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拒绝,他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只能僵硬地承受,任他吮含逗弄,直到这个亲吻由浅至深,在他的火舌要探入她的嘴里时,她忍不住把脸转开。
“不乖的话,就带你回府喽?”他语含宠溺地说着威胁的话。
她身子再度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不一会儿眼眸起了水雾,两颗泪珠悬在眼眶,可怜的样子如同一只待宰的小兽。
“你说过为妻或妾,一切由我的。”她当时是真的相信他的话,庞玉堂虽然霸道,可是他一言九鼎,这人骄傲得不会像恶霸强抢民女一样逼迫她。
他伸手轻轻抹着她的泪。“谁教你让姓萧的轻薄了,我若不帮你收拾残局,他必会收你入府。”
“可是我已经和他退亲了。”她无辜抗议,语气中有着不甘。
“就算退亲了,他仍可收你做妾,不然你以为他因何抓你?”
花圆圆震惊地盯着他,猛然恍悟。原来萧安浩在退亲之后,便做了这个打算,庞玉堂正是得知他的预谋,才赶过来的。
她咬着唇瓣沉默不语。当时她感觉到萧安浩势在必得,所以慌得不知所措,幸好庞玉堂救了她,偏偏救了她之后,情况还是一样,他……他竟然如法炮制,以此占她便宜。
“早叫你别出头,别看姓萧的一派斯文,他跟我一样,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你不是早看出来了?”他坏坏地打趣道。
花圆圆一呆,没想到庞玉堂居然会承认自己是披着羊皮的狼。她虽然知道,可是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呀。
“你若想找个平凡男人嫁了,是已经不可能了,摊上我和他,你只能在我们之间选一个。他是不在乎你愿不愿意做妾,我却不会逼你,跟他比起来,我可好多了。”
她见鬼地瞪他。“不逼我做妾,难不成当正妻吗?”
他挑了挑眉。“你可知道,庞府的正妻之位若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做靠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知道爱慕本公子的姑娘,可一点也不比姓萧的少,手段也很狠的。”
他不是不给妻位,只是时候未到。
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妻位有多重要,他只要确定一件事,自己喜欢这个女人就够了,不管是妻还是妾,他都会对她好的。
花圆圆真的生气了。“你……你明知道这情况,还要置我于困境,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何苦不放过我?”
眼眶更湿了,她一直小心翼翼为自己谋划,就是想脱离这两个男人,却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他们抢来抢去,可曾想过她的心情?
若是以往,她或许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人;可现在,她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也太清楚得到这两个优秀男人的其中一个,要付出什么代价,所以才会极力躲开。
一生荣华富贵,不如得到一颗呵护的真心伴随一世。
从前每当她遇见打扮贵气的千金贵女,或是那些含笑伴在夫君左右的妇人,总会羡慕不已,暗自期许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嫁个富贵郎君,成为他人眼中艳羡的对象。
可是自从得了超凡的灵识后,她瞧见的人事物都变了样。
亲切的人心思歹毒、看似幸福的人心中有悲。明明身处富贵的妇人,心下却极不快乐;人前恩爱的夫妻,更是散发着牵扯纠缠的怨气。
老天彷佛在她心中开了一只眼,让她看到人们面具下的一张脸。
她涉世未深,不敢说看遍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却晓得与其当个怨妇,不如在有机会的最初,给自己谋个平凡老实的丈夫。不求他达官显贵,因为达官显贵的男人,周围都有一堆女人,她只想找个爱妻如己的男人,没有莺莺燕燕与她争,一生相守,一世和乐,如此而已。
“别哭了,你哭得我都心疼了。”庞玉堂好声安慰她。
她重重哼了一声。“你表面上怜香惜玉,可是心底却硬得很,才不会因为我几滴泪水就心软!”
