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苹回了房,气得浑身发抖。
高五那色胚!在饭桌上,众目睽睽之下,也敢对她毛手毛脚!
高亢同样火冒三丈,他几次为林苹阻挡高五的魔爪,但高五没脸没皮,还是被他强灌了林苹一杯酒。
“老头子糊涂了,这样的恶亲也让他留在家里,就不怕闹出麻烦?”他恨恨地一拳捶在桌上。
“麻烦?”林苹脑海里灵光一闪。“你说,若高五喝多了,不小心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公公会怎么样?”
他眼睛一亮。“八姨娘的院落!”
林苹横他一眼。“就说你心眼小吧,成天就想着对付八姨娘。”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高老爷那十几个妾侍在后院里,成天吵闹不休,高亢本来就很讨厌,八姨娘还欺到林苹头上,更令他无法忍受,现在有机会同时教训他厌恶的两个人,还不把握机会?
“你想怎么办?”
“我现在就去找高五喝酒,然后嘛……”他笑得奸诈。
“你这样子很恶心,知道吗?”她掐他一下,但想到能把后院一摊烂事稍稍理平,也是有些高兴。“你想怎么做?要不要我帮忙?”
他低头把计划前前后后想了几遍。“绿娃和红蝶确定可靠?”
她颔首。“你啊!疑心轻一点,老是不信任人,别人又怎么会信你?”
他耸耸肩,吃过一次亏,还不知谨慎,那就不是意外,而是蠢蛋了。
忍不住,他又想起前世被至交出卖的事情。那个他视为知己的好友,他倾心相信,还拿出自己全部家当为他作保的家伙,在他看穿对方的欺骗后,去电质问,却换来一句:你没脑子啊?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他被恶狠狠地嘲笑了一顿,同时,也失去了所有。
从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这一生,他守好妻儿就好,至于其他,什么友情、义气,让它们全都去见鬼吧!
林苹发现他脸色忽青忽白。“相公,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恍惚地迎向她柔情似海的秋眸,淡淡的温暖揉进心坎,满腹怨气便散了些许。
深吸口气,他摇头。“没事。”
她兀自忧虑地望着他。
他张开双臂抱住林苹,轻轻的吻印在她额头。“你觉得我把高五灌得半醉,引到八姨娘住的院落,再让绿娃、红蝶制造骚动,让老头子去捉奸如何?”
她白他一眼。“大过年的,你想气死公公啊?让婆婆注意到就好。”
“但……”高亢对老夫人的印象还好些,磨了近一年,偶尔也会喊声“娘”。
“我娘那种老好人脾气,管用吗?”
“你未免太瞧不起婆婆了吧!”她掩嘴轻笑。“你想,婆婆若真无一点手段,能够多年稳居正妻的地位,还给你讨来绿娃、红蝶两丫鬟做诗妾?”
他疑惑地眨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高五数次向公公讨绿娃和红蝶,公公宁可送他别的丫鬟,也舍不得把她们送出去,为什么?我猜,那是因为公公对她们也有一点意思,而且婆婆也知道公公的心思,所以干脆把她们送给你,公公对她们再有心,总不好跟儿子抢妾侍吧?”
好复杂的关系,亏林苹摸得透这些女人们七弯八拐的心思。
他低喟口气。“我就说嘛!世上有哪个女人乐意跟别人分享丈夫?齐人之福应该改称为自招麻烦才是。”
“知道你专情啦!”她倾过头,亲了他一记。“我不是一直相信你吗?”
“我也相信你。”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抑或大周,唯一能令他毫不犹豫将心奉上的只有她,他的生命里不需要别的东西,有林苹就够了。
“娘子……”捧起她的脸,细碎的吻印上,沿着下巴、纤细的脖颈,来到那雪白娇嫩的锁骨,滑腻的肌肤铺成一道美丽的景象,带着圆润的色泽,几乎眩了他的眼。
他陶醉地吮着那份嫩白,每一吻后,就是一朵樱花盛开,朵朵都是他的痕迹。
“嗯……相公……”那吮吻中有一种痛,还有一点麻在她体内交缠,让她忍不住呻吟。
高亢的手从她高耸的胸部来到那紧紧一束、不及盈握的柳腰,轻微的颤动引起他心底无限怜爱。
迫不及待,他拉开她的衣袍,大掌探入,来回摩挲着那仅隔一层单衣的腰肢,感觉到她震颤更甚。
“相公、相公……”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带了一股电流,酥麻了她的肌体。
她身子发软,双腿更是颤得立不住地。
娇怯怯地,她将自己靠在他身上,微张的小嘴只剩喘息的力气。
“娘子。”他打横抱起她。“可以吗?”要设计高五,有的是时间,而今,他更想要她。
“嗯。”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螓首埋进他怀里。
他大喜,抱着她,直接上了床榻。
密实的吻先封住她的嘴,感受到她柔嫩的芳唇间的香甜,他体内欲火更甚。
她小巧的丁香迅速探出,快乐地与他嬉戏。
他一边吻她,双手没有停止地解开她的衣衫,从红袄、外衫、长裙、到——该死的,又在腰带的地方卡住!
