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终于见面了,可却是遥遥相望,彼此无法靠近。
吕又苒站在城墙的高处,魏超坐着轮椅以占有者之姿紧搂着她的腰,钳制着,她甚至挣扎不了一下。
魏泱目光灼人的逼视着高墙上的魏超,恨不得立即夺回自己的女人。
而魏超虽然挟持着吕又苒,但此时俯瞰着城下的大军,见魏泱的军队拔地倚天,锋不可当,不禁有些胆寒了。
“放了又苒!”魏泱沉声道。
“作……作梦!”魏超两只手紧紧圈住吕又苒,将她当成水中浮木。
魏泱目光严厉。“你当真执迷不悟,要自掘坟墓?”
“谁说我是自掘坟墓,现在这京城是属于我的,而你才是逆贼!”
魏泱眼中生出火光。“大哥,你若开城认错,我可以原谅你,让你安度余生,可你若仍不肯认清现实,那就休怪我无情!”
“认不清事实的是你,你只要一攻城,我立即杀了这女人!”魏超掐住吕又苒的颈子,逼压向墙下,而这座高墙离地有数十丈高,一落地必粉身碎骨。
魏泱见吕又苒的险状,心脏像是也教人掐住一般,紧缩得他一脸惨白。
“住……手!”魏泱连声音都破碎了。
魏超得意至极,就知道吕又苒是魏泱的死穴,有了吕又苒,纵使魏泱有千军万马自己也无须惧怕!
他松开了吕又苒,抓着她面向魏泱,让魏泱亲眼看看她凄然的模样。
魏泱见她潸然泪下,表情绝望,心不禁用力的揪住了。
她悲伤的移开与他相望的视线,自己早该自缢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那害他的红颜祸水、千古罪人!
她往高墙下望去,一跃而下也算回到他身边了吧?
“不!”魏泱彷佛能察觉她的心意,蓦然大吼。
吕又苒凄然一笑,脚步轻轻往前移,但才一动,魏超已揪过她来紧抱着。“你想死,还由不得你!”
她苦笑,自己就连死,也无法如愿!
魏泱见她寻死被阻,不由松了一口气,但见她受制于魏超,魏超将她当成私有物对待,这不禁又教他怒火中烧。“大哥当真不放人?!”
“她已是我的人了,放了她,你还要吗?”魏超阴险的笑问。
魏泱神色大变。
吕又苒容颜惨白的道:“魏泱,您不用管我,尽管做您该做的事,不要忘记,千万不要走回头路!”她高声提醒他前世的错,今生莫再犯,不要为了她,毁了自己的一生。
“啪!”魏超打了她一巴掌。“谁要你说这些废话的!”
她被打得倒在高墙边上,让魏单扶了起来。
魏泱见状怒不可遏。“魏超,你敢打她,等我进城,要你千倍万倍的还!”他容不得心爱的人受辱。
魏超仰头大笑。“小老五,你真敢进城吗?就不怕我拿这女人的血祭你?”他有恃无恐的说。
“你!”
“哼,我不与你废话了,我只给你一条路走,立刻向我俯首称臣,并且说动父皇退位,从此不过问朝政,由我继位登基。”魏超道。
“若我不肯呢?”