庞玉堂怔住,继而眉开眼笑,目光炯炯有神地打量她。
“本公子一直觉得奇怪,我在女人面前一向好脾气,从不轻易显现喜怒,你却似乎能看透我的想法。”
花圆圆垂下目光,不看他的眼。“我猜的。”
他轻笑一声,低哑的嗓音吹拂着她耳畔。“你如此聪慧,又能看出本公子的心思,实是犯了本公子的忌讳。对于能抓准本公子心思的人,我通常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杀掉,二是珍惜。”
她身形一震,抬眼望他,在他说这话时,目光依然柔情似水。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低哑道:“你说说,我是杀掉你好呢,还是珍惜你?”
花圆圆怔怔地看着他,呐呐地回答。“你舍不得杀我……”
他赞许地笑了。
“是呀,瞧,你多了解我的心思。我既舍不得杀掉你,就只能珍惜你了。你也说了,我不会因为你掉几滴眼泪就心软,不过本公子是真的心疼你,能让我想好好疼爱的女人,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与其躲着我,不如花心思讨好我,对你才是最有利的,别逼我强迫你,要得到你,我有一百种方法,你绝对逃不了,但我不想逼你,因为我希望你心甘情愿。唉,你可知道,就算你尚未与姓萧的取消婚事,我也有办法直接要了你,只是我没这么做,那是因为我心疼你。”
他难得对她说了这么多话,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柔软如绵的深情,可是字字句句里,又展现了他强硬的作风。
似情话又似威胁,说得她心惊,却又同时对他的浓烈情意感到怦怦然。
不可否认,他是在诉衷情,却也是直白挑明他的底线,他可以给她宠爱,但是必须照他的方法来。
她在心中挣扎着,庞玉堂这一席话,已是明白地表心意了。
她也必须表明态度才行,如果她还天真得将他推开,那么萧安浩下次出手,她不见得逃得开,虽然她还可以找燕安求救,但像今日这样的突发状况,连将军的人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不是跟庞玉堂,就是萧安浩。难道,她只能有两个选择?
在自己挣扎不休的时候,她发现他只是耐心等着,一双明眸似墨染的黑,直盯着她,唇角勾着浅笑,十足情意绵绵。
她心头不由自主怦怦跳着,这男人对自己的情意并不假哪……
仔细想来,他也救了她好几回,逗弄或许有,但没有真正强迫过她,和萧安浩相比,若要她选,她宁可选他。总之逃不过,不如先同意他,仗着他对自己的好,向他求些承诺……
“你……你真会对我好?”要说出这些话,她不免有些羞赧。
庞玉堂眸光乍亮。“当然,我对女人可是很挑剔的,我不太喜欢女人碰我,不过你很对我的眼。”
她听了一呆。他不太喜欢女人碰他?那她就喜欢男人随便接近自己吗?可惜她没那个胆跟他顶嘴。
“你真不会勉强我?”
“不勉强,但搂抱亲吻是一定有的。”
她神情一僵。这还叫不勉强?但又突然领会到,他的意思是不会越过最后一道底线,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尤其像他这样位居高位的男人,就是对她最大的珍惜了。
她心下唉叹,好吧,这方面只好自己想办法保护自己。
“那……你可不可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将来若公子有了喜欢的姑娘,或是必须娶妻时,可否放我走?”
她哀求地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恳求,彷佛在告诉他——她所求的,对他来说或许微不足道;可是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若他连这点小小要求也不许她,她眼里的希冀之光恐怕就此破灭了。
庞玉堂拧紧眉头,显然这个要求令他不悦,但他眉头拧得越紧,她眸中的水光就越晃,唇瓣也被咬得更红,十指相交捏着,在他的灼灼逼视下,她的眼神倔强得没有移开。
如果连这一点要求他也不能妥协,那也别想她心甘情愿对待他了。不心软是吗?那么她也可以一开始就把底线讲好,日后再来慢慢筹谋,她不怕。
两人交会的目光,在对峙好一会儿后,庞玉堂终究叹了口气。
“好吧。”
“你答应了?”她兴奋地问,但又带着不敢置信的怯怕模样。
庞玉堂却板起面孔,微带冷意地说道:“这是你的底线,能不答应吗?”
