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收拾新房其实很容易,毕竟许樱也才刚搬过来,一切摆设本来也就是邓芝负责,现在邓芝要搬过来,不过是换一张更大的床,增添一些他的日常用品罢了。
邓芝请人看了黄历,决定在一个月后正式举行婚礼,大办一场。
事发后的隔日,管家严默跪在许樱面前向她请罪:“是我没有看好家院,没有保护好小姐,请小姐责罚!”
许樱心情很复杂,她并没有立刻让严默起来,而是坐着仔细打量了他许久,见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眼下的青黑和苍白的脸色都证明了他这两日也是受尽折磨。
许樱有点为他难过,他钟情的那位“许樱”!已经不在了,自己只不过是空占了这个近乎完美无瑕的躯壳而已。
“严默,你回家去吧。就算你不想和你的家人相处,王爷也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前程。好男儿志在四方,就算不保家卫国,也实在不该为了一点的儿女情长,就自贱身分。我敬重你一往情深,但是别再继续下去了,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吧!”
严默吃惊地抬起头,许樱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两人目光相交,严默竟然在许樱的目光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许樱前世不是大美女,现在也没有任何身为绝世美人的觉悟,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绝色美人。
她只知道,不管别人爱慕她是因为贪恋外表也好,欣赏内在也好,她都应该感激别人的爱意,同时也应该尊重对方的这份感情,而不是趁机利用。
严默出身好,有武艺在身,适合他的是沙场,是朝堂,是天下,而不是屈身于一个女人身边做个小总管。
严默沉默了许久,最后只声音低沉地应了一个字:“是。”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就去做。
如果你希望我成为一个大将军,哪怕马革裹尸我也去拚。
如果你希望我做一个权臣,就算绞尽脑汁我也会图谋上位。
只要,这是你希望的。
许樱一直担心卫敛来寻仇,可是这两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傍晚,邓芝过来陪许樱一起吃晚饭,饭后邓芝说起婚礼的安排,询问她的意见。
许樱说:“我哪懂得这些?你只管放手去办,我相信你。”
邓芝点头,他喜欢许樱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又说起新婚嫁衣以及其他新婚嫁妆什么的,许樱有点不好意思,问:“只有一个月时间,我怕自己赶不及,能不能请些帮手?”
以前在摄政王府的时候,许樱也很少亲自动手做针线,王府里有专门的针线工,负责府里诸多主子的四季衣物。
而现在的许樱,是穿越而来的都市少女,哪曾亲手用针线缝过衣服?要她自己做难度太高了。
邓芝有些诧异,但他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他巴不得许樱不要累坏了,自然点头答应,还问:“那你喜欢哪里的绣娘?”
许樱想了想,她只听采苹提起过绮绣阁,便说:“听说绮绣阁的师傳们手艺不错。”
邓芝忍不住仔细看了她一眼,猜测她是不是听过什么传言,却见她正双眼期盼地望着自己,一脸的纯真无邪,不由哑然失笑。许樱向来幽居内宅,又少和京城的贵妇名嫒们交际往来,哪会知道那么多八卦和风流韵事。
他点了点头,“好,就请绮绣阁的师傳。”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小事,天色渐黑,房间里有小丫餐点燃起蜡烛。
邓芝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两人虽然已算合法夫妻,但是没有迎娶的大礼,在外人眼中就不算正经夫妻,邓芝打算一个月后婚礼举行完毕,再正式搬过来住。
许樱见他要走,心里有些着急,今天她把严默赶走了,家里就没半个能主事的男人了,她一个人住还真有点害怕。
许樱跟着起身,伸手轻轻拽住了邓芝的衣角。
邓芝的心一跳,他回头看她,她正脸红红地低着头,邓芝只见到她乌黑的秀发和微微颤动的长睫毛。
“樱儿?”邓芝的声音有点哑。
“嗯……那个……我有个乳名,兮兮,你以后叫我兮兮吧。”
“好。”
“那……那你别回去了吧?”
“好。”
“那个……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害怕……”
“我知道,以后我都陪着你,别怕。”
“嗯……”
此时房间里的丫鬟们都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
许樱的心跳也正在渐渐加速,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急忙说:“你去西间屋睡吧,那里的床铺也是铺好的,我……我要去休息了。”话一说完便急急转身离去。
谁知邓芝从后面跟了上来,一直跟着走到她平时睡觉的东里间,她有些羞恼地问:“你又跟来做什么?”
邓芝好脾气地朝她笑了笑,说:“你不是害怕吗?我想还是贴身保护最安全了。”
许樱小脸又羞又气,绯红如霞染,格外动人,她抬头瞪他,一双明眸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哪里是生气,在邓芝的眼中明明是引诱,是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