他用力一拉、再拉、三拉……腰带再次打成死结。
他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在飞。为什么来了大周朝近一年,他们也欢好了无数次,他还是解不开她的腰带?
察觉他的窘境,她忍不住轻笑,咬着他的耳朵。“不必这么生气,柜子里有剪刀。”
“我不生气。”他是无奈!咬了咬牙。“终有一天,我要学会单手打结再解开!”否则,一世的怨念,永远难消。
***
高五不过来住两天,已把高家的下人变成一群惊弓之鸟。
女人怕他,而男人,怕他调戏他们的女人。
这个高五,除了高老夫人之外,魔爪几乎探遍了在高家进出的每一个女性。
于是,初三这一夜,高亢决定替天行道。
他拎了壶酒,里头加了一点点料,不是春药,不过放了点鹿茸、虎鞭之类的大补之物。
然后,他又让绿娃、红蝶整治了一桌海鲜,大张旗鼓地请高五喝酒。
高亢的热情让高五非常讶异。毕竟,前些日子高亢才当面让他下不了台,突然间这么好,请他喝酒,不会有阴谋吧?
他很小心地戒备,不过当他进了高亢住的小院落,见到里头倒酒伺候的绿娃和红蝶后,就把所有的戒备都丢进茅坑了。
现下,他看高亢无比地顺眼。
“哈哈哈,八弟果然识趣!”他以为高亢是闷骚,外表严谨认真,骨子里却比谁都好色。
“怎及得上五哥?”高亢上前,延请他人坐。
高五走到桌边,一见满桌菜色,就连那酒都是男人间心照不宣的好货,立时把高亢引为知己。
他迫不及待倒了一杯饮上。“嗯,好好好!”他闭上眼,回味无穷地再喝一杯。
“五哥就一人独饮吗?这样岂有乐趣?”高亢拍拍手,绿娃、红蝶立刻过来伺候。
倘若高五刚才对高亢还有半丝疑惑,现在他已乐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八弟说的是,独饮岂及得上美人相陪之乐?”说着,他就要去抱绿娃和红蝶。
两丫鬟一见高五色授魂与的样子,手脚都发颤了,连躲都不晓得躲。
还是高亢用力咳一声,为她们解围。“呆站着干什么?还不给五爷倒酒!”
“是,少爷。”绿娃、红蝶猛然回神。
高亢同时端起被斟满的酒杯,敬向高五。
“五哥,这吃饱了才有力气,是不?”他朝高五眨眨眼,神色间暧昧无比。
高五愣了下,方会意过来。“八弟说的是,要吃饱才有力气。”他还漏了一句:上床干活。
“不只要吃饱,还要吃得好。”高亢夹了块虾肉送进高五碗里。“男人一定要懂得吃,方能显出男儿本色。”
这字字句句都是语带玄机啊,高五细细琢磨,只觉高亢真是有意思。
“八弟高才,五哥万万难比。”
“五哥潇洒,八弟才是望尘莫及。”高亢端起酒杯,又敬他一回。“要说同辈兄弟中,谁能真正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非五哥莫属。”
“哈哈哈,八弟说笑了。这万花是五哥的心愿,还没达成呢!”
“以五哥的风流倜傥,这目标还不是手到擒来?”
高五色迷的双眼溜过绿娃和红蝶窃窕的身段。“八弟若肯割爱,五哥离目标便更近一些。”
“五哥此言,弟以为不妥。”
“八弟可是舍不得俏丫鬟?”
高亢摇头,又替高五将酒杯满上,眼见高五又连喝两杯,才道:“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送上门的,岂有靠自己双手追来的可口?”
高五眼睛一亮,原来高亢玩的把戏已经高出他不只一筹。“八弟,五哥服了你了。”
“五哥且再饮几杯,咱们便开始动手。”高亢嘿嘿笑着。
“好好好!”高五纵横花丛十余年,就数今天最乐,岂止饮数杯,半壶美酒都入了喉。
高亢向绿娃、红蝶递个眼色,她们便与高五调笑起来。起初,二女还有些生疏,不多时,越演越是上手,直逗得高五魂消魄荡,追着她们满厅堂乱跑。
他却不知,林苹拿了根棍子躲在屏风后,等高五一靠近,咚地一棍敲昏他。然后二主二仆趁夜将高五丢到八姨娘住的小院门口。
剩下的,也不必干太多,以高五的好色,又吃了那么多大补的东西,他醒过来能不找人发泄吗?不管他在八姨娘的小院里干了什么事,反正八姨娘处身不正、驭下不严的罪名都落下了,自有高老夫人收拾两人,不劳他们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