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匆匆打了通电话来说要取消约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项禹皓狐疑地问。
为了弥补昨天临时推掉的约会,所以今天沈瑶主动打电话约他出来吃晚餐。
她的眸光一黯,言词有些闪烁,“没什么,不过是道均学长有事要和我讨论一下而已。”
自从中楠死了之后,他的消逝就一直是她心口永远的痛,而昨夜道均学长的一席话,更是形同在她的伤口上再划一刀。因为她还没有做好要跟项禹皓提起这件伤痛过往的准备,所以她不打算将昨夜的事说完全。
但精明如他,岂会看不出她并没有说实话,“讨论些什么?是临时有什么重大新闻吗?”
“呃……是、是啊。”
“别对我说谎,沈瑶,你明知我最讨厌被人耍弄的感觉。”项禹皓的神色一凛道,“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将视线定格在眼前的食物上,完全不敢抬头看他,“我跟道均学长哪会有什么事啊?你别想太多了。”
“我有没有想太多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如果你跟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不会言词闪烁!”他有些咄咄逼人地说。
“你这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了?”她倏地抬头,一脸受伤地望着他。
他的语气满足酸意,“难道不是吗?”
“够了!项禹皓,你怎么能这么看我?你的怀疑不仅伤害到我,更污辱了我们的爱情!”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他不想被碰触的地方,你有,我也有!你不喜欢别人去打扰你的家人,所以尽力地去保护他们,不希望他们的事情被狗仔挖出来供大众讨论。
“而我的心里也有一个未愈的伤口,我不希望在我尚未做好准备之前,它就被残忍的剖开摊在大家的面前!”
她的眼眶噙着泪水,将话说完后,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项禹皓一人呆坐在桌前。
沈瑶说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立时清醒,他双拳紧握,内心百感交集。
是啊,每个人都有他不想被碰触的地方,为什么他在事情没有明朗以前,就选择先怀疑她,而不是尊重她也有自己想保留的隐私?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扬起一抹笑。看来他是彻底栽在她的手里了,才会因为爱得太深而这么丢脸地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
他低头略微思索了下,决定要好好道歉,以挽回佳人的心。
*
星期六一早,他来到沈瑶的住家楼下,拨了通电话给她,要她下来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该说的我那天已经都说完了。”她冷冷地表示。
项禹皓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退缩,他定定地望着她,诚恳地说了声,“对不起。”
她没想到向来心高气傲的他竟会如此直接地道歉,这让她原本冷凝的脸立刻软化,“算了,昨天我的态度也有问题,如果我有事不想说,我也应该要和你好好沟通,而不是说得暧昧不明,让你胡乱猜测。”
他的俊脸扬起一抹迷人的笑意,“这么说来,你不生我的气了?”
沈瑶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是、是、是,不气了,我像那么爱计较的人吗?你都这么诚心地道歉了,我干么还生气啊?”
“那……为了表示我最真挚的歉意,”他从口袋里拿出—个锦盒,“这个送给你。”
她好奇地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一条镶有彩色宝石的手链,它乍看之下很是漂亮,但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它的作工有些粗糙。
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立刻抬头,“这是你做的?”
“是啊,很漂亮吧?”他得意地朝她笑了笑,“我从我们吵架之后就开始闭关找人来敦我做这个,它可是花了我很大的心血呢!所以你要记得将它供起来,照三餐膜拜喔!”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什么照三餐膜拜啊?又不是在睹物思人。”
“是在睹物思人啊。”他将她揽进怀里,“以后你将它带在手上,就会想起有一个笨蛋为了向你道歉,而用心做了这条手链。这里面不只包含了我的歉意,更是提醒我以后不可以再胡乱怀疑你,伤害你。”
她伸手回抱他,感动地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爱上我,也谢谢老天爷让我碰到了你。”话落,她的眼泪也扑簌簌地直掉。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他温柔地替她吻去满脸的泪水。
她擤了擤鼻子,笑着说:“上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吧,这些天来你为了做这个应该很累了。”
说完也不等他应声,就直接拉着他上楼去了,
“快点进来,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下,我去帮你泡杯茶。”领他进门后,她就转身进厨房忙碌了起来。
项禹皓是第一个踏进沈瑶家里的男人,即使她跟雷道均是好朋友、好哥儿们,她也从来没让他送她上来过,但项禹皓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她爱他。
“你家里布置得好温馨。”
他一进屋里就有这种感觉,这里虽然不大,但因沈瑶请设计师装潢成开放式的空间,让二十几坪大的房子有种让人为之一亮的惊喜。
“你一个人住啊?”他在沙发上落坐。
“是啊,我爸妈住南部,妹妹还在念书,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到台北了,当时寄住在亲戚家,之后半工半读,存了一笔头期款便买下这间房子。我觉得房子是工作之余的休息空间,所以我很重视它。”她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茶几上。
他顺手取来一杯,轻啜了口,“真好喝。”
她眉眼带笑地望着他,“因为是我泡的嘛。”
项禹皓笑了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这里的景色很美。”
“你也这么觉得吗?”沈瑶走到他的背后,用手环住他的腰,把头紧贴在他的背上。“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
他转过身来,把她紧紧抱住地说:“我喜欢这里,比起我家,我觉得这里温暖多了。”
“你目前只和你父亲一起住,有没有考虑把云姨跟雨洁接回家?也许这样会热闹一点。”
“以前是没有考虑过,但现在姊姊已经完全走出阴霾,我觉得例是可以建议看看。”
“嗯……”沈瑶语带佣懒地靠在他的怀里,此刻的她就像只柔顺的小猫。
他宠溺地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把她抱了起来。“这段时间你也不好过,你去休息吧,卧室在哪里?”
