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吧?真的说了吧?小今楞了,眼眶含着泪光,连声音都在颤抖,“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她那模样就像他说了什么伤人的话,阿铠见了,心痛极了,可是,都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心,他要如何停下?“小今,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就只是否定我、看轻我,你知道吗?你让我非常伤心……”
“阿铠……”
“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他问,“如果你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朋友,只是一个员工,我为什么追到这里来?”
她不想听他说,却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么不跟我说再见?为什么不愿意再见到我?我在你心里,就只是这样的存在吗?”
她楞了,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居然也能够伤害他,“阿铠,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不能一一”
他在她犹豫的当口打断她,“小今,不要再这样对我,不要再轻言放弃我,不要再对我狠心。”
“我没有。”她不得不说。
但他不同意,因为她的表情,因为他已经把她看得明明白白,“你有。你一直狠心地站在旁边看我寻寻觅觅,却不肯、也不愿伸手拉我一把。”
明明就是他太滥情,现在却说是她过度放纵?小今不想搭理他,她别开脸,想要下床,可他钳得牢牢的,丝毫不放。
“你想去哪里?”他嘟起嘴,“我们还没有谈清楚。”
“已经够清楚了。”她扭着,她可以明白感受到从他们相贴的肌肤上传来的诱人感受,那感觉太让人着迷,“放手,阿铠。”
“你还是不明白……”阿铠极其温柔地笑着,他眼里的眸色变化得如同鬼神一般魔魅,“……我对你的感觉。”是的,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心里的牵挂,那种细微到几乎瞧不见的在意,原来只是冰山一角,现在深不可测的冰块逐渐融了,而且,已经开始泛滥成灾,“小今,你好亏待我,你久我好多好多……”
她瞧着他,不敢相信这个一向宛如太阳般闪耀的男人,居然也会有如此骇人的一面,“你在说什么?”
他眨眨眼,目光如炬,“我说,我好伤心,我好难过,但是……我还是决定原谅你。”他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他的眸子在她的肌肤上游移,他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什么珍珠宝贝,吸引着他全部的目光。
“铠……”
他的手指扣着她的手指,他伸出舌头,舔着她的唇,小今着迷了,忍不住伸出舌头,与他的轻触;她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融化,当她退回,她的唇依然张着,她明白地感觉他的侵入,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她甚至感觉到欣喜,她的舌头与他的纠缠,她带领着他进入她的世界流连。
他可以从她的吻里知道她要他的,无论是心,还是身体;知道她是如此渴望着自己,这一点让他稍稍好过些。
“还我……全部还给我……”他说,“小今,你想给的,不想给的,我全部都要。”
他的身体紧紧地压着她,手指抓得好牢好牢,她在这一刻明白地感觉到他的恐惧,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总是无忧无惧的男人居然为她发愁?她想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弯了下来,他微扬的唇淡淡地抿直后,再度扬得好高好高。
“小今……”
“无赖。”她说。
这应该是骂人的话吧?但他好开心好开心。
我不是毫无胜算,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想,轻啮着她的耳垂,让她清楚且明白地听见他的低语,“小今,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我会让你知道,你是错的。”他说着,吻着,忘情地拥着她。
小今没有拒绝,也没有伸手,就只是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
再一下下吧,只待一下下就好,她告诉自己,至少,留个美丽的回忆。
他们过了和平且快乐的一星期。
小今不想去看服务生的表情,但她心里很清楚经理和服务生的想法一一这一切果然只是夫妻吵架。
不过,她也没有太多时间尴尬,因为,她的时间全被阿铠占得满满,这家伙自以为是地占了她的房间、她的时间、她的旅程,几乎是每一分每一秒,他变成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最浪漫的情人、最值得信赖的伴侣,带她做尽她根本没有想过的每件事,踏遍每个他曾经说过的角落。
他甚至带她去见他的朋友,还热心地参与了朋友的朋友的婚礼。
男女主角都是当地人士,热爱户外活动,拥有漂亮的肤色、健美的身躯,虽然没有白纱嫁衣。但是现场热闹得像是嘉年华会。
“你才几岁?真的是阿铠的老婆?”新娘子安塔莉一点也没有人妻的娇羞,拥有一口白牙的她朗笑时,犹如朝阳。
怎么回事?这是她所不知道的四十五号之外的吗?小今勉强地牵地嘴角,“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我已经二十七了。”
闻言,安塔莉皱眉,“你说的是真的吗?东方人看起来真年轻,不过,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阿铠和你说的不一样呢?”她不能理解地问。“吵架了吗?”
