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严是我继父,我妈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把我当亲生儿子疼爱,给我最好的教育,给我最好的物质生活,甚至早打算将金异集团交棒给我……”
在慕敏敏的陪伴下,关天阔赶至医院紧急签署相关文件并和执刀心脏权威,也是父亲的好友萧重文医师进行简短的病情了解。
根据医师解说,裴严并没有立即性的生命危险,不过尽早动手术对他绝对有利,这场手术不算难,成功机率百分之九十以上。
心急如焚的关天阔闻言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不再那么紧绷。
慕敏敏在关天阔和医师进行谈话结束后,也转而获知了结果,当裴严被送入手术室之后,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特别辟出来的家属休息区,坐在还算舒适的柔软皮质双人沙发上,关天阔突然对她提起自己的身世。
慕敏敏以为自己听错了。
“裴严?刚刚送进手术室开刀的是金异集团总裁——裴严?”一定是她听错了。如果关天阔真是裴严的继子,应该姓“裴”不是吗?“那裴秘书呢?我是说裴又曦,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慕敏敏瞪着一脸正经严肃的关天阔,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玩笑意味。
可裴严明明是裴又曦的父亲不是吗?!他们两个是兄妹关系?
“裴又曦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假千金,她跟我爸一点关系都没有,裴又曦的父亲是金异集团的主管,因为某个因素向我爸提出要求,要我把她安插进拓聿,算是回报裴又曦父亲的人情。”
“我的天!裴又曦怎敢扯那么大的谎?她难道不怕哪天被拆穿吗?”原来真相是如此!那裴又曦也太大胆了吧。
“依我看她自圆其说的功力很强,没在怕。”
“可她骗别人就算了,难到连自己男朋友都骗吗?真是太可恶了!”梁耀杰好可怜,被骗得团团转。
“不必替梁耀杰担心,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选了个假千金,将来后果如何就该自己承受。”
关天阔没立即拆穿裴又曦,除了受裴严所托碍于情面没撕破脸外,还有另一个盘算。
梁耀杰攀上假千金妄想飞上枝头这出戏精彩可期,太早End多无趣。
她呐呐道:“这么说是没错,可是——”
他蓦地将她拉往怀里,紧紧抱住。“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想他。”
“我……”她噤了声,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隔着布料清楚听见他鼓动的心跳声,怦怦怦,规律带点急促。
被他充满阳刚气息的身体所包围着,她的心跳也突然急促起来,小脸浮上两抹粉晕。
“从现在起,别再浪费任何心思在梁耀杰身上。”他会嫉妒!他期待有一天,她能将他放在她心上,取代梁耀杰占有那属于爱人的空间。“这里,只准有我。”他将手贴在她的左胸口上。
又、又来了!这是医院欸,要亲热也回家再说,害得她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慕敏敏靠在他怀里,沉重的眼皮缓缓闭上,不一会儿便发出像猫一样的呼噜噜的细小鼾声,睡得可熟着呢。
关天阔将她抱起来,让她躺在沙发上,出借大腿给她当枕头,让她安稳入眠。
手术时间长达数小时,从黑夜到凌晨,走廊寂静无声,静到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但因为有她的陪伴,他不会觉得孤单。
经历长达六小时的等待,手术室灯终于熄灭,关闭多时的门缓缓滑开,萧医师拿下口罩和无尘帽从里头走出来。
萧重文朝关天阔走近,对枕着关天阔大腿睡得跟小猪一样的圆润女孩好奇地看了一眼。
“女朋友?我听你爸提起你老是躲避相亲,原来身边早有人了。”萧重文话中有些许试探意味。
关天阔没否认,从容迎上萧重文审视的目光。“手术……”
“放心吧,手术非常成功,不过这两天是术后重要的观察期,你父亲必须住在加护病房里。”他拍拍关天阔的肩膀,脸上挂着轻松自信的笑意。“天阔,虽然有些事外人无法干涉,不过为了能让老裴这条老命多活几年,有些话我憋不住,不得不讲。”
“萧伯伯,我知道你关心我老爸,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为了能让你有多几年的自由空间,老裴其实一直在咬牙硬撑着,这次会倒下是个严重的警讯,就算这次老裴能够顺利康复,恐怕也无法向往常一样应付庞大繁重的工作,下一次如果再倒下,我可不敢保证能像这回如此幸运地渡过难关。”萧重文语重心长的说。
关天阔神情肃穆,在这六小时里,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心思百转千折,在几经思量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萧医师,我知道我该怎么做,谢谢关心。”
“嗯,很好,看来老裴这辈子没有白疼你。”萧重文宽心一笑,又跟关天阔聊了一些有关裴严的术后问题才准备离开。“老裴在恢复室,四十分钟后才会转入加护病房,不过今晚不能安排探视,你带她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我会安排探视时间,到时候给你电话。”
