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阿铠接到警局的电话。
“关于这次大火的事,我们有几个疑点想请你说明一下,可以请你到警察局吗?”
阿铠当然同意,婉拒了小今想要随行的体贴。
“老婆,我去去就回。”是的,他已经振作起来了,他低头,在她耳边道:“你先洗个澡,脱光衣服,躺在被子里等我吧。”
色胚!他的话当然惹来她的一阵打。
晚上,大伙都回去了,阿咪和长脚好心地陪小今又忙了一阵,当他们一边吃着便当,一边看电视的时候,阿咪制止了小今转向新闻台的举动。
“我比较想看鸟来伯与十三姨。”阿咪对长脚使了眼色。
长脚咽下排骨肉,一面喷饭,一面了然地叫道,“对嘛,对嘛,黄西田好好笑哦!”
“我听你们在胡说八道。”小今不理他们,直接开到新闻台,带状的新闻犹如跑马灯,不住地播报着让她眸子放大的影像,“这就是你们不让我和阿铠知道的事?”
“柴姐,这不是真的……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阿咪说,都要发抖了。
小今抿唇,想到他们上下楼时,别人注视他们的诡异目光,难怪……她放下筷子,正想着这一切,忽然听见电视里传来声响。
“记者正在xx警局门口,有人下车了,是这个事件的男主角,也就是暄凯的负责人一一名建筑师张鍹铠。”
她瞧见万头钻动的景象,这些无聊又无情的记者发动了SNG车,就为了这等“小事”?
“张先生,请问一下,您对这次的纵火案有什么看法?”
这不是他头一次面对媒体,她看着他自若地说着,“不好意思,请先让我过去。”
“有人打电话到电视台爆料,这次的纵火案是您的女朋友因爱生恨而引发的,您对您过去的荒唐情史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阿铠在众人的注视中楞了。
“张先生,听说您的女朋友甚多,对于引发这样的社会案件,您有悔意吗?”
“张先生,听说这次的事件是社交名媛王美晶小姐做的,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您也觉得是王美晶小姐做的吗?”
“王小姐在事发之后就不见踪影,请问您还有跟王小姐联络吗?”
犹如雪花般的犀利言词不住地涌来,阿铠无语,表情由呆楞转为凝重,在片刻之后,跟着维持秩序的警察走入警察局。
小今试着转了频道,每一个新闻台播报都是这一次的火警,暄凯从过去到现在的建案、阿铠从过去到现在的历任女友,以及他刻意低调、不为人知的显赫家世都让他们用表格一一列了出来,甚至于还被拿来跟几个不知检点的富家小开做比较。
他哪有那么不堪?哪有那么差劲?打从念建筑、留学英国到开设事务所,他靠的一直都是自己……现在却因为这个事故,被批评得一无是处。
小今难过又心疼,当然失了胃口;阿咪和长脚在安慰她不成后只得摸摸鼻子回家。
怀着不安的心,小今试着打手机给阿铠,一通又一通,一声又一声,但他都没有接。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烦乱的小今试着上网,查到警局的电话,但是警察告诉她,阿铠在八点的时候就离开了。
她不得不在他的手机留言、传简讯……接着又打了无数次的电话。
就在她急得快要抓狂的时候,终于听到门锁转动。
小今快速地将门开启,那个一去就不知道回头的男人站在门口,一张脸死白,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无精打采。
小今劈头就问:“张鍹铠,已经十一点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阿铠抿唇,欲言又止,想要给她一个微笑,但是,却连这样做的力气都没有,“我……我在外头逛了一下下,后来一直待在天台上。”是的,虽然不完全是真话,但是,有七成是真的。
十一月的夜风那么凉,“你在那里干什么?”小今抓着他冰凉的手,想要拉他进门,但他只是摇头。
“我想了好多好多事。”阿铠说,他曾经在那里发现了她的真心,现在,他也在那里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心。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我有听到你的留言,也看了你的简讯。”
她说:“铠,回家,快一点回家。”
她写一一铠,不要让我担心,快一点回来。
他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崩溃,他怎么会不想回家?但他该怎么面对她?
