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洪姿君没料到贺知镜会反击,且力气大得惊人,看着对方抡起拳头,她一时间吓傻了,忘了该闪躲,若不是一旁的林晓琪及时将她拉开,恐怕此时她那美丽的大眼不是印上五指印,而是已被揍成了熊猫眼。
“你!”惊吓之后,是熊熊的愤怒,洪姿君气得大喊,“给我狠狠地教训她,随便你们对付,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一出,将贺知镜困住的男人们双眼一亮,个个面露邪笑,探手就要往她丰满的胸部抓去,“来!陪哥哥们玩玩,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被激怒的贺知镜此刻早已没了笑容,看见如恶虎扑羊的众人,非但一点也不怕,甚至往他们冲去。
“哟!投怀送抱,来,来哥哥这……”
说话的男人突然没了声,大伙只觉得贺知镜的身影一晃,下一秒他们的同伴已扑倒在地,抱着肚子唉唉叫。“妈的!痛死我了……”
这情景让所有人看傻了眼,纷纷看向缓缓收回纤细美腿、撩着长发的贺知镜。
“要打就快,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那美丽又自信的姿势令这一干男人都看呆了,一时忘了动作。
洪姿君最先回过神,再度气得大喊,“还不动手!”
众人这才如大梦初醒般,赶紧出手要抓人。
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女人,要抓她易如反掌,谁知一群人左抓右抓,就是抓不到她,反而被她要得狼狈不堪。
“干!这女人比男人还难缠!”
混乱中,不知是谁突然低骂了句,这句话让原本只想玩玩的贺知镜脸色蓦然一变,慵散的动作瞬间变得凌厉,倏地探出手,抓住那男人,给他一记狠狠的过肩摔。
“我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我跟男人比!”
美丽的脸庞布满寒霜,一眨眼,她又将那被她摔倒在地的男人抓起,再一次狠狠地将他摔出。
见她像发狂般地猛K同伴,其他人这才惊觉该出手帮忙,谁知他们连衣角都还没碰到她,也跟着被摔了出去,现场顿时哀鸿遍野。
眼看帮手们一一被打倒,躺在地上痛得起不来,洪姿君和林晓琪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正想逃跑时,眼前却突然闪过一抹人影截去她们的路,抬头一看。挡在面前的竟是原本还在身后揍人的贺知镜。
“啊--”两人害怕得尖叫出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颤抖地抱在一块。
神态轻松地拍着沾满沙尘的手,贺知镜撩了撩滑亮的长发,弯下身。嗓音柔媚,语气却如寒冰般扎人,“要我跪下道歉是不是?”
“不、不……”这下谁还敢要她道歉呀,原本嚣张的两人只差没趴在地上求她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别揍她们。
“是、是我们该道歉,对、对不起……”洪姿君颤着声说,早没了刚才的高傲态度,双手捂着脸,就怕她一气之下,赏她几巴掌。
“很好。”贺知镜手一伸,倏地扯住洪姿君的衣领,将不断退后的她扯到自己面前,在她骇得差点再次尖叫之前,扬起甜美如蜜的娇笑,极小声地告诫,“听清楚,要是你们敢将今天的事说出去,我见你们一次扁一次,知道吗?”
闻言,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几乎是立即爬满两人全身,她们浑身颤抖,恐惧地抚着双颊,点头如捣蒜地低喊,“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不会说的……求求你别打我们……”
两人谁也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贺知镜竟这么会打,且招招凶狠,不一会儿就将一干大男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为了不落到同等下场,两人点头点得可用力了。
她们俩天天都会见到贺知镜,要是真被她见一次扁一次,她们哪还有命?当然迭声保证打死也不会说出去。
得到保证,贺知镜这才松开手,满意地站起身,松开长发,转身走上堤防,准备离开。
“还好吗?”
正当她因解决件事而开心的哼着歌时,身后突然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这让她甜甜的笑靥一僵,止住脚步。
这讨人厌的声音……不,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应该没事吧?”那人朝她走近几步,又问。
那越听越耳熟的低嗓让贺知镜脑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动作缓慢地侧过身,当她看见那由阴暗处走出的男人,俏颜蓦然一变。
真的是卓奕华!
有些慌地瞥了眼堤防下那群被她扁得东倒西歪的男人,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明眸,垂下螓首,再次抬起时,眼眶里竞闪着水亮的泪光。“还好,我、我没事……”
他什么时候到的?应该是刚到吧?应该没看见她出手吧?她可是柔弱,需要人呵护、保护兼守护的贺知镜,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会问她好不好,应该是没看见才对,否则怎会这么问?