魏超阴狠一笑。“魏单,由你动手吧!”他忽朝魏单道。
魏单一愣,明白魏超这是非要拉他下水,若他在魏泱面前伤了吕又苒,那将来他也别想全身而退,非得与魏超绑在一起不可了,但衡量此刻若自己不肯伤吕又苒,魏超也不会放过他的,他心一横,咬牙抓过吕又苒的一只手。
“你想做什么?!”她惊问。
“对不住了!”魏单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一挥,竟削下了她一截的尾指,这血还溅上了她的脸。
吕又苒当下痛得软下身来,断指处,血流如注。
魏泱目訾尽裂。“魏单,我杀了你!”他勃然大怒。
魏单一颤,完全不敢朝魏泱望去,拾起吕又苒的断指交给了魏超。
魏超满意的捏着血淋淋的小指。“做的好,这么一来,我可以相信你真与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将来等我登基,会有你的荣华富贵的。”他笑说。
魏单点头,露出笑容,但一转身,那笑容已惨成碎片。
“魏泱,我再问你一次,从不从,若不从,这女人还有九根手指,我可以让魏单一根根的削下!”魏超狠毒的说。
魏泱面上毫无半丝的血色,不多想,立刻道:“好,我……退。”
城墙上传来魏超张狂刺耳的得意笑声。
她深夜独坐兴福宫,断指处仍是剧痛着,然而肉体上的痛,却不及心痛的千万之一。
因为她,那男人从此将孤绝一生,永世被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是她害了他、是她误了他,原来她才是他的厄星祸源,当初他重生后不该再回头找她,更不该爱她、娶她,若自己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他又何尝会在重生后仍走不出宿命,仍自甘受缚。
吕又苒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五弟媳!”魏单出现了。
她一见他立刻怒目相对。“你来做什么?”此人帮魏超助纣为虐,甚至还伤了她,见到这人她如何不怒。
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伤处,魏超已要人替她包扎,可那被他削去的手指却回不去了,他虽感到内疚,却也是不得已。
“趁魏超正高兴能逼退小老虎,忘情的痛饮时,你快跟我走吧!”他竟说。
“你要我跟你走?为什么?”这人与魏超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凭什么要她跟他走?!她不肯。
他神色有些急。“我晓得你不信任我,但小老虎来找过我,我已答应帮他了,这就要带你离开这里!”他是趁魏超喝醉时才过来的,魏超随时会酒醒,若让他醒来,这女人就逃不了了,时间有限,耽误不得,只能简短解释。
“你走吧,我不会相信你的!”在他狠心削去她一根手指后,她很难信任他。
“小姐,二皇子真是来救您的,五皇子不久就会攻进来了,他要二皇子先一步带您出去,不让大皇子再拿您做威胁!”素馨赶来道。二皇子怕小姐不肯跟他走,本是要带她一起过来劝小姐的,但自己也是冒险进宫的,途中遇到了一点麻烦,解决后便过了相约的时间,这才迟了,这会赶来,便赶紧告诉小姐这个消息。
一见到素馨,吕又苒立刻不再怀疑魏单了,朝魏单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那快走吧!”不容再浪费时间,他已支开守在外头的人,领着吕又苒与素馨要离开兴福宫。
“魏单,你果然是个叛徒!”魏超带着大批侍卫怒火冲天的出现了,让才要踏出兴福宫的三人大惊。
“大……大哥……”魏单脸都死白了。
“不要叫我,你以为我喝醉了,就敢放走吕又苒,不知我是故意试探你,而你,真就露出马脚来了!”魏超怒目切齿的说。
“大哥,你听我说,我只是……”
“啪!”魏超狠狠打了魏单一个耳光。“你这庶出的杂种,还妄想要越过我,觊觎我的位置,你简直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死不足惜!”
这火辣辣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魏单脸上,瞬间让他的脸狰狞起来,再不见那谨小慎微的模样。“是,我是庶生,仅是一个妃子所出,但我不是杂种,我也是父皇之子,凭什么就不能与你争?况且你庸碌无能、残暴无道,我比你更优秀,更适合成为帝王——”
“住口,你哪里比我强!竟敢口出妄言!”魏超暴怒。
“我忍受你的荼毒已久,你不配当咱们的大哥,更不配成为大业的国君!”魏单忍无可忍的说。
“你找死,来人,将这家伙拉下去处死!”
侍卫马上要将魏单带走。
“不,放了他,你不能杀他,他是你兄弟!”吕又苒阻止的道。
“兄弟?我没有兄弟,我心中只有大业,而你,在担心他之前,不如先担心自己,我今日就要你成为我的人,来人,将这女人带至黑房!”
