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天麒小队的护卫下,众人终于不必再提心吊胆,应父、应母甚至有了马车可坐。一队人直接下山,到了山下的扎营地点。
这个地点是应天麒精挑细选的,距离最近的城镇叫宁诚,只有数十里之遥,城里龙蛇混杂,大夏人与鬼族人都有,但主事的却是鬼族,所以如果掩护得好,可以好好地打探一些鬼族的消息。
下山后5众人终于可以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晚瞎,虽然只是大锅肉汤加蔬菜,不过比起在山里吃干粮、啃肉干,已经不知要好多少了。
应天麒看着父母形容樵悴,狼吞虎咽,心中很是感慨,再看看綦瑶也清减不少,却没什么食欲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内疚自责。
他没有想到战局会急转直下,也没有想到龙潇的对手会这么快就出招,影响了他在京城的布局,他的身分也因此暴露出。
幸好綦瑶反应迅速,将他父母带出京师,否则他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拿父母来威胁他也就罢了,他可以自行解决;若是拿此来威胁待他若亲兄弟的龙潇,绝对会引起腥风血雨、生灵涂炭的结果。
多亏了她,真的,多亏了她。
众人酒足饭饱后,有了精神,一双双困惑或好奇的目光全落在了应天麒身上,最后还是应父先开口——
“天麒,怎么会有京军要抓我们?你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听你的?”
应天麒与龙潇的关系,由于在场还有至亲以外的人,所以他不方便透露太多,只是隐晦地道:“我到南方经商遇险,恰巧被龙将军麾下的李副将所救,听闻京城危急,所以我请求他们派人与我回京营救爹娘。”
此话一出,早知内情的綦瑶没什么反应,其余应父、应母、琉璃等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
看到他们的反应,应天麒就知道綦瑶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他是龙潇密探之事。
他朝着她饱含柔情的一笑,信任她果然是对的,她即使出卖她自己,也绝对不会出卖他。
待众人的惊讶缓和了些,他又说道:“龙将军并没有叛国,京里的消息不过是有心人士放出来混淆视听而已,这是政治上的斗争。龙将军被人污陷,名誉受损,我与他的人走得近了,被有心人的人马见到,认为我们是一伙的,所以我们家自然成了京军似抓去问话的目标,才连累到爹娘。”
沉吟了一下,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应父突然别有深意地问道:“这些事,綦瑶都知道吗?”
应天麒却是揺揺头,“她只知我在南方受到李副将帮肋,至于我事实上在做什么,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綦瑶只知道了这么一点事,就能从时局判断出要快点带应府的人离京?这要有多大的胆识及多缜密的心思啊?
应父忍不住感叹道:“这次真的是靠綦瑶了!龙将军叛变的消息才传回京师,她便马上将我们带出京城,我们一开始还不相信她呢,想不到不久后就亲眼看到官兵来追捕我们,这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怎么样,他忽然说不下去,虽然想表达谢意,但他们两老与綦瑶的关系太僵,一句感谢还真是说不出口,不过他的意思总归是表达到了。
綦瑶淡然一笑,并不居功,“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求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我在离京前把应府交给你,就是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做出最好的处置,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应天麒含笑看着她。
这句“没有看错人”可是一语双关,綦瑶感受到他语气中那隐含的暧昧及情意,也忍不住望向他。
两人相视一笑,无穷的暖意及温馨由两人之间散发出来,然而这样和乐的气氛,却让琉璃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打破了。
“可是少主您不知道,綦小姐虽然救了老爷、夫人,但用的手段实在太过分了!”琉璃矢口不说自己也是被救的人之一,她根本不领这个情,所以虽然已经尽量压抑,想让表情看起来委屈,但话听起来仍有那么一点咬牙切齿。
她试图把整件事渲染得严重又可恶,“她变卖我们应家财产、搬空了我们的库房,还卖掉我们的大宅,要让我们无家可归,藉此威胁我们跟着她,老爷和夫人当时都差点气昏了昵!唉,要是当时老爷知夫人真的气出了什么病来,那可就难收拾了。”
这显然是鸡蛋里挑骨头了,綦瑶的手段是有点超过,可应家人对她心存偏见,善意的规劝他们根本不会相信,这在当时算是最迅速最有效的方法了。
应父、应母虽然觉得琉璃说得有处偏颇,但基于这小婢女也是替自己发声,而且这一路上他们确实被綦瑶气得不轻,因此都保持着沉默,看儿子怎么回答。
应天没有如琉璃期望中那般,发脾气质疑綦瑶,他反而好整以睱地问起琉璃,“但到最后事实证明,綦瑶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而且成功了。”
“那只是运气好,这种生死大事,赌在运气上实在太儿戏了。”琉璃犹自替应家两老不平,“何况綦小姐变卖了我们应家所有家产,途中我们不只一次向她提出归还,她都避重就轻。少爷,虽然綦小姐救了我们,但是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及侵吞应家财产,不能混为一谈啊。”
应天麒皱起眉,他听出了琉璃对綦瑶的成见,暗道:难道她是被父母先前的反对影响得太深了?
想到父母十分疼爱琉璃,他不好当面责骂她不识好歹,正准备好言相劝,綦瑶却伸出一只手,止住了他欲说的话。
綦瑶淡定地看着琉璃,她现在十分确定,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小丫髮,但琉璃是真的很讨厌自己,一路上什么事都针对她、不过琉璃现在说的话,某部分代表着应父、应母的意思,所以她选择再一次替自己解释,“那可是几大车的黄金,我已经藏起来了,带着走不是拖索自己吗?要真还给你们,你们就抱着金子等人来抓好了。”
她揺了揺头,这些话都不知道说过几遍了,但琉璃就是紧咬着这点,让她怀疑起琉璃在意的究竟是人命还是钱财?“难道你认为那些黄金还不如你们的性命重要吗?”
