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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真的相当认真。
他歪着头,蹙眉看了眼那张金色中空镂花的欧式长椅。如果他照她的指示站在那平台上,并躺在长椅上面,他发誓自己绝对会被照成娘娘腔。
这怎么可以?!照片若流传出去了,他一定会被其它义兄弟笑得直不起腰来。这种睑,他令狐子风丢不起。
“快点啊!快躺下去!我的动作很快的。要不是有一个工作伙伴在二个月前离开了,我准备的时间不会这么久。”
是啊!谷若蝶不只要调整灯光,还要换布景、摆道具,并清除平台上的杂物,再来就是调整照相机了。
她分秒必争,一定要趁他还没改变主意前,赶快搞定,因为这个男人十分有可能在下一秒钟就会残忍的拒绝并转身离去。
所以,先前当他一说要考虑看看时,她立刻当机立断的捉住他的手腕,就往她楼下的工作室狂奔。
但是,令狐子风还是僵在那里没有动。
刚才她那火速伸来的手掌,让他感觉到好急躁、好需要、好迫切,像捉住什么宝一样。惹得令狐子风啼笑皆非,特意孤冷的形象竟被她破坏了。
他嘴角一直噙着笑意,但是,在看到那张躺椅,他的表情就倏地僵住了。
“你可能搞不清楚状况,我说……”他那薄薄嘴角迷人却冷冽。“我说重新考虑,但可没答应你。”
谷若蝶的眼珠睁得快掉下来。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耍我?”她心口莫名的一酸,眼眶顿时蓄满水气。好气人的家伙,早知道,动作该再快一点。
令狐子风眉头皱紧了。奇怪!他居然见不得她掉眼泪?
这是一件天大的怪事。他心中某个角落因记忆飘来而深刻,他一定把眼前这莽撞的女孩和回忆中的女孩重迭了。
这实在没有道理,却又在冥冥之中催促着他不能拒绝……
“好,我不耍你。”令狐子风觉得有必要抓住一些头绪,他必须厘清是什么让他不忍拒绝?莫非他和爵士一样,对只见过两次面的她产生了兴趣?
不可能!除非她引起他身体某部分的共鸣。
“但,我要一些代价。”他大步走向站在照相机后的她。
若蝶倏然一震,突然感觉到情况有些失控。
对于他逼近的高大身子,若蝶看的几乎就要休克。
刚刚,她是怎么生出一股“蛮力”把他捉来她的工作室?
“我要研究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你产生了兴趣。”他倾过身,轻如微风的将性感薄唇划过她小嘴。
若蝶整个人被定住了。老天,他那强烈的魔咒盖过她每根知觉,她居然像个千年化石杵在那里。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脸颊迅速发热、发烫,浑身都不对劲。
意思?问得好。他放肆地低声浅笑。
“我要点不一样的代价。而且,你一定给得起。”
什么是她能给得起的?莫非……这男人外表出类拔萃,事实上内心装的全是龌龊、下流、肮脏的想法?
她谷若蝶居然引狼入室?一想到这,她浑身便像着了火,满身通红。她还是个处女耶!
“你……要的代价……对我而言,牺牲太大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对那档事,我没经验……而且一窍不通。”在那邪魅的眼神下要全身而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她咽了咽口水。
那水汪汪的灵活眼瞳,浮上了太多太多不安及不知所措。
倏地,从内心深处传来母亲从小的告诫之语——
孩子!我要你答应我。我们谷家有一项禁忌——除非那个男人能给你肯定的承诺,及真心呵护,不然,不许你随便献上自己。
锵!她想得太入神,不小心碰触到身旁的另一副脚架,一个不稳,三脚架摔落于铺有几何图形花样的波斯毯子。
她立刻心疼地叫了出来,连番低声咒骂着自己。对她来说,她工作室每一样器材、道具,都是她的心肝宝贝,每一样都是她勒紧肚皮买来的,不是贵得要死,就是不能有“损坏”的闪失。因为她没余钱再买新的了,而且,有些器材还是有特殊意义的。
看她惊慌失措地检视那掉落地上的三脚架,一脸心疼,完全匆略了他。
怎么?上一秒还见她脸红无措,活像他要就地和她发生关系的窘状;这一秒,她竟旁若无人地掉下眼泪。
“你现在的表情活像发生了多么悲惨的事,只不过是倒了副三角架罢了!”他很不喜欢被她“冷落”的感觉。
她旁若无人的态度很刺眼,从没有女人会这样对他,况且刚才他还没跟她“协议”好条件,敢情她是不想拍摄了?
“你知道什么?这是有纪念性的,这是我国中时代,启蒙我摄影天分的一个大哥哥送给我的。它不贵,但,它是我的宝贝!”谷若蝶用吼地回嘴,表倩还气呼呼的。
宝贝!?大哥哥?有个大哥哥令她印象深刻?
他的脸刷地一下就垮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他令狐子风竟比不上一副冷冰冰的三脚架?还有个鸟哥哥?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把那副该死的三脚架丢掉!”他声音倏地冷冽下来,就像野兽在低嗥。
丢掉?
“你凭什么这么命令我?这是我的东西,我非常具有纪念性的东西。而你,只不过是我想拍摄的一个阴晴不定、狂妄及满肚子性欲思想、爱占人便宜的古怪男人——”她倏地住了口。因为她想起这家伙对她可是有特殊“利用”价值,她还要靠他签下杂志社的契约呢!
他是她保住理想的“希望”,对他,她应该保持礼貌及客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口吻马上温和起来:“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你当我刚才是在发神经。我们可以……可以开始了吗?我可以给你钱,比照当红的模特儿身价,一个小时二仟块怎么样?这行情很高的。若你让我签约成功,我还会汇个三、五万到你的户头,这些钱够你和一些女人风流快活一夜了吧?”
说是这样说,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心痛”,足以说明她多舍不得钱这样被糟蹋。
“我是那种需要拿钱等着跟女人上床的男人吗?”他眼神黯沉起来,“通常是女人拿钱等着跟我上床,还要问我肯不肯、要不要!”
“什么!?”她眼珠又瞠大了,表情多了一些很是震惊、原来如此的元素。
“你的职业……是做牛郎的?这么说,你不缺女人了?或者有女人包养你,所以你也不缺钱?”
她喃喃自语地点点头,“牛郎确实是高收入的行业,你这么地帅又迷人又出色……一定是最顶级的红牌牛郎,每天一定拚命脱衣服,拚命和各种不同类型的女人……做那档事。”说到这里,她羞赧地肤色染上了绯红。
难怪他刚刚的肢体是如此性感,令人脸红心跳,魅惑的眼神更像种魔法,令人喘不过气。
真是够了,他为何要浪费这些时间听她说脑袋瓜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太可笑了!
在明的一面,他可是法国时装的流行先趋,而且还是有名的设计师;在暗的一面,他自忖是未来盗王的继承人。现在居然被这女人说成是性欲勃发兼出卖rou体的牛郎?
这名称一套上身,他脸色怎好得起来?没把她揪起来打就不错了。
“你想拍我就快点,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但,一切随我摆弄。你最好把握时间,代价日后我会告诉你。”他拉了另一张色彩鲜艳的公爵椅过来,帅气地坐在上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浑身散发神秘不可测的气势。
“你最好快点,我只能配合你照三张。”
他的话在此时响起,说得斩钉截铁,马上就令她回过神来。
什么?只有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