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十天,卧冬从人尽可夫的不男不女,变成圣洁的教主夫人,但卧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尤其听到教主元宵前要迎娶她的消息后,她开始辗转难眠了!
这是非常罕见的事,从来没有任何事可以影响她的睡眠,不只如此,连她的生活都改变了,自从不慎被大家发现她就是“教主夫人”之后,别说上客栈喝茶了,连上街买个东西,大家都会用必恭必敬的眼神看她,让她浑身不对劲。
这下子,如果她不嫁给教主,恐怕在京城会待不下去,现在他们扮演的角色是“深情”的苦命鸳鸯,如果不照剧本演下去,她应会变成众矢之的吧!
接下来传的应该就是她玩弄教主感情,始乱终弃之类的八卦吧!
把玩着怀中的红珊瑚手链,卧冬叹了一口气,“苗羽啊!苗羽,你到底是在逼我,还是真的要娶我?”
她真的弄不懂教主在想什么,严格来讲,她也从来没认真去弄懂过,只知道上回当真是被狠狠地耍了一道,还被偷走一个吻,但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一直觉得这是个很花脑袋的问题,一想到就累了想睡,但元宵近在眼前,她真的不能不面对了。
他,真的会来吗?
她,真的想要他来吗?
***
正月十四
离教的教徒悄悄地潜伏在啸天山庄各个别庄,这是教主出动最多教徒的一次,也是教主接手离教以来,第一次有意义,不是单纯的玩笑行动,因此所有教徒们多少有点欣慰,教主总算做点正事了。
同时间,卧冬异常的一夜无眠。
过了今晚就是元宵,他,却没有出现,难道一切又只是他捉弄她的玩笑?他只想逼她要她,却不是真的想要她?
陆祈岚则是十分警戒,长期和教主周旋的结果,让他明白一定有什么事情悄悄发生。
陆鸣峰则是拿出卧冬的终生契打量着,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交出去比较体面?
***
一大清早,啸天山庄的厅堂就被各个别庄的飞鸽传书塞爆,一屋子人声鼎沸,还有鸽子大便。大夥儿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
离教教徒占据别庄大门口,虽然没有造成任何冲突,但赶也赶不走,还硬是在庄门上贴上红色的春联,要是有谁胆敢去拆,他们就亮出武器警告……
这是什么奇怪的行为?今天是元宵,可不是除夕,要贴春联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而且现在离教重视的不是教主的婚事吗?贴春联做什么?冲喜吗?众人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透。
这样生意不就不用做了?陆鸣峰一个头两个大。
连陆祈岚和卧冬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决定到最近的别庄去看看。
快马加鞭赶到离京城最近的别庄,还没下马,远远就看到两个离教的汉子守在大门口,一左一右,护着春联,不让其他人靠近,一看到卧冬,行了一个礼,其中一个人眼尖的发现卧冬没有把手链戴在身上,轻声提醒道:“教主大人今天就会抵达京城,请夫人最好将信物戴上。”
今天?不是说元宵前吗?卧冬心里咕哝了声,都已经元宵了。
一抬头,斗大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那是——
她的字!
教主是从什么地方拿到这些春联的?虽然在离教时她教他写了许多宇,但从来没有在红纸上写过春联,就算用仿的也不可能仿得这么像!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拿到这些的?
师徒对望一眼,陆祈岚耸耸肩,一副不知道的表情,卧冬则是傻眼的继续盯着春联看。
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在啸天别庄贴上她写的春联?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别庄掌柜看他们师徒挤眉弄眼的,忍不住发问:“祈岚少爷,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这是我师父的字。”
“嗄?”掌柜似乎没听清楚。
“这是我师父的字。”陆祈岚缓缓重达一次。
祈岚少爷师父的字,不就是……不就是卧冬先生的字吗?看来离教教主这次可是昭告天下,他非卿莫娶了。
回程的路上,卧冬心里五味杂陈,不停思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搞得她都不像她自己了,她不应该是会对这种事烦恼的人,远离八卦一直是她明哲保身的原则,但今天她却成了风暴的中心。
眼看自己亲笔所写的春联被这么谨慎的贴在别庄大门上,她真的疑惑了。
苗羽,苗大哥,红毛面具怪……那个时而温柔时而充满侵略性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无法再无所谓。
红珊瑚手链不知什么时候套回手上。
***
元宵节,越夜越迷人,处处张灯结彩,啸天山庄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大夥开心庆祝灯节的同时,隐约可以感受到一股紧张的气氛,因为今天晚上八卦的男主角就要出现了!
传闻中会抓小孩甚至喜男色的离教教主,因为爱上卧冬而改过向善,变成深情好男儿,还在啸天山庄各别庄贴上爱人亲笔写的春联,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一时之间,卧冬的字体蔚为风潮,武林人士戏称为“离夫人体”,竞相临摹,而过去卧冬所写的字画,身价顿时翻了百倍,拥有者都笑弯了眼。
离教这次大张旗鼓的行动,让京城里的婆婆妈妈一同倒戈,全都相信教主和卧冬鹣鲽情深,大夥一致声援两人的婚事,整个元宵夜因为这则消息而沸腾起来。
啸天山庄外也多了一堆好事者探头探脑,等着看事情会如何发展,搞得比城隍庙外的灯谜大会还要热闹。
果然,入夜不久,那习惯铺张华丽的离教教主,第一次戴着面具,身穿大红礼服,乘着赤褐色骏马,大排场的出现在京城里。
他是来游街的吗?
卧冬一看到这排场不觉傻眼,他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的啸天门,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是人人畏惧的离教教主耶!还有这些大人是怎么了,平常都告诉小孩离教教主是抓小孩的魔鬼,今天竟然带小孩来啸天门下看热闹?
教主带的人不多,除了冷着脸的藻护法之外,只有三名拉着马车的随从,那马车装饰得有如大红花轿,所有老百姓都对着那马车指指点点,暗暗期待好事近了。
这阵仗比陆鸣峰想像的小了些,他以为以离教教主夸张的行事作风,今天的“下聘”之行应该更离谱些才是。
教主俐落的跳下马背,那一身华服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他笑着走入啸天门,旁若无人的对着陆鸣峰笑道:“陆庄主,我来带回我夫人了。”
陆鸣峰毕竟是商场老将,见多了世面,当然不可能就这样任教主掌控全局,他也笑道:“教主大人,若我没记错,祈岚已说过卧冬先生与啸天山庄签有终生契,啸天山庄聘卧冬先生终生为师,可是得讲信用的。”
卧冬很用力的点头,教主可没有漏看。
他冷笑了一声,“那不过是一纸契约,契约自然可以交易,陆庄主,苗某以为今天送到的大礼,就算有十二张卧冬的终生契,您都愿意拿来换。”
所有人都屏住气息。
是什么大礼?钱吗?啸天山庄自己赚就有了。
祈岚少爷吗?他不是没事好好站在那儿?那么还有什么大礼可以让啸天山庄宁愿拿十二个卧冬来换?
虽然不是很想就这么嫁给教主,但被他贬为十二张终生契都愿意换,卧冬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