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民众,虽然台风刚过,但气象局预估接下来会有豪大雨,民众外出时还是要带雨具。接下来为您插播一则实时新闻,警方查获台湾二十年来最大宗毒品走私……”
啪!身穿高级订制西装的男子用手中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接着将遥控器扔到对面的餐桌上,打翻了几盘菜,围坐在餐桌旁的一家大小没有人敢动,连受到惊吓都只敢小小地瑟缩一下,以手掩嘴,捂住不小心逸出的惊呼声。
西装男冷笑了下,两只手指头捏住叼在嘴角的香烟,非常自在地将烟蒂丢在乳白色的磁砖地板上,用价值三万元的鳄鱼皮皮鞋鞋尖踩在烟头上,左右辗了辗。“听说张太太每天都会打扫家里,真是不好意思,留下了脏污……”他未尽的话语意有所指,眼神瞟向一旁搂着一大一小子女的张家女主人。
张太太含着泪水赶忙摇头,心里暗暗想着,她多希望今晚这事只是留个脏污就能解决,她早就告诉过老公不要多事,记者当久了,就是喜欢没事找事,到底在逞什么英雄?
想到这里,她更加搂紧怀中早就吓坏的一双儿女,心中不断向各路神明祈求,千万不要……至少不要、不要在今晚就残忍的夺走她这两个还没来得及上国中的宝贝……
“你……你不要吓……吓他们,有事……有事冲着……冲着我来!”
张记者的话引来西装男大笑,“哈!当然是冲着你,我白令先十几年来努力维持的良好形象,今晚差点要毁在你手里,虽然找人顶罪不难,买通官员也很容易,但警方先行查获的那些毒品……”他双手插入口袋,缓步走向餐桌,越过抖个不停的母女三人,他拍了拍张太太的肩,后者一震,动都不敢动,下意识屏住呼吸,任由他的手搁在自己的肩上。他微弯下身,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怒气,朝着在她左后方的张记者说:“你一举报,真的毁了我不少‘钱’程啊!怎么,警局只答应给你独家,忘了顺便派人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吗?”
看着西装男那阴森的笑容,张记者手脚发冷,头皮发麻,他看向右前方一动也不敢动的太太,和她紧紧护在怀里的一双儿女,感到后悔极了。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听朋友的怂恿,告、告什么密!都是朋友说要是这个消息被报导出来,主任的位置就能够属于他了。
他不是什么英雄,不该贪的……
但再多的懊悔也于事无补,就在张记者想开口乞求西装男至少放过他的家人时,一把小刀出其不意地插进他的眉心,他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生命就宣告终结了。
直到张记者身子重重地往前倒向餐桌,发出巨大声响,张太太回头一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一双儿女也跟着哭喊,“爸爸、爸爸……妈妈,爸爸他怎么了?爸爸他怎么了?”
西装男悠然举步移向另一侧,稍微费了点劲儿才把利刃从张记者的眉心抽出。
张太太吓呆了,她不经意对上西装男移向她的眼神,心头猛地一惊,她、她是下一个吗?
似乎是从对方锐利的眸光中确认了答案,张太太咽了口口水,手抓着儿女的两双小手,颤抖着求饶,“求、求求你,放、放过他们……求求你放过他们!放过他们!”
西装男并未响应她的请求,拿着沾血的小刀,慢慢走向她。
若是心不狠,他怎么能在黑白两道站稳十几年的地位?张太太母女三人的哀求和眼泪,看在白令先的眼里,就像三只蝼蚁在无病呻吟,他真的觉得有点吵,所以他用利刃快速划过张太太的脖子,接着是两个孩童……
“啊——”
大叫的不是刚经历父母被害的姊弟俩,而是白令先。
白令先执刀的手,被另一把不知打哪儿飞来的利刃穿掌而过,刀柄紧紧贴合在他的手背上,另一面的刀刃则不断滴着血。
随着白令先前来灭口的两名保镳立刻左右察看,发现阳台站着一个留着一头飘逸长发、一身黑衣的男子,他脸上噙着笑,慢慢从黑暗处走进光线充足的屋子里。
“好厉害!”黑衣男伸手将一边长发绕到耳后,露出接近死白的肤色,衬得他的五官更为阴柔,而他那温暖的语调和眼底蕴藏的冷寂,简直像是出自两个不同的人。“杀人不分男女老少耶!难怪可以黑白两道来去自如。”相较于一屋子的肃杀之气与恐惧,他显得过分恬淡平和。
两名保镳被他浑身散发的诡谲的气息震慑住,一时之间不敢对他出手。
“还站着干么!上啊!”
