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挨着主子的耳边。“公子,那白姑娘是故意的吧?”
楚钰襄笑问:“怎么说?”
“刚才明明扭了脚,岳大侠叫我送她回去,她又说可以走了;明明是公子您提议去茶楼,她却说是岳大侠的好意;原本岳大侠想叫我扶她一把,她马上跌倒,分明是要岳大侠扶她。”
“人家不要你扶,不行吗?”
“不是不行,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咱们都知道,岳大侠是个粗人,虽然长得不难看,但也说不上英俊,像白姑娘那么美的姑娘家,怎么会看上他?”
“你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您和岳大侠站在一起,相较之下,明眼人都会注意到公子呀!公子可是世间少见的俊美,第一眼见到公子,哪个姑娘不为公子风度翩翩的外表给吸引?但从头到尾,那白如霜姑娘像是将您当空气似的,连正眼都没瞧过。”
“一点都不奇怪。”
“为什么?”
“若是平凡的姑娘家,或许会被我所吸引,但白姑娘并非一般平凡的姑娘。”
小六听了很是疑惑,正想开口问,但在咀嚼公子话中的暗示后,随即大为吃惊。他跟着公子多年,也和公子培养出默契,听出公子话中有话。
“公子,你是说那白姑娘她、她……”
楚钰襄扇着扇子,抿出淡淡一笑。“正是。”
公子是无极天师的传人,不管任何妖魔鬼怪,化成什么人,或是以,美女的形象出现,公子一眼就能看破。
听公子这么说,小六简直不敢相信。
“那么美的姑娘,她不是人?”
楚钰襄笑道:“她是狐精。”
小六又倒抽了口气。“狐狸变的?那可糟了!有女狐妖缠上了岳大侠,公子可得救他呀。”
楚钰襄摇摇头。“急什么,她又不会害人。”
“公子怎知?”
“她是金狐族,跟害人的狐妖不一样,金狐族的女狐,接近男人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小六好奇问。
楚钰襄执扇掩口,在小六耳旁低声笑道:“取精补气。”说完便迳自笑着走开,留下小六一脸呆愕。
见公子走了,小六忙回神,急急追去。“公子,等我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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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两日的时间,将该采买的干粮和必需用品,都准备妥当后,他们四人便一块儿上路出发了。
马车出了扬州城,行走在官道上,一路往北。
白如霜掀起车帘,看着前面两匹马,这个岳铁剑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把她这个俏生生的美人丢在马车内,自己和楚钰襄两人却骑着马,一路谈天说地、聊东道西,把她放在一旁不管,他对楚钰襄的兴趣比对她这个美人还多,可把她给急死了。
“白姑娘,有事吗?”
负责驾马车的小六,回头笑嘻嘻问道。
“小六,你家公子和岳大哥,他们认识多久了?”
“白姑娘,我家公子和岳大侠一年前在京城相识,两人一见如故,把酒言欢,之后便相约今年此时在扬州想见。”
“呵,我还以为他们认识十年了呢。”
白如霜心中颇不是滋味,如果是老朋友就算了,见面后难免要叙叙旧,但一听到他们不过一年前才认识,她可不服气了,岳铁剑对那姓楚的,比对她还好,教她心中闷死了。
“岳大侠欣赏我家公子的学识,而我家公子则欣赏他的正直豪爽。”
“可是有我在啊,男人不是都喜欢美人的吗?”她气闷地嘀咕着。
“啊?白姑娘你说什么?”
“没事,驾你的马车。”她放下帘子,不理会小六,一个人在马车内苦思良策,这勾引男人的方法,没道理她不会呀。
她摊开手心,念了几句咒语,手上便冒出了一本小册子,她摊开小册子,上头详列了许多女人勾引男人的方法。
这本小册子可是狐仙长老在她下山前交给她的,为了让她把人类女子的娇俏和妩媚,以及伺候男人的手段学得更好,所以里头详列了许多诱惑男人的方法,让她必要时可以拿来参详参详。
他们一行人骑着马搭着马车赶路,此时日正当中,正巧行经一处溪流。
潺潺流水声传来,草儿青青、林荫苍郁,马儿嘶鸣了一声,原本往前奔跑的马蹄忽而不走了。
岳铁剑见马儿不走了,拉着缰绳催促,但马儿就是不肯走,甚至向他嘶鸣了几声。
“该死的,马怎么不走了?”
