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宗毅才打开院子的大门,两声汪汪便兴奋的响起,紧接着,两只狗冲了过来,在他腿边绕着、跳着。
“嗨,Venus,Vulcan,哥哥回来了。”他关上门,蹲下身,轮流摸着两只狗狗的头,搔搔他们的脖子和下巴。
“汪!汪汪!”两只狗兴奋的舔着屈宗毅的脸。
“来,我们进屋去。”屈宗毅笑了笑,站起身领着两只狗走过院子,打开门,放两只狗进屋去。
有些疲惫的吁了口气,将钥匙放在玄关桌上,脱下鞋子摆进鞋柜里,换上室内拖鞋,这才走进客厅。
“奶奶,我回来了。”他扬声喊,却没有回应。
疑惑的走进厨房,没人,再走进屈家奶奶的房间,还是没人。
“奇怪,Venus,奶奶不在吗?”他低头对着跟在脚边的Venus咕哝。
“汪汪!”Vulcan在客厅茶几旁叫着。
屈宗毅回到客厅,看见放在茶几上的电话上黏着一张便利贴,他立即走过去将便利贴撕下,就见上面写着:我在隔壁。
“谢了,Vulcan。”微笑地摸了摸Vulcan的头。“来,到哥哥房间。”他招呼两只狗,转身步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看见放在桌上的一条项炼,他伸手将它拿起,看着一块以白金打造,四周镶着碎钻的牌坠,上头写着一个法文字。
最近不知道怎么,常常将这条项炼拿出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叹了口气,将项炼收入首饰盒,放进抽屉。
走到床边坐下,向后倒在床上,空闲下来之后,思念取而代之。
那个人啊,不是预定今天回来吗?
“Venus,Vulcan,不知道姐姐回来了没?”他测身伸出手,轻柔的抚着站在床边的两着狗。
“喀啦、喀喀啦”细微声响吸引屈宗毅的注意,他微偏头,那声音好像是有东西敲在落地窗的声音,该不会……
“汪汪!汪!”Vulcan和Venus立即跑到落地窗边叫着。
屈宗毅也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开落地窗……
“啊!”一个不明物体不偏不倚刚好击中他的额头,抬手捂住额头,看见一颗黄豆掉到地上,再抬头望向对面,温柔的笑容立即展露。“雅雅,你回来啦!”
“嗨,屈宗毅,我回来了。”林雅在对面阳台上对着两只狗挥挥手,笑容灿烂。“嗨!Venus,Vulcan,想不想姐姐啊?”
“汪汪!”两只狗狗轻轻叫着。
屈宗毅摸摸它们的头,示意它们安静。两只狗很乖巧的安静下来。
林雅轻笑,望向屈宗毅抱歉地道:“对不起喔,刚刚打到你的头了。”
“不要紧,并不痛。”屈宗毅摇头,走到阳台,靠着栏杆望着她。“你刚回来吗?”
“中午就回来了,看见你房间灯亮了,就马上找你报到,瞧我对你多好。”林雅粲笑,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弯弯的,别有一番迷人的风情。
屈宗毅凝望着她的美丽的笑靥,两个星期不见,是这么的想念啊!
“奶奶在你家吗?”
“对啊,和我妈聊得可起劲了。”
“要不要过来?”他温柔地问。
“可以吗?”林雅微偏着头。
“为什么不可以?”屈宗毅挑眉。“你忘了我是你的seven-eleven,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吗?”
“可是屈奶奶跟我妈说你最近很忙,公事都带回家来,所以我妈警告我,叫我不要一回来就老是赖着你。”林雅噘着红嫩的唇,有些抱怨的说。“如果不是这样,刚刚看你灯亮,我就直接到你家了。”
“我不忙,把公事带回家来处理是因为回家之后闲着没事,不是真的忙。”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她不在身边,他晚上的时间像是多出来的,只能藉由公事暂时遗忘对她的思念。
“这样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先洗个澡,洗完澡马上过去。”林雅开心的笑了,转身跑进房里。
望着她开心的模样,他沉寂了两个星期的心,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转身走进房里,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凌乱的地方,他催促两只狗狗下楼,将它们送回狗窝去,奉上它们的晚餐之后,微笑的回到屋里,走进厨房,泡了一壶她喜爱的洛神花茶,加上冰块,再从冰箱拿出他自制的洛神花与玫瑰果做成的果冻,放置在水晶拖盘上,端上楼去。
一进房门,就看见背对着他,站在书架前纤细柔美的背影,小可爱加上热裤,让她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垂腰的乌亮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仍滴着水。
“你又爬窗过来了,这样很危险的,你怎么都不听呢?”他们的卧房窗对窗,有个外凸阳台,相距约一公尺左右,她老是喜欢从对面直接跳过来,他的担心数年如一日,可是她的无所谓也依然数年如一日。
“安啦!我身手利落,没事的。”跳到他面前,皱眉地看着他头上黑发和黑眼。“你又把我最爱的金发和蓝眼睛遮起来啦!”
