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店小二,再给我沏壶热茶过来,快一点。”想着想着,她开始焦虑的呼起店小二。
可这动作却让鬼千旭敏感的打开茶壶,吓得严瑄紧张的站得挺直,还摆出一副要落跑的预备动作。
“瑄姑娘该不会是在里头放了什么吧?”
此话一出,严瑄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这家伙的鼻子简直可以媲美家里那条名叫小黑的狗了。
“那个……那个……”严瑄不想多说废话,忙呼呼的想逃跑,手臂却已被他给逮住,身子突然不由自主的绕圈圈,最后绕到鬼千旭的怀里。
他的双手缠住她的身子,阻挡了她的去路,还使出“我知道你想干嘛”的了然眼色,吓得严瑄心里大喊:大事不妙!
“怎么?想逃吗?刚才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想逃?”
“不是,没有,我只是想……哦!想去催店小二快点沏壶茶来,那壶茶已经凉了,怕会不顺口,所以……”严瑄结巴得厉害,在他怀里扭捏不安的动着。
“可是我喝起来却一身汗呢!不顺口的原因不是凉掉,而是严瑄姑娘又想给我找麻烦了是不是?”鬼千旭随口猜猜,心里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怎么会!怎么可能,我胡……”
咦?严瑄……她不是告诉他自己叫胡瑄吗?
完了!
他刚才是叫她……严瑄?!糟糕!真的被他识破了。
一想到这里,严瑄开始拼命想要挣脱这家伙的手,可他力大如牛,她压根连动都不能动,这时能做的就只有要耍嘴皮子而已。“爷,大爷,鬼大爷,您冷静点,您也知道那次的温池事件是个误会,小姑娘我绝不敢再惹鬼大爷您,可事情就这么巧,我那住在城郊的姑丈与您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被我爹冷冻在那的我……
“我才会……再次遇到您,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吧!此事过后,姑娘找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了,真的!”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想脱罪吗?没那么容易。“问题是,你已经得罪了我;而大爷我对于得罪过我的人,总是没法子宽宏大量,甚至有点心胸狭窄,再加上我肚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呢!这该怎么办呢?”
这丫头的体香勾引着鬼千旭的心魂,她的平滑嫩细致,红咚咚的脸蛋上有着惊慌的可爱表情,蠕动的身躯软绵绵的像是可口的棉花糖,鬼千旭爱透了这丫头的一切,这会儿只想着该如何将她占为已有,两人的关系总不能一直处在敌对的猜忌上吧!
“怎么办我也不清楚,受害人是你,我是猜不出你的心意的。”严瑄是真慌了,她真的很不会应付鬼千旭,这家伙太精明了。
“是吗?那么……反正伤害已经造成,大爷我心胸狭窄的一直想找你报复,可一时半刻又想不出其它法子,这样吧!不如你进鬼府三个月,算是抵押你之前误杀我的重大罪行,你觉得如何?”
进鬼府三个月?
见鬼了,她又不是脑筋秀逗,进鬼府干吗?
自找死路嘛!
“您也说了,我是个净惹您生气的坏丫头,既不会烹煮,也不会绣花,更别提打扫或服侍别人,进府三个月恐怕会多做多错,这法子对您很不利,不如您再想点别的,补偿方式应该不只这一种才是。”她的眼珠子转呀转地,黑白分明的像颗黑色小球在净白的小河里飘荡,红唇小嘴儿像是两颗小樱桃在打架,一双脚使着力,双手蛮横着直想逃脱。
鬼千旭被她的一举一动给逗得挺乐的。“不行,这法子已经是我能想得出来的下下策,再没其它法子能取代了,你最好乖乖就范,要不然以我的权势,也许会牵连到你的家人也说不定。”
连家人都搬上枱面来了吗?
该死的家伙,这么一来,他跟丁傅哲又有什么差别?
