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了。她四天没出现。
他原本想打电话给她,但想起那天她离开时奇怪的态度,便又打消念头。
他摸不清她的想法,也看不懂她态度背后所表达的意思。解读他人的心思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如果她后悔发生那晚的事,或有其他他所不能了解的心思,自己打电话过去岂不是造成她的困扰?
不习惯将心思放在猜测他人想法上头,高亦翔的心异常烦躁,却更不形于色,完完全全地面无表情,成了扑克脸。
钱贯杰和钟印尧互看了一眼,从对方表情看得出来,两人都认定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但阿翔得脾气可不好搞。他的反应有时候很好菜、看似单纯,可同时也最难沟通,执拗起来,常是直接关闭听觉,所有话全当耳边风。
“文佩芸的那只猫还好吗?”钱贯杰问。
该不会是他们两个的饲养理念出了问题而吵架吧?要讨厌宠物的人帮忙养宠物是有点勉强,阿翔会答应文佩芸的要求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后续冒出什么问题引起争吵也不令人意外。
“很好。”
“文佩芸有打算把猫接回去吗?”钟印尧接着问。
“没有。”
“你想帮Lucky改名?”
“没必要。”
“她说她不养了?”
他沉默。“没有。不过她四天没过来了。”
喔哦,难道这是问题的症结点?这家伙在气猫主人不负责任?
“她最近生意很忙吗?”钱贯杰疑惑的继续剥洋葱。
“我不知道。”大爷他又是一0一号表情。
“她……”钟印尧才要开口接力,脑中突然闪过什么面话,顿了下。
四天?这时间怎么好像和什么东西重迭?四天前……不就是在饭店遇到文佩芸的隔天吗?
他记得那天去签约,阿翔好像跑到楼下,在文佩芸的同学会上和她同学起了冲突,事后他顺便在文佩芸回家,阿翔因为担心她心情不好留下来陪她……难不成他们之后吵架了?
“阿翔,去豪华饭店那天后来你留在文佩芸那,之后是她载你回家的吗?”他问。
“嗯。”
又一个画面闪过,钟印尧串起一些记忆。“四天前早上,我在停车场看到你的停车格上有一台不认识的车,是文佩芸的?”
他记得自己那天早早出门帮老婆买早餐,瞄到一台不认识的车,当下以为是别栋住户的访客误停,没多留意,现在才又想起。
闻言,钱贯杰双眉都快飞上额际了。“阿翔,文佩芸在你那过夜?”
在问句后,敲键盘的声音停住了。
两人的视线全集中到那位当事人身上。
他没开口,没响应,没动作,保持着同样资事,只是停下打字的动作。
几秒钟后,那跟动也不动的木头,耳根逐渐红透。
不需要看到他的表情,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真相自动浮现。
“找到答案了。”钱贯杰一脸欣慰地朝钟印尧说到。
“嗨……嗨。”
第五天晚上,文佩芸终于鼓起勇气出现了。
当高亦翔前来开门时,她硬着头皮,想装自然地笑着和他打招呼,不过屋主却没点反应,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看了她好一会儿。
呃……他该不会是要把她轰走吧?文佩芸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看了她许久后,突然踏出门外,在门旁的电子锁上按了按。
“手。”
“什么。”
她不明所以地把手交出去,让他压在机器上,扫瞄了指纹。
“密码是3345678,你之后可以自己开门。”他简单的解释,便回到屋内。
他……给了她家里“钥匙”?她占在原地地眨眨眼,还搞不清楚状况。
“进来关门。”
“噢、好!”听见交代,她急忙跟了过去,关上大门。
“Lucky在客厅,我让它出来习惯环境。”
跟在他身后来到客厅,果然见到那只乳牛花样的小家伙威风凛凛地坐在沙发椅背上,见到她,便朝她喵喵叫。
“Lucky!”她开心冲上前去抱它。
虽然她没有负责喂养,也没有天天出现,但Lucky似乎一直记得当初捡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对文佩芸甚是热情地舔着她的手,好几日没见也不生分。