“这样比较自在。”
“那在我面前,可以拿下来了吧?有色隐形眼镜带久了对眼睛不好喔!”林雅噘着唇,斜睨着他。
屈宗毅微笑点头,将将拖盘放在靠近阳台的小咖啡桌上。
“哇,我的最爱!”林雅欢呼一声,三两步奔了过来,在藤椅上坐下,等着。
屈宗毅失笑,她的“最”爱真多。
“果冻是我昨天晚上就做好的,冰到现在最好吃。”知道她今天会回来,所以昨晚特地为她做的。
屈宗毅将果冻放在她面前,再将小花匙递给她,然后走到浴室,先卸下自己的伪装,恢复金发蓝眼的外貌,然后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站在她身后帮她擦拭湿答答的头发。
“谢谢。”林雅甜蜜的仰头对他一笑,心满意足的吃着冰凉的果冻和花茶。
“这一趟飞得还顺利吗?”屈宗毅轻声地问。
“一点也不,简直是一场混乱!”林雅一边吃,一边开始做报告。“我们公司愈来愈糟糕了,经济舱全满有两百二十个人耶,结果才上五个组员,平均等于一个组员要服务四十四个旅客,这种品质和空安怎么可能上得来呢!不幸遇到澳洲来的客人就更惨了。”
“你遇到了?”屈宗毅轻声问,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干头皮,摸了摸她的头发,已经半干,拿过梳子替她梳理。
“每一趟都会遇到一些啦,那个不重要,反正我自有一副应付的办法。”
“喔,说来听听。”屈宗毅笑问。
“像这次,经济舱就有一个日本猪哥,动不动就按铃,组员过去,他就动口兼动手,负责他那区域的组员遭到他的咸猪手,客气的跟他反应,他当不是没怎样,可是后来竟然跑到GALLEY来骂那个组员,骂到那个年轻妹妹哭了!哭到后来眼睛红肿,有客人按铃她也不好用那张脸出去,我就自告奋勇帮她,服务完客人,走过那只猪旁边的时候,那只猪死性不改,竟然往我的屁股摸了一下,要我倒一杯咖啡给他!”
屈宗毅梳发的手一顿,身子微倾向前,看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
“你教训了那个客人了?”
“唉呀,怎么可能嘛!呵呵呵,公司政策就是以客为尊,我们空服员都嘛要忍气吞声,客人伸出咸猪手,我们还要面带微笑的说谢谢,这是我的荣幸……我呸!”
屈宗毅轻笑,果然,他的雅雅才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
“你怎么做的?”他问。
“嘻嘻,其实这也是学前辈的招数啦,记不记得以前在电视看过,一位长荣的空姐上谈话节目?”她笑问。
“嗯,记得。”他记得那个节目,因为是谈论空姐的辛酸,所以他看得特别认真,还和她讨论过,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是不是都曾遇过。
“她说如果遇到这种事,就要当大家的面,口气要有礼,但是音量要大的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确定了他的‘犯罪行为’,然后给他两个选择,问他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如果是前者,请他道个歉,如果是后者,就客气的‘威胁’他,要报告客务经理,请经理联络航警,等飞机抵达目的地之后,航警就会来接他,他就必须向航警解释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最后再问他一句,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结果那只猪涨红了脸,因为很多人都听到了,很多视线都在看他,他觉得丢脸,只好乖乖道歉。”林雅耸耸肩。“这已经成为我们处理事情的标准程序了。”
“事后他没有像对那个新人那样,私底下跑去骂你吗?”
“没有,他不敢。”林雅哼了哼。“问话是要有技巧的,选择题往往比是非题更容易达到我们的目的,因为通常人类的潜意识里,遇到问题,最直接的反应当然会选择对自己比较有益的答案,像这件事,我出选择题,让他选‘故意’,或是‘不小心’,他一定选不小心。可是那个年轻妹妹出的是是非题,问他的是‘有’、或是‘没有’,他当然说没有,既然没有,就更理直气壮骂人了。”
屈宗毅面带温柔的笑意,静静的听着这暌违了两个星期的声音。
“像上次我们不是到麦当劳的得来速点餐吗?明明没有预定要买薯条的,可是点完餐之后,那个工读生就接着问我们,要大薯、中薯还是小薯,结果我就说小薯,你看,这就是有利的选择题,如果他问我的是要不要薯条,得到的答案一定是不要。”
屈宗毅轻笑,是啊,他还记得事后当她吃着薯条的时候,还一边吃一边疑问,她为什么要买薯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