关天阔低头看着睡得酣甜的慕敏敏,即便在熟睡中她的白嫩小手也一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他目光不由得转柔,眼底的情意隐藏不了。
临离开前,萧重文又瞥了眼睡得很熟的慕敏敏,嘴角噙着笑,看来好事近了,老裴抱孙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夜深人静,关天阔踩着无声的脚步走下楼来到地下室,轻轻将慕敏敏安置在大床上。
她搬来这里这几天,他把大床让给她睡,自己则躺在一旁的地板。
经过几小时的折腾加上精神过度紧绷之下,向来拥有钢铁人体力的他也累瘫。
这张床是整间屋子里唯一一张床,床是特别订做的特大尺寸,慕敏敏只占去一小小空间,其实另一边还有足够让他舒适躺下的大位置。
今晚,他不想虐待自己睡地板,他累得快不能动。
迅速脱去夹克和衬衫牛仔裤,套上惯穿的黑色睡裤后仰躺上床,很君子的跟慕敏敏拉开一些距离。
慕敏敏一接触到柔软的床垫,很自然而然地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并朝温暖的源头偎近。
“嗯……”她舒服的轻喟一声,娇躯窝入关天阔怀中,小手贴着他的胸口,一条腿勾住他的腰,这姿势就像无尾熊抱着树干一样滑稽。
可关天阔却怎么笑不出来,他身体肌肉因为她的贴近而倏地紧绷,身体某处有了反应。
他咬牙忍着身体紧绷的疼痛,低头睇着怀中娇润的身子,跟他伟岸健躯竟如此的契合,脑海蓦地浮上许多幻想……
甩开脑中的不良念头,他扣住她勾在自己腰部的短短腿,欲将她的腿移开,可她不依,小腿将他勾得更紧。
他深呼吸一口气,额头滴着汗,改抓住她贴在胸口上的皓腕,她却反过来用小手包住他的大手。
“关天阔,没事的,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她嗫嚅的喃着他的名字。
他蓦地怔住,一股暖流汇聚流入心窝。
他闭上眼,不再刻意将两人距离拉开。
这一晚,他让她陪着。
翌日,当慕敏敏醒来时看见自己像八爪鱼一样巴着关天阔,羞得赶紧逃走。
她滑稽的滚下床,在屋里乱窜,不小心撞上沙包,身子瞬间往后又弹滚回床上。
他恰好起身将她接个满怀,她慌得七手八脚欲从他怀中爬开,小手却不小心碰到他晨起的亢奋。
他抽气,薄唇发出暧昧的低咆声。
她顿时吓僵,尴尬的直想在床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她也的确这么做了。挖不了洞便捞来棉被把自己包住,掩耳盗铃可笑的姿态简直愚蠢得可以。
呜,她没脸见人了。
关天阔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平复身体的自然反应。
“你是想把自己闷昏吗?”他好气又好笑的把棉被扯掉,睇着她因尴尬而红艳一片的小脸,那一头凌乱柔顺的发丝显露出一抹小女人风情,上衣领口歪了一边,露出白皙的半边粉肩……
老天,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这模样有多诱人,让他直想一口将她吃掉,好不容易平复的欲/望又再度掀起惊涛骇浪。
他火速起身离开大床,大步朝楼梯口走去。
“房间的浴室给你使用。”边说着,他朝楼上走,欲拾级上楼的高大身躯蓦地停住,似想到了另一件事,站在楼梯中央回头同她说:“我爸手术很成功,谢谢你昨晚一直陪着我,如果不是有你陪着,我想我没办法冷静又安心的熬过昨晚。”
“哈哈,说到昨晚,我好像睡得很熟……”
真是汗颜呐,其实她一点功劳都没有,昨晚睡得跟猪一样,连自己被带回他住处睡觉都浑然不知,还不知羞地巴着人家的胸口和大腿吃尽人家豆腐。
“睡着也是陪,至少我不是自己一个人。”她铁定不知道,昨晚她将他的手包得有多牢,连睡着了都不肯放开。“总之,谢谢你。”
有她在身边,真好!
关天阔正式递出辞呈离开拓聿,紧接着进入金异集团接班。
因为担心总裁裴严的病情影响到股价震荡,集团对外封锁所有消息,关于关天阔接班一事也只有集团内部部分高层和董事们知情,尚未对外正式宣布。
拥有麻省理工商学院学位的关天阔,在幕僚团队的协助下很快就进入状况。
他按照裴严的要求搬至公司附近的豪华寓所,一天当四十八小时用,日以继夜、全心全意的投入,企图用最短的时间熟悉集团运作,能够尽快独当一面。
慕敏敏一个人独居在关天阔市郊洋房里,偶尔才能和忙碌不可开交的关天阔联络,她体谅他,每次通电话就算只能少少谈上两句就已经心满意足。
这期间她乖乖在拓聿上班,因为顿失靠山的关系,她更加绷紧神经防着裴又曦。
而如慕敏敏所料,关天阔离开了拓聿,裴又曦待在会计室,不在关天阔和宋炎的眼皮子底下,她又开始明目张胆,不时就找慕敏敏的麻烦。
裴又曦存心找她碴公司上下无一不知,但大家都怕得罪裴又曦,不敢站出来相挺,就连梁耀杰也不曾顾及一丁点儿过往情分试着出面缓颊,就这么任裴又曦一次又一次到总务部无理取闹。
这段时间,唯一站在慕敏敏这边的只有主任游明氛。
裴又曦履次来闹这件事,游明氛曾跟上司宋炎抱怨过好几次,希望他能出面制止,毕竟全公司似乎也只有宋炎能够压制得住裴又曦。
可宋炎似乎不认为事情有多严重,总四两拨千金要息事宁人,毕竟现在接近年关,大家都很忙,公司气氛本来就紧绷。
因此,慕敏敏在拓聿几乎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以游明氛薄弱的势力根本斗不过裴又曦,没人能替她出气。
她想念关天阔,好几次都想把心中的委屈告诉关天阔,但怕他担心总是又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