在她身上,冷漠目光居高临下的看著。
「你什么时候认识查尔斯的?」僵沉著脸,他的表情,就像是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强忍著某种撕裂心肺的疼痛。
「我不认识他。」急切地否认,心里隐约笼罩了不安。
「那为什么还要隐瞒我一直跟他见面?」
「因为……因为……」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唐芯并不确定,他会相信那个与他已有几十年交情的老朋友,还是宁愿采信她这个身分不清、来路不明的女人呢?
这也是查尔斯当时点明她,所说的话。
知道自己斗不过查尔斯,却又不想让沃伦受到伤害,於是不得已去求助於台湾的老板,「秘密组织」的头头。跟老板联系後,「它」二话不说马上替她安排完善的计画,至於这件事和私自逃离总部的事,「它」说到时一并清算。
不过还有一个条件是,在这段期间她必须封口,不能把计画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当事者。
「说!不准隐瞒我。」
咬著唇,她不说。
不能!她必须忍下去,否则会功亏一篑。
他不再逼她,注视著她,薄唇甚至抿得更紧,而她也没再说话,空气中的凝滞慢慢笼罩在两人周围,深深覆上他们沉重的心头。
「「邪瞳」,我为你戴上的「邪瞳」呢?」沃伦吐气如冰。
「在这。」
她指著,那怯懦的眼神有些心虚。
大手一扯,直接扯开她睡衣,粗砺的指腹划过那只耀眼的宝石,他脸色变得阴沉,用力捏紧坠链,怱而仰天冷笑,那轻蔑的笑容揉合了心痛。
「不要骗我,你不能骗我!」怒火焚身的他,怒喝。
宠爱她的温柔眸子已不在,此刻,只剩一对凛冽深沉的骛瞳,其间渗透出的阴冷,绝对让人毛骨悚然。
「沃伦……」她无意识的喊著,那股陌生让她畏惧。
那声呼唤,像是触动了什么。
他倏地俯身封住她的唇,结实的长腿直接分开她,逼迫她接受他庞大的身躯,在她的惊呼下,霍然的挺身,彻底的占有她。
用那种令人惊悸的强悍方式,凌迟她的身、心和灵魂,没有爱没有怜,没有一丝疼惜和温柔,只有严厉愤怒和再也不信任……
她难过的闭紧著双眸,无助咬著渗血的嫣唇,不让泪水滑落,没有怨言的承受他狂乱的怒气。
她的呻吟与轻泣,混合著他的闷声低吼。娇小的身躯因为他的冲刺而弓起身子,全身紧绷著,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占有。
逼迫她、催促她,狂猛的给予一切,不容许她拒绝或逃避,冲刺得越深越重,直到她尖叫到达颠峰,他也同时在她体内释放。他低吼,用力挺腰深埋她,热流随著愤怒一起洒进她体内。
唐芯瘫软在床上,战栗不已,不剩半分力气,在朦胧间她看到他无情的抽身,没再多看她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她捏紧最後一分力气,唤住了他。
「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难道你都忘了吗?」凄楚的语调,含著无限感慨。
「那你呢?你又有做到吗?」门前,那陌生的背影停在那里,他的心不再是自己的,她再也撩不起他一丝丝情绪的波澜。
好陌生,真的好陌生,她都快认不得了。
「有……我都有做到……」但那挺拔的身影在已远去。
心碎神伤的唐芯,有气无力地侧起身,对著无人的冰冷空气,绽出如此凄美的笑颜。「我从没有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