楚钰襄骑着马儿过来,瞧了岳铁剑的马儿一眼,再瞧瞧一旁的青草溪流后,嘴角勾起恍悟的笑容。
“它想吃草。”
“不是才吃饱上路的吗?又想吃?不可能吧。”
楚钰襄耸耸肩。“它说若不给它草吃,它不走。”说也神奇,他一说完,马儿也嘶嘶地叫着,似是在回应他的话。
“耶?你听得懂它的话?”
“略懂一二。”
岳铁剑哈哈大笑,只当楚钰襄是在说笑,不相信他真的听得懂马儿的话,扯一扯缰绳,对马儿吆喝。
“我们得赶路,别偷懒,快走!”
马儿依然不走,甚至回过马脸,用着“埋怨”的眼神望着他。
“一个时辰前才喂饱你,走了三里都不到,又想摸鱼?”
他骑的这匹马,是几日前特地到马家村去挑选的,马家村的人告诉他这是一匹良马,在他们三寸不烂之舌的说服下,岳铁剑便将此马买下,谁知道被骗了,这马不但性情古怪,又好吃懒做, 能够用走的就不跑,能用躺的就不走。
马儿朝天上望着,然后有回头瞪着他,眼神更加含怨了,仿佛在说——在这暑气逼人的大热天,不去休息打瞌睡,为什么要在外风吹日晒?
“它看着我干么?”岳铁剑不解地问道。
“它是在瞪你。”
“瞪我?我是主人,它敢瞪我?”
楚钰襄摇摇头。“你最好顺着它。”
“别逗了,哪有主人得听马儿指挥?万万不可,我得展现身为主人的尊严,不可纵容马儿的懒惰放肆。”越是岳铁剑扯了扯马缰,将马头给扯回前方,决定让它明白,谁才是主人。
“方向在那儿,走!”踩着的马镫往内一踢,要马儿跑。
马儿嘶叫一声,往前冲去,岳铁剑满意道:“很好,这才像话。”
他才说完,猛地往前冲的马儿突然来个紧急煞住,并且头一低,坐在马上的岳铁剑就这么往前飞了出去,被马儿远远抛到地上,还顺道滚了好几圈,最后大字型地趴在地上。
楚钰襄策马过来,跳下马背,蹲在岳铁剑身旁,摇头叹气。
“我早跟你说了,最好顺着它,看吧。”
岳铁剑狼狈地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匹马。
“真是造反了!竟然有这种事?”马儿竟然使诈把主人甩了出去?然后还甩甩马尾巴,的答的答的往溪流走去。
“咱们就在这里稍做歇息吧。”楚钰襄笑道,吩咐小六把马车停在阴凉的地方。
岳铁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嘴里低咒:“我该考虑把这匹马给卖了,或是直接宰了烤来吃,这匹马的脾气比牛还要硬。”说完,便没好气地走向溪流,对那只正咕噜咕噜喝水的马儿命令道:“喂,先说好,吃饱喝足了就走,耽误不得。”
马儿睨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丝毫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在马车里的白如霜好奇地问小六:“怎么不走了?”
“白姑娘,岳爷说,咱们先在此地休息一会儿,消消暑气。”
正午的暑气的确很热,她在马车里闷得有点昏昏欲睡了,加上没其他事好做,当瞧见潺潺溪水,她骨子里的狐性也忍不住动摇,就跟那马儿一样,难掩想泡在溪水里享受清凉的那份渴望。
她偷偷瞧其他人,他们都待在凉快的树荫底下,洗把脸、喝口水、吃些干粮,稍做歇息,她脸现顽皮之色,趁着大伙不注意,悄悄溜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