她指着走廊尽头的房间,项禹皓抱着她,住房间的方向走去。
走进她那间淡蓝色的卧房,他轻轻地把怀中的人儿放在床上,沈瑶用手环着他的脖子,调皮地不放手。
“如果你再不放手,我不敢保证我能不能克制得了自己哦。”
“如果你爱我,那就不需要克制你自己。”
他用深情的眼神望着她,随后轻轻地低下头,雨点似地亲吻着她美丽的脸庞,然后是她小巧的鼻尖、她性感的嘴唇。
沈瑶用热情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她也轻吻着他的唇,用手抚摸着他浓密的头发和他宽厚的肩膀。
“沈瑶,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要了你,你确定你也要我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坐起了身,任由她美丽柔顺的头发披散着,此刻的她真的好美。
她忘情地吻着他的脖子,双手开始帮他解开一颗颗的扣子,每解开一颗,亲吻的面积就增加了一些。
她的举动让项禹皓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捉住她的手,在两个人四目交接之时俯下身,有些粗鲁地狂吻她,他用手去挑逗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发誓要一辈子把沈瑶留在身边,她就是他要的女人。
兴奋的感官刺激就在他俩的浓情蜜意中留下痕迹……
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就躺在项禹皓的手臂上,此刻的他还没醒,睡着的他看起来更像个孩子,她轻啄了下他的脸颊,并不后悔清晨所做的一切,现在的她完完全全是他的女人了。
从浴室里走出来,她再度回到房间,项禹皓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纳闷地走到客厅,发现他正迎着风,站在阳台上,此刻已经是下午了。
“你洗好澡啦?”回头看着头发半湿的她,伸手轻轻地揽着她,“你好香。”
“我帮你准备了一组盥洗用具,你要不要去梳洗一下?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好啊。”他眯起眼睛笑着,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沈瑶,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她闻言也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我才是呢。”
项禹皓又忍不住走回去抱着她,把她搂得好紧好紧。
那一整天,他们两人都腻在一起,仿佛已经没有任何外力可以让他们分开了。项禹皓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离不开一个女孩子,沈瑶带给他的每一种感觉都让他无法忘怀,他已经爱她爱上瘾了。
*
沈瑶今天的访问都是愉快的。老天爷真会挑新闻,她今天采访的刚好都是既温馨又愉悦的社会新闻,在这个多事的环境中,要拥有一天的风平浪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她遇到了。
在剪接室剪带子的时候,她接到项禹皓的电话,也不知是太开心还是怎么的,她并没有专注在工作上,而这一切的举动全看在雷道均的眼里。
他站在沈瑶的后面已经很久了,但她却浑然不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此时正随着心情的起伏而高涨。
“不跟你说了,我正在剪带子呢,你看……一跟你说话,害我都不专心,一切都要重头来过了。”沈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链子,笑着说:“好,我知道,我也想你。”
挂掉电话之后,她站了起来,双手擦着腰,嘴上直嘀咕着,现在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你当记者这么久了,难道一点敬业的态度都没有?谁准你边工作边聊私人的事?”
一句冷冷的话从后方传送过来,把沈瑶吓了一跳。
“道均学长?是你啊!吓了我一跳。”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怎么啦?今天这么严肃?”
虽然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可回到工作岗位后,他们都还是会打声招呼,维持基本的礼貌。
“你不知道剪带子要很专心吗?你以为自己很资深了是不是?”雷道均的脸色严肃到了极点。
“我……对不起……我……” ,
“新闻是要呈现给几百万的观众看的,你如果用这种敷衍的态度来进行你的工作,那你大可不必做。”
沈瑶原本满怀歉意,毕竟在工作的时候是必须专心的,但他这样的言词似乎太过严厉,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你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雷道均仍然一脸的铁青,“你对我讲出来的话感到不服气是不是?”
她皱起了眉,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我承认刚才是我的错,但你不需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现在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工作。”
“会生气了是不是?现在的后辈还真是禁不起指正!如果你觉得我训得不对,你尽管离开G台,反正你现在的后台硬得很,快点去世纪城当少奶奶,就不必在电视台受这种鸟气。”
“雷道均,你莫名其妙!”
沈瑶的眼眶开始泛红,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说话。
“我是莫名其妙,但总好过你忘记自己应尽的本分。”
“你怎么可以这样凶我?”
她双眼一眨,两颗斗大的泪珠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