她心头陡地大跳,心下暗叫,天哪!这也教他看出来?要不是因为自己能感受到他的心思,知道他只是擅于察言观色,把人心瞧得剔透,不然她都要怀疑他也跟自己一样,摔个跤就得了非凡的灵识。
“谢公子成全,小女子感激公子的体读……”
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想哭了,只不过觉得在他面前装可怜还是很有用的,也为了让他更重视这个承诺。
庞玉堂果然搂住她,好生安慰一番。“不过是一件小事,也让你这么担忧,真是的,我既说要对你好,自然不会让你吃亏受委屈的。”
问题是,你说的委屈跟我认定的委屈不见得一样呀,总之,今日先把这关过一过再说,我且先顺着他。
她依偎着他,始终低头敛目,不管他说什么安抚话,她都点头以示顺从,心思却已经飘到威远将军那儿去了。
看来燕安那儿,她得多费一番功夫,为自己多布一些人脉,就跟那棋局一样,萧安浩那里自有庞玉堂制衡着,庞玉堂这儿她就找威远将军制衡他。想到这里,她心安了不少。
“接下来,继续办咱们的正事?”
她脸色又是一僵,暗暗抽了口气。
他勾起她的下巴,饶富兴味地问道:“怎么又紧张了?你的表情看起来……好似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僵硬地摇头,脸蛋却已红得像要滴出血似的。
庞玉堂审视她红艳艳的脸蛋,越看越喜爱,难得有这么个又聪明又胆小的姑娘,教人不欺负怎么行?
“既然你猜到了,就乖乖让本公子继续为你把嘴擦干净,这一回别再转移我的注意力,欠得越多,我会要得更多喔。”
话落,他的唇已烙下,不似适才的蜻蜓点水,而是深尝采撷。
撬开她的唇瓣,将火舌揉入她的嘴里,勾着她的丁香小舌,慢慢地逗弄,深深地品尝。
花圆圆紧闭着眼,随着他的火舌一勾一吮,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那浓浓的渴望像一张网,笼罩住她整个人,如同一股热流席卷她的四肢百骸,又如同排山倒海而来的海啸,震得全身发软发烫。
原来有了非凡的灵识之后,在这方面的感受也……也会那么强烈……
庞玉堂的亲吻是温柔的、缓慢的,他本想好好表现一下,让她品尝什么才是真正的吻,却发现怀中的人儿全身颤抖。
他停下动作,隔开一点距离打量她,却赫然发现她脸色潮红,身子软绵如同散了骨架,被亲吻过的唇瓣鲜红如血,一双美眸水雾缭绕,轻锁的秀眉有着招架不住的无助。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中有着了然的笑意。
“原来你这么敏感哪。”他低笑着,像是发现她身上的大弱点一般,浅笑中有一点邪气。
“我……我不习惯嘛……”见他又想吻来,她赶忙求饶。“不要这样,我……我这模样会见不得人的。”
花圆圆捣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她现在脸红似血,一走出去,被别人瞧见,就算人家没看到她做什么,但是一看她的样子,猜也猜得到,这样她还要不要活啊。
庞玉堂深深地看着她半晌,尚未答话,马车已停下。
“主公,到了。”
庞玉堂收回眼中的渴望,似是意犹未尽,却没再为难她。
见她脸色如此羞红,简直跟洞房的女子差不多,无奈地低笑一声,心想来日方长,便将自己的纱帽往她头上一戴。
“去吧,没事别出门,姓萧的事我会处理,安分地等我。”
她点点头,当腰间的手臂一松,遂赶忙起身,一边扶着纱帽,一边急忙下车,连福身告退都没有,便急急奔向花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