“你来了就换你陪它,我还有工作。”他拿着自己的笔电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嗯。”
说是陪,事实上也只是任小家伙自己在客厅探索,只要注意它的活动范围,别让它乱磨爪子即可。
幸好Lucky是个模范乖宝宝,姿态优雅地在客厅闲逛,走走闻闻,偶尔试着拍拍柜子把手,研究一下眼前的东西,却不会伸爪子乱抓。
它每次走不久就会回到沙发旁,以完全看不出曾受过伤的后腿,优雅利落地跳上沙发,窝在文佩芸腿边蹭一蹭,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它为玩的探索。
这段时间,高亦翔继续敲着他的计算机,文佩芸则看起了电视,不知过了多久,高亦翔结束了工作,加入她看电视的行列,Lucky则趴在她腿上睡了。
当节目结束时,她也动弹不得。“Lucky睡了。”
“嗯。”
他直接一把拎起那团毛球,Lucky连声抱怨也没有,半睁着眼,一脸爱困地任人将它拎回房间,趴回自己小我后,翻肚子继续睡。
文佩芸站在Lucky的房门边等他。“那我……”
她想说自己该回去了,高亦翔却插了一句话。
“明天去卖场。”
“嗯,我知道。”她本来还打算明天才出现。
高亦翔朝她走近,她本能的退开一些距离,却不见他有停下脚步的意图,心中蓦然一惊。
“你四天没来了。”
“呃……”被逼到了沙发边,面对如此直接的指控,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
“因为我表现得不好吗?”
“咳!”她差点呛到。“什、什么?!”
“因为那晚我害你不舒服,所以你才消失那么多天?”他站在她身前,近距离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脸认真的问。
“不……不是。”
“那是为什么?”
救命呀!为什么他可以一脸正经地问出那么羞人的话啊?
“你……你也没打电话给我呀!”
“还没到买日用品的时候。”换句话说,他找不到打电话给她的理由。
“所以我不过来又没关系。”她努力想表现得理直气壮。
“可是你会过来看Lucky。”他的态度认真而严肃。“是因为我表现得不好吗?”
天大的误会啦——
文佩芸又想撞墙了,她现在真是欲哭无泪。
“不是!你……呃……很……很正常……”她努力斟酌用字。“第一次……第一次通常……都是这样……习惯……呃……习惯后就会不一样了……”
她想哭,为什么她要跟一个男人解释这些他应该比她还清楚的事情……她只不过交过男朋友,有过再正常不过的男女关系,又不是欲女派掌门人。
“我知道。”在她的解释下,她也稍微红了面颊。“可是还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不——不要提醒她做过的下流勾当,她知道错了!文佩芸很想不顾一切的抱头尖叫。
她要么解释?难道真的要她说她觉得他看起来太可口,第一次根本还未开始,第二次也还没得到满足……所以才又卯足劲印引诱他填补弹药,进行第三回合,直到高潮才虚脱罢手……
呜……原来她不只是欲女,根本就是辣手摧草的淫魔……来个人枪毙她好了!
但她的态度,却让高亦翔以为是默认了。
“我可以学。”
他的声音带了点平时所没有的紧绷,文佩芸第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直到他又说了第二遍,才换回她的注意。
“我不知道你的感觉……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记住的。”说话的他一张脸和他认真严肃的表情非常不搭的红成一片。
“这次我不会再那么紧张了。”
文佩芸一脸错愕地望向他。他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不是那里,在上面一点……对……轻一点……啊——”她突然发出尖叫。
“痛?”某人停下动作,紧张的抬起头来。
“不是……”
看着她嫣红的脸但许久,表情终于由疑惑转为理解,他记下反应,继续学习。
虽然一开始反应还有些笨拙,但用不着多久,文佩芸就会发现,这家伙一流学习能力也是用在男女之事上。
但这是日后才会体会的了。
她目前只知道……他明天的购物清单得再加上保险套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