这般反问,让琉璃无言以对,最后她想了半天,只能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那……那现在你总可以告诉少爷了。”
綦瑶没好气地望着她,幽幽叹了口气,这要是綦家奴仆,早就被人直接扔出去了,哪里可以这样放肆地质疑主人?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代表着琉璃在应父、应母面前受宠的程度。
意识到这一点,綦瑶心头一动,忍不住看向应天麒。
只见他一脸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索性不再多想,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应家的家事了,应家的事不应该由她来处理珅,她需要面对的,只有应天麒一个人?
她淡淡地道:“我会告诉他的,还是你希望我在众目睽暌之下公布你们应家财产放在哪里?!”这帐子里除了亲人,还有些侍卫、奴仆,“或者,以你的身分,你也想知道吗?”
“我……总之,綦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归还不是吗?在她归还应家财产之前,老爷和夫人都不会相信你的。”琉璃说不过綦瑶,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理亏,硬把应父、应母拖了下水,以壮自己的声势。
应父、应母有心想说其实他们已经不那么怪綦瑶了,但琉璃一方面是替自己说话,扞卫自家的财产;另一方面綦瑶也确实太骄傲了,他们都己经拉下脸来让綦瑶嫁进应家,她居然不领情,所以应父、应母的心动揺不定,最后只得默认了琉璃的话。
“琉璃,那么我也告诉你,关于这件事,我就回答到这里,以后我不会再说,你想知道就去问你们少主,以你的身分,没有一再和我平等说话的资格。”綦瑶已经给足应家两老面子了,所以她不打算继续忍受琉璃的挑衅,毕竟区区一个婢女,也真无须她一直费精神去应付。
琉璃气得脸色涨红,还想再说,却被应天麒挡了回去。
“好了,琉璃,别再说了。”他朝着綦瑶一笑,站在哪边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其余的事我与綦瑶会处理,应府的人不得再去烦扰她。”
于是好好一顿晚膳,因琉璃的扰乱而草草结束。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才是风波的开始。
晚膳后,应天麒请綦瑶入了他的营帐,要说的当然就是当初答应她的、关于调査龙潇那位斑面军师的事。
可两个人早就摆明了两情相悦,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有个什么干柴烈火也不是不可能,因此綦瑶在帐里待得越久,就越引人遐想。
不过应天麒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反正在他心里,綦瑶迟早是他的人,而綦瑶同样对他人的眼光不以为意,当初为了一点点找寻妹妹的线索,她都能不顾名誉地接近许源那种恶名昭彰的人了,现在与应天麒就算传出点什么她也不在乎。
应该说,多年以来,京城里的人对她的风言风语及含沙射影,已经让她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懒得去管别人的看法了。
“这次我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有点微妙,“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我接到龙潇信函,确认他的军师的确身中奇毒后,便直接去寻那山村里的神医,结果当我寻到那人时,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神医不能去吗?!”綦瑶紧张起来。
“不是,是神医的身分很特别……”
应天麒卖关子道:“神医比你年轻,但医术首屈一指,而且你认识那人。”
“我认识的神医?还比我年轻?”綦瑶沉思了一阵,突然眼睛一亮,难以置信地望向应天麒,“你说的难道是……”
应天麒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暧昧一笑,“咳,回答这个问题,总该有些奖励吧?”
綦瑶马上懂了他的意思,毫不害羞地靠了过去,在他俊脸上重重地印了一个吻,然后催促道:“快说呀你!”
“虽不满意,但勉强可接受。”应天麒得意地摸了摸脸颊,并回答,“那神医就是菡妹妹。”
“真的是菡儿?”綦瑶紧张地道:“然后呢?然后呢?!”
“菡妹妹似乎脑子受过伤,个性变化很大啊……”应天麒抚了抚下巴。
“所以你找到大妹了?那小妹呢?”
綦瑶着急地接着问。
应天麒没有直接说,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唇。
綦瑶好气又好笑,却没有再着他的道,只是语带玄机地道:“如果你给我的答案令我满意,说不定会有更丰厚的奖赏喔?”
“应天麒眼睛一亮,马上正色说道:“我确认过了,龙潇的军师的确是男扮女装,身分也确认是卉妹妹,她中毒的原因我不清楚,但菡妹妹已经被人护送着赶过去了。我因为父母的事急着回京,无法同行,才会恰好在鬼族的手下救了你。”
“所以,我两个妹妹都找到了?”綦瑶十分激动,眠眶泛红。
“是啊,本少主功劳甚伟,那个,你说的丰厚奖赏呢?”应天麒深深地望着她,星目中像有火焰燃烧。
綦瑶的芳心狠狠震动了一下,霎时领悟过来,因为自己一时嘴快,今晚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很排斥,反而隐隐有着期待,因为对象是他。否则她为何要在来到他的营帐之前,先叫玉儿替她备好热水,仔仔细细地沐浴一遍,把自己弄得香气袭人。
綦瑶想通了,蓦地朝着他娇媚一笑,踮起脚尖,伸手抚上他的俊脸,印上了真心的一吻。
两个人都思念对方太久,也压抑太久了,几乎是唇碰唇的瞬间,火就燃了起来。
这一次彼此都没有保留,拚命探索着对方身体的每一部分,想将全部的自己献给对方,每一分触摸都是激情,每一分爱抚都是颤动,急促的呼吸彰显了彼此的爱有多浓,浓到都快让人窒息,让人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