阿铠想着,看着小今一个又一个的简讯,还有手机里的一百多通未接来电,他知道,她很着急;而他,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懊悔自己过去荒唐的行径。
小今抿唇,了然地笑着,但他仍然不想进门,于是她说:“你胡想了,对吧?”
阿铠摇头,那怎么会是胡想?“你看到新闻了?”
小今点头。
“每一段新闻都看了吗?”小今又点头。
“你有什么想法?我是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糟糕?你会不会觉得……对我很失望?”他问,他在这一刻终于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不是失去一切,而是失去她。
小今为阿铠想了很多很多,她以为他会把工作事业上的损失、事务所的信誉摆第一位,现在她才知道,他担心的只有她的想法,她不得不为这个男人的在乎感动,“你觉得呢?”
他不语,无法开口。
小今咧开嘴,路起脚尖,仰起下巴,拉下他的头,轻轻柔柔地蹭着、咬着、吮着他的唇……将她唇上的、身上的温暖一点一点传送给他。阿铠颤着身体,接受了她的亲吻,让她将自己引进门。
他听见门合上的声音,她将自己靠在他的怀里,发出软语呢喃。
“铠……我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你也不是今天才认识我。”
“小今……”他瞧着那双澄净温柔的眸子,不安与懊悔获得了救赎,但他仍然要问:“我那么不好,你真的……真的还希望我回家吗?”
她说:“我是你老婆,当然希望你回家。”
她的话让他红了眼,“小今……”
“累了吧?”她说着,将他领进浴室,站在原地将他那一身冰凉脱下。
她在他的注视下,跟着脱了衣服,卸除了身上所有的遮蔽,露出完整的她。
她是那么美,犹如女神般美丽的身躯让他无法移开视线,有一阵子,他什么也不去想,只是放空,感觉着温热的水花从头顶上洒了下来,落在他与她的身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她关上水,仔细地为他洗净身躯。
他听到她的声音,“我好累了,很想洗个洗澡,但你知道,我喜欢跟你一起洗。”
阿铠听着,泪水浮在眼眶,抿直的唇不住地颤着。
“弄脏了,洗一洗就好了。”小今轻声说着,她的手指温柔地滑过他每寸肌肤,“放心吧,铠,我比谁都清楚你原来的模样。”
热热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顺着他的脸滑下。她吻着他的泪、他的唇,任温热的水花再次洒在他们的身上。
他在她为他擦拭身体的时候,低头吮吻她,擦拭身躯的毛巾落在地上,他抚着她的身体,她也抚着他的,他们纠缠着,磨蹭着,她让他将自己抱到他的大床上。
过去,这个充斥男人味道的房间是她常常光临的地方,但她每次来都是为了清洁工作,就连坐在他床上一下下的想法都不敢有。
而他,为了她着想,从没有一次带别的女人回到他的地方。
她知道,她是这个空间的唯一,现在,过去,未来,都是。
他覆在她的身上,床铺因为他们的重量而凹陷。
“我好想你。”他说,强壮的身躯磨擦着她柔软的身体,引发她的轻颤。
他好热,与她一般的热,小今轻喃:“我也是,我也好想你。”
他吻着她的唇,轻轻地,柔柔地,慢慢地。
她抚着他的发、他的背脊;她知道,他正借由感觉她来平复心里的不安,因此,她静静地,温柔地,好好地感受着他,他可以由她澄净的目光中知道,自己在她眼中的样子非但没有变过,甚至对他更加的迷恋。
他稍稍地放下心,加重了他的吻,一路往下移;她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就在他忘情地舔舐着她时,忽然传来电铃声。
小今在进入意乱情迷的当口察觉,“呢……铠,有人。”
“不要理他们。”他说着,但那声音没有停止,房里甚至响起一阵电话声。
“铠……呃……先去看看……”小今的双手抓起被子,难以忍受的情潮让她的身子发颤。
“我不要。”他说着。
“铠……啊……快点停下来啦……”理智与xing/yu的拔河让小今愠怒,但他知道,她同他的yu/望一样强烈,强势地起身,阿铠进入她,狂炽地放纵自己与她的亲密,跟着她一起为两人的交/欢呐喊,狂乱的情/yu与火花将他们紧实地隔绝在只有两人的世界里。