“不……”吕又苒脸色惊变,黑房……蓦然想起姚昭蓉那恐怖的遭遇,她面无血色。
李树立即上来要将她带往黑房。“经过主子的调教过后,还怕您不乖乖听话吗?来,跟奴才走!”他上回让她射了一箭,伤了筋肉,痛了两晚没法睡,到现在这伤口还疼着,对她可是咬牙切齿得很,恨不得主子能替自己狠狠的教训她。
她骇然摇头不肯移动半步。
“您不去也得去!来人,用扛的!”李树狠笑吩咐。
“不,放了小姐,你们不能这么对她!”素馨赶上前去救人,但李树的人将她拉住。
“听说魏泱瞧不上你这贱婢,就将你收做义妹了,但那多可惜,魏泱不要你,我倒可勉强收下,等我一会收服了你主子,回头再教你好看!”魏超也朝素馨淫笑起来。
素馨惊吓得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哼,李树,你做什么,还不将吕又苒给我拖去黑房,我自腿断后,好久没有抱女人了,这吕又苒是我今日最大的乐趣,我要让她彻底明了,我和魏泱的不同,我才是真正的男人!”
吕又苒惊白了脸,一路被拖去了黑房,丢进那可怕的漆黑地狱。
“来人,点灯,我想仔细瞧瞧当我占有这女人身子时,她会是什么表情?”
李树立即点灯,让原本黑暗的地方骤亮,教她看清楚室内一件件不堪入目的淫乐工具。
而她站的地方,脚底下就是一根带刺的鞭子,她倒抽一口气,将鞭子踢开。
魏超看见她的动作,冷笑。“害怕了吗?不用怕,这些都是助兴用的,只要你放松心情,就能当成享受!”
她胆颤心惊的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树,你们全出去吧,我要好好享乐了!”他淫声笑道。
李树立刻就带着人出去了。
见吕又苒害怕得缩成一团,他由轮椅上站起,一瘸一瘸的走向她。“这回你休想再逃了,你只能成为我的玩物,而魏泱就算攻进来,我也已经得到你了,我要让他后悔莫及!”
他扑向她,恶狠狠地剥她的衣服,她惊恐挣扎,他索性掐住她的颈子后强吻她,吻得她几乎快没气才离开她的唇,将昏眩的她丢上床去,扯开她的衣襟,露出肚兜。
“不……不要……”她哭喊着。
“由不得你!”他伸手要去撕她的肚兜——
“还不给本宫住手!”皇后蓦然到来。
魏超听见这声音一僵。“母……母后,您怎会来此?”问完立即瞪向站在皇后身后缩着脖子的李树,怪他没将人拦住,让她直闯进来。
李树抚着被皇后打肿的脸,表示他尽力了。
吕又苒见到皇后则是喜极而泣。“母后,救我!”
皇后见到她被欺侮得狼狈不堪的模样,怒火中烧,她没想过魏超竟会丧心病狂的对自己的弟媳干出这等禽兽的事来!这还是人吗?!
“魏超,还不放人!”她斥说。
“母后别管这事,还是回您的凤仪宫去吧,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魏超摇头要她走。
“本宫是一国之后,整个皇宫,哪里是我不能来的地方!”她气得发抖。
“唉,母后一直待我不薄,我也有意要孝敬您的,可您偏要来闹,这就休怪儿臣不孝了!”他竟说。
“你说什么?”
“等父皇回宫后,就会退位让贤给儿臣做大业的主子,儿臣本想留您继续在宫中侍奉的,但瞧来您还是跟着父皇去上林苑静养享清福吧,这宫里以后发生的事也与您无关了,您可以不必过问。”
皇后听了这话一阵昏眩。“你要逼退你父皇,还要幽禁我们两个?!”
“说幽禁太难听,儿臣方才不是说了,让你们去享清福的吗?”
“你……你……”这就是她始终维护的儿子,她原本不信外头说的,他谋逆造反,但此刻,她不得不相信了,这逆子!“本宫当初就该听你父皇的,早早将你这不肖儿贬为庶人,那也不会有今日的宫变,本宫不能再让你大逆不道下去,本宫要你立刻放了苒儿,并且开城门让泱儿进来!”她正言厉色的说。
他嗤笑。“儿臣不可能照办!”
“本宫这是救你,否则等泱儿打进来,你就仅剩死路一条!”
