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孟廉睨了那对母女一眼,正想走向何若华,珍珠却觉得机不可失,连忙跳出来继续长舌搞破坏。
“杜四爷,你都听见了吧?这才是何若华的真面目呀!”珍珠多希望从此他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哼!”杜孟廉懒得理她,正想走,却被她拉住。
他的冷眸扫过去,珍珠抖了下,手有些颤抖地缩回来,却仍不放弃抹黑何若华的机会。
“四爷,她真的就是这种人,你别被她给骗了,天知道她用这种方法骗过多少人了。”
珍珠的娘收到女儿的暗示,也跳出来长舌一番,“杜四爷,你做饰品的眼光独到,可瞧姑娘家的本事还要跟老人家多学学,像她这种会使诡计的女人绝不能要,娶进门会倒大楣呀!”
“这倒是真的,难怪那天大叔一脸的郁闷,原来是娶了不该娶的人了!大叔若不休妻,大概要倒霉一辈子了。”杜孟廉是开口了,却是直接吐槽。
“啊?!”珍珠的娘错愕地张大了眼。
“杜——”珍珠也吃惊地看着他。
“你们这些人一天不搬弄是非是会死吗?”杜孟廉非常生气。
她们的话他全听见了,见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正想出面制止,她却急着回去了,才会撞个正着。
他万万没想到连街坊邻居都找她麻烦,甚至看轻他们全家,她这些年是怎么忍受的?
“杜四爷,你大概误会了,爱使计的是她——”珍珠仍妄想颠倒是非。
“亏她还曾说你是她的朋友,朋友是这样当的?故意瞧不起人,又恶意中伤,顺便再用言语攻击她曾受过的伤害,你还算是个人吗?”杜孟廉非常不屑地睨着她。
他对厌恶的人向来没好脸色,这女人敢出言伤害若华,已被他列为罪大恶极,她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珍珠自以为美丽的脸扭曲了,他居然骂她不是人?
“杜四爷——”珍珠的娘正想替女儿说点话,他目光却转向她了。
“你这老太婆搞清楚点,何家能比你们富裕百倍是因为他们的努力,你们自己懒惰又没脑袋,怪谁啊?居然因为嫉妒随便乱造谣,嘴巴那么臭,小心会有报应!”
珍珠的娘整张老脸垮了,厚粉掉了满地。她嘴巴臭?偏他是杜四爷,她什么话也不敢反驳。
何若华本来又委屈又愤怒,却在他出言相挺后一扫而空,此刻心中已无任何恼恨了,见他说得好过火,连忙扯扯他的衣袖,要他适可而止。对方毕竟是长辈,不该让她老脸挂不住,她是晚辈,吃点亏没关系的。
杜孟廉回眸瞧她一眼,见她居然替这些人求情,心中更恼了!她何须委屈自己?他们光明正大地活着,毋需为了这种人低头!再瞧向珍珠母女,神情更加森冷。
“请你们搞清楚,从小到大都是我赖着她,赖着不放的人从来不是她,懂吗?你们再敢随意欺负她,等于是欺负我,我可不像她这么良善,不跟你们计较,敢欺我一分,我向来回敬十分,你们若不信可以试试!”
杜孟廉向来寡言,如今因为狂怒,长串骂人的话说下来又溜又顺,若杜家大哥在场,肯定会拍手叫好。
“杜四爷,我们错了,请原谅我们,我们下回不敢了。”珍珠的娘一听到他会为何若华报复他们,吓傻了,连忙拉着女儿求饶。
“娘……”珍珠却没有悔意。
珍珠的娘连打了她的手臂几下,啐骂道:“都是你这小蹄子,干嘛一直说若华的不是?人家向来温柔婉约,才不会做那些事呢!你以后别再胡说八道了。”
“娘!”
“再说!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珍珠的娘又踢了她一脚。
杜孟廉冷眼瞧着她们做戏似的打骂,愈发不齿,他庆幸当初帮他们的不是这家人,若被这种人帮助,他们兄弟宁可饿死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人会帮人的可能性大概比被雷劈中的机会还小吧!他讥诮地撇撇嘴角。
“杜四爷,我们先回去了,你慢走。”珍珠的娘拉着女儿不停地哈腰,狼狈地逃回家去了。
杜孟廉握住何若华的手,定向她家。
“她们平时就这样惹人厌吗?”
“嘻……”她忍不住笑出来。
“幸好你还能笑,不然我真想整整她们。”
“别这样,大婶快被你吓出病来了。”
“那种人八成装的吧!”