“那……去鬼府做些什么?下人?婢女?还是……”严瑄不敢多猜测其它身分,她也不想名不正、言不顺的进府让他金屋藏娇。
这家伙应该还没娶妻纳妾吧!
早知道她就该多调查他一下。
“让你当下人或婢女岂不浪费,以严姑娘的姿色……”奇怪了,怎么眼前一阵晕眩,槽了!该不会是这丫头真的在茶壶里放了什么东西吧?“你在壶里放了什么?”
糟糕!他的身体开始软弱起来,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头更开始晕了起来。
这时严瑄终于顺利摆脱他的紧缠,脱离他的怀抱,原本的惊慌神情立刻被嚣张的姿态给取代。“呵,您也会有今天啊!看来光耀的迷魂散还真是名符其实呢!”
“迷魂散?该死的丫头,你放了多少?”鬼千旭气急败坏的瞪着她,这个鬼丫头为什么老爱惹他下痛快。
“多少我是不清楚,但,是一大包喔!”严瑄故意夸大剂量,把两手伸得好长。
“可恶!终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上,到时候……”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姑娘我想先离开,哦!对了,我不会那么坏心肠的啦!我会替你去通报鬼明,以后咱们最好永远不见。”严瑄得意的笑说着。
“该死的臭丫头,你就不要落在我的手中……”纵然鬼千旭嘴里不忘撂狠话,但事实终归是事实,他的体内充斥了迷魂散,根本没法使力。
“哈哈,不会有那一天的,既然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就永远不会再来这里了。”嚣张的严瑄拿着茶杯,闻香般的啜饮最后一口茶。
“呵,臭丫头,你不晓得的事还多着呢!除了这个地方,我在其它省县都有分支商行,除非你到关外去,否则我早晚会逮到你的。”
鬼千旭的话的确让严瑄有点胆寒,不过细思了一会儿,她决定把他的话当作是放屁。“大话谁不会说啊!好了,你慢慢在这里昏睡吧!姑娘我得赶紧逃命去了,再见。”说完,严瑄还不忘推他一把。
鬼千旭因而跌趴在地,那一刻他忍不住暗自发誓,将来他非要把这坏丫头给留在身边当他的女人……他早晚会得到她的!
赶忙要离开的严瑄当然是得意极了,可当她一出厢房,下了楼,却被两个面露凶光的男子给撞了一下肩膀,害她差点踉跄跌倒。“喂,撞了人不必说什么吗?”
那两人只看了她一眼,便不理会的转身离去。
“算我倒霉,今儿个姑娘心里乐得很,不跟你们计较。”严瑄转过身不理会两人继续要走,却又被撞个正着,这一次,左肩疼痛到好像脱臼一般,她揉着肩想狠狠开骂,却看到来人是鬼明!
他神色十分紧迫的急问:“爷在上头吗?”
严瑄似是而非的轻摇头,怕被鬼明发觉自己的恶作剧。“你找他有什么事?”
“有人想追杀……”鬼明才应了一句,茶馆二楼已经传来乒乒乓乓的剧烈打斗声,他瞅了严瑄一眼,立刻急赶上前。
没想到楼才上了一半,鬼千旭已经跌跌撞撞的被摔了下来,幸好鬼明全力抱住他,并迅速将他扶下楼。“爷,您怎么了?”
“是不是安富人派来的?”鬼千旭只觉得意识迷糊,知道是迷魂散的药性发作了。
“没错,他趁爷还没回宅前,先派人抄了整个商行,还令杀手前来暗杀爷。”鬼明连忙报告。
“他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晓得我和丁傅哲的关系?”