“呃,没有。”
安塔莉耸肩,“那就好,小今。”她的英文发音带着浓浓的腔调,但她的话却说到小今心坎底。
“你知道的,我的姊妹们对阿铠很有兴趣,如果你爱他,就抓牢点吧。”
小今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瞧见一群女人围着某个男人的画面;那张总是带笑的脸,在对上她的目光后转成灿笑,下一刻,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她走来,一双新人在拥吻后走开,但,小今站在原地,阿铠也是。
“心情不好?”
她摇头,迎面的海景映着点点星子,带着微微的咸味。
“明天去艺术学院,好不好?那里的建筑物很有待色,”
听着他的声音,小今依然静默,打从他出现,她的行程表形同虚设,但那不打紧,真的不要紧,她在意的是更重要的东西。
“还是你想学冲浪?也对,我们才上了一次课耶!”他说,低头看着她,“可是,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不然,我们休息一天,什么都不要做。”
不用回头,也知道还有人往这边望,可阿铠不断地说着,那张脸依然笑笑的,就连音调都没有变,然而,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甚至觉得心疼,“这样好吗?”连她都为他可惜。
他眨眨眼,一会儿才明白她意指为何,她是在为他不舍吗?也不错,但,不是他要的,阿铠开口,问了个似是不相关的问题:“你第一次在暄凯见到我的时候,有什么想法?”
小今拧眉,虽然觉得话题转得太快,但她却意外地坦白,“你是说面试的时候哦?”她瞪了眼,趴在栏杆上,“应该是想要逃走吧,那么乱的事务所,一看就知道没有制度……”
实话真令人伤心,阿铠嘟嘴,学她将手肘放在栏杆上,当他的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时,可以明白地瞧见她的表情,“可是你没有逃走。”
小今点头,“我想啊!可是……我在杂物堆里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在做模型,全身脏兮兮,满身是汗地跪在地上,却笑得好开心……”
小今沉浸在回忆中的表情好美好美,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迷人。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个小时……我那时想,这男人……”她在意识到他的目光后停口。
她的转折让他心情大好,阿铠笑笑地问,“怎么样?”
“哪有怎么样!”小今急忙出口,“我很快就发现原来你就是传闻中张家那个没有出息的小混蛋……”
阿铠早知道大家都这样想,但他从来都不在意别人怎么解读他,可她不一样,“你也这样想我?”
他的目光悠悠,她看着他,知道自己的看法对他很重要,“当然没有。”她说不了谎,“我觉得……你一一很了不起。”
但阿铠看起来却像泄了气的皮球,“只有这样?”这回答显然没有满足他,“难道没有这个男人好帅、笑起来真好看、我好想把他占为己有之类的想法?”
“没有。”小今摇头,提醒他:“你忘了吗?那天冷气坏了,你全身脏兮兮,而且满身是汗,头发都黏在脸上。”
“你难道不知道,脏了,洗一洗就干净了?”他不高兴地说,“帅哥蒙尘就跟钻石蒙尘一样,拿出来洗一洗、擦一擦,就会再度发出闪瞎人的晶光。”
“我怎么不知道?”她反问,“我要是不知道,事务所会变得那么干净吗?”
“那倒是真的。”他同意,不过,这里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小今暗暗松了一口气,趁机转移话题:“也不想想看,要不是我,你们恐怕连地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点头,“的确是。”
她继续说:“工作量那么大,就算时薪一百元好了,应该也不止两万二吧?”简直就是诈欺。
说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嗯,那时的我们,手头的确有些拮据……”
“所以喽……”
“慢着。”阿铠眯眼,突然笑得好开心,“倒回去。”
“什么?”
“倒到前面的前面。”阿铠精明地道:“就是‘只有这样’的前一句。”“啊?”她装傻,但长长的语音代表自己知道他在说什么。
阿铠正色道:“那么脏,那么乱的事务所……你为什么留下来?”
小今不敢看他了,“我需要工作。”
“你的能力很强,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你是为我留下来的。”
这样的想法让他感动莫名,阿铠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快乐,“我知道我长得很漂亮,个性也很好,但是,应该不会有人认为全身脏兮兮、浑身都是汗臭味的我好看吧?”
远处的海浪起起伏伏,小今知道是自己多话了。
“如果那时候的你觉得我OK,为什么现在的我应该觉得你不好?”
小今叹了一口气,“是谁说过,同情敌人的人真是傻瓜呢?”
“不知道耶!”阿铠开始装无辜,“我只知道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
“最好是。”小今喃语。
阿铠伸手把玩她的发丝,身后的一声巨响让两人同时抬头,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忽地朝小今飞来,幸好阿铠适时地按下她的头。
眼前的一切让两人睁大眼,也才几分钟的时间吧?为什么整个会场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