“真的啦,她两个儿子都在工坊工作,她一定是怕你一个生气把他们辞了,生活会出问题。”
“真的吗?我都忘了还有这招。”他一副要付诸行动的样子。
“你别闹了。”她才不信他是这种公私不分的人呢!
“那种人就怕恶人和权势,你以后别再乖乖被欺负了,她们敢找你麻烦就凶回去,杜家工坊的招牌随你用,爱怎么吓人就怎么吓。”
“你喔!”两人走进何府,她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
杜孟廉向何家双亲请过安后,就陪着她回到她的闺房。刚刚旁听了半天,他只在乎一个重点,那是真的吗?
“若华。”
“什么事?”
“那就是你急着嫁人的原因?”
“啊?”
“那不要脸的女人故意给你扣帽子,然后逼得你不得不找别人,好证明你没有赖上我呀!”
“珍珠有时候是无理了点,你别理她了。”
“你才别理她呢!干嘛因为她的撩拨,你就乖乖听话真的去找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啊?”
“可是——”
“这有什么好可是的?”
“虽然她有时候很令人受不了,但她说的也没错呀!我今年都十八了,迟早是要有所打算的。”而赖上他的事万万不能发生,她才会托人四处打探哪儿有好男人。
“若华,你的手并没有残废,只是不能提重物,这真的没有什么好自卑的,你不必因为她的话而当真,真正残废的人是她。”
“啊?!”珍珠好手好脚的,哪里残废了?
“她的心残废了,而且她若不改掉这坏心的习惯,会愈来愈严重。”杜孟廉仍怒气难消。
“嘻……你说得太夸张了。”
“我问你,你要真心回答我。”这是他最难以忍受的一件事,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什么事?”
“你真的想嫁别人?”
“啊?!”她呆住了,这教她怎么回答?
“别骗我。”
“我……本来没想那么多,但现在……”她露出一丝苦笑。
她不得不呀!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遮掩不住对他的情意,万一被他知道,以他疼她的个性,就算对她没情爱,也会委屈自己和她在一起,她绝对不要事情变成这样。
“说穿了,你仍是被她的话给刺伤了。”杜孟廉握住她的左手,这伤真正的伤口在她的心上,而且至今没结痂,时时感受着那椎心的疼痛。
“也许吧!”她又笑了下,嘴角却微微抖动,笑得好勉强。
她伤了手时才八岁,尚不明白手有了缺憾等于人有了缺憾,没几人肯要的,她大了些后才明白这个道理,从此她绝了想嫁人的念头;偏偏人言可畏,不止是珍珠这样看她,附近街坊邻居都是这么想她的。
大家都以为她赖上杜孟廉了,她才想若能遇到还可以的对象,而对方也不嫌弃她的话,就凑和着过一生吧!结果却变成这样,她多希望可以逃出这可笑的情况啊!
“或者嘴碎的不止是她?”杜孟廉突然想起这个可能性。
“唔……反正别人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真的没关系的,你别又去恐吓人。”她连忙劝着。
“你……”这样他更无法把心意说出口了,说了她肯定认为他是为了帮她,那要他怎么办啊?
“其实大家人都不坏,就是有点羡慕跟嫉妒吧!”
“若华,你双亲的好不是那些人能明白的,众人都以为何家沾了杜家工坊的光,他们不明白杜家兄弟受到的恩泽有多大。再者,你家现在的荣景是你哥哥拚出来的,他们都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嗯。”这些她当然明白,但嘴巴在别人脸上,她管下到的。
“没有善心又不能公平看待别人的成功,算来也挺可悲的。”杜孟廉火气没那么大了。
“是啊,所以别跟他们计较了。”她连忙又劝。
“你呢?”
“我?我没跟他们计较呀!”
“你能不受他们的撩拨又去做那种蠢事吗?”
“唔……”找对象应该不算蠢事吧?
“你再等等,会有好事发生的。”给他一点时间,让她明白他有多爱她,一切非关同情,只有他浓浓的情意等着她察觉。
“嗯。”若能抛开这些麻烦,她也很想清静过日子呀!老是注意一些没什么感觉的男子的动向,也是很辛苦的事。
“你懂就好,乖乖等我好吗?”
她扬起眉头,他要她等他什么?