原始,销/魂,猛烈……
他们的身体是如此饥渴,他们的性事是如此猛烈……有那么一刻,阿铠以为他们还在夏威夷,那个充满爱与热情的岛屿……他与小今依然躺在蜜月套房里,靠着客房服务过活;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不,不是这样的……当然不是……
阿铠想着,心满意足地倒在小今的怀里,她在他为她解放的那一刻紧紧地抱住他……
“天呀。”她喘着气,着迷的喊着:“噢……铠……”
他微笑,温柔吻着她,空气中漫着男女交/合后的销/魂体香,谁也记不清这是他们的第几次;但是,他们却紧紧地依偎着,甚至更加迷恋对方,注视着彼此的目光让他们的嘴角浮出了然的灿笑。
“果然……”阿铠的眉眼弯弯,“不是因为夏威夷,是因为你。”他早知道是这样。
小今伸出双手抚了这个可爱的男人,“不,是因为我们。”
“是的,是因为我们。”阿铠眉眼的笑意加深,当他试着想要再度引燃爱火,然而,那恼人的电铃声、电话声却让他们不得不从他们的世界回归。
阿铠知道他们躲不了这个既无礼又极度有耐心的访客,拉起一旁的薄被,将小今美丽的身体掩上,“我去一下。”他说,套上裤子走到客厅,透过窥孔,看到外头的一大群人。
那些人正是他几个小时前在市警局看过的。
他对着通话器开口:“现在很晚了。”
有个声音道:“王美晶死了。”
阿铠不得不开门,“你说什么?”
为首的男人冷着一张脸,看着阿铠犹有汗滴的强健身躯,“你果然在家。”等了一个小时果然是对的。
阿铠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不屑表情,反正他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才不在意有谁看到他的裸体,“这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说:“王美晶小姐被人发现全身赤裸地陈尸在自家的公寓里,初步判定,己经排除了自杀,根据管理员表示,你曾经在稍早到过她的住处,我们想请你走一趟警察局。”
“为什么?我离开的时候,她明明好好的……”阿铠张大眼,突然了解他们的来意,“我没有杀人。”
“一切到了警察局再谈。”中年男人说:“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先让我换一下衣服。”他咬牙,在回到卧房的那一刻,瞧见站在房门口的小今,她一直站在那里吗?她都听到了吧?她不解的目光让他觉得心痛,“小今……我真的没有杀人……”
小今抿唇,不发一语地看着他,那目光太冷,冷得教他害怕。
“小今……我真的没有……”阿铠说着,紧紧地抱住她。
但是,她不说话,也不伸手,就只是站在那里。
她在想什么?阿铠强迫自己脑筋转得飞快,然后,他想清楚了,开始试着解释:“小今,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私下跑去找美晶……”是的,他的小女人肯定是在为他的轻率发火,因为他违背了对她的承诺,“可是,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我并没有跟她怎么样……真的,我绝对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小今,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今连动一下也没有,他还想说,但门口已经传来敲门声,“张先生,请你动作快一点。”
他知道这些人民保母才不会在意他们的行为是不是会破坏他宝贵的爱情,无可奈何地穿上衣物,他丢下话:“小今,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她没有开口,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他垂下肩膀,无力地跟着警察离去。
小今听着门合上的声音,懊恼地看着凌乱的床铺,唇,咬得又痛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