“母后好意儿臣心领了,儿臣是绝不会放魏泱进来的,儿臣要蹂躏他的女人,还等着看他痛苦的表情,您不能阻止我!”
“你……你……疯了,竟这样对待自己的手足,母后不能再放纵你了。苒儿,来,母后带你走,就不信他敢拦!”她上前去救吕又苒。
吕又苒感激的握住皇后的手,渴望她的相救。“多谢母后救命!”
“走,咱们离开这里!”皇后拉着吕又苒要走。
“母后休要逼儿臣翻脸!”魏超抓住吕又苒的另一只手,怒道,不肯放人。
皇后沉怒。“你敢跟本宫翻脸试试!”
她用力扯过吕又苒,就是要带走吕又苒,忽然,她身子被甩了出去,一头撞上硬墙,眼前一黑,她摸上自己的额头,居然一片湿濡,鲜血直流。
“你……你这……畜生……”皇后指着他,手颤得厉害,无法置信这畜生竟敢对她动手!
“李树,将母后请出去!”见皇后满脸的血,魏超也无所谞,面不改色的说。
“是……是……”李树这才慌慌张张的让人将皇后抬出黑房。
吕又苒不敢相信魏超竟连自己母后都能这么对待,这还有一点人性吗?见他正邪气的朝她过来,她一颤,身子惊惧的往后退去。
“咱们继续吧,不过这回咱们可得玩得刺激些了。”他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还发出了青色的光,他瘸着腿,一步步缓慢朝她走去。
“不要靠近我……”她话还没说完,裙摆已教他割去了,露出了她白嫩的双腿。
吕又苒瞬间花容失色,转身要逃,但他一把抓住她,将她拖回床去,一双手在她身上胡乱掐捏,她羞愤欲死,蓦然,他手中的匕首削去了她一截头发,她瞪大了双目。
“再下来,削的就不只是发了,可能是你身上的一块肉!”他倏然咬住她的唇,用力的吸吮,她几欲作呕,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自她眼角绝望的滑落,若是真在劫难逃,自己非遭这男人蹂躏不可,那她情愿一死,绝不以肮脏的身子苟活面对魏泱!
她盯着他手中的匕首,见他只顾着撕她的衣裳,她趁此机会夺过匕首。
他大惊。“你要做什么?!”他怕她拿了匕首对付他。
她凄寒的笑。“你就留着由魏泱解决吧,少了我他能很轻易的取下你的脑袋,而我,便自我了断了——”她猝不及防的拿着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又苒,不要——”魏泱撞开门后,见到的就是她自尽的场面,他当场訾目握拳,心碎嘶吼。
然那匕首已刺进她的胸内,她眼瞳一缩,与他四目交错后,泪珠一瞬间滚落面颊,她张口欲说什么,终究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无力的阖上双目。
一股剧痛,透入骨内,他彷佛连气息也停了。
“小……小老五,你……你怎敢闯进来?!”魏超见吕又苒死在自己怀里,已是够愕然了,再见魏泱出现,他简直吓破胆了。“李……李树?!李树,你这该死的奴才哪里去了?魏泱攻城你竟不报!”他惊慌失措的喊李树。
“回大皇子,您的奴才李树公公在此。”彭顺拎着李树的脑袋进来了。
“你们杀了他……”李树死了,那表示保护自己的侍卫也全被缚了,这下魏超彻底慌了,本以为魏泱不敢攻城的,谁知……他大惊。
魏泱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魏超,魏超仍抱着吕又苒,见她胸上还插着自己的匕首,吓得赶紧将人放下,缩躲到床角去,惊恐的看着魏泱,深怕吕又苒一死,自己少了护身符,命也要不保了。
所幸魏泱眼底只有已死的吕又苒,连一眼也没瞧他。
魏泱一脸木然的抱起吕又苒那软绵绵又毫无生气的身躯,双臂越缩越紧,越缩越紧,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怀里,再也不分离。“又苒!”他悲痛难抑,终于仰天大吼。
一旁的彭顺不禁鼻酸,主子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还说动二皇子相助救人,谁知仍是晚了一步……
这命运真是捉弄人!
他用袖子揩泪,为主子惋惜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