“慢慢你会明白的。”他点点她小巧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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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和住持说说话,你四处逛逛没问题吧?”何母吩咐着。
“嗯。你们慢慢谈,这附近我很熟了,别担心。”何若华微笑应声,随即走下阶梯。
每个月何母都会带着她到附近的法云寺礼佛,这里风景清幽,许多人得空都喜欢来这里踏青、欣赏风景。
法云寺占地并不大,她常走出寺外,来到梅林中,感觉很舒服。有时杜孟廉有空也会陪她们一块来,可惜次数并不多就是了。
今儿个娘出发前曾知会过他,就不知道他有没有空,能不能来?她心中渴望他能出现,却又担心自己愈陷愈深,万一让他发现她的情意,会发生强迫他接受的憾事。
她对他的情意今生只能留在心中最底层,绝不能让他察觉。
“真的是何姑娘呀?”
她身后突然传来笑声,吓了她一大跳,连忙转身,却瞧见一个陌生男子跟在她身后。
何若华心中一阵慌,今天没什么人来,这附近就他们两人,而这男人的眼神瞧来不太正派,这情况实在太糟糕了。
她兀自镇定的问道:“这位公子有事?”
心中却想着该如何脱身?回寺的路被他挡住了,若他有恶意,她绝对无法从他身旁穿过跑回寺求救的,该怎么办?
“不,我只是正好瞧见何姑娘,想和你打声招呼罢了!”那男人又靠近她一步。
她却退了两步,不解地说道:“我并不认识公子。”
“我却很清楚你呢!你是何记饭馆老板的妹子,而且和杜家工坊关系深厚,尤其是杜四爷,简直情同手足了。”
“请问公子究竟有什么事呢?”
“虽然你和杜家工坊关系深厚,我的背景也不差呀,别说杜家工坊了,我家和雷堡还有合作呢!”钱正豪自傲地说着。
“所以呢?”这干她什么事啊?
“所以我们挺相配的。”
“这种事请不要随便乱说。”何若华蹙起眉头,他到底是哪一号人物啊?
“并不是乱说,事实上,我看上你了。”钱正豪一脸的势在必得。
何若华一听差点昏倒,她没那么倒霉吧?被这种眼睛长在头顶、鼻孔朝天的人看上,她一点都不觉得光荣,还起了阵恶心的鸡皮疙瘩。
“你该感到荣幸,再怎么说,我的身分、地位都高你一截,能让我看上,你该感谢你娘有烧香拜佛。”
何若华一阵反胃,“烧香拜佛”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有辱佛陀的名号。
“如何?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公子若说完了,我想回去了。”她冷淡地说着。
“你什么意思?”
“谢谢公子的错爱,我无福消受,请公子将目光转向适合你的女子吧!”她婉转的拒绝。
钱正豪没想到她敢拒绝,脸色一沉。“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能捞到更有钱的对象吧?”
“请公子别随意猜测。”她很恼,他一直挡着,她根本无法离开。
“不是吗?喔……你该不会以为杜四爷会看上你吧?”
何若华眯起眼,这干他什么事啊?
“把你当妹子是一回事,你真以为他会娶你吗?”
“这位公子你管太多了吧?”
“我猜中了?”
何若华对这种不讲理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怎样他们才会明白他们错得离谱呢?
“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得承认他家比我家要富贵十倍不止,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你?听说你的手还成残了呢!”
“这也不关你的事吧?”
“谁说不关呢?谁教我看上你了,虽然有点小瑕疵,但你的脸蛋真是不错,柔柔美美的让人看了就舒服,娶回家当小妾很不错。”
“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这条件只有当妾的份了,别妄想太多。”
“我要回去了,请让开。”她真的生气了。
“我没答应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钱正豪一步步逼向她。
“你……”她慌了,这男人眼里的恶意太明显,他想干嘛?
“瞧着你红润的樱桃小口,我好想一亲芳泽呢!”钱正豪心想她跑不掉,更加恣意地挑逗着。
“你别太过分!”
“来嘛!哥哥亲亲……”钱正豪露出淫笑又逼近些。
何若华转身就跑,希望能遇到人。
“你能跑哪儿去呢?”钱正豪轻松就追上她,一把扯住她没力的左手,想硬逼她就范。
她却回身就赏他一巴掌,挣脱他的束缚继续逃。
“敢打我?你不要命了?”钱正豪恼火了,一个箭步追上她,狠狠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被打得眼冒金星,她强忍着痛,又踹他一脚,绝不让他得逞。
“没想到你挺辣的,这样玩起来才过瘾。”钱正豪扭住她的手,将她压在一棵大树上。
“救命啊!”她大叫出声。
“这附近没半个人,你尽量大叫吧!这样更过瘾,哈哈哈!”钱正豪思心的嘴逼向她。
“廉哥哥!”她无法挣脱,只能绝望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