直到白令先气怒的大喝声传来,两名保镳这才回过神,快速朝黑衣男移动。
黑衣男优雅的几个转身,甚至让人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动作……
“我说,你这两个小弟的职前训练是不是没做好?像白先生您这种以赚人血汗钱为生的两面政客,身边的人应该不只是这种等级才对呀!”黑衣男好意外的轻呼。
此时的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尖穿过两名保镳的脖子,正滴着血,因为恰好避开了气管跟动脉,所以像串烧般交迭挂在剑上的两人全身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每一口气都要进不进、要出不出的,瞪大的双眼像是在对黑衣男说,可以给我一个痛快吗?
“你——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令先左手握着刺穿自己右掌那把刀的刀柄,试图要把刀拔出来,但只要稍微一用力,刀刃重新划过肌肉再加上似乎被手骨卡住的痛,怎么样都无法让他维持住方才的狠劲,而且很明显的,黑衣男是冲着他来的,但到底是谁敢对他动手?
黑衣男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盯着他右掌上的小刀,皱了皱眉,感到有些麻烦的叹了口气,“好像没办法请你把刀拔起来还我了。”
他一副“只好我自己来”的样子,放开手中的长剑,任那串……喔,不,是任被剑穿透的两人毫无支撑力地随着长剑一起摔在地上,由于长剑受外力影响,稍稍滑动,还害他们无力地“啊”了几声,但黑衣男就像只是随手丢了个袋子在地上一样,毫无挂碍地越过他们,笔直地朝白令先走去。
白令先困在角落退无可退,忍着痛大口喘息,看着那张好看精致却又邪魅的脸愈来愈靠近。
“你、你想做什么?!”白令先并没有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跟刚刚死在他手上的张家夫妇并无不同。
黑衣男来到两个孩子身旁,弯下身捡起白令先原本使用的小刀看了看,尤其特别仔细的察看刀刃部分。“好像不够利。”当他确定白令先的刀子无法使用后,便将刀子放在桌上。
张家女儿的三魂七魄还没归位,双眼却下意识看向那把被放在桌上的小刀。
黑衣男发现了,好笑地伸手捂住女孩的双眼,轻柔地将她的头移往别处。“这把刀是他要留给叔叔我的,小孩玩刀危险。”
白令先毕竟在道上打滚很久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耍狠就可以解决的,于是他提议道:“等、等等,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给你双倍的价钱,只要你放了我,顺便把这两个孩子处理掉。”
杀手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刚好他钱很多。
黑衣男倒是没有如他所预期地爽快答应,双眼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白令先马上再改变策略,“那、那……孩子不需要处理,只……只要放了我……”
黑衣男撇撇嘴,有点无奈地说:“谈钱很俗气耶,怎么都不问问我要什么?”
“那你要什么?”白令先从没这么听话过,随即就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黑衣男的动作不疾不徐,却不留余地让白令先挣扎,像从土里拔一株幼苗那样从容简单的把卡在白令先手掌的小刀一把拔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白令先痛得根本顾不得形象,大声惨叫,压根忘了他刚才对付张记者夫妻俩时有多么残忍。
黑衣男拿着自己的刀,走回两名倒地的保镳身边,蹲下身,先是慢条斯理地解开他们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然后用手掌在上头摸了摸,很快确定了什么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小刀朝心脏刺去,他的动作极为熟练,不到一分钟就挖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这一幕着实惊骇,白令先吓得连尖叫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