这么一想,贺知镜忐忑的心才渐渐放松,而这一放松,才蓦地察觉自己身后有异样。
一股凌厉的劲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几乎是同一瞬间,她的身子早已往右边一偏,正好闪过挥来的木棍,接着腰身一旋,她凌厉的扬起左脚,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踢飞了突袭而来的木棍,紧接着又是一踢,精准地踹中那人的太阳穴。
偷袭的男人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倒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事情发生在刹那间,等贺知镜意会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时,已然来不及,她僵直着身子,脸色发白地瞪着倒卧在地的男人,然后才垂头看着自己此时的姿势。
乌顺的黑发缠着她细白的颈,发尾披散在她的胸口,白色长裙也因她刚刚剧烈扭腰的动作飘然飞扬,在半空中画了个大圆,露出了裙底下纤长嫩白的美腿,以及一件与她优雅气质十分不搭的--
“小熊内裤。”卓奕华双手环胸,俊逸的双眼里兴味十足。
内裤被人看见是何等丢脸的大事,而且还是件印着大大维尼熊的卡迩内裤,贺知镜只差没丢脸地抱头大叫,然而现在有件事比内裤被看见还重要。
她缓缓地、极龟速地转过僵成石块的身子,美眸惊慌地盯着他看,在看清他眸底那抹兴味时,她不禁在心中哀嚎,连忙收回抬得老高的美腿,眨眨眼,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解释,“那、那只是反射动作,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准踢到他……我好害怕……真的好可怕……”
双眸含泪,她一脸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咬着下唇、环着双臂,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混过去?她在心里暗忖。
“真那么可怕?”卓奕华挑起眉,“既然这么害怕,那我们就赶快离开这里。”
“好。”见他似乎没起疑,贺知镜松了口气,跟在他后头。
“对了!”走没几步,卓奕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展开一抹意味十足的笑容,“我刚才不是在问你有没有事……”
他扬起刚毅有型的下颚,朝堤防下努了努,低沉的嗓音掺着淡淡的调侃,轻声说道:“我是在问,那些被你修理的人还好吗?会不会就此绝子绝孙?”
这话一出,贺知镜楚楚可怜的神情一僵,俏脸瞬间变绿。
可惜,真的很可惜,当他看见贺知镜和洪姿君她们一块走时,他直觉有问题,于是开车跟在她们后头,结果不出他所料,当他到达时,刚好看见贺知镜被洪姿君打了一巴掌,还被一群男人团团围住。
这情景一看就知不对劲,想都没想,他马上将外套脱下、衣袖挽起,打算冲下去救人,谁知他才刚踏出一步,就看见一个比贺知镜高出一颗头的男人被她狠踹在地,痛得哇哇叫。
当下,他和那群人一样,看傻了眼。
他没想到外表娇滴滴的贺知镜居然这么会打,不仅会打,出手甚至比身为男人的他还要狠。
捧和踹也就算了,但她专挑男人的要害踹,看那些男人个个痛得哭爹喊娘,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下意识护住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隐约都觉得痛了。
他会说可惜,是因为他本以为能来个英雄救美,让贺知镜消弭一些对他莫名的敌意。不过,能看见这么精采的画面也属难得。
“你家住哪?”侧过带笑的俊颜,卓奕华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看着身旁正在生闷气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水!她需要水灭滔天怒火,否则她会气疯!
卓奕华一脸无辜,“你不告诉我,我要怎么送你回家呢?”
闻言,贺知镜只能闭上双眼,忍住满腔怒火,深呼吸无数次后,才咬着牙说:“新店!”
“没问题。”他发动车子,方向盘一转,往新店的方向开去,在行经市区时,他突然问:“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个宵夜再回去?”
“不想!”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吃宵夜?她今晚已经吃了满肚子的火药,气都气饱了,哪里还会饿?再说打死她也不会跟这没品、没水准、恶劣又欠扁的男人去吃什么鬼劳子宵夜。
“还是要看夜景?”他不死心又问。
“不要!”
“要不……看电影?”
“回家!我要回家!”为了堵住他接下来的邀约,她扬声直接说。
卓奕华扬起眉,好笑地问:“你确定?我们第一次约会就直接约在你家,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听见他的话,贺知镜脸色一沉,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顿。
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很衰。
难得一次露出本性,还以为能够活动活动筋骨,偏偏让她最讨厌的人给瞧见,本来还想打混过去,偏偏这男人恶劣得要命,明明就看见了,还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更过分的是,之后他居然还威胁她?!
想到刚才的情形,贺知镜怒火中烧--
“真想不到你这么会打,”卓奕华挑高眉,瞥了眼仍然在堤防下痛得哀嚎的人,“你学的是跆拳还是柔道?那踢腿踢得很漂亮。”
“这事应该和你没关系。”既然假面具被拆穿,贺知镜索性不装了,抹去挂在眼角的泪珠,俏脸紧绷,冷淡地睨着他,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在公司,他是总裁,就算她再怎么不想见到他,仍然要保持礼貌,就算讨厌,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而此时他们并不在公司,她下班了,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她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尤其是对一个她厌恶至极的男人装模作样。
“是没关系,”见她转身离开,卓奕华长脚一迈,连忙跟上,“但我想,对你的那票追求者来说,或许会有关系。”
贺知镜对他的厌恶显而易见,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自讨没趣地接近一个讨厌自己的女人,偏偏他卓奕华不是正常人,而且他对她感兴趣得很。
要说他变态也行,是被虐待狂也好,他就是喜欢贺知镜这异于其他女人的态度以及她那与柔顺外表丝毫扯不上关系的强悍个性。
她的与众不同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讨厌自己,但他不介意,甚至对于她直接表明的讨厌感到愉悦。
蓦地,她止住脚步,转过身,眯起漂亮的双眸瞪向他,冷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扬起笑,倾身靠向她,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响起,“只是在想,要是那些追求者知道他们所追求的并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女人,而是凶悍的女强人时,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