鬼明连忙将虚弱的鬼千旭扶好,这时,两名凶恶的杀手也奔下楼来。
“恭亲王在京城里出了大事,皇上气得对相关人士开刀,丁家首当其冲,已经被官府查封了一切财产;而安富人打听到消息,所以预谋和本地官员勾结,想霸占爷的本地商事。”
怪不得安富人稍早前那么爽快的签下不合理的契约,原来是早有准备,这下子鬼千旭总算理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眼前的危机有点麻烦。
“爷,您看起来很虚弱……严姑娘,爷暂时拜托你了,还有,先别回鬼府,所有和爷有关连的商家全被抄了。”鬼明忙着交代,却见严瑄无动于衷,“严姑娘,别发呆了,赶紧先带爷走。”
“为……为什么?”严瑄才莫名其妙的应答了一句,鬼千旭就被塞到她的怀里,她想甩开他,他却软弱的强倚着她。
而这时,两名凶恶的杀手抽出袖袋里的短刀杀了上前。
“快走……”
这是严瑄离开茶馆前听到鬼明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只得扶着重到不行的鬼千旭逃离,脚步踉跄的两人都觉得后有追兵,而带着他一起逃命的这种感觉很怪,早知道她就不要下那么重的迷魂散,她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真是活见鬼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呵……活该……”
两人才走离市集不久,严瑄突然被鬼千旭倒下的身子给拖累,整个人也倒地下。
看着晴朗的蓝天白云,躺在地上的她真希望自己就这样好好的偷闲半日,然而身后的声音却让她不能如愿。
“人呢?鬼千旭往哪逃了?”
路上的吆喝声让严瑄立刻坐起身,紧急拉着紧闭双眼的鬼千旭,他却一动也不动。
“鬼千旭?鬼千旭……”
就算呼他几个重重的巴掌,这家伙也像死了一样,怎么都叫不起来。
怎么办?
光耀也没说迷魂散该怎么下,刚才在茶馆里,她可是毫不手软的整包都扔进壶内,谁能料想得到现下她却得处理这个彷如死尸般重的昏死男人!
“管他的,反正他要是活了,也不会饶我的,干脆丢下他不管好了。”严瑄当下考虑的拔腿就跑,完全不管鬼千旭会有什么下场。
反正两人从一开始就没种下什么善缘,不是他整她,就是她杀他,结了那么大的仇恨,这会儿还害他软趴趴的动不了,他肯定不会饶过她的。
可是……
“有看到人吗?”
才离开不久,前面又有鬼千旭的仇家过来搜寻他,看来她摆脱他是正确的做法,只是为什么她愈走愈远的脚步也愈来愈沉重,愈来愈走下开呢?
“该死的,我在担心什么?”严瑄才叹口气,就听到后头有人在嚷嚷着——
“找到了!”
当下,她的心头一惊,心跳加速,整个人因不安而感到极为愧疚,情绪也濒临崩溃,当下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不管那个鬼家伙了。
眼尖的她看到路旁有个木制推车,旁边还有一些农民未烧尽的干稻草,她临机一动,将稻草搬上推车,然后在上面煽风点火,那未燃烬的野火立刻又烧了起来,这时她才将推车以百米的速度往鬼千旭的方向冲过去。
原本昏过去的鬼千旭被追杀者踢醒后,还能略挡一下子,但意志力逐渐被药性蒙盖的他是真的再也没有半点体力了。
此时严瑄推过来的火光暂时击退了没有设防的追杀者,他们忙着灭火,全然没注意到火焰中的干草已经被她推倒在地,而要追杀的鬼千旭则是被她半推半拉的丢到推车上。
“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
“我是想那么做。”严瑄不耐烦的吼着。
“那为什么……”
“闭嘴,我也搞不懂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你都已经成了过街老鼠……反正,我才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好人,若是要勉强解释的话……就算我上次捅你一刀,不想再欠你的人情,所以这回才冒死救你一命,至于先前我误杀你的事件,我们就此一笔勾销,以后你别再嚷嚷着我欠你什么的。”
尽管严瑄嘴硬,但,蒙眬中看到她为他奋战时所流下的汗珠,鬼千旭还是很感动,然后撑不下去的昏了过去,他只希望当他清醒时,这丫头仍未丢弃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